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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章 鬼醫血脈

車在馬路上風馳電掣,飛一般的速度。

警車上紅藍爆閃燈交錯閃爍着,喇叭發出嗚呼嗚呼聲音格外刺耳。

林花花坐在後座,屁股坐不住,身子往前探去。她看見孫蓬一臉專注,心中着急還是忍不住說...

按你這速度到別墅估計天要亮,你是等着陽光來給你引路麼

我說你開這能大聲叫的警車,油門不往底了踩你都對不起它

孫蓬其實你屬蝸牛的對麼

他一聽一愣,油門往上又踩了踩,他無奈說:“二花妹子啊...”孫蓬用眼神指了指那表,再次說:“你估計認不得這數字吧”

文零扶了下額頭,呼了一口氣,無奈說:“閉嘴,坐好”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林花花打斷:“你理解什麼理解我一時疏忽,害了茶唯”

最後那句,說的很輕,聲音在打顫。

文零轉過頭,發現她已是滿臉淚水,他話也說不出,指尖幫她把淚水抹去。

“她...下去了”

血從他嘴角緩緩流下,令他說話時,喉嚨涌出的血嗆到說話變得困難。

沒有一絲疼痛,只是覺得腹部空落落的。

“哥哥沒事...別管我...看着...”

陳永安對着雲傑說道。

雲傑雙手按着他的腹部,甩着小腦袋,兩眼汪汪。

他之後用腳蹬,只覺得起不來身罷了,手肘也支撐,身體往前方緩慢的移動。

嘴裏不停的說話,是說給雲傑聽,還是說給他自己聽,並不知道。

“死不了...哥哥死不了...”

他這骯髒的靈魂,死了,對他來說何嘗不是一種救贖,何嘗不是一種恩賜,只是還是有很多很多的遺憾,她還是記住了他最壞的模樣,他多希望,她能忘了今晚的他,只記住最好的他。

...

回憶像走馬燈,一幕幕在腦海裏閃過。

她喜歡兒時那些事,令她快樂。只是,她記憶很侷限,雖然一直都是那種記憶力不太好的人,讀國中之前的記憶很模糊,甚至已經想不起來,一片空白。

茶唯整個精神都陷入進去,疲憊感不斷襲來,想要將她吞噬。

肚子邊上那活物,一直在挪動,往她手臂上一口一口的咬,力道不重,像是在試探。

這時她可真像落在蜘蛛網上的昆蟲,早已經成爲盤中餐,待宰羔羊。

她逐漸感覺到呼吸困難,嘴邊的藤條也不再蠕動,閉着眼睛天旋地轉。胸口被壓得喘不過氣,意識逐漸抽離。

遺憾...

若是時光可重來,那場緝私她會撤退。若是時光重複而來,她還會撕開封在土罐子上的黃紙。

憑着僅存的氣息,寺清往那方向而去。

若文零在場能透視此時的情景,那必然能看見寺清如同一泉水般在土中靈活而動。

可寺清此時,心口上的火可不比燒了這別墅那場火差。見到陳永安那一刻,她真想把他撕裂了解心頭之恨,卻總在殺人的關頭想起那個人。

要快點找到茶唯。

越來越接近了。

奠柏的根似乎察覺到她的到來,抽出纏住茶唯的滕須。

寺清像一個屏障一般包住茶唯,奠柏鑽進更深的土裏頭去。她憤怒之極,卻又不得不顧着茶唯。

伸出兩條長長的水鞭,往土裏鑽去,狠狠與奠柏糾纏在一塊。

受了重傷的奠柏自然是毫無還手之力,它被寺清的水鞭一絞緊,發出咯咯咯的聲音,像在求救般。

茶唯鼻尖已然沒有氣息。

寺清心中怒不可遏:就由你來開路,直至你死亡盡頭

水鞭加重力道,奠柏往下一寸,她加重一分。

它那些藤須是鑽土的好手,果然,它往上走一寸,水鞭逐漸減輕。

失去水靈,失去陳梵的奠柏,已無之前那般精明,使着那些乾枯的藤須,只想快速擺脫疼痛。

陳永安靠在樹杆邊上,他看見周圍的土開始鬆動,崩塌。

地底下露出一個滿是藤須的黑色木頭,塊頭不大,大約一米高。

寺清抱着茶唯從地底下飛躍而上,她看了一眼邊上的陳永安,眼神冷冽,薄脣緊抿。話也不說,丟下他便往下山的路上跑。

奠柏掙脫束縛後,天性習慣想躲回土裏。

而此時的寺清,茶唯的生命放在首要,陳永安的復仇與死活與她無關,她漠不關心。

情理之中不是麼

陳永安勾起嘴角一笑,身子往前一躍,雙手抱緊鑽土的奠柏,掏出庫管裏的炸藥打開火甲子。

...

寺清飛快的往山下跑去,背後傳來一聲驚天的爆破聲,她站定了腳,沒有回頭,又繼續往前走。

寺清坐在急救室走廊那排椅子上,看着對面的白牆發呆。

心慌得難受。

醫院救護人員從她懷裏接過茶唯時,她才愣過神來,也快速尾隨過去。聽見救護人員其中某個說:“失血過多...快...”

寺清低下頭,這會纔看清,她那件白衣染了半邊紅。

天微微亮了。

文零他們三人急急忙忙跑過來,這種場景似曾相似。第一次與茶唯見面時,她心急火燎的趕往醫院,迎面而來是一個擁抱,哭鬧。

那時她是可以感應到茶唯胸腔怒火在翻騰,隨後那股怒火逐漸熄滅,取而代之是填不滿的懊悔之海。

在符籙,茶唯受到生命脅迫時,她會有壓迫感。

如今,只剩下一拉長的藕絲,似斷非斷。

門外,林花花捂住嘴哭得彎下了腰,她看着文零,似乎一時間,他嘴邊長滿了青澀的鬍鬚,滄桑了許多。

那盞紅燈依舊亮着。

手術檯上,茶唯睫毛輕顫,眼睛張開一條線,她看見頭頂白光很刺眼,頭昏腦沉再次閉上了眼睛。

我在哪裏

在哪裏。

昏暗的樓道,雨從窗戶打進來,地上一小堆積水。她從上面踩過,激起的水花濺在她鞋面上。

不遠處傳來哭喊聲:“媽...媽...”

茶唯從門穿了過去,擋住她視線的是一頭白髮。

她感覺所有人事物都變得很緩慢,動作,說話...

白髮男人轉過頭,模糊的臉,茶唯眯着眼睛晃晃腦袋,畫面逐漸清晰。那張臉她認得,雖未真正接觸,但她認得。

雨崩,布衣派唐萬江

剛纔的哭喊聲是個女孩子,看起來七八歲左右,扎着小辮子。地上躺着一個女人,肚子被劃開了一道口子,正往外冒着血,小女孩用雙手按住傷口,可鮮血止不住的往外冒。

女孩那雙小手像從紅漆桶裏撈出來般,那張小臉哭得漲紅。

抱着小女孩的男人,他哭紅了眼,橫眉怒視大吼:“我跟你拼了”

唐萬江嘻嘻的尖笑起來,他擡了擡金絲框眼睛。站在他邊上一男的走過去按住起來那人,刀子往他腹部紮了好幾刀。

“爸爸...”

小女孩哭得很無助,茶唯也跟着滿臉淚水。

“血繼在哪”唐萬江口氣異常冰冷,容不得對方再次猶豫:“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女人掙扎了幾下,當場斃命。她的雙親,就這般的死在她面前。

她總以爲這是個夢,原來,那個小女孩是她

“把她帶走”唐萬江扭頭穿過她的身體,開門走出去,聲音還回蕩在樓道里:“查給我繼續查清楚,鬼醫遺留血脈在哪裏”

小女孩想掙脫,被兩個男人拉着走,她邊哭邊喊,一直回頭,眼神望着躺在地上的兩具屍體。

...

“電擊...”

茶唯被電擊一按,整個身體往上彈動了一下,她眼睛似睜未睜,眯着一條線。

醫生把口罩拿下,對着她說話,耳朵一直在鳴叫,她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麼

“唯唯...唯唯叫爸爸...”

茶爸爸捏着她的小臉,見她不說話,雙手勾住嘴角裝出一個大鬼臉。

“茶局您一大把年紀了逗起小孩來也一套一套的”小夥子笑着調侃道,又感覺到奇怪:“都救出來半把個月了,還是不說話這般癡癡呆呆,您去到哪總帶在身邊也不是辦法,我覺得交給心理醫生好些”

茶局他擡起頭,老練的眼神中透着爲父的寵溺,口氣倒是平靜:“受了驚嚇,一時半會是好不了,什麼心理醫生都沒用,需要時間”

“也是”小夥子點點頭,又說:“七八歲的小孩目睹雙親被殺害,確實打擊不淺。不過話說回來,那班人像被什麼迷了心,對之前自己犯過的事全忘記”

茶局摸摸小女孩的頭,給她拆了顆糖,塞進她嘴裏。這才站起身來,接過檔案,翻看。語氣很堅定:“不管如何,我必須將白髮繩之於法。”

他太過專注與工作,忘記去珍惜眼前那些美好。

茶局也有過老婆,生過一小女孩,由於工作原因,家裏人慘遭殘害。

找到茶唯時,她縮在一角落,表情呆滯。他心疼得不得了,就像他小女兒的身影般。

相處了大半年,茶爸爸萬般寵溺。

有一次帶她去動物園,湖面上一羣白鶴站立,她竟舉起小手指着問:“爸爸...那是什麼東西”

茶局晃了神,片刻後他笑了,雙眸溼潤。

“那是白鶴。”

雲南曲靖。

天灰濛濛亮,屋裏還點着燈,她一直都喜歡油燈的味道。

她輕輕的撩開面紗,站在鏡子前。能清晰看見臉上肌肉的線條,血管的脈絡。

頂着這樣一張臉,不知過了多少年。終於,不久後,她將有一副漂亮的皮囊。

“主子。”

老李站在紗帳外,微微彎腰輕喚道。

她急忙放下面紗,下巴倨傲的擡了擡,語氣平緩而有力:“血繼有了動向,近日我需出個遠門,親自去瞧瞧。”

老李顯然有些錯愕,單憑她這副身子,邁出門口都算難。

她不過是一軀元靈,沒有肉身是見不了陽光的。

只見對方輕邁步伐,往樓梯方向走去,走過房門,穿過走廊,往另一個地下室走去。

老李着急,跟在身後勸阻道:“唐萬江苦尋血繼多年無果,老身認爲主子還是不要親自涉險好...唐萬江他...不久前死於雨崩,魂識往畫境中去了。”

她停下腳步,轉過頭看了看跟她多年的老李。

臉被面紗遮住,老李猜不出她的心思,心一慌,說話也不利索:“萬江用了十多年...畢竟...老裘活晾陰招數期限頗短...我怕...”

誰知她竟輕聲冷笑起來:“老李我看你怕的是,我若一出事,你便難以苟活吧你的命,我能給,隨即可收回。至於唐萬江,死不足惜。”

“奪取血繼必讓其念變,血盤活了,方可用。現下半死不活,一普通軀殼,唐萬江十多年謀策,都動不得血繼一分。”

“當初殺害雙親,折磨意念,未能使她念變。後,養父之死雖對血繼有所打擊,依舊未能念變。更別提三三兩兩淺薄交情的人生過客,若我再坐以待斃,長年累月躲於此地,爾等還能給我變出天來”她扭頭,踩着小碎步緩慢的走,冷哼:“可笑”

老李後背早已被汗水溼透,風一吹,背頸發涼,嘴巴一閉低頭跟在她後頭。

猶豫了半響,他還是開口:“主子,咱是否該提防百目鬼,與他有所接觸,他便能讀個底掏天。唐萬江在他身上吃了不少癟。”

“百目鬼”她輕笑,又說:“身懷百目,卻有一點不爲人知,百目過百歲,又是一好輪迴。”

老李搖搖頭。

“每一百歲,他都得換一雙眼睛。該怎麼做,你心裏有數。”

“是。”

自從裘妖人喪命後,老李也遣散了別墅所有人,自己隻身伺候。

這個地下室,是裘妖人生前留下的,專門用來研發惡毒的禁術活晾陰。

打開大門,一股藥水味撲鼻而來。

她大大方方的走進去,裏頭的陰暗潮溼並不能令她動眉頭半分。

跟裘妖人來過這地方几次,但每次一進來,他都能感覺心吊在嗓門眼,雙腿不禁發抖。

屋裏頭,站着兩排屍體,都閉着眼睛,皮膚泛着微微的淡藍。

“若能與當初你一般,用新鮮的肉身便是最好。”她語氣輕快,站在屍體面前,竟無懼色,又說:“便選他吧好一小夥,俊俏得很”

她指着眼前一二十出頭的小夥,老李擡眼看了一眼,他自個肉身的侄子,李敖。

“穿上好衣裳,去瞧瞧發生等怪事,是誰把這一泉好水源頭攪了個糟。”

地下室傳來她輕笑,銀鈴般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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