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马场早上意外被地动弄塌,所以便赛马会便移到了山脚下的马场,还未到时间,就早已人群涌动,应着官家来为富荣公主捧场,越来越多的高门子弟涌了进来。
正在山腰梅园客房中休息的宁汝姗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却没看到容祈的影子。
“世子呢?”她问着。
扶玉摇摇头:“冬青把我带来,世子就走了。”
“哦。”她突然失了兴致,“我不会骑马,等会还要去赛马会吗?”
扶玉也是愁眉苦脸。
“姑娘也没带骑服啊。”
主仆两人面面相觑,皆是长叹一口气。
“姑娘早上没吃饭,不然趁现在赛马会还没开始前吃点,也不知道何时能结束。”扶玉为她穿好衣服,梳好头发后询问着。
宁汝姗撑着下巴,看着屋外的寒梅,点点头:“随便端点来,不要和人起冲突了。”
扶玉应下,起身离去。
溪云初起,梅花落英,宁汝姗看着午后日头悬在空中,难得的艳阳日,晒得人暖洋洋的,她撑着下巴,看着廊中那盏精致富贵的灯笼,红灯白梅,妍丽芬芳,当真是觉得赏心悦目,脸上不由露出笑来。
“哎。”一块石子落在宁汝姗面前。
紧接着,一张熟悉的脸倒挂在她面前,
白起倒挂金钩,一张俊眉异常的脸笑嘻嘻地看着宁汝姗,他动作极为敏捷,双手如蝙蝠一样张开,顺手关上窗户,同时人顺势一跃,直接跳进屋内。
屋内的光线瞬间暗淡下来,一股浓郁的桂花香弥漫开来。
宁汝姗看着眨眼间就完成的动作,还没回神,身边就多了一个人。
“你怎么在这里?”
她瞪大眼睛,惊讶说道。
梅园到底是公主别院,加之官家驾临,早已被保护得严严实实,滴水不漏,这个大魏人怎么进来的。
白起扬了扬眉,剑眉飞斜入鬓,连带着异色的瞳孔都闪着一点明亮的光,嚣张得意抬起下巴:“我想来就来,那些废物算什么。”
宁汝姗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转而问题:“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没什么。”白起明明脸上写满了一肚子的话,可到嘴边却只是嘴角微翘,嘴角扬起,“就是先给你提醒一下,到时候感谢我的时候,不用太激动。”
宁汝姗疑惑地嗯了一声,大眼睛眨眨,颇为天真不解:“你在说什么啊?”
白起手指微动,强忍着满腔的倾诉欲,鼻腔中发出一点冷哼:“哼,你迟早要知道的,我帮你一个大忙,那我也问你一个问题。”
“你这个忙我都不知道你就帮忙,万一是我不要的呢。”宁汝姗当机立断地拒绝着,神情冷酷说道,“你再不走,我等会就去喊巡逻士兵了。”
“你喊啊。”白起抬起下巴,颇为不悦地嘲笑着,“喊破喉咙也没人来。”
他皱了皱鼻子,带着点少年盛气,甩着手中的墨玉玉佩,大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匪气。
“把玉佩还我!”宁汝姗上前,要去拿他手中的东西。
“你都没想起我的名字,我怎么还你。”白起说起此事就颇为不悦,“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了吗?”
宁汝姗长叹一口气。
“果然没记起来。”白起脸色沉了下来,牙痒痒地质问着,“给你那个瞎子夫君找场子的时候不是很聪明嘛,我这么厉害的人,世上能有几个,你分明是不用心。”
确实没放在心上。
宁汝姗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每次碰见他就没好事,可不是过了就忘记了吗。
“亏我……”白起像是响起什么,哼哼几声,越发不高兴。
“你做了什么?”宁汝姗随口问答,突然电光火石间闻到那个熟悉的桂花味,只觉得熟悉,脑海中有个隐隐跃出的想法,却又百思不得其出。
白起抱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嘴角微扬,轻哼着:“不告诉你,等你知道了,对我有感激心,才能快速记起我的名字。”
宁汝姗颇为无语地看着他:“所以你现在来,就是给我打哑谜的嘛?”
“自然不是。”白起突然打量着面前之人,“你认识梅夫人?”
宁汝姗心中一个咯噔,脸上却是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惊讶。
“我怎么会认识这样厉害的人。”
白起手中的玉佩被啪的一声抓在手心,暗绿色的眼眸在昏暗中带着一点洞悉于心的明亮,直接说道地:“我看到了。”
宁汝姗手指微动,面上依旧没有露出破绽,只是惊讶说道:“你看到什么?”
白起靠近她,目光好似带着血的尖刀,一点点拨开那层故作惊讶的脸皮,却又丝毫没有找到破绽。
“我看到你进了迷林后在几株梅树下打转。”
“然后就爬上最里面那棵最矮的树。”
“在雾气中攀着其中一根……”
他慢条斯理,一字一字地说着,如刀割的视线却没离开宁汝姗脸上半分,就像是最敏锐的猎犬,一定要察觉出一点异样来才甘心。
随着他逐渐逼近真相的话,宁汝姗心跳加速,一颗心几乎要跳了出来。
这人竟然跟着自己入了迷林,那之后的事情是不是也……
她被自己的猜想吓得维持不住毫不知情的神色时,可就在浑身紧绷时,突然被他的雾气二字砸醒,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没想到你竟然看到了,我那时有点害怕,又不敢呆在地上,所有找了一颗最矮的树爬上去,想着世子回来找我的,我只要等着他就好了。”
宁汝姗状似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手指不安地拧着,态度自然羞涩,刚好遮住差点露出来的慌张,怯生生地说着。
千山阵千变万化,阵阵相扣,顺势而变,百人百解。
第一关是取自缩地千尺灵感的寸地阵,一寸地一个人,白起即使跟在自己身后,但只要没有贴着她一起,在她爬上那棵树破了机关时,他就应该被送去更远的地方。
他应该只看到自己爬上树的画面。
白起看着她颤动的睫毛,突然笑了笑,站直身子,又恢复了之前吊儿郎当的样子,呲笑着:“骗子,大燕果然盛产骗子,小骗子,爱哭鬼。”
宁汝姗无辜地笑着,大眼弯弯,天真无辜。
“反正我迟早会查出来的。”白起伸手顺手捏走的一支凤头簪,哼哼唧唧地说道,“见你一次,不知道我名字一次,我就拿走你一样东西。”
宁汝姗捧着要掉不掉的头发,怒瞪着她:“你这分明是没钱了,从我这边薅钱。”
白起气得反瞪着她:“我差你这点钱。”
“谁知道呢。”
有些人哪怕不说话也知道是金玉养出来的人,举手投足间都是从容不迫的贵气,宁汝姗不过是故意激道。
“姑娘!”门口传来扶玉高兴的声音。
白起狠狠瞪了一眼她,凤眼滚圆,像一只敏捷的狐狸瞬间消失在眼前,悄无声息,甚至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好俊的功夫啊。
宁汝姗看着顺手被他关上的窗户,不由感叹着。
“姑娘。”扶玉推门而入,眼睛扑闪着,强忍着激动,“两个好消息,姑娘要听……啊,姑娘的头发怎么散了。”
宁汝姗已经坐在铜镜前,摘了所有头饰胡乱扔在一起,让人辨不清有没有东西不见了。
“我想着这个发髻去赛马场太隆重了,不如梳个简单的堕马髻。”她慢吞吞说着,眼睛落到扶玉双手上,惊讶说道,“这么怎么多东西。”
“这是世子送的骑马服!”扶玉激动说着,顺手打开窗户,让光线透进来,这才展开衣服仔细看着,“世子果然还是惦记着夫人的,大红色的,一看就知道是临安的最新款呢。”
宁汝姗看着面前崭新的衣服,抿唇笑了笑。
“就是不知道尺码对不对。”扶玉展开腰围处看了看,惊讶说道,“咦,竟然是合适的。”
“嘻嘻,世子知道夫人的尺寸呢。”她难得机灵地眨眨眼,一脸打趣。
宁汝姗红了脸,勉强板着脸转移话题:“不是说还有一个好事吗?”
她话音刚落,只看到扶玉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激动间还记得捂住嘴巴,强压着兴奋说道:“公主的头发……”
“被人剃光了。”
宁汝姗楞在原处,皱着眉想了片刻,突然瞪大眼睛,最后噗呲一声笑了起来。
世人皆知,富荣公主最是爱护自己的一头秀发,抹的就是珍贵的人鱼膏,那味道和桂花味颇为相似。
“咦,姑娘怎么不吃惊啊。”扶玉见她毫无惊讶之色,不解问道。
“大概有个小耗子提早来吱吱了,所以做了准备。”
“耗子!”扶玉没察觉出这话的不对,闻言只是颇为震惊,已经被小耗子吓得惊恐观望,感觉下一刻就要跳上桌子。
“我骗你……”宁汝姗安抚着。
“吱吱,吱吱。”一声细微的声音。
一道黑色的影子一闪而过。
扶玉惊得大叫一声,立马爬上桌子,拉着宁汝姗的袖子,要把她扯上来:“呜呜,姑娘快上来,有耗子。”
宁汝姗也是吓了一跳,只是仓皇间一抬头,就看到窗外茂密的梧桐树上露出一角冰白色的衣角,树枝晃动间露出一双暗绿色的凤眼,对着她促狭地眨眨眼,手中的金凤钗一闪而过,紧接着又懒洋洋地挥了挥手,一眨眼又消失在她眼前。
披云斩月,任逍遥。
好一个任性桀骜,记仇随心的大魏人。
“姑娘,你快上来啊。呜呜呜。”扶玉见姑娘站在不动,吓得都要哭了。
宁汝姗失笑,收回视线,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角落里的不过是一块石头。
“好啦,不是小耗子,是石头。”她安抚着扶玉小声说着。
扶玉呆在原处,小心翼翼地看去,这才发现角落里躺着不过是一颗小小的石子。
“是,怎么是石子啊。”扶玉颇为不好意思地下了桌子,小脸红扑扑的。
幸好扶玉一向不甚思考,也没多问,石子是怎么蹦蹦跳跳跑进来的。
宁汝姗松了一口气。
“换衣服吧,赛马会也快开始了。”宁汝姗说道。
不知为何,宁姝听说公主下午赛马不来之后,莫名跳了跳眼皮,看时间也快到了,只好按耐着不安正准备去往赛马会,却在游廊间被一个丫鬟撞倒,精心准备的赛马服瞬间毁了。
她眼疾手快扶住腰间的黑色玉佩,这才免得当场磕坏的惨状,心中松了一口气。
“你!”宁姝大怒,身后的丫鬟已经上前怒斥道。
闯祸的丫鬟吓得脸色惨白,连连磕头认错。
此时,梅园各处的客人都准备出门,人来人往,不少人都看到这边的动静,宁姝不好直接发火,深吸一口气,和颜悦色地让人直接走了。
这是公主的梅园,爹爹在临安一向独立,她在这里本就战战兢兢,更是不敢出一点错。
“这衣服坏了,等会的赛马怎么办?”丫鬟担忧说着。
宁姝看着已经脏了的衣服,越发觉得心气不顺,其实今日见到宁汝姗时,见她对着富荣公主依旧不卑不亢,便觉得刺眼。
不过是一个外室之女,无知无畏,竟敢顶撞公主,这不是给宁家找堵嘛。
“宁二娘子。”就在主仆二人手足无措时,身后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
宁姝不耐烦地扭头看去。
“我家娘子还有一件骑马服,二娘子若是不嫌弃。”身后丫鬟动作斯文雅致,有礼有节地说道,手指指了指游廊右侧站着的一位小娘子。
宁姝一愣,那人正是早上在脂雪阁坐在公主边上的人,静亲王的幼女燕回。
她莫名觉得不安,宁家在这一众高门显贵中就像是一粒石子,她虽有野心,但也不能随便搅入隐晦之事,这些无事献殷勤自然不能应下,是以便抿了抿唇,委婉拒绝道:“岂敢用县主的东西,我让我丫鬟下山去买即可。”
燕回笑脸盈盈说道:“一来一回也费时间,听闻二娘子骑术了得,不忍你的名头被人拿走罢了。”
她虽在笑着,可眉眼都带着倨傲冷淡:“你那个讨人厌的妹妹也在,我可不许她出了风头。”
宁姝心中突然一松。
原来是因为宁汝姗。
果然又是她惹的麻烦。
“那就多谢县主了。”她连忙谢道。
“不忙谢,我还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燕回嘴角微扬,意味深长地说着。
丫鬟快步走到她耳边,低声说了什么,宁姝瞪大眼睛。
“记住了,不然……”燕回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留下一个丫鬟,自己带着其他人走了,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宁姝脸色微白。
宁汝姗来到赛马场的时候,立马早已围满了人,她寻了许久的容祈却不见踪影,只好带着扶玉去了角落坐下。
应着早上的事情,临安闺秀早就对她避而不及,见了都都远远躲在一旁去了。
扶玉嘟嘴,愤愤嘟囔着:“坏人。”
宁汝姗失笑,坐在角落里也不恼,只是安心等着容祈来。
世人目光与她而言不过浮游,抚过既忘。
只是她还未等到容祈,却突然感到接二连三诡异的视线,她自惊讶中抬眸,突然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人,那人穿着和自己一样的大红色骑马服,梳着和自己一样的发髻,正目光复杂地看向自己。
正是宁姝。
“啊,二娘子怎么穿得和夫人一模一样啊。”扶玉捂着唇,小声说着。
宁汝姗眉心皱起,突然觉得不对劲,眼皮子跳了跳。
“好巧,妹妹的衣服和我的一样。”宁姝走到她面前,笑说着。
宁汝姗收回视线,并不多言,只是点头应下:“确实。”
“妹妹的衣服真不错,不像妹妹会买的衣服。”宁姝坐在她一侧,随口问道。
宁家两位娘子容貌都角色,宁姝偏娇柔纤细,宁汝姗则更加明艳动人,两人若是单看都是绝色美人,可偏偏放在一起,就会发现宁汝姗的美貌更像一轮旭日,不论是谁站在她边上都会黯然失色。
“是我家世子特意给姑娘买的。”扶玉站在身后,着重咬重某些字,得意说道。
宁姝闻言微微一笑:“怪不得我觉得眼熟,原来世子的另外一套给你了啊。”
“真好。”宁姝捋了捋头发,“若是其他人和我穿的一样,我可不高兴,可若是妹妹我就觉得好极了。”
扶玉脸色一变。
“妹妹穿这个衣服可真好看。”
宁姝悠悠站了起来,捋了捋袖间的金丝,不经意说道:“妹妹知道当年世子为何要与宁家定亲吗?”
宁汝姗抬眸看她,一双漆黑的眼在日光下亮如黑玉,晶莹剔透,清澈明亮。
“妹妹相信世子会一见钟情吗?”她缓缓问道,眼尾扬起,晕开一点恶意的的笑来。
宁汝姗盯着她看,细细打量着她。
宁姝被她的目光看得发毛。
“不信。”她老实说道。
容祈的性子实在不想会一见钟情。
宁姝瞪大眼睛。
“当年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她慢吞吞说着,“我信世子说的。”
宁姝手指气得微抖,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黑色玉佩,沉默片刻后才淡淡起身:“妹妹不信便算了。”
“可你迟早会相信的。”
临走前,宁姝对着她笑了笑。
宁汝姗皱了皱眉,心中突然升起一点不安。
“世子的性子跟我说一见钟情,想一想就很可怕。”扶玉小声嘀咕着,“一见钟情难道不该都是那种书生才会干得事情吗,只有那种意气风发的小郎君才会一见钟情啊。”
宁汝姗笑了笑,不再说话,角落里的动静很快就趋于安静,原本还隐隐绰绰看过来的视线,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就在沉默间,只看到入口处传来一阵喧嚣,原来是官家来的,更令人惊讶地是,跟在官家身边的人,赫然是毅勇侯世子容祈。
“世子怎么和官家在一起啊。”扶玉怅然若失,“那不是看不到夫人了吗?”
冬青推着容祈上了官家所在的大看台,嘴里小声说着:“夫人在右侧第三个看台里,夫人穿上那个骑马服了,真好看。”
容祈翘了翘唇角。
冬青视线一转,突然看到不远处的宁姝,正要一开始视线时,突然愣在原处。
“怎么了?”容祈察觉到他的异样。
“二娘子腰间带着黑色玉佩。”冬青轻轻吐出一口气。
容祈愣在原处。
“上面是什么?”他握紧扶手,低声问道。
“太远了,没看清。”
“二郎若是没出事,这魁首可没有场上的郎君什么事了。”燕帝燕舟在身后高兴说着,打断容祈的沉默。
容祈拱手,谦虚说着:“不敢当。”
“谦虚了,今日男男女女这么多,不如让他们各自都比一场,赢得都有头彩。”
容祈点头:“全听官家圣意。”
“怎么不见你夫人,听说宁家二娘子骑术了得,想必你的夫人也能与她一较高低。”燕舟笑说着。
“内人自幼体弱,不会骑马。”容祈说道。
燕舟惊讶说道:“怎么会,谁不知道宁将军为了子女们的骑术特意请了骑马大家教的,你可不能偷着掖着,安定,去请容夫人来。”
安定哎了一声。
容祈不由皱眉。
宁汝姗正打算找个借口开溜就看到台下站着笑眯眯的安定,脚步一顿。
“夫人,官家有请。”安定拦着他的路,笑脸盈盈地请人挪步。
宁汝姗越发后悔来凑热闹了。
燕舟原本还笑吟吟地和身边之人说这话,却在无意间看到缓步上前的宁汝姗时愣在原处。
大台上的人面面相觑,容祈握紧轮椅上的扶手。
就在此时安定上前,打破众人沉默:“怪不得世子要把夫人藏起来,老奴算是知道了。”
燕舟倏地回神,面色已经毫无异常,笑说着:“确实,宁没想到翌海竟然生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
“二郎说你不会骑马?”燕舟细声问道。
“不曾学过。”宁汝姗轻声说着。
她能感受到官家的视线一直落在身上,带着难言的打量和深思,生生让她在大冬天冒出一层薄汗。
“你当日在宫内信誓旦旦地和燕行说的那些话,我还以为你该是一个文武双全的女子,不曾想只是妄言。”燕舟莫名心情不悦,淡淡说道,“是朕高估你了。”
宁汝姗跪在地下,抿唇不说话。
她不知道官家今日提起两月前的事情,是为了早上的事情给八皇子和富荣公主撑腰,还是只是心中不忿而已。
“当日是微臣和八皇子起了冲突,内子年纪小,受不住气,还请官家恕罪。”容祈出声打破沉默,拱手,恭敬请罪,把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
燕舟的视线一直落在宁汝姗身上,最后大笑一声:“都说世子和夫人恩爱,当真如此。”
原本窒息的大台上的气氛立马活跃起来,不少人开口缓和着气氛。
“是妾身不知天高地厚。”宁汝姗下了台阶,悄悄松了一口气。
“不过你到底是一个将门虎女,怎么能不会骑马呢。”官家话锋一转,“安定,等会你亲自给容夫人牵马。”
“富荣可是六岁就会骑马了,也是安定亲自教的呢。”
安定谦虚说道:“那是公主聪慧,和老奴没什么关系。”
宁汝姗终于知道官家把她叫来做什么了。
给富荣公主撑腰。
她悄悄抬眸去看容祈,就见容祈嘴角紧抿,眉眼低压,虽然依旧是面无表情,但她却能察觉出他现在一定心情不好。
官家一锤定音,宁汝姗学骑马之事便定了下来。
“过来。”临走前,容祈对着宁汝姗光明正大地喊道。
宁汝姗走了过来。
“中贵人马术了得,他的教导可是千金难求,定然不会让你有事的。”容祈握着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慢慢说道。
他把话说得明白,宁汝姗明白他的意思,笑着点点头,两颊梨涡浅浅:“嗯。”
“夫人从未骑过马吗?”安定牵着一匹枣红色小母马,笑问道。
宁汝姗点头。
“可听闻二娘子骑术了得,年年都能拔得头筹。”
宁汝姗有些好奇地摸着小马,小马鬃毛蓬松,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她,乖乖低头让她摸脑袋。
“好可爱。”她笑说着。
“是啊,快看,女子的赛马开始了。”安定指了指外面,笑说着。
宁汝姗抬眸去看。
只见场上尘土飞扬,马蹄声如雷鸣,嘶叫声络绎不绝,二十几位闺秀策马奔腾,但很快就能看到一匹白马重出重围,马上之人红衣烈烈,目光坚毅。
正是宁姝。
“夫人上马吧。”安定拉回她的视线。
宁汝姗无奈,知道逃不过,只好慢慢爬了上去,虽然是母马但依旧有点高,她有些害怕地握紧缰绳。
赛马是谁先绕圈跑了四圈即为获胜,红衣白马已经远甩众人半圈。
“不用紧张,小马温和得很。”安定安抚着。
宁汝姗深吸一口气,慢慢放松自己,小马很快就感受到上面之人的放松,开始哒哒地走了起来。
宁姝已经跑完最后一圈,正朝着看台跑去,高头大马马蹄后扬起的灰注意迷了人的眼。
角落里的宁汝姗终于放松下来,摸了一下小母马。
台上的擂鼓激烈地响了起来。
宁姝赢了。
“容祈,你亲自去给大姑子送礼吧。”官家的声音在耳边若隐若现。
一侧的容祈原本一直注意听着角落里的动静,突然被拉回现实,想起那个令人不安地玉佩,也没有推辞,应了下来。
“有……花瓶和钟铃。”冬青眼角,早早就看到玉佩上的花纹,犹豫说道。
容祈搭在轮椅上的手缓缓捏紧。
宁汝姗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为何突然觉得不舒服,皱了皱鼻子。
容祈在看什么?她想
十五岁的容祈算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小郎君吗?
她突然想起扶玉的胡言乱语,自己开始忍不住想到。
就在此刻,变故发生了。
宁汝姗原本温顺的小母马突然受了惊,撅起蹄子,突然发怒朝着前面冲去。
“夫人,趴下!”安定失声惊叫。
容祈心不在焉地把手中的金玉冠递到宁姝手中,目光落在她腰间的位置。
黑色的?
是他想的那个吗?
他还未想清楚,就听到冬青吓到劈叉的声音。
“夫人!”
“趴下!”
是安定惊慌失措的声音。
他心中警铃大作。
马蹄声眨眼就出现在耳边,扬起的烟瞬间铺面他的脸,冬青连忙拉着容祈后退,正准备上前控制住马。
“啊。”宁姝呆在原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匹马出现在自己面前,后知后觉地发出划破天空的尖叫。
马场上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那马不知发什么疯,竟然朝着宁姝直直地撞过去。
不是宁姝被撞,就是宁汝姗摔下马。
能选择救谁的人只有最靠近她们的容祈。
马场外围上的一颗大树微微晃了晃。
容祈浑身紧绷,下意识伸手把宁姝拉到身边。
他不能让韩相的女儿出事。
他几乎没有时间思考。
与此同时,只听到耳边传来马匹倒地的声音,扬起一阵黄土。
他瞬间白了脸。
作者有话要说:三八误我微笑
总的来说,瞎眼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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