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上学校

柚木霖从梦境中脱出的时候，沉默了好一会。即使系统连番的轰炸她，她也只是垂着头一言不发。

她感到很愧疚。只是这样草草的了结了一切，她甚至比自己一直不理解的女人还要懦弱，这样轻易的选择了死亡，她无法面对自己的自私。

太差劲了。

“10056，10056！快从这种情绪里拖出来！你这样的心态，是没有办法再做任务哒！！！”系统化作咆哮帝，疯狂的在霖的脑海里拉起红色预警。

“那我要怎么办呢？”她抱着膝盖，闷闷地回答着。

系统见宿主终于搭理自己了，松了口气。

还好，这就有救。

“10056，你刚刚经历了‘假性死亡’，即在任务过程中，因为特殊的原因，虽然身体没有死去，但是精神体验了死亡的过程。”

“一般心理能力强悍的宿主都可以自我消化这种情绪，不能消化的宿主可能会走向毁灭。但是考虑到您的实际年龄和你的潜力，我们决定给您特殊优待。”

柚木霖瞥了系统一眼，攥成拳头的手松了开来。再次为太宰治不能成为自己的同事而感到惋惜。

想要好好活着的人非要体验死亡，一心求死的人却像开玩笑一样怎么作死都好好的活着。

柚木霖咬了咬下唇，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10056，请你振作一点。”

系统小心翼翼地看了霖一眼，“根据您这种被精神污染的情况，我特意向上级请示了，给您准备了一瓶‘去污剂’。”

“我没事，”柚木左手一撑就从地上爬起来了，她快速地拍拍了拍自己的脸，尽力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丧。

“总之，用不用是你的自由啦。”

系统话音刚落，柚木霖手上就出现了一件冰冰凉凉的东西。

这是一个符合柚木霖想象的，用来装福灵剂的水晶瓶子，脖颈细长，浅紫色的液体在其中流动着，霖眯着眼睛看了看，发现瓶子的底下写了“madein地府，孟婆手工熬制。”

柚木霖这才反应过来，所谓的什么去污剂，其实就是孟婆汤，这不是给死人喝的吗？忘掉往生，前往来世。

“孟婆汤，业内都叫去污剂，不但可以清洗记忆，还可以斩断过往，不必担忧这次任务里的人来找你的麻烦。而且，你接的是隐藏任务，没有受到过系统的评估，虽然奖励极为丰厚，但是危险也很大。”

“如果任务中的人，纠缠不放。你会面临着很大的危险。”系统苦口婆心地劝道。

柚木霖拿起“孟婆汤”，又端详了一阵，系统见她犹豫不定，感觉胜利在望，准备加大力度。

“系统，谢谢你为我着想。但是我拒绝。”

柚木霖的嗓音软软的，闷闷的，话却说得很直白。

系统的心里咯噔一下。

“记忆不是可以随意抛弃的东西。”

“若我因为痛苦而逃避，喝下你所说的药剂。将一切遗忘之后，我又将用什么作为判断的标尺？”

“我宁可将一切都记住。”

系统很想打断她的话，它想说不是这样的。去污剂是一种关怀，宿主的工作需要看到太多的黑暗，适当的忘却也是一种智慧。

两人话不投机，一时安静下来。

“既然如此，那么请宿主自行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还是系统打破了尴尬。

“友情提示，因为新技能的上线。本系统推出心理健康值可见服务，心里健康值代表着宿主的心理健康程度，跌破40的时候，会有难以想象的事情发生。无论是好是坏，命运都将发生巨大变化。”

柚木霖盯着已经消失了快一半的红色条幅，心头一滞，感觉任务的难度又增加了。

*

柚木霖还是没有选择喝下孟婆汤。

但是她很认真的思考了系统的意见，决定做一次全面的自我排解。

她把自己的经历完完整整地画在了安吾先生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上。

月彦的不甘，鬼舞辻无惨从病弱青年蜕变成鬼王的夜晚，剧毒的紫藤花茶，堪比核武器的阳光，一点一点的出现在了那本号称是“对研究梦境有巨大进展的”的笔记本上。

那本本子是由青色的丝绸作了封皮，绸缎上绣着几颗翠竹，纸张是米黄色的，老旧却很坚韧，柚木霖不知道这是什么时代的东西，但她很珍视这本本子。

她把故事画在本子上，不算辜负了“霖”与她之间的羁绊。

因为她的画已经是她拥有的，最宝贵的东西了。

颜料从她的笔尖，缓缓地流淌着，她的神情从随意到肃穆，甚至后期系统在脑海中大声呼喊着，柚木霖都已经听不见了。

心理健康值值缓缓地回升了。

系统张了张嘴，已经被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神笔马良，以笔绘心，C级技能。

C级技能，中等金手指，在后期，可以作为一个“赋灵”的外挂来使用。

而画者所倾注的情感和思想，正是那“灵”行走于世间的原动力。只是能够供画者驱使的灵，大多温和善良，若是恶灵降世，第一个反噬的就是宿主。并且，因为“创造”类异能的通病，这个技能所需宿主资质和培养周期都是极长的。

鸡肋异常。

除了有需要画画的会去修炼一下之外，根本就无人问津。

当初10056选这个技能的时候，系统还感叹阅历浅的宿主吃枣药丸，他估计在这新人身边也呆不长，权当个积累经验的跳板。

而今借着这一幕，他才明白相性的重要性。

只有适合的，才是最好的。

当柚木霖落下最后一笔的时候，那时窗外已经是满天繁星。

她的心理健康值值回升到了80，可以说心理非常健康。

当她把笔记本放回书架，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书架上却出现了一道蓝色的光芒，扫过了柚木霖的画册之后，又贪婪的消失。

无人知晓的存在，在此刻降临了横滨，柚木霖的生活却一切如常，

*

生活逐渐回归原本的轨道，和从前唯一的不同是，霖终于可以在晚上安稳的睡觉了。于是她暂且告别了安吾先生，回归了小木屋单纯且质朴的生活。

除了小心翼翼地利用自己的能力四处乱逛，定期去天空竞技场追一追西索的比赛，柚木霖还面临着一件事情。

她要被织田作爸爸逼着去上学了，作为一个差生，柚木霖差点两眼泪千行。

“说好的要少出小木屋，少引人注目呢？”她不忿地控诉道。

“所以我给你报了寄宿制学校。”织田作一脸淡定地说出了一个让人恐怖的事实。

看着那一沓子学园都市各大小学报名的长单子，柚木霖绝望地发现，向来随和宽容的织田作爸爸好像是认真的。

“不过霖的话，也可以用自己的能力回来吧。”

柚木霖思考了一下，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她的瞬移虽然前摇很长，但是可支持移动距离绝对够她前脚从宿舍离地，后脚直接躺倒家里的床上。

但是这和她要去上学有什么关系啊？！！算术和科学这种东西还是早早的从她的世界滚蛋吧！

“霖，虽然我知道你并不擅长学习，但是混一个文凭还是很重要的。特别是如果你以后想成为画家的话，要不断地积累才可以。”织田作苦口婆心。

“你看，我就是因为之前没有好好学习，才不得不拜托安吾先生来教你。现在每天写小说也写不出来，这都都是因为我小学时候没有好好学习。”织田作不惜用自黑来证明学习的重要性。

总之，因为织田作坚持不能让霖伤仲永，而坚定的决定送霖去上学。

为此，除了在港口黑手党的工作之外，还兼职滴滴司机了好久，终于凑够了霖的学费。

霖从安吾先生口中知道这一点的时候，顿时像被戳了心窝子一样，沉默了。

害，不就是读个书嘛。

柚木霖当即磨刀霍霍向自己屯了一堆的好感度值，准备兑换两个“文曲星下凡”的金手指。

这种死记硬背的东西，对于她这种高级玩家来说，洒洒水啦。

*

真是的，人为什么要上学啊，柚木霖整理好自己的小书包，看着学园都市寄过来的足有两百多页的“规则”，陷入了自闭。

不过。

“去什么常盘台！这学费也太贵了！”霖做了个鬼脸，直接打破了织田作爸爸的幻想，“我才不想当名门淑女，被一群老师天天管着。”

不久之前。柚木霖用了学园都市寄过来的仪器对着自己做了个能力检测。

报告显示：AIM扩散力场十分的强大，却没有经过长期的超能力开发训练，所以现阶段暂时处于lv.3水平。

一时间，那仪器上，所有学校的标志都亮了起来。意味着柚木霖的选择面无比宽广。

“欸，难道霖不想学习画画吗？那里可是有很棒的油画老师的。”织田作反问道。

“这种东西只要多画画的话，很简单就能学会吧！”

柚木霖作为一个吃一口草莓都要心疼很久的小抠门精，发誓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更好笑的是，这钱居然还是用来花在学那些虚无缥缈的淑女礼仪上。

简直就是滑稽他妈给滑稽开门，滑稽到家了。

“要上就要去上这种学校。”她指着长点上机学院中学的宣传册上写的“只要有某项特殊才能就能就读”的标语，慷慨陈词。

织田作沉默了，要说他的首选吧，肯定还是开发泛用性高的正统超能力的常盘台，但是长点上机么，好像也还行。

什么两次击败常盘台中学获得大星霸祭冠军，聚集各种高端精英天才，自由的学术氛围，和高端研究所接轨什么的。

也还行，也还行。

旁观的坂口安吾简直满头问号。他不明白霖怎么会喜欢这种一看就是学术氛围浓厚到了极点的学霸学院。

难道霖年纪轻轻，就有自虐倾向了吗？

深受柚木霖学渣属性折磨的坂口安吾为霖的精神状态感到了担忧。

直到他看到了在长点上机学院宣传册右下角的那行小字：lv.3及以上免学杂费，每月附送丰厚的研究津贴。

坂口安吾的嘴角狠狠抽了抽，暗戳戳的在心里吐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