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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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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青把人送回小院的时,容祈已经因为失血过多陷入昏迷之中,背后的刀伤自肩胛骨贯穿腰部,没入血肉三分,伤口狰狞,染红了容祈的玄色衣裳。

他手中握着宁姝的那块假玉佩,眉心紧皱,嘴里语音不清地念着。

“去把老程大夫找来。”他对着身边一个身形精壮,目光精亮的侍卫说道,目光狠厉,“不要惊动任何人,只请他一人来。”

“是。”

可怜老程大夫还在睡梦中就连人带医药箱被人扛了过来。

夜色中的回春堂如同一只酣睡的小兽,只是侍卫悄无声息离开没多久,只看到角落中似乎有一道人影落在红柱上。

“怎么回事。”老程大夫一大把年纪被人颠了过来,还没入内就闻到一阵浓重的血腥味,脸色微变。

“世子背后刀口很深,血没泛黑,伤口面没有溃烂,没有中毒,只是止不住血。”冬青有条不紊地说着,一开门,那血腥味越发浓郁,几乎是扑面而来。

容祈脸色金白,唇色乌青,距离她躺下来连着半炷香都没到,身下的被褥就已经被血打湿了。

程大夫不敢耽误,连忙从药箱中拿出一瓶药碗,慎重说道:“等会压住他,每过一炷香给他吃下一颗。”

意识模糊的容祈感觉自己似乎来一个玄幻的境界,那时的皇宫对他而言格外空旷阴森,所有人都是俯视着和他说着话,他看谁都觉得格外高大。

他成了五岁的容祈。

还未继承世子之位的容祈。

他娘已经病许久了,可一直吊着一口气,只为了那个世子之位。

若是今日官家还未松口,毅勇侯的牌匾就要被摘下,容家累世战功荣耀就要在今日被泯灭。

冬青被拦在宫门口,他只能裹紧衣服,咬着牙,一个人艰难迈着步子跟在领路的小黄门后面走着。

长长的红墙似乎看不到终点,容祈走得连喘气都觉得困难,可他不愿开口让人看轻,只能强撑着一口气,跟在这个黄门身后。

“张黄门。”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原先一直健步如飞的小黄门瞬间僵在远处,转身拱手,谦卑行礼道:“大冬天的,韩相怎么入宫了。”

五岁的容祈只能喘着气,抬头看去。

韩家来自北地高门,韩家人身形极高,韩铮自然也是身形修长。

那日明明没有太阳,可容祈却死活看不清他的模样。

“张黄门怎么走得如此快。”韩铮走路极为优雅,他站在自己面前,只能看到嘴角那点温柔的笑。

原本还嚣张跋扈,不正眼看人的小黄门立刻吓得弯腰弓背,脸色惨白。

“你就是阿麟的孩子吗。”

容祈看着面前之人蹲下身来,嘴里的话慢条斯理,温柔似水。

“正巧我也要入宫。”他抿唇笑着,唇颊便露出一点浅浅的梨涡,“你鞋子湿了,我抱你入宫吧。”

咬牙走了一路,容祈的鞋袜走就被雪染湿了。

那雪对大人来说不过是还未扫干净的微雪,对他而言却有些厚了。

容祈瞪大眼睛,他不记得之后发生什么了,只记得一双温暖干燥的手把自己抱起来。

他自出生后就还不曾被人抱过,阿姐力气小,娘总是生病,他三岁便要跟着夫子读书习武。

这是他第一次被一个成年高大的男人抱在怀中,温柔得不可思议。

“韩相说得对,容家世代功勋若是因为……抹去……只是令人心寒……只是……还小,便先继承世子之位吧,若是今后他建功立业……”

容祈在黑暗中挣扎着要去看韩铮的模样,明明才十五年,他怎么就忘记他的模样了呢。

“谢韩相。”容祈出了大殿时,一板一眼地行了一个礼。

“你叫容祈。”韩铮牵着他的手,柔声问道。

“正是。”五岁的容祈已经极为刻板了。

他看着他,毫无大家风范地噗呲一声笑了起来:“你这模样和阿麟怎么不一样,阿麟那种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骄傲性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小古板。”

容祈瞪大眼睛。

他看着面前之人捏了捏他的脸颊,促狭说道:“你爹说过这世间已经如此规矩森严了,何必还要拿着这些东西约束自己,却约束不了别人。”

“开心一点,向前看,你会是你爹的骄傲的。”韩铮重新牵着他的手,好似刚才那点跳脱打趣不过是幻觉。

“那,我……我会是吗?”

“你当然是。”

容祈那双长久没有知觉的眼睛,突然冒出一丝酸涩,不知哪来的巨疼,疼得他面目狰狞地挣扎着,却又被人禁锢着。

“被比你厉害的人欺负了,不要硬抗,我们先跑,毕竟来日方长,记住,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黑暗的小巷中,韩铮抱起可怜兮兮的容祈,拿着一方绣着梅花的帕子给他擦着脸。

“相爷怎么在这里。”

“我夫人大中午想吃酸梅,我出来给她买,顺道还捡了一只小花猫。”他总是笑着,似乎每一日都能看到他嘴角温柔的笑。

“你看,这是我夫人建的。”他指着山顶的巨塔,带着一点炫耀的得意。

“我夫人美吧。”

“我夫人下棋很厉害的。”

“我夫人什么都会。”

“我夫人还有三个月就要生了,是男是女我都很喜欢,若是男孩子我就让他来找你玩,若是女孩子,那我希望……守护她一辈子。”

他似乎瘦了许多,可抱着他的手依旧有力,那声音是再也没有过的温柔坚定。

那一日,韩相抱着他,天还未亮就去爬山,压抑了许久的天日终于在群山中露出光芒,就在这一刻,所有人都模糊的脸都开始清晰起来。

容祈愣愣看着面前之人,岩岩若孤松,傀俄若玉山。

站在琉璃白玉七层飞虹塔的梅夫人,皎若朝霞,灼若芙蓉。

他红着眼看着面前两人,许久之后只看到那两张惊艳绝伦的面容逐渐融合变成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那人正冲着他在笑,俊眉修眼,顾盼神飞。

他不曾见过,却又觉得熟悉,雪白的脸,高高的鼻梁,眉骨微深,笑起来,两颊梨涡若隐若现。

“宁……”

“什么,世子。”冬青听着他嘴里絮絮叨叨地念着,连忙低头去听,却只能听到一个模模糊糊的声音。

“不碍事,让世子好生休息,刀太深了,差一点就砍到脊梁了。”老程大夫一夜没睡,眼下乌青,声音沙哑地说着。

冬青连忙抬起头来:“好好,多谢大夫,我让人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自己仔细照顾着。”程来杏抬眸看了眼天色,这才发现外面已经天亮了,“这伤伤得太重了,至少三月不能下床,你对外……”

“知道了,已经安排好了。”冬青哑着嗓子,把脸色青白的容祈放下,脸色也是极差。

“你也注意休息,手臂上的伤我给你包一下。”老程大夫看到他手边的伤口又开始流血,担忧说道。

“要不让夫人来照顾一下。”他拿出白布和金疮药,看着两人,忧心忡忡地说着。

“夫人和世子吵架了。”冬青蹙眉,无奈说道。

他其实把昨日白起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记在心里。

他为什么好端端说这句,态度娴熟,世子又为什么是这个态度。

“什么事还有现在的严重啊。”程来杏不解。

冬青岔开话题:“小程大夫那边如何了?”

程来杏打了个结,无奈说道:“我还未和他说,来杏性子浮,我还要再想想要不要找他做我的接班人,世子这等隐秘之事,务必要找个稳重识大体的。”

冬青有点急得上火,世子这边离不开人,外面又有一堆烂摊子要处理。

“这里就先麻烦老程大夫辛苦一下,我先去外面。”冬青抿唇说着,顾不得休息直接去了外面安排余下事情。

他出门前隔着两院之间的拱门看了眼宁汝姗的小院,就看到宁汝姗正抱着小猫,拎着一块帕子给它系上。

宁姝一事终于尘埃落定,他作为两人的旁观者,一颗心是终于放了下来。

“冬青。”扶玉抬眸看到他,高兴地招手招呼着。

冬青正准备迈步,一侍卫匆匆而来,在他耳边低语着,他脸色一变,对着宁汝姗摇摇头,快步随着侍卫走了。

“咦,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扶玉抱着小猫惊讶说着,转而扭头对着宁汝姗小声嘀咕着,“姑娘知道昨夜世子丑时三刻才回来吗。”

“你怎么知道?”宁汝姗绣着帕子,眉眼低垂,随口问道。

“中途起夜看到的,还未到一股奇奇怪怪的味道。”她捏着小猫耳朵,不解说道。

宁汝姗抬眸看向隔壁安静的院子,最后又冷淡地收回视线。

“对了,今日给世子送药还是我去吗?”扶玉小声问着。

“嗯。”宁汝姗点头,突然问道,“你喜欢康建府嘛?”

扶玉摇摇脑袋,随口说道:“喜欢啊,姑娘在哪我就在哪,姑娘喜欢哪里我就喜欢哪里。”

宁汝姗抿唇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唇颊两侧梨涡若隐若现。

“我想给世子去送药。”扶玉跳起来,把小猫塞到宁汝姗手中,吐吐舌头抱怨道,“娇娇是不是胖了,抱着真累,姑娘以后不要给它吃的了。”

一直温顺的小猫敏锐的竖起耳朵,对着她大声地喵了一声。

“去吧,拨撩猫做什么。”宁汝姗把人推开,安抚地摸着小猫奶乎乎的肚子。

扶玉走后,院子就安静了许多,玉兰玉云又是安静的性子,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她皱了皱眉。

其实一大早她就闻到一股血腥味,尤其是后来冬青站在拱门前,风中的味道更为清晰。

“什么味道?”从外面回来的水嬷嬷一进院子就皱了皱眉,对着身边的丫鬟低声说道,“拿香薰熏一下,可别有什么东西烂在院子里。”

宁汝姗心中莫名咯噔一声。

“嬷嬷去哪来啊?”宁汝姗抬眸笑问着,

水嬷嬷恭敬站在一侧:“只是处理了几个小婢纠纷。”

“辛苦嬷嬷了。”宁汝姗点头致谢。

虽然谁都知道水嬷嬷来侯府目的不纯,但众人又不得不服她整理内宅确实有手段,宁汝姗就是在她的扶持下平安度过阿姐走之后的庶务。

“不敢。”水嬷嬷谦卑推辞着,“世子吃药的日子到了,夫人不去看一下吗?”

宁汝姗摇了摇头:“这几日身子不爽,让扶玉去了。”

一直安静的水嬷嬷突然抬眸看了一眼宁汝姗,低声说道:“夫人的葵水可曾推迟了。”

宁汝姗一愣,突然红了脸,眼睛微微睁大,像一只无辜的小白兔,眼尾都泛着红意,小声说道:“不是这个原因。”

水嬷嬷见状话锋一转开始宽慰着:“夫人年纪还小,是老奴太过心急了。”

宁汝姗低头不说话。

她和容祈到现在都还未同房。

“不过有个孩子,家里才会热闹一些。”水嬷嬷难得多说了一句,“容府也太过安静了。”

孩子?

宁汝姗摸着帕子上的梅花,突然愣了愣。

她若是也有个孩子,会不会就不会这么寂寞了。

“咦,世子怎……”扶玉捧着药碗,匆匆走进来,一看到姑娘边上的水嬷嬷立马变了口风,“怎么非要姑娘亲自去啊。”

水嬷嬷见状退下。

扶玉把东西放在石桌下,机警地看了下四周,这才小声说道:“世子是不是出事了,老程大夫也不见了,小程大夫今日煎了药,却又说世子不需要了。”

宁汝姗皱眉:“那你这个药?”

“哦,顺手抢过来了。”扶玉嘟囔着,“我总不能白跑一趟。”

“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啊。”她又问道,“我看刚才冬青的脸色也不好。”

所以他昨夜没来是因为出事了?

她皱眉想着。

隔壁院子突然发出一点激烈的声音,扶玉立马警觉地看着隔壁。

“可是世子出事了?”水嬷嬷问道。

“大概是闹脾气了,我去看看。”宁汝姗被背后的声音吓了一跳,很快又收敛心思,对着扶玉眨眨眼,“把药端来。”

扶玉哎了一声,连忙跟在她身后去了隔壁院子。

水嬷嬷面色平静,眼角却是带着一点锐利光泽,盯着远去的主仆两人。

宁汝姗已经六日没有踏足这个院子了,再一次站在台阶下却慕名觉得物是人非的感觉,那种每日看到他的心动,似乎随着一次次失望而逐渐消失。

守门的侍卫是她没见过的样子,个个形容精壮,目带精光。

“我给世子送药的。”她说,

守门两个侍卫面面相觑,一时间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

就在此刻,屋内传来程来杏吊着嗓子的声音:“进来进来,快让夫人一个人进来。”

宁汝姗面带惊讶踏入屋内。

屋内漆黑一片,一进门就能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还有挥之不去的药味。

程来杏在屏风后慌忙说道:“进来进来,快进来。”

她转身入了屏风后,看着面前一模愣在原处。

容祈赤裸着上身,身上缠着一层又一层的白布,此刻已经渗出鲜血来,他脸色近乎金白,双眼紧闭,像是做了噩梦。

“快来抱住他,我给他施针,他身上的毒估计毒发了。”

程来杏声音急促,激得宁汝姗也无法思考,只能一步一趋地上前。

“世子怎么了?”她伸手把人抱住,这才愣愣开口。

“说来话长,我先不说了,等容祈好了再亲自跟你说吧。”程来杏手中银针翻飞,满头大汗地说着。

“奇怪了,你一来他怎么就安静了。”程来杏忙完手中的事情,突然惊讶感慨着。

宁汝姗的目光却是落在床榻上一侧的玉佩上。

她见过这块玉佩。

当年宁姝抢了她的玉佩,便自己也找人刻了差不多的,正是眼前这块。

她愣愣地看着,莫名心底一酸。

昨夜受伤了,是因为宁姝吗。

“我听说你和世子吵架了……”程来杏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

“没有吵架。”宁汝姗收回视线,低头看着侧睡着的人,鼻尖发酸,“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哎,这,这……”程来杏突然开不了口,讪讪说着,“我想先回回春堂,这里能让夫人先看着吗。”

“自然。”宁汝姗点头。

昏迷中的容祈格外安静,眉眼虚弱若琉璃,唇色惨白,独显得眉毛格外浓郁黝黑,带出一点正义的少年气。

他像是梦到什么,眉心皱起,伸手抱紧面前之人。

“我不是宁姝。”宁汝姗伸手握住他圈在腰间的手,突然失笑着,“她不好,你这么聪明这么碰到她就傻了呢。”

可若不是喜欢,怎么会碰到她就傻了。

宁汝姗把腰间的手拿了下来,目光复杂地看着面前昏睡之人,最后只是在一侧的凳子上坐好,捡起一本书随意看着。

“爹,你一大早去哪了?”回春堂内程星卿正在捡着草药,好奇问道。

程来杏笑着打岔道:“世子的腿不舒服,我去看看。”

“是吗,那可要好好休息了。”程来杏笑说着,动作利索地收拾好手边的草药。

“星卿,你最近怎么都在看游记,可不能荒废了医术。”程来杏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好奇,便看看。”程星卿背对着屋内,有条不紊地说着。

“看吧。”沉默许久,之后只听到程来杏咳嗦一声,换了身衣服出现在他身后,“爹爹以后可要靠你了。”

“自然。”程星卿笑着点头。

程来杏看着他的背影,感慨一笑:“我儿都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程星卿嘴角的笑微微僵硬。

“我还要去世子那边看着,小院你自己顾好,马上就要下雪了,记得添衣,按时吃饭。”程来杏提着药箱,仔细嘱咐着。

“知道了。”

程星卿目送义父离开,脸上一直和煦的笑意这才慢慢敛下,手中的草药被他猛地挣断。

容祈自昏迷中醒来已经是第三天了,他一睁开眼就便察觉到一个浅浅的呼吸声,还有熟悉的梅花香。

他趴在床上,犹豫片刻这才声音沙哑地喊道:“宁汝姗。”

原本正在打盹的宁汝姗惊醒。

“世子醒了,我让老程大夫来。”

容祈睁眼,面前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他感觉连动一下都能扯到背后的伤口。

“别走。”他艰难伸手,在黑暗中跌跌撞撞着,这才碰到宁汝姗的手。

宁汝姗下意识挣脱开他的手。

容祈一愣。

“我有话,与你说。”他艰难说道。

“世子不要乱动,也不要记者说话,好好休息。”宁汝姗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床边一侧角落里的玉佩上,开口打断她的话,顺手把他的手放进被子里。

容祈实在太过疲惫,不过睁眼一会儿,但很快又重新睡了过去。

宁汝姗起身,正准备离开,却发现袖子被人拉住。

她低头,只看到容祈的手不知何时又一次伸出来抓住他的袖子。

她愣愣地看着那只手。

“我不是宁姝。”她小声说着,再一次伸手把他的手拨开,重新坐回原来的位置等着老程大夫回来。

“姑娘,门房说二娘子找你。”扶玉郁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正在和老程大夫说话的宁汝姗一愣:“宁姝找我?”

扶玉皱着脸点头:“莫名其妙。”

“夫人若是有事便先走吧。”程来杏开口说着。

宁汝姗歉意一笑,起身离开。

“世子是不是病得很重啊。”扶玉叽叽喳喳地说着,“我听说昨夜又一批大魏奸细潜入各府行刺,世子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受伤的啊。”

宁汝姗摇头。

“姑娘心情不好。”

“没。”

两人说话间到了前院,只见宁姝穿着水青色的衣裙站在椅子上,盯着手指发呆。

“二姐姐。”

闻声,宁姝抬眸,却把主仆两人吓了一跳。

宁姝一双眼睛熬得通红,额头还有一块不曾痊愈的淤青,形容憔悴。

“你怎么了?”宁汝姗惊讶问道。

宁姝死死瞪着她,颇为咬牙切齿。

扶玉不明所以,但还是挡在自己姑娘面前,不服输地反瞪回去。

“二娘子今日来吵架的嘛?”宁汝姗平静问着。

宁姝从喉咙中发出一丝冷笑,闭上眼压下自己的情绪,冷淡说道:“不是,只是听闻世子病了,特来探望一下。”

宁汝姗挑了挑眉。

容祈受伤之事掩藏的颇为严密,看冬青的架势也没打算宣扬出去,连着水嬷嬷也只知道是世子腿疾复发这才卧床休息的,宫中来了好几批人,都被冬青打发走了。

宁姝怎么知道?

“说来也惭愧。”宁姝绕着手中的帕子,故作为难说道,“世子是为我受了伤,我却因为琐事迟迟不能上门探望。”

扶玉脸色微变。

“妹妹可别多想,世子不过是热心而已。”宁姝浅笑着说道。

宁汝姗定定看着她,良久之后这才淡淡说道:“二娘子在胡说什么,世子哪来生病,别是看错了。”

宁姝眉心恨恨皱起,却见宁汝姗脸色正常。

“不可能,他为救我,背后中了一刀,怎么没受伤。”

她失控尖叫着,目光不由看向一侧,惊恐说着。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世子只是入冬了腿疾复发了,这才卧病休息的,官家也派人来看过,二娘子记错了。”她对着容叔淡淡说道,“送二娘子回去。”

她头也不回地出了院子。

扶玉跟在后面脸色难看,到最后忍不住说道:“二娘子,二娘子说的是真的吗。”

她是隐约知道世子受伤了,还是背后受伤的。

宁汝姗站在廊檐下,看着盛开正是艳丽的梅花,突然笑了笑,压下心中刀割的痛楚:“扶玉,也许我娘说的是对的,是我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我想回家了。”她低声说着。

扶玉眼眶微红。

“我们,我们找将军去。”她跟在身后愤愤说着,“将军一定会给姑娘做主的。”

宁汝姗回自己的院子时,只看到冬青的身影正在书房内上蹿下跳。

“夫人夫人。”冬青一见她就亮了眼睛,露出得救的眼神,连连招手。

宁汝姗见他脚边到处都是书,犹豫片刻这才上前:“你怎么今天有空?”

“没空没空。”冬青愤愤说着,“娇娇不怎么知道溜进书房了,我刚才正在捉猫呢。”

话音刚落,就听到娇娇长长的喵了一声,从两人脚边一阵风的一样的跑过。

“你看看!你看看!”冬青告状着。

宁汝姗顿时颇为不好意思:“这些书我来整理吧,小猫确实调皮,我等会一定教训它。”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了。”冬青连连摆手。

“老大。”一个侍卫按刀快跑而来,对着他着急地眨眼间。

“你去忙吧,这里我来收拾吧。”宁汝姗善解人意地说着。

“那这里就有劳夫人了。”冬青不得不抹了把汗,跟着侍卫走了。

“小猫却是有点调皮,从她还没断奶就知道把小程大夫的草药踢翻,我就看出来不是一直温顺的猫了。”扶玉跟着叹气,“我今天非打她一顿才是。”

“猫懂什么,还不是我们没教好,不过小猫好像很怕小程大夫。”宁汝姗认命地捡起地上的书籍,无奈说道。

“谁知道呢,说起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怕小程大夫,大概是他每次都给我开药,让我有点害怕。”扶玉摸摸脑袋,莫名说道。

宁汝姗笑着听她嘟囔着,把手边的书一个个放好。

“咦,这画……”扶玉的声音在身后惊讶响起,“这衣服好像姑娘上次骑马的衣服啊,可我家姑娘又不会骑马。”

宁汝姗下意识转头看去,脸色血色尽失。

那是一幅策马图。

衣服是当日容祈送她的衣服。

可她分明就不会骑马。

“夫人。”冬青颤抖的声音出现在门口,惊慌失措地出现在门口,“不是的,世子画的是你,他就是……”

他就是想教夫人骑马。

他就是那日太痛苦了。

他有太多话要讲了,可看到宁汝姗泛着水意的眼睛,突然梗在原处,只能胡言乱语地说着:“不是其他人,是您,世子就是……”

宁汝姗把手中的书按在桌子上,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用说了。”

“他握着宁姝的玉佩,为了救宁姝受伤,现在还画了一幅策马图,你跟我说他画的是我。”

宁汝姗想要笑着说,可嘴角却是忍不住紧抿着,眼眶不受控制地泛出泪意。

“可我不是宁姝啊。”

冬青怔在原地,只觉得再也没有比这个还要糟糕的事情了,一件接着一件措手不及的事情,打得他已经开始无力思考,只能一遍一遍地重复着。

“你听我解释,不是的,那个玉佩是假的,受伤也是有隐情的,这个画真的是你。”

宁汝姗却是不想再听他语无伦次的话,因为他每说一句,她都觉得像一把刀插得她鲜血淋漓。

她推开冬青失魂落魄地站在庭院中,只觉得整个容家都充满着令她窒息的空气,最后她看到门口水嬷嬷惊疑的目光,下意识头也不回地走了,最后迷迷糊糊地出了容府。

街上来人人来,热闹非常,人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好似所有苦难悲痛都与他们事不关己,每个人都充满着喜悦之色。

她站在十字路口,突然踟蹰不前,只能迷茫地看着街上众人。

她能去哪?

她娘不要她了,她喜欢的人从不曾喜欢过她,她在整个临安没有一个认识的人,她的前十五年只有那座狭小的院子,十五年后的她来到容家,却发现依旧不过是长满刺的囚笼。

她一个人当真是寂寞极了。

“呦,爱哭鬼,怎么每次见你都在哭啊,喏,请你吃个糖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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