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往事

開卷曾言當長生看起來是那麼的遙不可及的時候，這世間的人早已被修道練法所帶來的強大力量逐漸矇蔽心智，一心只追求修煉道法所帶來的強橫力量，這其中尤以魔道中人更盛過其他道門，爲了那些強大的力量，又或者是爲達到某種目的，真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各種傷天害理，有違人倫的事情都能夠做得出來。

其他玄門雖也追求強橫的實力，但總還是對這片天地有着敬畏之心，尤其是那自古相傳的冥冥之中的天道，長久以來也使得他們自詡爲天道的代言人，正道的化身，肩負着澄清玉宇，掃蕩奸邪之責。更因爲魔道中人的實力實在太過強大，使得其餘玄門之人忌憚萬分，玄門五脈原本的平衡也被打破。魔道之人因爲獲得了強大的力量而愈加自負，行事也越加的偏激起來，種種原因加在一起勢必會引起一場空絕古今的戰爭，一直持續了數甲子，魔道之人就算實力再強大，也終究是寡不敵衆，一敗再敗，最終被其餘四門剿滅乾淨。

但是魔道功法所帶來的強橫實力是多麼的誘人，且不需日日打坐苦修，種種邪道異法都可增進實力，勝過百載苦修之功。然這個世間的人總是那麼容易被誘惑，魔道被滅不過百年時間，竟是出了一位了不得的人物——極天道主，其聯合妖族玄明一脈的九天闕主進逼中土神州，壓得其餘三門幾乎喘不過氣來，但玄陽，玄源，玄空三脈又怎會善罷甘休，三脈聯合起來共抗極天道主和九天闕主，但是他們兩人委實是太過強大了，三脈在百載之前的那場大戰中幾乎損失了過半的門人弟子，實力高深之輩亦不在少數。

就在三脈感到絕望之際，妖族玄明一脈竟是發生了內訌，九天闕主被其兩個視爲手足的兄弟偷襲重傷，若非是其實力超絕，又有親信相救，只怕一代梟雄就此淪爲傳說了。經此一事九天闕主實力大損也無心再逐鹿神州，於是退居蠻荒深處，這千百年來再也不曾聽聞過九天闕主的信息，倒是妖族口耳相傳中妖族聖地九天闕就此流傳開來，只是別說他人，就連妖族中人也是無緣得以一窺九天闕在何處。

而魔道卻也不得清閒，原本就失了九天闕主這一大主力，極天道主因貪功冒進不知修了什麼邪道妖法，一身修爲竟是隻剩七成，單憑其一人終是無法完全壓制其餘玄門三脈，只得退居天疆之東的大小鹹山，以期日後再度進逼中土神州。但是其餘魔人終不肯就此善罷甘休，紛紛下山來至中土神州，更以有天險之稱的無方天淵爲根據地，向着中土神州擴張，這卻又是後話了。

在那一長沉長深遠的戰役中，九陽玄門一脈居功至偉，若非有他們一脈拼死相抗，奔走呼號，只怕現在已是魔道與妖族的天下了，其門人弟子陣亡更是超過九成，因此其餘兩脈便將天下間最爲富饒之地的中土神州讓給了九陽玄門，玄空一脈遷往極西建立佛域，玄源一脈則舉教進入了茫茫無窮邊際的大海，尋找傳說中的三玄島，若非這千百年來神州大地不時有玄源一脈弟子行走，衆人還以爲玄源一脈就此滅絕了。

餘後更有諸般之事，就此不再詳述。

······

擎天巨刀直入地底深處，但是這柄魔刀並未插在地上，其刀尖之處懸在了一座五層祭壇之上，祭壇的周圍是熾熱的岩漿湖。帝子一行人等正在這座五層祭壇之前，他們絲毫不受周圍龐大而濃重的魔氣影響，反而有種如魚得水的感覺，倒是黃妙儀臉色慘白一片，若不是被人扶着怕是早已癱軟在地了。

帝子走至五層祭壇之前，祭壇上傳來一股股玄奧莫測之力，不似魔道中人所爲，倒像是那些自詡正道的玄門中人所做。帝子對着魘魔地考拜了三拜道：“鬼司，我已取來家父手中的天聖令，還請現身一見。”

只見魘魔地考刀尖出泛起一圈圈的波紋，一名黑袍人從波紋中緩緩踏出，雙腳赤足，身披黑色長袍，身材清瘦，看不見其面如如何，只有深沉的黑暗，看的讓人心驚，心顫，心寒。那深沉的黑暗好似能夠將人魂魄吸入其中，煉魂，煉魄，血魔子以及吞月道人紛紛別開臉去不敢去看這名爲鬼司的黑袍人。

鬼司翩然落至帝子的身前接過天生令仔細觀看後，只聽他道：“果然是天聖令，沒想到當初天欲神教的至高令牌竟真的落到了陽帝之手，那陽帝若是用此令牌號令天欲神教殘存部衆，天下間恐怕是又多了一個堪比天欲神教的魔道巨擘。”

帝子恭敬道：“家父原有此心的，但是奈何自從成蒼魔主敗亡，天鬼失蹤之後天欲神教內誰也不服誰，就算家父拿出天聖令，恐怕也沒有多少人會聽家父的，更別說能夠建立比肩神教的巨擘。”

鬼司嘆道：“也是，這天聖令與天鬼令一樣，唯有在其主人手中才能使人信服，只可惜這大好的江山卻讓給了四天觀，不知陽帝陰神是怎麼想的，唉，可惜啊······”、

帝子也嘆道：“陰神在那一役中身受重傷急於回玄凌島療養傷勢，這一去便再未出來，若非一甲子前傳言陰神已出關，更是召見了電母與雨師，恐怕都以爲陰神就此已隕落了。家父更是因爲急着閉關修煉祕法，這才使得無方天淵被四天觀竊取了，但這也無妨，四天觀再強也終究是無法與家父與陰神相抗衡，寬且無方天淵彈丸之地，又怎值得家父費心。”

鬼司道：“的確，陰神撇開不談，單是陽帝得了成蒼魔主不傳功法——廣業真神功這一不世法門，就可稱霸整個南荒歸境了。”

帝子暗暗心驚，他的父親陽帝得到成蒼魔主不傳之功廣業真神功一事本應無人知曉纔對，爲何他對此事竟是好似瞭若指掌的樣子。這裏事情了了之後，鬼司若不能招入他父親的麾下，那此人也斷不可留其活口，若是養虎爲患日後恐將成大禍，帝子已經在心中爲他的父親暗暗做了決定。

帝子滿臉陪笑道：“鬼司真乃神人也，這天下大事還有什麼是瞞不過您的”

鬼司得意的笑兩聲道：“天下大事莫過於掌，司欲與奉天子一較長短。”

帝子讚道：“若是鬼司與奉天子一個時代，現今已是鬼道的天下了，哪裏還輪得到玄陽一脈來執天下牛耳。”

鬼司搖頭不再答話，而是道：“那百名初生嬰兒的心頭血可取來了？”

另一邊的血魔子聽聞鬼司說初生嬰兒心頭血便已心領神會，不用帝子開口，馬上便從腰間取下一個袋子遞到了帝子的手中，帝子將袋子送到了鬼司的手中。

帝子雖是魔道中人，但是對於諸多邪惡的魔道妖法以及鬼道神通卻是不知，當下便出聲問道：“鬼司，您要這嬰兒心頭血有何用處？”

鬼司掂了掂袋子道：“你可知封住魘魔地考的法陣是何人所下？”

帝子搖頭道：“不知，鬼司可知道是何人佈下？”

鬼司冷笑一聲道：“誅玄鎖以及天機印乃九陽玄門不傳之祕，知道的人也是寥寥，若非司修煉的鬼道神通中有提及，司也認不出這就是大名鼎鼎的誅玄鎖和天機印。”

一直躲在上方鎖鏈上的李千燁聽聞誅玄鎖和天機印也是心頭一震，他雖然沒有見過但多少也聽過，九陽玄門的不傳之祕，唯有掌教一脈纔可習得的至高祕術，竟會是這般的模樣，他倒要看看那鬼司要如何破這誅玄鎖以及天機印。張口閉口要與掌教至尊一較長短，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區區螢火之輝枉與日月爭光。

帝子驚道：“竟會是九陽玄門之人所布，那鬼司可有破解之法？”

鬼司哈哈大笑道：“這天下間能解此術的除了奉天子就是司了，旁人來了或許束手無策，但是司卻可解此祕術。”

只見鬼司揚天灑下袋子中的鮮血，霎時一片濃重的血腥味以及陰氣擴散開來，周圍頓時響起了嬰兒的啼哭之聲，好似那些嬰兒臨死之時的哀嚎。饒是血神子這名親手取血的人，現在聽了心中也不免膽寒，更別說是他人了，黃妙儀也早已承受不住昏厥了過去。

帝子見如此煞氣與陰氣，面色也是一變，伸手拋出一隻赤色銅戒，銅戒一經拋出便展開了一層赤色結界屏障將陰煞之氣隔絕，衆人心中頓感一陣輕鬆。這鬼道術法委實太過陰邪，就算他們魔道中人也多感不適，難怪修鬼道的人是少之又少，這等陰邪煞氣又是有幾人能夠承受，也難怪鬼道之人多行事乖張孤僻少與人有之交往，恐怕也是時常接觸陰煞之氣的緣故。

處於上方的李千燁也被這陣陰煞之氣衝擊，原本就勉強來到此處的他哪裏經受得住這等陰邪煞氣的衝擊，當下便感心神失守，氣血上涌，口中吐出一股鮮血。李千燁好不容易纔扶住鐵鏈不至於摔倒，但是現在他的頭暈目眩，天地倒轉，腦袋中一片漿糊，什麼也分不清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