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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杜管家笑呵呵地挑了挑灯芯,“主上,您是老奴一手带大的。老奴也就对您说着掏心窝的话了。作为一个将领,一个优秀的将领,最最要不得的,就是铁骨柔情。您的大计容不得这样的小心思,自然也容不得一个小小女子坏了大计。这些话,主上比我更明白。”“好了,杜管家,我知道了。”霍寻沉沉的声音带着威严,他脸色颇为疲惫,妥协地点点头:“我知道了。”杜管家点点头,小声道:“慕寒姑娘借着给您送寒衣的缘由来给您带话了,就在外面候着。”霍寻摆摆手,杜管家当即退出去,慕寒闪身进来,躬身道:“主上。”他抬一抬头,“清婉这段日子在宫里可好?”“小姐有了身孕,大家都对小姐客气不少了。连着傅贵妃也对小姐态度好些了,祁王也是常常陪着小姐。自然,宫外那些朝臣命妇更是恨不得把祁王宫里的门槛踏破也要挤进来给自家父兄求个安稳。”“他们倒是殷勤,自然别伤了清婉的胎气。”“秦烨对你没有起疑心?”霍寻边擦拭着剑锋边问。慕寒摇首疑惑道:“目前祁王对慕寒还没有行动,也没有人监视慕寒。祁王上次和慕寒撞见过,也只是教慕寒小心照料小姐的身子。其他的,就再没有了。”“那就是他觉得咱们现在也没傻到针对他了。”霍寻只是扯了扯嘴角,比划着寒锋:“你这次特意出来找我有什么要事吗?”慕寒心中纠结片刻,她轻蹙细眉,还是道:“是夫人出事了,傅贵妃要在相州埋伏人手杀顾小姐和顾大人灭口。”“消息可靠吗?”霍寻手中的长剑咣当一声掉落,他兀地站起来,恨得咬牙切齿:“她还不肯放过他们吗?”慕寒一颗心恍若坠入万丈寒冰,只觉浑身像是失去了温度一般:“消息是奴婢亲耳所听,绝对可靠。主上,可要派人去营救他们?”“他们是今天早上走的,眼下应该已经到了相州边界。”霍寻当即起身,“慕寒,立刻跟我走!”慕寒怅然一叹,眼睛里满是惆怅。背影,永远他留给她的只是背影。霍寻:人生之不如意,十有八九。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人间无不散之情意。病里这些日子我想明白了很多,相遇相识相知,此生能重逢当年真相,能得你一腔真心,我已很是满足。在临安,在鸿台,在大漠,在月牙泉,在佑安,那些日子,那些晏晏笑语,我皆会记得。兴许很久以后,你会一统天下,而我,也寻得自己的一片宁静,安静而圆满的度过此生。永别,勿念。顾镜辞从屋里面锁上门窗,在屏风后面将衣衫尽数褪去,把身子埋进温热的水里面。颠簸一日带来的身心疲倦一扫而空,她滑入水深处,只将头颈留在外面。何止是路途颠簸的疲惫,在临安那些日子的明争暗斗带来的皮内此刻也全数不在。逃离了那金牢笼,感觉竟是如此美妙。清澈干净的水包围着她,融化了心底坚硬的冰霜。顾镜辞满足地轻叹一声,合上了眼。忽然间,外面的屋子传来轻微地动静。顾镜辞心中一惊,纵然已经离开临安,她仍是不敢轻易放松。在这样的荒郊野岭,要想要自己的性命简直易如反掌。她快速地套好衣衫,外面传来轻微地敲门声:“顾小姐,可要添热水吗?”顾镜辞一颗心猛地沉下去,哥哥在隔壁,冒然前去叫他肯定不行。她清了清嗓子,扬声道:“不用了,我水还够用的。”“那好,顾小姐若是不够用了就叫小的。小的着人给您送来。”脚步声渐渐远去,顾镜辞才猛地松一口气。她把窗户打开一条缝,侧身在墙壁旁边瞧着外面。忽然外面一道黑影窜进来,顾镜辞来不及呼救就被死死地按住嘴。她想也没想,张口就在他的手掌上咬了下去。那人眉心微动,扯开面罩,“是我。”顾镜辞看了他一眼,一时惊得忘了说话。他的眼神里包含着太多情绪,愤怒,难受,悲伤,一时倒是让顾镜辞心虚的说不出话来。霍寻揉了揉被咬的出血的手掌,瞥了她一眼:“还不快过来帮我包扎。”她随身找来布条,帮他止住血:“你怎么来了?”霍寻拉着她靠过去,抵着她的额头,眼睛里似乎要冒出火来:“你还好意思问我?”“我又没有杀人放火,你放开我。”顾镜辞忍着声音别过脸去。霍寻冷笑,掐住她的下巴冷声道:“对啊,你又没有杀人放火!我强闯民宅,你倒是叫人啊,顾铮不是在隔壁吗?你倒是去叫啊!”顾镜辞负气的没有说话,霍寻冷笑道:“你也知道啊,外面全都是杀手。你没有杀人,他们却等着杀你呢!”他一把甩开顾镜辞的手,顾镜辞跌倒在地上。他撑着地,诧异道:“你不是今天晚上才收到信吗?怎么会这么快?”“我和慕寒抄近路,骑着快马来的。”霍寻愤怒道:“都是你!你走之前能不能动动你的脑子!怎么,大秦第一才女的才慧就这么点吗?临安危险,你一个孤身在外就不危险?今天亏得慕寒及时来告知我,否则,你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顾镜辞望着他,眸中倒映着他的身影。他愤怒,因为她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他的眉宇间甚至还满是疲惫,从临安连夜赶到相州。亦或是她被傅贵妃杖责,他也是刚刚日夜兼程回来又马不停蹄的赶到皇宫里不知道闯了多少道关卡才救下她。亦或是更久以前,他抛下全军只为救她一个人......所以的往事涌上脑海,有一瞬间的感觉蔓延到心底,从他的眸子里独到的感觉和自己的一模一样。是愤怒,亦是深情。她轻轻挪步到他的跟前,像一个犯错的孩子一样低着头轻声说:“对不起。”霍寻伸手把她揽进怀里,紧紧地抱住她,像是怕下一秒她就会随风而逝一般。滚烫的泪落下,带着哽咽:“镜辞,我等了你两世。我做过无数的梦梦见你就这样不见了。每次当我想抱住你的时候,你就这样不见了。这样的噩梦,你懂么?我看见你哭,我想安慰你;我看见你累,我想给你一个肩膀;我看见你受委屈,我就想把你抱在怀里保护你;我愿意倾尽一辈的好对你,爱你,护你,......”顾镜辞只是轻轻一笑,仿佛心间一股暖流缓缓流入。也许是那句“别怕,我来救你了。”或许又是更多,不知道那一刻,他们的心已经彼此相容,彼此契合.霍寻看着顾镜辞,一时间顾镜辞直觉心头骤暖,那种许久未曾有过的感觉蔓延心头,那些不经意间的一点一滴已经汇涌成惊涛骇浪,将她的抵触,她的防御顷刻间冲跨。霍寻听得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就是略急促的脚步。他和顾镜辞对视一眼,连忙吹灭蜡烛,侧身在门旁边。顾镜辞出声道:“是谁?”并未有人回答,只是敲门声依旧不断。霍寻一手握着剑鞘,一手拉开门栓。他一个旋身将剑锋直指来人,定了定神却看见慕寒一脸淡然立在门口:“主上,都解决了。一共四个人,跑了一个。顾大人已经去追了。”顾镜辞心下松了口气,细细一想又警惕起来:“不可能就这么点人……”“糟了!顾峥!”霍寻一拍脑门,对着顾镜辞定定点头:“他会没事的,我们这就去追他。”霍寻拉着顾镜辞的手离去,慕寒心中百转千回,似惊似悲。她微一发怔,连忙追上去。霍寻带着顾镜辞策马前行,慕寒紧追其后。霍寻眺望着远处的篝火,低声道:“再往前走走那就是祁王的车队,这里危险,你一会跟他回去知道吗?”顾镜辞不可思议地看了霍寻一眼,霍寻握着她的手用力按了按:“没事。”忽然从天而降几道黑影,漆黑的夜里唯见刀光闪闪,寒气逼人。“镜辞,抓住!”霍寻提醒着,一咬牙,狠狠策马。顾镜辞惊呼一声,霍寻一夹马肚,马儿吃痛,飞快的向前奔去。两侧树叶低垂,映出月光点点。忽然马儿一软,向前扑去。顾镜辞直觉整个人身子都往前扑,几乎要被甩出去。霍寻一手抱着顾镜辞,足下轻轻一点,飞快离开了马腿。待她反应过来,霍寻已经抱着她跌到一旁的草丛里。他连忙去拉顾镜辞:“快跟我走!”顾镜辞连忙站起来,跟着他向前跑去。身后刺客追来,寒光跃起,一把剑只朝着顾镜辞刺去。霍寻拉着她向一旁躲去,顺手挥剑挡住刺客的攻势。他一咬牙剑走偏锋往一旁侧去,那刺客一个踉跄,霍寻奋力刺去。他顾不得顾镜辞,一边与那刺客周旋,一边喊道:“镜辞快走!前面有祁王的人!他们会保护你的!”顾镜辞鼓起勇气向前奔去,她脚下一滑,跌到在地。她直觉脚裸出火辣辣的疼着,看着霍寻依旧格挡着刺客,她奋不顾身地向前跑去。骤然,一支利箭划破长空直直向她刺来,擦过她耳鬓的碎发,没入身后的树干中。羽箭犹自颤抖着,顾镜辞心中一凉,跪倒在地。不远处一个蒙面的刺客又慢慢举起弓箭,直直对准她。顾镜辞知晓自己逃不过这一劫,她跪倒在地上犹自喘息着,闭上了眼睛。霍寻一面后退一面结束与刺客的纠缠。他蓦然回头,想也没想,奋不顾身扑了上去。沉重的闷哼声响在耳畔,许久,顾镜辞才有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还有霍寻因疼痛而扭曲的脸。霍寻吃力地用剑撑着地站起来,他捂住伤口,怒喝道:“顾镜辞!你在干什么!还不快跑!”说着,他拔剑抽身扑上迎面而来的刺客。血仍留在手上,顾镜辞有一瞬间的空白。她旋即爬起身来踉跄着奔向前去。她隐隐看见火光就在面前不远处,身体的极力透支却不允许她再走一步。她被山石绊倒,没有力气再起来。顾镜辞脑子里有一瞬间闪现霍寻的面庞,她咬着牙往前爬着。终于有人发现了她,她用力喊着:“霍寻……快去……快去救……有刺客……”她两眼一黑,昏了过去。“霍寻……”迷蒙之中是他奋不顾身扑向自己的坚定,顾镜辞呢喃出口。她恍惚感觉自己被人抱上马车,抱在怀里。当她呢喃出声,明显感到一声叹息。顾镜辞挣扎着醒过来,面前那人玄青色长袍,容颜清俊,面色白皙,正是秦烨。“王爷?”顾镜辞这才回过神来,她一双美眸低垂,带着劫难之后的惊慌,声音有些淡淡的沙哑:“霍寻呢?”“他没事,肩膀受了一箭,差一点伤到心脉。本王已经派人送他回京诊治了。”秦烨说着,目光看向窗外连绵起伏的青色山峦:“一共十九个刺客,死了十个,另外九个已经自尽。”“王爷怎么在这里?”顾镜辞勉强撑起身子,往身后的车壁边靠了靠。秦烨递给她一杯水,轻轻道:“霍将军告知本王的。”顾镜辞微微抬眼,并不去接:“王爷当真如此听霍将军的话么?还是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心虚了?”秦烨手僵在空气中,他挥手把杯子里的水倒到窗外:“若是真有,那本王又何苦千里迢迢跑到相州。”“是吗?”顾镜辞幽幽看向他,道:“其实民女并没有说什么其他的话,也没有证据指认此事是王爷所为。王爷怎么就往自己身上怀疑了呢?”秦烨淡然自若,沉吟道:“其实有些事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再都圈子了。镜辞,你该明白,既然你和顾峥都没事,那么这件事注定是追查不出来的。那么知道与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甚至你追查下去还有可能会让你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原来傅贵妃这般枉杀人性命——那么祁王殿下是不是亦是如此?”顾镜辞厉声反诘,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嘲讽:“殿下是知道此事为傅贵妃所为,怕霍寻前来被误伤没有办法像陛下交代吧?或者是怕伤了我坏了你谋夺皇位的大计?”秦烨打量着她,忽然笑出声:“如你所料,是母亲的报复。”顾镜辞冷笑出声,那笑声凄厉如刀,声声泣血:“原来我顾镜辞的命这般值钱,可以让傅贵妃不惜出动杀手暗杀我。可以让祁王殿下千里迢迢来到相州相救。那么我可真要好好珍惜自己的命了,不然怎么一一还给你们呢?!”秦烨盯着她看了许久,然后苦笑着摇摇头:“不错,左相的死,也和母亲有关系。你果然是聪明的,猜到了。”“在祁王殿下眼里,在贵妃娘娘眼泪,一条人命算什么呢!不过是一颗棋子,用的对就利用,不得用就丢掉罢了!”秦烨缓缓摇头:“镜辞,你以为呢?谁不是在利用?霍寻?一往情深?你信这话吗?这世间最最不可信,不可靠的便是情。你要以这虚无缥缈的事物来赌上一生吗?”仿佛是旧年的伤口又被血淋淋地挖出来加鞭撒盐,顾镜辞感觉自己已经痛的呼吸不过来。她咯咯笑着:“是啊,谁不是在利用!在你眼里,所有人都是冷漠的,冷血的,是吗?所以你认为,只有自己有利用价值才能彼此真心,若是没有了价值,就什么也没有了是吗?”“那么你没有资格评论我和霍寻的一切!”顾镜辞声嘶力竭道。秦烨看着她,眼睛里闪过一抹悲伤,很快又被没入眼底。回到临安已是中午时分,顾镜辞回到顾府用过午膳立刻乔装来到霍寻府上。杜管家听着她说明来意,沉吟片刻便摆摆手道:“将军说了,不见任何人。”他撇了一眼顾镜辞,若无其事地立在门前,铁了心不让顾镜辞进去。顾镜辞皱了皱眉头,为难地转身,当即又折回来:“管家,你就让我进去吧。我只想知道他有没有事……只要确定他没事我就走,绝不多留。”“将军无碍,只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杜管家肃然摇摇头,盯着顾镜辞说道:“夫人和将军已经和离了,这是最后一声夫人,顾小姐明白老奴的意思吗?”顾镜辞怔在那里,一时无言。“快要下雨了,顾小姐快回去吧。”杜管家叹了一口气,挥挥手让侍卫把大门关上。朱红色的大门赫然关上。有风一阵接着一阵卷过来,吹乱了她的发丝。顾镜辞有一瞬间的恍惚,只是痴惘地立在那里。墨色云雾翻涌出天际,一道惊雷从天边劈下了。不一会儿,豆大的雨点滴落下来,氤氲了整个临安城。烟雨缭绕,空气中弥漫着雨水的闷热气息。顾镜辞立在雨中一动不动,雨水顺着脸颊滴落。她已经浑身湿透,衣服贴着身子十分难受。那是执着,是坚信。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信什么。只是内心深处有个声音说,上一辈子的错过,这一辈子不能再错过。隐隐有喧闹声从门里传来,紧接着是刺耳的“吱呀”一声。顾镜辞微抬双眸,霍寻穿着中单走出来,一手撑着伞一手拿着披风。他的脸色还是带着些病态的苍白,眼神略带着忧郁。顾镜辞看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原来幸福来的太过突然连等待的时刻都是沉重而带着心酸的。霍寻急忙打着伞跑过去,眉头微微一攒:“你这是……病了怎么办啊,自己的身体连自己也不珍惜了吗?”他把披风披在顾镜辞的肩上,顺势把她圈在怀中。“都湿了,赶紧进来!”霍寻握了握她的手,身上淡淡的药香十分温暖。顾镜辞忍着泪水抱住他,声音已经略带哭腔:“我真担心你……”霍寻拍了拍她的背,轻声安慰道:“我这不是没事吗?镜辞,我答应你。我会在,会一直在你身后保护你。”杜管家站在屋檐下叹一声:“主上难得这样在乎一个人。”慕寒站在一旁她看着雨中相拥而立的那一对男女,静默不语。霍寻一再声明自己没事,杜管家还是忍不住找了大夫来给霍寻诊治。大夫看了看霍寻,恭恭敬敬地笑一笑:“将军为何淋雨?这伤沁了雨水可是大大不利于伤口恢复的。”他低低笑了笑,抚了抚肩上的伤:“若是心中的东西放下了,自然伤病也去的快了。”大夫点头退下,和杜管家吩咐了几句。顾镜辞沐浴后捡了一件霍寻的衣服穿上。她回到霍寻房里时霍寻已经躺在床榻上看书,房里陈设十分简单大气,一道十二折的玉屏风将室内一分为二。霍寻抬眼看了看她,一头乌黑的长发散开,半贴合在身后,给她安恬的眉眼间平添了几分妩媚风情。一身石青色的长袍松松散散套在身上全无样子。他扑哧一声笑出来:“镜辞,你是不是病了,怎么连衣服也不会穿了?大夫就在外面还没走,要不要帮你叫回来?”顾镜辞撇了他一眼,指着自己身上松松垮垮的衣服:“你拿你的衣服给我穿,穿起来当然不像样子。这算什么?“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清婉走了以后家里哪来的女人衣服?你若是想以防万一,可以带来几件……”霍寻边翻阅着书卷边笑她。顾镜辞闻着房里淡淡的沉香,十分的舒服:“你也喜欢沉香?”霍寻点点头:“也不算是喜欢,就是闻着习惯了也就用不惯其他的了。”他对着顾镜辞招招手,“过来。”顾镜辞愣了片刻,走了过去。霍寻伸手帮她把衣服整理好,他指着腰间的束带,哭笑不得:“不是这样系的,应该这样……”霍寻把她腰间的束带解开,正欲重新系好。顾镜辞下意识往后缩一缩,衣服随着她的动作从肩膀滑落,露出她白皙精致的肩膀,姿势十分撩人。霍寻手僵硬了一下,在她肩膀上摩挲着。顾镜辞一动也不敢动,两个人维持着一种十分微妙的姿势。霍寻压下身子抱住她,声音低沉沙哑而带着诱惑:“镜辞,别走了,留在我身边好不好?”“别……”顾镜辞的声音打着结,梗在侯间。霍寻依旧不停地追问着,衔住她的耳垂轻轻撕咬:“好不好?好不好?”顾镜辞依旧抵触着:“不好……”霍寻把她拥入怀中,用被子包住她:“我们还是夫妻……”“已经和离了——”“是吗,休书呢?既无休书,何来和离一说?”“外面有人在……”“我不说话谁敢进来……”顾镜辞坚守着最后一丝理智:“你身上还有伤……”“存心的吧你!”霍寻扯开她的衣服,和她侧身相对。他狡黠一笑:“那你想你的,我做我的事。想好了就告诉我。”顾镜辞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有细细密密的吻落在额发上,眉眼间……他温热的呼吸扑在身上,带着一种奇妙的战栗和酥麻感。一波又一波的情欲不断挑战着她的理智,最后她低声细语着妥协着:“好了,我投降……”紊乱的呼吸和衣衫破碎的声音不断撞击在脑海中,沉寂的黑暗中四肢相缠,耳鬓厮磨,炽热的吻把她的身子都要燃烧起来。被翻红浪,颠鸾倒凤。红绡帐,影成双。一室旖旎春光,低吟渐歇。他抱着她,她靠在他胸口。长发缭绕,分不清是谁的青丝,谁的黑发。霍寻轻抚她的眉眼,轻吟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凝。”顾镜辞环住他的身子,按住他的嘴,静静道:“你可知最后两句怎么说,别读这首诗。”霍寻清朗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宛若破晓之时天边一抹微光:“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镜辞,若我不幸战死,你当如何?”顾镜辞飘忽一笑,定定道:“山水得相和,生死可相依。”“山水得相合,生死可相依。这一世,我霍寻决不负你。”霍寻玩味着她沉静认真的面容,低沉道。顾镜辞笑望着她,他脸庞若削,面目刚毅,眉眼蕴笑。这一年,他便三十岁了。难得正当盛年之时他还为她守候着,不沾女色。一路走来,刀光剑影或是生死患难,命悬一线还是默契享受,还好,还好他还在,还在等着她。天色略略暗下来,夕阳垂天际,晕染大片绚烂的云彩。春日的末端是带着暖洋洋及其舒适的气息的。顾镜辞躺在贵妃椅上翻看着书卷,看着诗意带着一大帮侍女里里外外地修建府里的花花草草。“小姐,天色晚了,您小心身子,快回去吧。”诗意帮她披上外套,细心道:“刚刚杜管家说大将军在军营里犒赏士兵,今晚就不回来用膳了。”顾镜辞微微失神,诗意扑哧一笑:“唉,小姐也忒女儿家心思了。大将军又不是不回来了,只是一会子不在而已。”“臭丫头,敢打趣我了!”顾镜辞耳腮微红,娇嗔着她一眼。霍寻和岳钧赵志云一些军营的将军们喝完,已经有一些轻微地醉意。他甩开了扶着他的侍卫,一个人踉跄着走到房中。顾镜辞正吩咐着诗意去准备一些醒酒的汤,霍寻已经冒冒失失地冲进来。诗意欠身退下,顾镜辞半扶着霍寻躺下,“真是,你就这样要我伺候你吗?”顾镜辞帮他脱掉鞋袜,又拧干了帕子帮他擦拭额头。霍寻身上满是酒味,忽然,他握住顾镜辞的手,极其轻柔地放在自己滚烫的脸颊上。顾镜辞低笑着,忽然听见霍寻呢喃一声:“慕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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