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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金乍村在金州三十几个村镇中不显山不露水,格外得平平无奇。

村子里大都不是金州本地人,有当年襄阳套过来的人,也有这些年边境大小不断,从各处跑来落户的人,往来流动不小,连着里正都不能把全部人都记清楚。

至于发现蒋家尸体,供奉着金刚怒目的那座寺庙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建立的,只知道大概也有十来年的时间了。

“就是这里。”袁令用剑拨开面前到腰处的草丛,指了指面前狭窄的那条小道。

“往上走就能看到那座寺庙了,挺小的,附近村落就这么一座神位,但周边也没什么人,所以也没什么香火,就几个老头老太会时不时祭拜一下。”

说话间,就看到有一个老头拎着篮子慢慢吞吞走了下来,他走得极慢,对着周围的一切也漠不关心,只是经过宁汝姗时,抬眸扫了扫,但很快又死气沉沉地走了。

“都这样,这村里的人都奇奇怪怪的。”袁令安慰道。

“为什么都奇奇怪怪的。”宁汝姗问。

袁令摸摸脑袋:“我之前带人追寻到这里的时候,发现村子里的人大都非常冷漠,左邻右舍也不过是点头之交,夜间也不留客。”

“里正说他们都是外乡人,左右都不是认识的人,又是多事之秋,大家迟早各奔东西,所有这才显得冷漠一点。”

“你信?”宁汝姗惊讶反问着。

“虽有些奇怪,但也不是不完全信。”袁令叹气,“其实边境线上的百姓大都是这样的生活情况,这些年算好一些了,之前战乱不断的时候,情况更为糟糕。”

宁汝姗皱眉。

“走吧,我们去看看。”容祈打断他们的话,对着宁汝姗说道,“跟在我后面。”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那间破败的寺庙面前,常年无人修缮维护,庙宇瓦片上都带着蛛丝,灰扑扑的小庙在大山中渺小破落,格格不入。

“为什么要把她们带到这里来?”容祈走了一路,神色不解,“这里小路并不好走,挟持一个妇人和小孩山路并不方便。”

宁汝姗看着寺庙正中的那座佛像,果然如袁令所说格外狰狞凶横,身上披着的大红披风,趁得佛像越发诡异,看久了甚至会觉得有些害怕。

寺庙的地面带着久未有人来的灰尘,只有大门直对佛像的那条路因为市场有人走动,显得干净一些。

“这佛像还挺新。”

“嗯,那些老头老太每次来祭拜都会擦的,你瞧,不是有果子嘛。”袁令指了指供桌上的贡品。

宁汝姗摸着那个还带着水珠的鲜艳果子,皱了皱眉:“你昨天才带着人来过,昨天也看到有人祭拜,那昨日地果子呢?我看这里没有乞丐入住的痕迹。”

袁令一愣。

“乞丐无家可归者夜间避风不可能躲在这个通风的地方,可你看周围角落里灰尘都在,不曾有人踏足。”容祈解释着,神色凝重。

“我看这里村民上香的时间颇为频繁,按理不该在这里囚禁杀害蒋家人,也太容易被发现了。”

宁汝姗仰头看着那座高大的佛像。

怒目金刚,降伏四魔。

“去看看佛像有什么机关。”容祈吩咐着袁令。

袁令哎了一声,对着佛像虔诚地拜了拜,这才跳到案桌上开始摩挲着佛身。

“这佛身好像不太重,里面是空的。”他顺手敲了敲。

“你在看什么?”容祈靠近宁汝姗,低声问道。

“就是觉得奇怪,寺庙的建造本就是为了香火,金州靠江,不信这种西南来的佛雕,这里不仅供奉了一个,甚至香火还不错。”

“而且邹慕卿的那个面具是不是和它太像了。”宁汝姗侧首问道。

容祈点头:“你是觉得邹钧早就知道此事了,这是他留下的一个暗号。”

“邹钧为什么这么早就被杀害,他是不是也找到什么秘密,但无法靠近,这才给邹慕卿留下那个暗号。”宁汝姗不解问着。

容祈摇头。

“这个脑袋可以动!”

佛身上的袁令大喊一声,他按下佛头下的一个机关,只听到咯吱一声,佛头和佛脖出便出现一道裂缝,细小的,常年未被清理干净的缝隙上的灰在外人的惊动中四下挥舞。

容祈护着宁汝姗后退一步,站在门口。

袁令直接拎起佛头,顺道往下看去。

“好像里面有个地道。”他踩着佛身上,惊讶说着。

“佛头上有东西吗?”

袁令抱着佛头跳回空地上,佛头里面是空的,他伸手摩挲了一遍。

“上面粘着一本册子。”他微一用劲,直接把东西扯了出来。

正是他们遍寻不见的账本。

“竟然在这!”袁令捏着那本表面破烂,陈旧的册子,神色震惊。

“让人去看看下面是什么。”

容祈只是随意翻看了几眼,突然冷下脸来,漆黑幽深的眸眼闪过杀意。

“怎么了?”宁汝姗研究着佛头,抬头问道。

容祈低眸看她,神色复杂。

“不,没什么,是曹忠通敌的册子。”他收起了册子,面不改色地说着,脸上已经恢复平静之色。

宁汝姗虽知道他是在敷衍自己,但也不好多问,只是嗯了一声。

“这是北方雕刻的手法啊。”宁汝姗蹲下来仔细说着,“北方多粗犷,南方多精细,怪不得我看这个佛头只觉得诡异,南方的佛北方的雕刻,神态身形上多失真。”

她起身拍了拍衣袖上的灰,这才发现手中都是灰尘,直接在自己的衣裙上留下两个大手印子。

“门口有水井。”容祈见她不舒服地皱着眉,“去打点水来。”

“嗯。”宁汝姗举着脏兮兮的手,随他出了院子,看着院中的小水井,“怎么无人居住怎么还有水井。”

“水还不少。”容祈为她打了水,“你的帕子呢?”

“在腰间的暗袋里。”

容祈目光不由落在她被腰封束起的柳腰。

纤腰楚楚,风廻雪舞。

他眸光一暗,但很快又被山中凉风吹得清醒片刻,淡淡移开视线。

话音刚落,宁汝姗就觉得说错话了,尴尬地拎着手。

小小空地上,一时间格外安静,山风呼啸而过,吹的两个人衣袂翻飞,裙摆飞扬。

“我先洗手吧。”宁汝姗低声说道,蹲在地上用清水洗着手。

淅沥沥的水声在群山众叶的摇曳声中依旧清晰入耳,所有的一切都在此刻逐渐远去,唯有那点水声开始逐渐明朗。

后退一步的容祈垂眸,目光依旧落在她身上。

纤细的腰身在淡绿色的腰封中折出一道柔韧的弧度,那条绣着枝叶的腰封就像掐着细白皮肉的藤条,莫名令人移不开视线。

“世子。”宁汝姗平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袁令怎么还没回来。”

容祈抬眸,就看到宁汝姗一双手湿漉漉地握着,明亮而清澈,漫山遍野的青翠落在瞳孔中,都盖不住眸底的那点光亮。

她坦荡赤忱到在穿堂而过的风中能让心有遐思之人自惭形秽。

容祈眸光微动,拿出袖中的帕子:“擦擦水。”

那方绣着姗字的帕子出现在宁汝姗眼前。

宁汝姗盯着帕子,迟迟没有接过。

“只是擦个手而已。”容祈握着帕子的手缓缓收紧,狭长的眉眼微微敛下,身上的锐气便被山风吹走了七八分。

“不好脏了世子的帕子。”宁汝姗温柔说着。

她用湿漉漉的手指小心地从腰带里的暗袋中抽出手帕,手指上的水在翠绿色的绸缎上留下水渍的深色。

往日里一抽即出的帕子在今日却格外给她难堪。

她不由皱眉。

“我没别的意思。”两根手指搭在她秀白的手腕上,“不是挟恩报复,不是故作表面。”

那双手似乎天生就是捂不热的,冰冰凉凉地搭在她的手腕上,让宁汝姗的动作僵在原处。

“阿姐和我说了你为何嫁入容家。”

宁汝姗手腕微动,想要把他的手指甩开,却反被人反手握在手中。

那双手已经冷得她一个哆嗦。

他变了许多,唯有这双手依旧冰冷,像是冬日的寒冰,捂不热化不开。

“以前是我脾气不好,让你受了很多委屈。”容祈目光悠远深邃地注视着她,漆黑如玉的眸色让他在半亮的天光中显露出一丝水色深情。

他说得极为缓慢,那些原本以为会烂在心中的话在此刻却莫名脱口而出。

宁汝姗抬眸看他,那双眼曾温柔泛着爱意地看着他,而不是带着一点欲言又止的平静。

容祈握着她的手缓缓收紧,就像一根藤蔓在逐渐收紧,让宁汝姗感到一丝窒息,她下意识挣扎着。

他拿着那方被洗得发白的帕子仔细地擦着宁汝姗的的手指,从手腕到手指,认真而小心,一点点地擦拭着,就像手中捧着的是一个无价的珍宝,

“那幅画一直是你,我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这才没有画完。”

“赛马场上我很想看你是否受伤了,可你当时不说话,我便寻不到你。”

“你生辰那夜我本想和你坦白所有事,是我错过了最后一次机会。”

宁汝姗眸光闪动,眼底泛上一丝水汽,盯着那方帕子。

“世子现在对我这些话,是因为我是宁汝姗还是因为我是韩铮的女儿。”她的手按住容祈的手中的帕子,止住了他的动作,眼尾泛红,可脸色却又是格外平静。

容祈漆黑眼眸完全倒映着她的模样,体内的七窍玲珑钉开始在五脏六腑翻江倒海地翻滚着,搅得他眼睛都泛上血丝,这点如蛛丝般纠结的红网偏偏让他的眸光傀俄若玉,醉之将崩。

他若是不错眼地注视着被人,总给人情深似海,沦亡沉溺的错觉。

“一直都是你,从来都是你。”容祈答道。

宁汝姗轻轻吐出一口气,闻言轻轻一笑:“若是你早些与我说就好了。”

她缓缓地拨开容祈的手,动作轻柔却坚定,眉心微微皱起,可神色却格外轻松:“若是世子可以在三年前与我说这番话,可以给我一点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容祈看着拨开自己的手,从腰间终于掏出那条不配合的帕子,自己擦着剩下的水渍。

“一心求死的小女孩曾有一个心心念念的少年郎,那人自水中把女孩救出,告诉她向前走不要回头。”

“女孩回去后发现原来她娘还是有一点喜欢她的,至少当年也会露出慌张的模样。”

“她就想着,好像日子确实可以一直走下去,那位小郎君没有骗她,果然是一位从天而降的英雄。”

容祈沉默地听着,手中的帕子被缓缓握在手心。

“后来下了好大一场雨,她的少年郎落在泥泞中,她曾寻了许久也没见到,后来终于找到机会接近她,这是她这辈子最大胆的一次决定了。”

宁汝姗温柔笑了笑,唇颊处的梨涡若隐若现,浓密的睫毛微微下垂,在眼睑下倒映出柔和的弧度。

“她曾在年少时感受到那一丝温柔,之后便生出无尽的力气想要为他倾尽全力,所以她所做的一切她都不曾后悔。”

容祈疼得连着呼吸都带着血腥味,那钉子在体内永不停歇地翻滚着,似乎要把当年那人受得痛苦加倍反馈到他身上。

“那你不要他了?”

容祈哑声问道。

“不要了。”

“你看到那道光了?”宁汝姗伸手在空中抓了一把,夏日热烈的日光悉数被她抓在手心,她歪头笑着,眉眼含笑温柔,熠熠生光,“我现在有了。”

容祈绝望地闭上眼。

“能看到你重新站起来,我很高兴。”宁汝姗收回手,仔细把帕子重新叠好,低声说道,“可时间带走了伤痛同样可以带走欢喜。”

“容祈。”

宁汝姗认真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你也该寻一道光重新往前走。”

“容家的脚步不该停滞在朝堂上。”

宁汝姗转身回了破庙。

背对着他的容祈睁眼,嘴角流出一丝血来,他握紧手中的帕子,最后用手直接抹去了那丝血,蹲下来身来用木桶洗去手中的血丝。

即使宁汝姗已经离开他的视线,可七窍玲珑钉的余威依旧没有停止的迹象。

程来杏常说它阴毒,便是说它的反复无常,喜怒之色都能令它发作,它能把人生生逼成一个不知感情,不动情绪的活死人。

名叫玲珑,实则绝情。

“世子,夫人。”袁令的声音自佛像后传来,他自那条大红色披风出掀帘而出,顶着满头灰尘,瓮声说道,“地下的地道竟然直接通往蒋家,出入口不是佛头的位置,佛像后背就是可以一人侧身通过的小门。”

他一身狼狈,从那个狭小的位置挤了出来,又紧接拉出自己的兄弟,这才沉声说道:“地道有两个脚印一大一小,一重一轻,当日蒋夫人带着儿子应该是提前预知了蒋家的情况,然后从这里离开,避开了来抓她们的黑衣人。”

“我们的人确实在蒋府中看到黑衣人,便下意识以为蒋家人是被黑衣人劫走的。”

“那她们是怎么死在庙中的。”

宁汝姗惊讶问道:“按理应该是逃出来了才是,怎么还会被人抓住。”

“账本是他们也不知道在佛头中,还是来不及带走。”

容祈从院中缓缓走了进来,唇色带着一丝雪白,整个人神色更加冰冷了。

“佛头距离这个门其实还有两尺多的高度。”袁令比划着,“蒋夫人的身高肯定是够不到的,需要借助工具。”

“这里没有打斗的痕迹。”容祈淡淡开口,他始终站在门口,日光落在脸上,脸色透明雪白,“他们的伤口也是一刀毙命。”

“说明他们是没料到会死。”

“当日有谁来过这里?”他问着袁令。

“按照山下村民的说法,只有祭拜的人,就是刚才上山时碰到的老头。”

袁令突然脸色一变:“是那个老头杀的。”

“嗯,倒也不算蠢啊。”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慵懒闲散,总是带着三分笑意,似乎是天底下脾气最好的人。

宁汝姗倏地抬眸,露出一丝恨意。

“瞧瞧,我就是这般好运气,想要的总是扎堆送到我面前。”门口,纣行提着一根纯黑的柘木马槊自小道中缓慢走来,他身后赫然跟着刚才的下山那个老头。

此刻老头挺直着腰杆走了上来,哪有之前的畏缩胆怯,目光落在宁汝姗身上。

“那蠢人身上没有账本还打算和我谈生意。”纣行悠悠叹了一口气,似乎在嘲笑她的不知量力,“我也是心善,送他们一家团聚了。”

“这是你们金州的联络点?”容祈冷静问道。

纣行高傲不屑的目光自他身上一扫而过,漫不经心的点点头:“看看,一砖一木都是蒋方逊自己搭建的,结果成了自己妻儿的丧命之所,也是天道轮回,怨不得人呢。”

“自然,叛国之人自然死不足惜。”容祈冷声说着,拔出腰间佩剑。

纣行手中的马槊在空中打了一个转,明明是木头制成的武器却偏偏有金玉之声。

他含笑说着:“那可是你们大燕的事情,对我而言,幸好守株待兔总是有用的,这不就等来我要的兔子吗。”

容祈身边只有五个侍卫,神色凝重,站在宁汝姗身前。

“等会,一定,把这些兔子……”将近两丈高的马槊被啪地一声握在手心,他嘴角弯起,眼底不但没有笑意反而血腥疯狂,“扒皮抽筋。”

“你上次欺我用的是我那废物弟弟的武器,伤我一臂。”纣行血腥戾气的目光落在容祈身上,“今日我就先断你两条手臂。”

容祈冷笑一声:“你自己废物就不要怪刀。”

两人不过微微一动,很快就交缠在一起。

容祈的刀是一把玄金窄身重长刀,乌金玄金打造而成,狭长剑锋锐利,所过之处宛若劈山开地,重力惊人。

纣行的马槊乃是最为金贵的拓木历时两年才制成的名兵,弯折回弹间能瞬间复位,刚柔并济,远近战极为出色。

两把武器在电光火石间发出刺耳地咣当一声,交接的瞬间很快又各自撤开。

马槊借着轻韧的优点,反手朝着容祈右侧刺去。

容祈手中窄剑借着诡异的重量压制,反手压制突如其来的马槊,猛地施力,同事剑身在手中转了一圈,剑锋朝着纣行汹涌而去。

这边两人打得无人敢靠近,那边袁令和四个侍卫护着宁汝姗且战且退。

“怪不得山下的人都奇奇怪怪的,原来都是大魏人,呸。”袁令大骂一声,“二贼。”

“上山吧。”宁汝姗遥望着金州起伏的十里大山,“金州众山起伏,小道众多,我们混入群山中从山背后离开。”

袁令点头:“夫人说得对。”

一行人且战且退,沿着上山的路而去。

山下的大魏人络绎不绝地补充上来,他们虽然武艺一般,但耐不住人多,若是袁令五人可能还能借着地势避开,可现在带着一个完全不会武功的宁汝姗,情况便棘手起来。

“我留下断后,袁侍卫带着夫人先走。”一个身形矮小的侍卫开口说道。

宁汝姗咬唇,厉声说道:“分开走。”

“不行,这里太大了。”袁令矢口否决道:“分开走,容易丢。”

“人太多了,迟早会背冲散的。”宁汝姗倒是格外冷静,“给我抢一把刀,小刀。”

袁令下意识夺了手中一人的小短刀。

宁汝姗深吸一口气:“我不能忍受别人再为我一个个去送死了。”

榷场的经历近乎惨烈,那些人的血溅在她身上,落在地上,让她夜不能寐,几欲奔溃。

怪不得她娘当年性格大变。

“我信你们会来救我。”她握紧手中还带着血的短刀。

一行人很快就在群山散开,原本的大目标顺便分散成五个小目标。

“分开追。”那老头狠狠说道,“来五个人跟着我去追那个女的,活捉韩铮的女儿。”

宁汝姗仗着身形优势专门在迷林中跑,在宁家时她为了研究梅园的机关也研究过很长一段时间五行八卦,很快借着地势,做了几个小迷阵,暂时甩开那人。

她自己则借机躲在一个被藤蔓紧紧缠绕着,只能容纳一个小孩身形的,狭小矮洞中,她把头顶的藤蔓仔细遮住洞穴,整个人贴着石块,这才握紧手中的小短刀。

没多久,她就听到那几人骂骂咧咧的声音逐渐传来。

迷阵简陋匆忙,失效得比她想象中的要快。

“在不在这里?”

“好多藤蔓啊。”

“扫一扫,仔细看一下。”

刀尖划过草丛,砍断藤蔓的声音逐渐逼近。

“不找到他,纣将军一定让我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老头畏惧说道,“就是尸体也要带回来。”

一把尖刀落在宁汝姗眼前,冰冷的刀锋刺得她眼睛生疼。

漆黑的布鞋隐约出现在她视线中。

宁汝姗连着呼吸都不敢冒出,只能看着那把刀逐渐收回,那群人站在洞穴前。

“怎么会没有,一个女人能跑多远,是不是我们错过了。”有人说。

“不可能,是不是朝里面去了。”

“不在这里,走走,再去里面找一下,这里太深了还有大猫,若是那人自己闯入深处,死了也不怪我们。”

那群人遍寻不见,很快便又朝着更深处走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眼前的视线已经近乎黑暗,深山丛林中的鸟鸣蛇行逐渐清晰起来,稀稀疏疏的声音激得人头皮发麻。

宁汝姗忍着心中的害怕,犹豫片刻,悄悄挑开一点藤蔓空隙,这才发现高达数十丈的迷林里已经隐约有月光落了进来,整个密林安静地只剩下风吹过草丛的声音。

她记性一下很好,自己摸索着朝着刚才的路走去。

只是深夜的迷林,她每走一下,就觉得那些半人高的草堆里会冒出一丝动静,身后似乎也有人盯着她,这一设想,吓得她脸色惨白。

好不容易快走出密林,只听到密林外传来一丝动静。

“找不到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将军饶命啊。”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都追不到。”

“废物是没有必要的。”

“不不不,不要,啊。”

紧接五声惨叫,紧接着一声接着一声沉闷的倒地声。

宁汝姗躲在树后,只看到巨石上站着一人,浑身是血,冷漠地看着地下的五具尸体,新鲜的血顺着他的下颚留下,整个人沐浴在月光下,狰狞凶恶如修罗在世。

纣行。

她吓得轻吸一口气。

“谁?”

纣行立马警觉地看向密林深处:“滚出来。”

他提着那把马槊动作优雅地下了石头,每走一步,地上便猜出一个血脚印。

宁汝姗动也不敢动,只能躲在那颗树后,连着喘气都不敢喘。

“宁、汝、姗。”

纣行含笑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

“我们果然有缘。”

“看在我们这等缘分下,我一定把你的皮剥下来带给白起。”

纣行每说一句话,宁汝姗只觉得心跳便加快一分,几乎要挑出喉咙口。

惊悚恐惧占据了全身。

“白起为了你可是连三十军棍都受了,你出来。”纣行循循善诱,“我让你见他最后一面。”

耳畔里的心跳几乎如战鼓一样擂起,震得她脑中一片混乱。

纣行站在密林入口,惨白的月光落在他流着血的脸上,他身上都是血,站了一会,地面上便都是血迹,嘴角偏偏含着笑,看上去阴森恐怖,宛若非人。

宁汝姗不敢多看,微微动了动头,却意外惊动一枝树枝。

她立刻瞪大眼睛。

“我听到了你的心跳声了。”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在身后突然响起。

宁汝姗吓得大叫一声。

那只带着血的手落在她的脸颊上。

宁汝姗被恶心的一个激灵,咬牙,一个矮身,直接把手中的小短刀朝后砍去,自己则朝着密林入口跑去。

“敬酒不吃吃罚酒。”身后是那人懒洋洋却狠厉的声音。

那把灵巧如蛟蛇的马槊在风中呼啸,后脑勺能感受到马槊带来的厉风。

宁汝姗心中不由涌起一阵绝望。

就在此刻,她感到自己被人拦腰抱起,整个人向后退去,与此同时,耳边叮的一声,那把马槊被人打落在地上。

“容祈!”纣行大怒。

“是我。”容祈沉稳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宁汝姗喘着气,狼狈地被他抱在怀中,直到现在已经惊魂未定。

容祈站在密林外,扶着已经完全站不住的人,直接单手把人抱着。

“后会有期。”容祈看着密林中走出的人,冷笑,“听闻你的马槊价值千金,乃是世家中的标杆,可惜了。”

“跟错了主人。”

纣行手中马槊被捏的咯吱作响,可身上一动便觉得内脏剧痛,只能眼睁睁看着容祈带着宁汝姗离去。

容祈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当着他的面收了佩剑,把脱力的宁汝姗抱在怀中,头也不回地离开。

宁汝姗被刚才的生死瞬间吓得脑袋抽疼,连着脸上的血都来不及擦,她甚至脑中一点混沌,不知要去往何处。

“宁汝姗。”

直到容祈把她放在一块巨石,低声喊了一声,这才让她回神。

宁汝姗抬眸看他,见他身上还算干净,低声问道:“世子受伤了吗?”

“没有。”他拿着袖子轻柔地擦干净她脸上的血迹,直把把纣开的血全都抹去,这才缓缓收回手,看着她劈开的指甲,惨白的手指露出血丝。

“多谢世子救命之恩。”她看着单膝跪在自己面前之人,下意识起身,“世子起来。”

容祈把人按在远处,把她受伤的手握在手心,秀白如玉的手如今布满划痕伤口,她皮肤白,一受伤就泛出大片青色,看上去格外狰狞。

“世子松……”

“你别不要我。”

“阿姗。”

他低头轻轻吻了吻她带血的指尖。

作者有话要说:错字明天该!呜呜,太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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