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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你过得好么?”许久,顾铮已经忘记顾镜辞是什么时候离去,他稳住自己狂跳的内心,颤颤发问着。霍清婉一顿,笑道:“好,顾大哥你呢?”顾铮把头靠在一旁的柱子上,苦笑着出声道:“我一个人,有什么好与不好?”“既然一个人,为什么不找个伴?人在世上若是没有牵挂,那么活着也就索然无味了。顾大哥,你该娶妻了。”顾铮沉默片刻,喃喃道:“牵挂么?若是我的牵挂已经找到了别的归属呢?人在这个世上,可以有很多牵挂,但是最最让你牵肠挂肚的人,却只能,也仅有一个。”“顾大哥!”霍清婉似乎读出他的言外之意,再也呆不住,激动地站起来。顾铮摆摆手笑道:“我是说镜辞呢,爹娘不在了,镜辞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也是最最牵挂的人。她有了自己的归属,倒是让我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是滋味。”霍清婉嘘出一口气,方才又坐下来。恰时顾镜辞带着军医前来,张军医一番望闻问切,坐在桌边提笔写了个方子递给那侍从,道:“顾将军这是体热虚寒的症状,加上伤口感染这才高热不退。我切给他配一副方子调理着,伤口再行处理一番就无大碍了。天气寒冷,顾将军要注意身子啊。”顾镜辞点点头,忽然外面慕寒神色慌张地进来,道:“小姐,刚刚长安那里传来消息——太后病危,怕是不行了!”霍清婉怔了怔,一双秀眉蹙的愈发紧,忙低声道:“姐姐,那我先过去了。”顾镜辞亦颔首,拍拍霍清婉的手。待霍清婉完全离去,顾镜辞才转头望向顾铮道:“哥,你还想着她是不是?”“想什么?”顾镜辞微微摇头,道:“昨夜本不该你巡夜,是你自请前去和赵志云换班。你想以病故意逃避她是不是?若是不肯面对,那么就是心存情思,就是忘不掉,放不下,走不开。你,还想着她。”顾铮无力地抓着被子,赫然苦笑:“想着……又如何?终究是只能越走越远,终究是一步错过,一时错过。一生,只能有一个最牵挂的人,若是没了,活着就是索然无味,就是多余与万念俱灰。”顾镜辞心神一凛,不由得心疼地看向顾铮。两世,两世他们都是这样,彼此站在相对的阵营里,爱错人,嫁错人,痴痴守着一场无果的情。顾铮苦笑了两声,道:“镜辞,你不懂,哥也不希望你去懂。至于你心中担心的,我自有分寸。”傅静岚至此一病不起,转眼过了冬天,到了建成二年的春日。冰雪消融之际,便是最最寒冷的日子熬过去了,傅静岚的病状似乎也有些好转。前线传来连连的好消息,傅越率兵连破陇西三城,直接把徐进的军队逼到了河东郡的黄河边上。霍寻在襄阳城霍家军的大本营听了战报,却是一脸的怒气将那战报摔在书案上:“简直混账!”“主上——”岳钧欲言又止。霍寻剑眉紧蹙,咬牙怒道:“我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们不要打草惊蛇,结果他们还是恋战了!徐进这下若是设伏,看他们如何解围!”“主上是怕徐进设伏吗?”岳钧闻言也不由得担忧起来:“是有道理,眼下傅将军和志云应该是快走到青阳了……青阳——”霍寻回头对着身后那张巨大的羊皮地图上一座小城四周的高山轻轻一指:“四周峡谷众多,极易设伏。”岳钧脸色一白:“主上!志云他们危险,我们得赶快行动!”霍寻怒不可抑,一拳重重砸在那黄木书案上,撇开脸道:“先等他们的消息,不要冒然举动!”他从怒气中清醒过来,冷静异常:“岳钧,你去集合骑兵部队,等情报一到,随时待命出发!”“是!”岳钧闻言忙退出去准备。顾镜辞站在屏风后听得霍寻掷地有声地命令着,忙转过玄关急急道:“你又要出兵?你手臂上的伤还没好。”霍寻看见顾镜辞,神色缓和许多。他坐下来,无奈地摇摇头,面带懊悔之色:“赵志云那小子出事了,徐进这会肯定要在青阳阻击他!徐进这回跟我们玩了个大圈套,从我们襄阳城一战,这一切就都埋伏好了。”“是吗?”顾镜辞跪坐在一旁,迟疑许久才凝神道:“霍郎,我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霍寻抬眼对着顾镜辞一笑:“有话说就是了,你我之间,何须遮掩?”“霍郎,我觉得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一定还有别的什么阴谋——”顾镜辞凝眉望着霍寻,他闻言一顿,继而望着她道:“怎么说?”顾镜辞徐徐开口:“徐进为何要费这么大劲来阻击一个仅仅五千人的队伍?为了斩杀傅越?他费尽心机要阻击傅越和赵将军,为什么?他不知道你能料到这一层?他不知道霍家军有精锐的骑兵?他觉得你会因为和傅越不和而作壁上观,置之不理?”霍寻转头看着她,忽然嘴角上扬出一个弧度:“镜辞,我知道你担心的什么。声东击西,其实他真正的目的,是我们所有人。”顾镜辞眼珠一转,不禁诧异万分:“你知道,为什么还要去救?”“老是打胜仗多没意思,要有胜有负才有意思。”霍寻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讥诮地望着她道:“不然,怎么能显示出我们这支队伍的重要性?祁王若不依赖我们,与傅越自立,那么我们就真的寸步难行了。”顾镜辞略略迟疑,思索许久才开口:“兵行险招,此计甚险,万一一个差错就是万劫不复了!霍郎,非此计不可吗?”“我想了许久,”霍寻握住顾镜辞的手,轻轻道:“镜辞,你可知,其实要想打败徐进我有的是主意,可是我们不能。如今傅越与我分兵掌权,若是我们稍有异动,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唯有兵行险招,让这东进京师之路走的越发艰难,他才不敢轻易动我们。”顾镜辞靠在霍寻怀里,闭着眼睛低低道:“我说过,你走哪条路我都相随,这次也一样。只是军中断断不可无人照看,你可有合适的人选?”“岳钧和你兄长,由他们两个控制局面我也放心些。”霍寻沉肃着握住顾镜辞的手,低低道:“镜辞,我们得分开一段时间……我不放心让你回长安,你也不能跟在我身边让祁王怀疑,你……自己小心些,好好护着自己知道吗?兵没了我们可以再筹,城没了可以再夺,唯有你,你若是没了,多少兵多少城都换不回来。”顾镜辞看着他严肃的神情,又是泪又是笑,“霍郎,女子终究是弱者,不需要什么功名利禄,我的天下,只有你而已。你,就是我的天下。”霍寻忍俊不禁,宠溺地刮刮她的鼻梁,“这话我就爱听了——”他顿了顿,悠然一叹:“镜辞,你可怨我?我终究是一个要靠战争夺取一切的人,我甚至不能许你一起白头到老,战争无情,刀剑无眼——”“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顾镜辞不觉泪意朦胧,身处乱世之中,他们有太多太多的无奈,不得不卷入这场家国天下的厮杀,不得不处处小心应对。朝堂战场,到处是明枪暗箭,防不胜防。她总是梦见那样的场景,战火纷飞,血流满地,尸横遍野。夜阑风起时,午时梦回后,总有丝丝寒意渗入心底,总有那么一时的害怕她不能与他终老。“报!禀将军,赵将军送来急报!”外面的斥候躬声道。霍寻一惊,不觉低头看了看依在怀里的顾镜辞。她只是闭着眼,轻轻道:“你要走了吗?”“镜辞,答应我,好好地。”霍寻拂开她脸上的碎发,依依不舍地望着她。顾镜辞点点头,转过头低低道:“你走吧……”霍寻站起来,苦笑道:“别看,别看就不会想了。”他慢慢退出大帐,顾镜辞只能看见他的影子,慢慢的移动,慢慢的消失。刺眼的光芒渐渐消失,窗外是沉沉的号角与铁骑驰骋而去的巨大声响。——————夜色深沉,月凉如水。清凉的月光透过窗子洒在地上,淡淡的光芒惊醒了并未沉睡的顾镜辞。今夜,总有些心神不宁。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四周无数双阴森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看,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积压在心底。长夜无眠,顾镜辞干脆披了件大氅便出来走走。霍寻带军去青阳已经两日,消息传来,情况并不乐观。徐进派了比他们想象的要多得多的兵力去阻拦霍寻,他们在峡谷遭受到袭击,损失了近一半的人马,先下在青阳城外驻扎休整。望着眼前睡得横七竖八的士卒,酒瓶子滴溜溜地滚在一旁,这成了什么样子,酒本就是稀罕之物,虽说楚地的酒大多并不烈,不会喝醉误事,但连警卫之人也敢在此处放纵,更别说是地下无所事事的小兵了。顾镜辞拾起地上空空如也的酒罐子,赶紧摇醒这些人。那些士卒睁开微醺的眼睛,一时没看清楚,就要将这阻挠自己睡觉之人撵走,定睛一看发现竟是便装的夫人,眼睛都睁圆了,吓得跪倒在地上,一旁懒散的众人纷纷惊醒过来,齐齐跪在地上。。顾镜辞心里暗悔,这几日怎就散成了一盘沙?几场小胜让这些人绷紧的弦突然松缓,要是现在秦军突然来袭,将会是一场灭顶之灾,心中急迫,忍不住便斥责他们:“尔等擅离职守该当何罪?”领头的一个小兵吓得大气都不敢出,顾镜辞心中的忧惧愈来愈浓烈,感觉秦军的虎狼之师似乎就近在身边,这种微妙的预感让她打了一个寒颤,浑身哆嗦。这时,整个人一暖,一股亲切的暖意包围了她。顾镜辞回头一看,原来是循声赶来的顾铮给自己又披上了一件外衣,定是自己的吼声太大将他都吵醒了。顾铮看到跪了一地的士卒立即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皱紧了眉头,迅速遣散众人,让他们各归各位,“现在给你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马上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密切监视秦军的一举一动,有任何风吹草动赶紧来报,都起来吧。”顾铮刚说完,那些士卒如蒙大赦一般,赶紧爬起来持戟跑回岗位。顾镜辞满脸歉意地朝顾铮说道:“打扰哥哥休息了。”“夜冷,快回去吧。不要太担心。”顾镜辞望着顾铮,却见他也面露忧色,心里更加担心。但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更不能自乱阵脚,便先回了帐休息。刚有些睡意,她就听见外面冲天的呼喊声响彻云霄。顾镜辞立马惊起,迅速地披上衣裳出门。“秦军偷袭了!秦军率领二十万兵马偷袭!”顾镜辞听到一危言耸听的传言,立马横臂挡住此人的去路,“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夫人快投降吧!外面徐进大军率领二十万大军来劫营了。岳钧将军已在混乱中死亡,夫人还是识时务快点投降吧。”顾镜辞看此人眼神有些闪烁,就起了疑心。且看外面并没有大乱的状况,敌兵大军尚未攻入大营之内,何来偷袭一说?意料之中,此人应该就是秦军派出的细作,让他们来混乱军心的。她还欲再问,那惊恐的细作一个闪身就要逃离,前面冲过来另一匹马一戟刺穿此人,鲜血如柱。“情况有变!”顾铮脸色很是不好看,他一把把顾镜辞拉上马,道:“岳钧正在校场前方整顿混乱的军队,这些细作既然已经混入军中,那徐进大军自然不会太远了,战士军心涣散,镜辞,我们快去找岳钧!”两人直奔大营而去,外面逃窜的小兵越来越多了。不知是因谣言胆怯欲逃的霍军还是秦军派来混乱试听的细作,有几个甚至闯进了大帐来,对着岳钧拔剑相向。看来此次细作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刺杀岳钧。幸好岳钧早有防备这才毫发无损。岳钧挑翻几个细作后,出了大帐来,周围被挤得水泄不通,不得脱身。“战况如何?”岳钧转头问道。“只是一些逃窜的细作罢了,不足为惧。”顾铮低低道:“现在兵力应该不少于五万。咱们拼一拼,杀出去是没问题的。”岳钧略微点了一下头,转身到了武场阅兵台便大吼一声:“诸位稍安勿躁,岳某在此,战况并不如细作所说!秦军尚在几里之外,请诸位为我击破秦军。”一些不明情况、四处逃窜的霍军看到主帅还好端端地立在阅兵台上,心里有了强大的依靠,便有了底气,开始平静下来,各归各位。而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细作却是趁势涌了上来,双方厮打在一起,这样稳定人心的方式,太过冒险。幸好,那些细作不久便尽数击毙,好容易逮着一个活口也咬舌自尽,套不出信息。三人立刻调头回到大营商量情况。“岳将军!章邯率领几十万秦军已在几十里之外,现在正火速往这里而来。”斥候前来禀道。岳钧听完,眉头一皱,强装镇定地问道:“我方现有兵力多少?”那人如实禀告:“不过五万。虽说徐进大军休整良久又得到朝廷的补助,装备精良、士气大振。但我军亦可以一挡百,依据有利地势展开有力的包围和拉锯战,将秦军围困在其中不得脱逃,等待祁王出兵相救,便可逆转局势。”。岳钧只是淡淡点头,还未开口又有小厮来报,“粮仓走水!”岳钧和顾铮相视一眼,赶紧支派了一支队伍前去救火,幸好火势不是很大,虽没有造成十分严重的后果,但这对于五万人马来说粮草已显不足。霍将军火速前进,与章邯二十万大军相聚于一片开阔的平原上。大战一触即发,流矢如密集的雨点一般,叫喊厮杀声冲破云霄,面对整装有素的秦军,霍家军即使有以一敌百之心却也只能节节败退。另一面顾铮率领的敌军顺利地从一线天之处将二十万秦军堵在了平坦的地势之内,高高的山坡上遍插霍家军红色军旗。见状,岳钧带兵且战且退,二十万秦军趁势追击,直到逼近半封闭式地形的出口处,霍家军开始大规模反攻,与秦军身后顾铮的两万兵马形成夹击之势。霍家军似乎占尽上风,奈何兵力对比太过悬殊,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秦军后方有强劲的兵力掩护,能够迅速转过身来与顾铮军对抗;前方弩兵万箭齐发,抱成团的军阵挺进有素。霍家军四处溃逃,激战中源源不断的秦军还是无止尽地冒出来。“夫人快撤!”岳钧闪身将射向采薇的那一箭挡开,转身对着穿成小兵模样的顾镜辞大喝一声。顾镜辞一看硝烟中楚军败局已定,便随着面前的一个小兵匆匆离去。排山倒海一般的秦军可不会给他们多余的时间,已经再次将二人包围。这时,顾铮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后方冲破重围杀到跟前。顾镜辞眼底闪过一丝期望,只听得背后有人大吼一声:“小心——”—————顾铮反手握住刺向顾镜辞的长剑,一脚踢向那秦兵,回身对顾镜辞喝道:“镜辞,快走!”顾镜辞迷茫着望着顾铮,手腕却被人拉扯着跌跌撞撞地往一旁的树林里跑。身后的打斗声渐渐远去,一片树林茂密而枝桠繁多。那人却一直拉着她往山坡方向走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等等,你带我去哪里?”顾镜辞警觉起来,立刻立住脚与那人僵持着。虽然左手被他死死攥住,右手却不自觉按在腰间的刀鞘上。那把刀,是霍寻用来给她防身的,没想到真的用对了。那人心里暗自冷笑,转身看着顾镜辞一会,疑惑道:“夫人怎么不走了?”顾镜辞一怔,忙笑着要挣脱他的手,赔笑道:“我有些累了,不如我们在这里歇一歇?”那人摇摇头,用力将顾镜辞扯向自己,冷笑着望着她道:“夫人还是走吧,这地方——可不安全了。至于我们去哪里,夫人从哪里来,咱们自然往哪里去。”顾镜辞面带疑惑之色凝望着那人的面庞,似乎觉得有些熟悉,那眉眼虽然沾着灰尘,却是清灵俊气的。那人被她望着一时无言,顾镜辞的右手背到身后“唰”的一声抽出匕首往那人身上刺去。那人猝不及防被她刺中手臂,不觉下意识松手。顾镜辞见势转身就跑,只闻身后凛冽剑气,寒光闪闪,渐渐逼近。顾镜辞左闪右避,终于体力不支,看到了树林的尽头,竟然是一片空空荡荡的断崖,这一下更是心一下子跌落谷底。那人冷笑着将剑靠到顾镜辞颈上,冰冷的锋刃划破她雪白的脖颈,丝丝血液涌出来,带着微微刺痛。那人忍不住放声大笑:“无路可退了?天意也!真乃天意也!”顾镜辞侧头瞥见那脚下一步之遥的万丈悬崖,只见山岚间云雾缭绕,空旷与高耸让她一下子心中一凉。她转过头看着那小兵,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他一直是灰头土脸,埋着脸颊。现在直视着他的正脸,眉清目秀,却恍惚觉得在哪里看见过,但却有实实在在想不起来。那人的眼眸,有些带着琥珀色的澄澈,与周围众人有着质的区别。顾镜辞不觉轻笑道:“这位……壮士,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是吗?”他低低质问了一句,似是玩味地将放在她脖子间的剑抵在她的胸口:“的确是个美人儿,也很聪明,只是可惜了,今日就要血溅这里了。”顾镜辞感受到那利剑穿过衣裳的尖锐,忽然闭着眼睛低低恳求道:“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杀我吗?也好,让我死的明白些。”那人听见她说着话倒是顿了顿,淡漠开口道:“有人要我杀你,我不得不杀。”顾镜辞一时无言,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忽然脚下石块松动,她一个踉跄不稳,身子快速地朝后倾倒。他见状眼疾手快地想要把她拉上来,她已经随着重力急速滑落,只留指尖一抹余香萦绕。那一瞬间,他怔住了,脑海里闪过无数片段,重合着,形成一些重影。银铃般的欢笑在脑海里撞击着,令他顿时有些头晕发胀。最后,在脑海中慢慢清晰的,是一大一小两个慢慢重合的背影。……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萧子詹,你该喊我哥哥。哥哥!……子詹哥哥,我要随爹爹一起去京城了。我想你了怎么办?傻丫头,你若是想我了,就朝天上的星星望一望,那颗最亮的星星在的地方,就是我在的地方。子詹哥哥,若是你找不到我了怎么办?不管何时何地,哪怕是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不管怎样,我都会守护着你…………是腥甜的血,是明晃晃的刀,是满门的杀戮,是生命的消散,是血与泪的交织!萧子詹心头风云涌动,他心中有一个呼之欲出的念头,隐隐在某个角落里破土而生,疯狂地蔓延整个脑海。他痛苦地跪在地上紧紧抱住头,撕裂般的声响扯着浑身生疼,他忍不住痛苦地**出声,“啊——镜辞——”建成二年春四月,徐进用奇计算计霍寻,将傅越与霍寻围困于青阳城中。自己则率大军十万突袭霍家军大本营襄阳城,霍家军兵力损伤近半数,元气大伤。皇帝秦尧于京中听闻之后,龙颜大悦,派人大赏徐进军队,为其增添粮草,补充军需。而此刻,在秦军营帐中,徐进却并不是那么开心。他蹙着眉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大将军!大将军!皇帝身边的穆顺公公来宣旨了!”徐进的副将司马信忙进来对着徐进禀告。他以前是大秦铁骑部队的一名将军,受皇帝之命来到徐进身边。看他处心积虑地为大秦谋划,十分欣慰,认定自己跟对了人。徐进捂着手臂的伤口,若有所思道:“是吗?那你先去把他们请到大帐之中,我稍后就到。”司马信见徐进微有犹豫之色,不觉诧异问道:“咱们打了个大胜仗,大将军怎么似乎还是怎么一脸不悦?莫不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徐进迟疑一会,才对司马信全盘托出:“司马将军,不瞒你说,我总觉得我们胜得很蹊跷。那种感觉……就好像是霍寻有意输给我们一样。”“大将军是说……霍寻故意让着咱们?”司马信思索一会,不可置信地摇头道:“大将军,你又多心了不是?霍寻他再傻,也不会想到要拿自己的主力军和咱们拼命啊。况且,他的的确确是被我们折损了一半的兵力。这可是做不得虚假的。”徐进闭目凝神,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案。他缓缓开口道:“我说不出来,反正这事情的确是够奇怪的了。霍寻要是只有这么点的计谋城府,那么他这十年到底是怎么一步步从小卒走到镇国大将军的位置?”司马信嗤笑,满是不屑道:“有勇无谋罢了,哪里如大将军一般智勇双全。”“不是,不是的。”徐进摇摇头,正色道:“我与他有过一时的接触。他并非只是有勇无谋,反而还是极其善于谋略之人。单单凭借与突厥之战就可以看出来,他故意躲避那一战,将败军之战化解成不战而退,看似被人诟病,实则化险为夷。”司马信道:“大将军既然这么说了,那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这些日子静观其变就是,量他们元气大伤,也不敢再行东进了。”徐进微微颔首,心也随之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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