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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巷子口突然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小巷中的两个小孩都吓了一跳,皆是茫然惶恐地看着出现的那个高大人影。

宁岁岁仰着头,大眼睛眨了好几下才发现是熟人,先是心中一松,但又想起这人脾气不好,又有些害怕。

“你是坏人吗?”岁岁挡在那个小姑娘面前,纠结了好久,这才小心翼翼地反问着。

穿得像乞丐一样的小女孩看着来人,强忍恐惧,揪着岁岁的衣服,把她往身后塞。

容祈看着两个抱在一起发抖的小孩,脚步一顿,走进小巷内,?是还未靠近,就听到一阵嘎嘎的声音。

角落中突然冲出一个白色影子。

?见一?大白鹅张着翅膀,伸着脑袋,从黑暗中奔出,站在岁岁面前,气势汹汹地盯着他。

容祈视线一和它对视,大白鹅就像被敌人激怒一样,张嘴露出满嘴尖牙,冲上去咬人。

“啊,鹅鹅。”岁岁担忧地大喊着。

容祈原本要去抓着鹅脖子的手下意识松了力气,转而拎起了它的两个翅膀。

被人提溜起来的大白鹅,依旧不甘心地利用长脖子去叨人,在他手中扑通得厉害。

“你的?”容祈拎着大白鹅,低头问着底下的小不点。

岁岁连连点头,大眼睛黑黝黝,水汪汪的,委委屈屈地说道:“你别伤害鹅鹅,他很乖乖的。”

很乖的大白鹅即使被桎梏着,不屈地叫着,态度激烈,毫无后悔之心。

岁岁咽了咽口水,小小地挪了好几步,走到他面前,仰着头注视着面前高大的人,细声细气说道:“鹅鹅很好的,你能把它还给我吗?”

她手上还带着之前摔伤的伤口,在白嫩嫩,肉乎乎的手背上格外明显。

容祈看着她,最后又落到她身后的小姑娘身上。

“你朋友?”他又问。

小姑娘在他的注视下打了个寒战。

宁岁岁站在大白鹅和小姑娘中间犹豫,一时不知道护着哪一边,来回看了好几眼,最后小嘴瘪起,强忍着委屈,张开手,拦在小姑娘面前:“你要干嘛。”

“你是谁。”那个姑娘强忍着恐惧,把岁岁拉倒自己身边,警惕问道。

容祈看着那张涂满污泥,看不清面容的脸,眸眼深邃,低声问道:“你是……邹慕卿。”

那小姑娘一愣,随后移开视线,抿了抿唇,生硬反驳道:“我不是。”

容祈看着她的侧脸沉默着,最后低头看着悄摸摸拽大白鹅脚掌的岁岁。

宁岁岁被抓了个正着,无辜地张着大眼睛,小手却还是紧紧捏着大白鹅的脚脖子,对着他谄媚地咧嘴笑着。

“你怎么又一个人跑出来了。”他顺势把大白鹅递到她手中,无奈问道。

宁岁岁嘴角笑着,连忙抱紧大白鹅。

不服输的大白鹅还企图伸长脖子去叨人。

“别别别,打不过打不过。”宁岁岁连忙抓回它的脖子,奶声奶气地安慰着。

“我没跑出来,鹅鹅认识路的,我给姐姐送吃的。”

宁岁岁安全拿回大白鹅,立马翻脸不认人,跑到小姑娘身边,仰着头脆生生说道:“我们走吧,不要在这里了。”

她一手抓着大白鹅的脖子,一手拉着小姑娘的手,板着脸,一本正经说着。

大白鹅乖乖站在她脚边,两人站起来一般大小,看上去还有些斗趣。

容祈看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刚想上前,原本安静的大白鹅立马激动地大叫一声,后脖颈毛竖起。

“白起呢?”他不由停下脚步问道。

“白叔叔不在啊。”宁岁岁从怀中掏出糕点,喂着大鹅吃,毫无心机地回道。

“白叔叔?”容祈闻言,突然皱眉,“他不是你爹?”

宁岁岁睁大眼睛:“是白叔叔啊,我娘说我爹去了很远的地方,现在还没回来呢。”

“去了很远的地方什么时候会回来吗?”

她天真地问着,单纯无辜的眼睛扑闪着,带着一丝疑问。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抽泣。

“不会回来了,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七八岁的小姑娘哽咽着,连着手臂都在痛苦中发抖。

她忍了许久,还是哭了出来。

宁岁岁瞪大眼睛,天真清澈的眼睛倒影着容祈的身影,带出一点莫名而出的惶恐不安,敏感问道:“去很远的地方就不会回来了吗?”

“他不要岁岁了吗?”

容祈看到那双不谙世事的干净眼睛,莫名移开视线,生硬岔开话题:“我送你回去吧。”

宁岁岁扭头去看身侧的小姐姐:“姐姐回家吗?”

邹慕卿茫然地低着头,盯着脚下的石头,脸上的泥土被眼泪冲刷出一道道痕迹,滑稽又狼狈。

“我没有家了。”她哽咽着,低声说着。

容祈被这话激得心神巨震,情绪波动,下意识捂住心口,?觉得一股血腥味自心口涌了上来,张春留下的东西在他经脉中抽搐,疼得他连呼吸都带着血丝。

他失神地看着邹慕卿,又似乎透过她在看另外一个人。

三年时间,他很少回想起宁汝姗,每日都让自己沉浸在政务中,可今日却猝不及防地听到这句话,那日撕心裂肺的疼便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可以去我家啊。”小团子宁岁岁热情地邀请着,“姐姐去我家啊,思姐姐做饭可好吃了。”

“我不能去。”邹慕卿眼眶通红,认真看着她,随后摇摇头,小声拒绝着。

“为什么啊,我不是坏人。”宁岁岁皱着脸,“掉在地上的糖葫芦不能吃的,而且万一今天那个坏蛋还来找你怎么办啊。”

她愁眉苦脸地摸着大白鹅的脑袋,心有余悸地说着:“今天还好有鹅鹅呢。”

邹慕卿不知所措地摇了摇头。

“我是枢密院副都承旨容祈,此次奉命出使金州,彻查山体塌方和军队粮草一事。”容祈喘着气,压下翻滚的血气,看着邹慕卿轻声说道。

邹慕卿先是一惊,但似乎又颇为警惕,?是看着她,并不说话。

“你娘,或者是你爹,也该和你说过我。”他看着面前警觉不安的人,低声说道,“那日章柳台的话,我都记得。”

邹慕卿瞪大眼睛,随后红了眼睛,眼泪止也止不住,手指都忍不住颤抖:“你,你真的是我爹说的来救我的人。”

容祈犹豫片刻,苦笑一声:“是。”

救她?

邹钧至死都相信他会来,践行当年的诺言。

“你怎么不在邹家。”

他看着岁岁慌张地擦着邹慕卿止不住的眼泪。

“娘三日前觉得事情不对,让我钻在一个泔水桶里,把我送出来的。”邹慕卿低着头,抽泣说着,“我娘,我娘,真的……没了吗。”

她眼泪流得越发凶。

岁岁给人擦也擦不干净,自己也跟着哭了起来。

她一哭,两个小孩哭得越发凄惨。

容祈听着耳边的此起彼伏的哭声,觉得头疼。

“你怎么也哭了。”见岁岁哭得直打嗝,容祈伸手把人抱在怀中,不解地问着。

“娘,娘也会没有吗。”岁岁小手摸着眼泪,小声说道,“岁岁就是觉得难过。”

容祈错愕地看着她,随后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好孩子。”

“我送你回家。”

他单手抱着岁岁,目光落在另外一个小孩身上,企图在她身上看到另外一个影子,鬼使神差地朝着邹慕卿伸出手来。

“我带你回临安。”

他哑声说道。

当年,面对那个同样说出我没有家的姑娘,他能做的,?是无力苍白地安慰着,无能为力。

而今日,他不再是那个不能看,不能走,被禁锢在容府的残疾世子,他终于可以对着她伸出手来,重新给她一个家。

可那个姑娘,却没有等他。

“你能让你的鹅不要叨我了吗?”容祈忍不住对着怀中的岁岁说道。

岁岁低头,?看到大白鹅死死咬着容祈的衣摆,时不时那大翅膀拍他的腿。

“啊,鹅鹅,不是坏人,不能咬。”她半个身子趴在容祈胳膊上,大声呵斥着。

大白鹅颇通人性,犹豫了一会,这才松了嘴,甚至伸出翅膀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小腿,最后装做无事发生的样子,亦步亦趋地跟在容祈身后。

“以后不能随便出来,听到没。”出了小巷的容祈,忍不住对着面前的岁岁又念叨了一遍,“你带一?笨鹅出来有什么用。”

宁岁岁歪头,不解说着:“不是偷跑出来的,娘就在隔壁那条街发粥呢,我是看到姐姐了,才跑出来的,鹅鹅跟着我呢。”

邹慕卿怕岁岁被骂,也赶紧解释着:“我三日前捡了岁岁丢在地上的糖葫芦,岁岁今日看到我了,见我被人欺负,这才出来的,后来是我看到我家着火了,这才跑到这里的,岁岁是跟着我来的。”

“那也不是你一个人跑出来的理由。”他对着两个年纪加起来才十根手指头的女孩,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开口。

“你这几日,有受到欺负吗?”容祈牵着邹慕卿,假装随意地问道。

邹慕卿摇摇头:“娘叫我在外面不能开口说话,也不能洗脸,脱衣服睡觉,我都听着呢,刚才那个小乞丐是和我那天抢东西的人,糖葫芦被我抢走了,他气不过,才来找茬的。”

“我爹一直教我习武的。”她提起爹,口气忍不住难过地说着。

容祈嗯了一声:“回临安,我也给你请一个老师。”

他沉默片刻,小声安慰道:“都会好的。”

“你娘在哪里施粥。”他问着岁岁。

岁岁茫然地看着热闹的大街,小嘴微张,大眼睛扑闪着:“咦,我怎么都不认识了。”

“鹅鹅,鹅鹅带路。”她低头对着大白鹅说道。

大白鹅站在容祈腿边,脑袋也跟着转了几下,同样僵在原处,紧紧依偎着容祈。

“啊,你不认路啊,你在家不是都认路的嘛?”宁岁岁见状,不由大惊。

容祈听得?觉得眼前发黑。

这姑娘还没走丢,真的是运气啊。

“那你知道你娘施粥的地方有什么显眼的东西吗?”容祈循循善诱地问着。

“我知道我家在哪?”她小声说着,“娘教过我的。”

“在哪?”

“榷场宁家酒肆。”岁岁一向记性好,对娘千叮咛万嘱咐的事情,记得牢牢得,“我娘叫宁汝姗,我叫宁岁岁,我今年三岁,也可以带我去红楼,王叔叔知道我的,或者你带我去榷场的码头,鹅鹅认识路的。”

“但是榷场怎么走呢。”

宁岁岁摸摸下巴,扭头去问容祈,却见容祈正死死盯着自己,面容僵硬,唇色雪白,那双漆黑的眼睛看着竟然有些骇人。

她一下子被吓在原处,磕磕绊绊问道:“怎,怎么了?”

“你说,你娘叫什么。”

容祈感觉自己心跳在加速,被钉在身上的七窍玲珑钉疼得他眼睛充血,唇齿发寒,连着说话都带着血气。

宁岁岁被吓坏了,瞪大眼睛,挣扎着下来,却被人牢牢桎梏着。

容祈把人控制着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波涛骇浪的情绪,可眸底下被掩盖多年的绝望却在此刻被剧痛被翻了出来,让他整个人在悲凉中带着一丝期冀。

这么多年,他从一开始害怕睡觉,到后来希望她能来自己梦中,可一日接着一日的失望,让他开始恍惚以为她其实没有死。

他甚至不愿去看宁家祠堂内的那个崭新的灵位,他总以为她就在隔壁的院子里睡觉,几次三更半夜去她的屋子里与他说话。

程来杏说是悲痛伤心,思虑过多照成的癔症。

可今日,他听着这个三岁的小女孩童言无忌,开开心心地说出那个他日思夜想,却求而不得,到最后便连听都不敢听到的名字。

“你娘叫……”

“宁、汝、姗。”

他每说一个字都觉得眼前发黑,到最后他甚至害怕神思再次清明时,那个无忧无虑念着她名字的小女孩就会在自己怀中消失不见。

就像无数个日日夜夜中的癔想中一样。

“你看我家小姑娘了吗?扎着两个小啾啾,穿粉色衣服,大眼睛大大的,皮肤白白的。”宁汝姗身边的几个丫鬟都散出去寻人。

“没有没有。”

“你看到一个小女孩了吗?她穿着粉色衣服,头上扎着两个小丸子,腰间还带着小香囊,三岁的样子,她身边可能还跟着一?大白鹅。”

宁汝姗原本今日是不打算带宁岁岁去金州的,因为金州现在太乱了。

结果岁岁一大早就开始粘着人,最后甚至自己带着大白鹅自己偷偷先爬上马车,嘴里也是一直念叨着:“小剑剑好了,要去拿。”

最后她也是被缠得没办法,这才把人带出来,施粥前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呆在马车里不要动,又留下不少人看着,谁知道一眨眼的功夫,岁岁就不见了。

要知道岁岁一向听话,也从不乱跑。

她一丢,众人就怕是被人抱走了。

宁汝姗不知不觉走到第二条街,?觉得头晕目眩,她甚至不敢想若是找不到岁岁,该如何是好。

她还这么小,若是被人欺负了这么办。

她是不是在哭。

她若是没了岁岁,就再也没有家了。

她看着不知是第几个摇头的人,迷茫地站在路中间,一时间?觉得挪不动脚,浑身控制不住在颤抖。

“你看到一个小孩了吗,大概这么大……”

“娘,娘。”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

“岁岁。”她扭头,?看到岁岁跌跌撞撞跑着,最后啪地一声撞在自己腿上。

“呜呜,娘,娘,有坏人。”她嚎啕大哭着,死死搂着宁汝姗的脖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宁汝姗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突然感到自己面前站着一人,那人长长的影子落在自己身上,几乎要所有日光都要遮住。

她看着那人衣摆下的花纹,突然心中咯噔一下。

那是她绣的花纹。

“宁汝姗。”头顶出现一个阴沉沉的声音。

她抬眸。

那双看了千百遍的眼睛,那双顾盼神飞的眼睛即使在眼盲时,都能第一时间吸引人的视线,更被说此刻他早已眉目清明,目光森冷。

“呜呜,坏人,他是坏人。”怀中的宁岁岁大哭着,整个人都蜷缩在他怀中。

“世子。”宁汝姗抱着岁岁不由后退一步。

容祈瞳孔一缩,下意识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声音沙哑:“别走,嘶……”

?见宁汝姗怀中的宁岁岁嗷呜一口,直接咬在他的手背上,小小的尖牙把皮肉咬出血迹来,可她还是跟小狗一样咬着不松口,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松口。”宁汝姗捏着她的后脖颈小声说道。

一向听话的宁岁岁难得不听话。

“松手。”她又对容祈说着。

容祈忍痛,依旧死死握住她的胳膊。

“原来岁岁是小狗狗啊。”白起的声音在宁汝姗身后懒洋洋响起,动作麻利地直接把小团子宁岁岁提溜起来,抱在自己怀中。

他慢条斯理地插着宁岁岁嘴边的血丝,动作麻利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抚着,这才随意抬眸,扫了一眼容祈:“容同知在蒋府没逞够威风,来这里欺负孤儿寡母了。”

宁岁岁抽抽搭搭地抱着他的脖子。

容祈的目光依旧落在宁汝姗身上,胸口那处的钉反复要斩断他跳动的血脉才肯罢休,可他心中却同时涌起失而复得的喜悦,美梦成真的不真实感,

他?能贪婪地看着她,他从不曾见过她的样子,可今日一看便又觉得这就是宁汝姗,是他不小心丢的那?麻雀,是那簇熄灭的火苗,是他此刻心底最深的惶恐。

他不敢说话,也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那人再一次消失在自己面前。

“你……”

白起一?手握住他的手腕,手指用力,几乎要捏碎他的腕骨。

“滚。”他声音狠厉地说着。

容祈瞳孔漫着血意,抬眸去看白起,话不多说,直接手腕翻飞,脱出他的控制,化被动为主动,直接朝着他出手。

两人站在原处,脚步不动,拳掌翻飞交错,残影道道,眨眼间单手功夫已经过了数百招。

“别打了。”宁汝姗低声呵斥道,“你们吓到岁岁了。”

两人动作一怔,各自后退一步,收回杀意。

岁岁吓得脸色发白,手指紧紧抓着白起的衣襟。

白起颇为懊恼。

宁汝姗有点生气,直接把人抱了回去。

“我回去了。”她低声说着,安抚地拍着宁岁岁发抖的背。

她正准备离开,?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夫人。”办完事情的冬青看着街上那张熟悉的面孔,失声大叫。

宁汝姗眯了眯眼,看着神色激动的冬青。

“夫人,夫人。”冬青语无伦次地喊着,激动到不知如何开口,“是您……您怎么……不不,我的意思是您没事,那个人不是您。”

“扶玉当时一直说那个人不是您。”

“您怎么在这里啊。”

“扶玉。”宁汝姗目光失神,“她好吗?”

冬青抿唇:“夫人走后,扶玉就不和我说话了,整日在夫人的屋子里哭。”

宁汝姗闭上眼,深深吸一口气。

“夫人我们回去吗?”他的目光落在宁岁岁身上,“这孩子……”

宁汝姗把宁岁岁的脸埋在自己脖颈处,摇了摇头,笑说着:“回哪里,我家就在这里。”

容祈要上前一步,却被白起拦住。

“容祈,她已经不喜欢你了。”白起冷冷说着,暗绿色的瞳仁冰冷无情,“你不能打扰她的生活。”

容祈看着她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手指握拳:“可她也不喜欢你。”

白起一愣,随后大笑着:“那又如何,我喜欢她啊,可那跟你有什么关系。”

容祈不愿和他多说,见马车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扭头便离开。

冬青心中早已分不清是什么情绪,咬了咬牙,跟着容祈离开。

“世子……”他喏喏跟在身后,低声喊着,“白起胡说的,您别……”

“她刚才看也不曾看我一眼。”容祈突兀开口说着。

他曾一直被她注视着,那种视线再也熟悉不过,哪怕隔着人海,他都能第一时间捕捉到她的视线,可刚才,她除了第一次猝不及防地和他对视,她的目光便再也没有落在他身上。

冬青语塞,绞尽脑汁地想着:“是,夫人还未想好……”

“她,没看过我。”

容祈脚步突然停在远处,再一次喃喃重复着。

冬青一愣,?听到噗呲一声。

容祈竟然当初吐出一口血来。

“世子!”

容祈失神地站着,七窍玲珑钉威力在此刻翻天倒还地涌了过来,搅动,翻滚,抽搐,每一下都疼得他气血翻滚,喉咙发痒。

下了这个钉,这辈子你都不能心绪起伏,你若是喜欢一个人,思念一个人,或是厌恶一个人,愤怒一个人,它就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这么喜欢你,你却这么对她,这是你应得的。

张春那日的话还历历在目,森冷憎恶的口气宛若耳畔。

他是那样厌恶,那样痛恨,恨不得当日宁汝姗的痛苦加倍奉还到他身上。

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因为别人心绪波动,可今日?是感到她的漠视便觉得心绪起伏,刺激到七窍玲珑钉发作。

“她……”不喜欢我了吗?

可后面那几个字他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他甚至?是这样想着,便觉得浑身剧痛,那七颗钉子比以往来的都要凶猛,恨不得把他当场定死在原处。

“好多血。”一直默默跟在后面的邹慕卿指着地上的血迹,小声说着。

“世子……流血了。”冬青大惊,看着被鲜血染红的玄衣,颤抖着哀求着,“别想了,别想了……”

七窍玲珑钉同时发作,瞬间将他变成一个血人。

榷场深夜

“小乖乖今日害怕吗?”宁汝姗把人抱在怀中,小声问道。

宁岁岁打了个哈欠,大声说道:“我不怕,我有娘,有鹅鹅。”

“睡吧。”宁汝姗拍着她的肩膀安抚着。

“娘,你说爹去了很久的地方,是不是不会回来了?”睡前,宁岁岁突然迷迷瞪瞪地开口问道。

“什么?”宁汝姗心中一个咯噔。

“今天姐姐说,去了很久的地方就是不会回来了,她爹娘就不会回来了。”宁岁岁哪怕要睡了,逻辑也格外清晰,“那我爹……”

她虽然年纪小,但还是把这件事情记在心上了。

宁汝姗拍着她的背,温柔说道:“那岁岁想爹爹吗?”

“不想啊,我都没见过。”岁岁声音低了下去,“我?要娘。”

宁汝姗看着她酣睡的睡颜,响起白日里见到的那人。

她曾经有多喜欢他?

愿意为了他反抗娘的安排,愿意为他飞蛾扑火,满心无畏,愿意为她做成一次次的选择。

可今日,她再一次看到那个最应该接近少年初见模样的人,心中那点悸动波澜却再也没有出现。

当年她摔得太疼了,疼到她失去一切,疼到她差点再也没站起来,也疼到她把那点年少轻狂的爱意全都抹去了。

”睡吧,乖乖,“她看着怀中的小女孩,轻轻吻了下额头。

她已经有家了,有了一个可爱的岁岁,她期望她岁岁平安,就想当年韩相对她的期望一样。

那是她多年求而不得的东西,那些过往的岁月,她不想再一次经历,也不愿改变现在的模样。

睡在宁汝姗身边的宁岁岁当夜起了烧,宁汝姗在睡梦中立刻睁开眼。

她就是怕宁宁白日受了惊吓,晚上会病,这才把人抱回自己的屋子休息的。

白起站在门口,低声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宁汝姗拧着帕子擦着她的脸,用水给她退烧,闻言,摇了摇头:“没事,你去睡吧。”

白起看着屏风后那道隐隐约约的身影。

她全身心地投入在宁岁岁身上,似乎自她身边来了岁岁,她的眼中?有岁岁一人。

甚至今日再一看看到容祈,她的目光也冷静极了,就像一个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原来她不再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冷漠。

白起张了张嘴,可到底没说出口,?是低声说道:“我在外面,有事叫我。”

院中,王锵大半夜被叫起来,站在角落里慌张打转,见了白起便急忙问道:“没事吧。”

白起点头,沉默地坐在外面的藤椅上。

“你知道容祈来了吗?”他问。

王锵点头,随后一惊:“见面了?”

“嗯。”

王锵愣了好一会儿,信誓旦旦地保证着:“我不会让他进榷场的。”

白起却不以为然。

这些年,他和金均两州打过无次数交道,每一次都能在背后看到容祈的影子。

现在的容祈已经不是当年的毅勇侯世子容祈了。

三年时间,这位跌落血泥的天子骄子再一次以一鸣惊人的态度震撼着燕魏朝堂。

作者有话要说:我颈椎腰椎的毛病犯了,头总是晕晕的,错字还是明天改,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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