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争论

落星宫，自从那日从东宫回来已经有六七天了，宫里的人发现就算赏赐不断，郡主还是不甚高兴。

嘴碎的宫女都私底下说，原本心气儿高的想当太子妃，想母仪天下，现在只能给宸王当个侧妃，当然会不高兴。

“郡主，药熬好了，趁热喝吧。”琉璃说。

看着这个从进到这平朝皇宫就跟在自己身边的大宫女，姜瑜雪点了点头，接过药碗，突然问了一句，“你……想留下还是……”

琉璃不等她把话说完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干脆果断的说，“奴婢跟着郡主。”

姜瑜雪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有点不明白她会选这种明显没好处的选项。

“奴婢这条命是郡主给的，郡主去哪里奴婢就去哪里。”琉璃说。

姜瑜雪捏了捏眉心，想起来自己确实是给她求过一次情，不过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难为她还记这么清，不过自己是要辜负她的信任了啊。

“既然这样你就随我一起去宸王府吧。”姜瑜雪说，她不会傻到以为得了赵寰之的保证就能躲过皇帝的赐婚，何况那人明显是在哄自己的。

大概是宫中人情冷暖看的太多，姜瑜雪对感情虽然敏感但也淡漠，总之就是对她不好的她一定会记仇，对她好的她却未见得会回报。

甚至她对赵寰之也看的很开，如果值得的话，她也考虑过倒戈向赵宸之那边，但显然赵宸之已经有顾晴雨了，不会接纳她的。

正在思考，门外传来一声“太子殿下驾到”，姜瑜雪闭上眼，把刚拿到嘴边的药碗又放了回去，“走吧，去迎接一下太子殿下的大驾。”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琉璃总觉得今天的郡主和往常不一样了，唔，比如她之前从来不会和自己说要去做什么。

琉璃内心雀跃了一下，难道郡主终于接纳自己了？果然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啊，这样一想，她心情很好的跟了上去。

姜瑜雪顿了一下，闭上眼，琉璃啊，忠不忠心她不敢肯定，不过倒是蠢的很，一点小恩小惠就感激涕零，实在是……算了，至少这样的好控制，她也没有更多的选择了不是吗？

姜瑜雪刚迎到门口，赵寰之就已经过来了，虽然走的有点慢，但行动是无碍了。

她暗暗松了口气，随即又暗唾自己不争气，不是都决定好要放弃了吗？怎么还为他担心！

“说了要过来的，伤一直没好，就拖到了现在，你不会怪我吧？”赵寰之眨了眨眼，笑着说，看上去心情不错。

姜瑜雪行礼，刚弯腰手臂就被赵寰之托住了，“又没有旁人在，这么客气做什么，这么生分，难不成真的生气了？”

“瑜雪不敢。”姜瑜雪干脆地站了起来。

在宫中生活了这么多年，看人眼色的事她还是会的，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如果再继续下去，恐怕就要真的把这人惹毛了，这可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局面。

赵寰之跟在她进来，毫不意外的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药碗，忍不住皱了皱眉，“这是喝的什么药？”

“就是平常养身子的药，从小喝到大，已经断不了了。”姜瑜雪敛眉，语气既楚楚可怜又不会惹人厌烦，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

赵寰之点了点头，坐下来，“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这药已经凉了，让他们再熬一份吧。”

姜瑜雪摇了摇头，“这就是一般的药，凉了也不妨事。”说着拿起药碗就喝了个干净，唇角还沾着浅褐色的药汁。

赵寰之从她唇角抹了一下，伸出舌头舔了舔，顿时整张脸都皱成了苦瓜，“你没有味觉吗？这么苦的药一口闷下去一点反应也没有？”

姜瑜雪低下头，“是药三分毒，殿下莽撞了，”她轻笑，“瑜雪已经习惯了，能感受到苦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赵寰之眨眼，好像理解了，又好像不明白，半晌轻轻叹了口气，“你这是给我上了一课啊。”

“瑜雪不敢，殿下也说了，是您来的不巧。”姜瑜雪说，语气透露出一丝惶恐。

“我又没有说什么，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啊？我就那么可怕？”赵寰之凑过来说。

姜瑜雪缩了一下，不用“本宫”而是以“我”自称了吗？不过一个称呼而已，说明不了什么吧，她在心底说，可脸色还是缓和了一些。

“等过了上元节，”赵寰之叹气，“这么还有舍不得呢，不过你放心，我这里永远欢迎你回来。”

姜瑜雪抬头，能说出这种话来，就算是骗自己的，也很不容易了。

“傻了？”赵寰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我本来是想来和你解释的，可有些事只会越描越黑，还是不说了，你看着就好，答应你的，我会一件件都做到。”

“瑜雪相信殿下，不过殿下也不必勉强，能得殿下这样相待，瑜雪已经很满足了。”姜瑜雪说。

其实她也有点分不清，自己现在到底是为之后留条退路而虚与委蛇，还是真的有点感动了。

“怎么能说是勉强，”赵寰之摇了摇头，“不单是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他们是一类人啊，彼此的心应该挨的更近吧。

“到十五之前应该都不会有什么人注意到这边，”赵寰之说，“不过我会派人过来，毕竟还是要提防一下宸王府那边，万一我那位好皇兄狗急跳墙了，我可放不下你。”

看见赵寰之眯着的眼里透出一股杀机，姜瑜雪低下头，“朝堂的事瑜雪不懂，不过，殿下和宸王，真的势同水火，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吗？”

赵寰之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就算自己想转圜，他们也不会让自己后退的吧，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干脆掌握主动权。

那样的话，至少还可以骗骗自己，他是因为争权夺利才和赵宸之对上的，而不是被周家赶鸭子上架不得不为。

赵寰之摇了摇头，“怎么这样问？”

姜瑜雪摇了摇头，就在这时，内间传来砰的一声，两个人面面相觑，同时站起来，就看到两个人浑身包裹的只剩下一双眼睛的黑衣人挥着长剑攻了过来。

不会吧，赵寰之咽了口唾沫，刚这么想，灭口的就真的来了？自己这到底是倒的什么霉，难道没看黄历，今天其实不宜出行？

赵寰之摇头，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了出去，幸亏今天自己来了，要是只有姜瑜雪，恐怕真的会让他们得逞。

然而，赵寰之忘了，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利索，算是半个病号，只是勉强行动自如而已，真要应对这些杀手还是很吃力的。

“来的还真是快啊，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有时间想这些没用的烂招，不如想想怎么……”赵寰之摇了摇头，感慨自己什么时候这么话多了，“不过你们已经没有回去的机会了。”

“庆德，”赵寰之喊到，“去喊人来救驾。”

两个杀手顿了一下，不过还是麻利攻了过来，甚至动作比刚才还要急躁，反正横竖是个死，不如多拉条人命垫背。

两人对视一眼，开展了无差别攻击。

“还真是，皇兄的胃口真是够大的啊，想要本宫的命可没那么容易。”赵寰之这话说的气势十足，但动作已经落了下风。

“躲到我身后，”赵寰之说，奋力一拉，自己却被剑刺到了肩膀，忍不住闷哼一声。

“没事，别怕，再撑一会儿，我的人很快就能过来。”赵寰之安慰她，扭过头却看到姜瑜雪古怪地神情，一时间有些寒心，“你该不是以为这些人是我找来演戏的吧？”

姜瑜雪连忙否认，“殿下说的是什么话，瑜雪不是那么不识好歹的人。”

赵寰之叹了口气，一边抵挡两人的进攻，一边在心底暗暗想，要是自己的话，自己也会这么想吧。

可能是心理暗示起了作用，赵寰之感觉自己十分理解姜瑜雪，咬着牙说，“真的不是我，真的要博得你信任，我方法多的去，是有多傻才会选这种自损八百还一眼就能被人看出来的法子。”

“小心！”姜瑜雪喊，可是已经迟了人，赵寰之和她说话分了心，没接下杀手的攻击，看着心口处渗血的剑，他睁大眼，有点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赵寰之软软倒下去后，门被人推开了，两个人杀手对视一眼，明白他们已经没有机会了，干脆利索地服了毒，不过数息时间就已经成了尸体。

“殿下遇刺了，快请御医，快！”庆德大喊，他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不仅整个人都在抖，连声音都是哆嗦的。

姜瑜雪也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说实话，赵寰之言辞切切的解释完她都还没有彻底相信他，可看到他胸脯一片血红，她彻底信了。

赵寰之说的没错，单单是为了取信于自己，没必要用这种愚蠢的办法，更加不会连命都搭进去。

姜瑜雪就看着许许多多不认识的人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他们没人出声，还是她过度惊吓听不到声音了。

“郡主，郡主，您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庆德在姜瑜雪面前晃了好几下手，这人还是没有反应，他忍不住担忧的喊。

“啊？”姜瑜雪回过神，低下头，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她的肩膀还在抖，显然吓得不轻。

“郡主受伤了吗？御医已经来了，让他们给郡主也请个脉吧。”庆德说。

姜瑜雪摇了摇头，“我没有事，太子殿下如何了？”

“御医说刺得位置很巧，没有性命之虞，只是失血过多，郡主不必担忧。”庆德说。

当时进来就看到一滩血，他三魂都吓掉了两魂半，没想到是虚惊一场，不过也不能这么说，这种程度的伤，庆德回去恐怕饶不了要受罚。

“那就好，那就好，”姜瑜雪心放下来，整个人顿时瘫倒在了地上，吓得庆德连忙去扶。

待御医说无碍后赵寰之就被抬回了东宫，不过闹的动静有点大，就连皇帝也知道这件事了。

赵寰之还昏迷着的时候，皇帝来东宫看了一眼，旁边有周凌跟着，没出太大篓子，不过想要息事宁人是不可能的了。

宸王府，书房里，赵宸之脸色已经比书案上的砚台还要黑了。

“蠢货，谁让你们动太子的！”赵宸之压抑不住心头的怒火，抓起青瓷的笔洗就砸了过去。

笔洗在地毯上轱辘了两圈，听到赵九的面前，赵九一头冷汗，他也没想到派出的人胆子会那么大，没解决掉姜瑜雪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对太子出手。

赵九跪的姿势更加标准了，要是皇帝追查下来，但凡发现一点线索，殿下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不过那两个家伙死的倒是时候，我们先静观其变吧。”赵宸之说，捏了捏眉心。

这可不是个好办法啊，赵九皱眉，在某种程度上，静观其变和坐以待毙没有区别，殿下为何如此消极，万一真的兜不住了他又会如何处理？

不过这些疑问也只能藏在心里，且不说他问了赵宸之也不会回答，单是问出来，就是自己逾矩了。

“行了，先下去吧，随时关注宫里的动向。”赵宸之说，前几天还和顾晴雨信誓旦旦的保证过，现在居然让底下人把事情办砸了，没办法和她交代不说，他接下来的处境也会变得很糟糕。

赵宸之吸气，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不是多大的事，两人之间的斗争早就水深火热了，互相派出杀手也不是一两次。

赵宸之摇头，说到底，还是有点担心啊，之前没有出问题，可以当做是小打小闹，可这次，赵寰之据说伤的不轻。

正在思考该如何应对之后的局面，门被推开了，赵宸之连忙收敛了身上的怒火与烦躁，能这么直接推门进来的，出了顾晴雨他想不到第二个人。

顾晴雨偏了一下头，“你都在书房待了一个时辰了，不闷吗？还是出什么事了？”

赵宸之心漏跳了一拍，这人还真是会猜，他叹了口气，“派出去的杀手失败了。”

顾晴雨那句话确实不是说说而已，她这两天几次三番的说要给赵宸之帮忙，不过赵宸之都以还未过年节，没什么事要她帮忙给敷衍过去了。

“失败？为什么？”顾晴雨睁大眼，“不会她和太子在一起吧。”

赵宸之点头，她真相了，“不仅如此，派出去的杀手擅作主张刺伤了太子，情况不容乐观。”

顾晴雨张了张嘴，“这杀手你家的？胆子也太大了，人回来了吗？我倒是想见识见识。”

赵宸之黑了脸，“我说正经的，你以为我是在和你开玩笑吗？”

顾晴雨摸了摸鼻子，“开个玩笑，别生气，不过那两个杀手也是，刺还不干脆刺死，这样不就少了很多麻烦嘛。”

“是你早就想这样做了吧？”赵宸之呵呵一笑，觉得没办法和她沟通了，本来就一肚子火气，让她这么一搅和，差不多要点着了。

“太子有没有什么仇家？和你联系不到一起的？”顾晴雨问。

赵宸之诧异的看过去，顾晴雨睁大眼，“你不会没想到这一点吧，那你准备怎么办？”

赵宸之摇了摇头，“你怎么想的？说来听听。”

顾晴雨坐下，“这件事是最简单的处理方法，不就是嫁祸给别人把你摘出去吗？难道你要认罪？”

赵宸之摇了摇头，“我会去处理，就是姜瑜雪……”

“那个郡主？”顾晴雨叹了口气，心不甘情不愿的说，“这段时间就不要再出手了，实在不行的话……”她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把那句“等她入府也能再想办法弄死她”说出口。

顾晴雨低下头，这应该不算是私心吧，而且妻子会嫉妒丈夫纳的小妾，应该是很正常的事吧。

顾晴雨拍了拍自己的脸，瞎想到哪里去了，什么妻子丈夫小妾的，真是，哼，如果连这点事都处理不好，自己就，就……

赵宸之看着沉浸到自己的世界里的顾晴雨，忍不住托着腮帮子打量了起来，看她一会儿拍额头，一会自己掐自己脸颊，颇为好奇的问，“想什么呢？表情这么丰富？”

顾晴雨抬起头，算是暂时回神了，“你说什么？”

赵宸之摇了摇头，“不用担心，我答应了你的，会处理好的。”

“嗯。”顾晴雨点头，不过很快就又想起来了一个问题，“太子伤的怎么样？”

赵宸之捏了捏眉心，“那几个蠢货，刺也没刺到关键地方，说是没性命之虞，就是失血过多昏迷了两天，这会儿估计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顾晴雨咳嗽了一声，“你这杀手的水平确实是不行啊，他们……”

“被发现后就服毒自尽了，不过就算他们不这么做，回来我也得弄死他们。”赵宸之磨着牙说。

想到自己刚才说“想见识一下”的话，她尴尬的笑了笑，“不如我抽空帮你练练那些暗卫杀手死士什么的，这个我还是比较擅长的。”

赵宸之看向他她，顾晴雨低下头，“好吧，平生殿的事都是澜生在管，不过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我也看过澜生是怎么训那些人的，应该能行。”

赵宸之点头，“等年节过了再说吧。”

“你这个人还真是，”顾晴雨咂嘴，“过个年就什么都不干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开年就闹出人命，不吉利，我可不想这一年都在腥风血雨中度过，”赵宸之固执的摇头，“要是只有我一个人的话，自然是没那么多忌讳的，不过……”他看了顾晴雨一眼。

顾晴雨被他眼中的感情震得缩了缩脖子，有些不自在的说，“好像跟我忌讳这些似的，其实你不用这样的。”

赵宸之摇头，“就当为我们之后积福吧，如果少造点杀孽能让老天保佑一下我，这点牺牲不算什么。”

“你这是诚心想让我愧疚吗？”顾晴雨叹气，“没用，我才不吃这一套！”

赵宸之笑着摇了摇头，“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顾晴雨瞪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嫌我碍事，要往外撵人了？就是看你在书房里待了这么久，有点担心。”担心什么，她没有说出来。

赵宸之笑了一下，“还知道关心一下我，为夫此心甚慰啊。”

顾晴雨白了他一眼，要不是隔的有点远，她肯定毫不犹豫的给他一脚，她发现这人最近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此时东宫却是另一番情形，那次出事后，落星宫已经不安全了，不过赵寰之又不能做的太明显把人接到东宫，只能让姜瑜雪先住在他母妃那里。

安心养了几天伤，赵寰之终于能坐了起来，刚试着想下床走走，就见到了一个他现在很不想见到的人——周凛。

“先生。”赵寰之有些心虚的叫了一声。

周凛走到他床前，“伤势无大碍了吧。”

赵寰之点头，“多谢先生关心。”

“我不是在关心你，”周凛说，“既然伤好了，那就准备好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吧。”

赵寰之咽了口唾沫，“我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如果我那会儿没有在落星宫，让他们得逞的话，那计划……你！”

赵寰之捂着脸，惊诧的看向他。

周凛收回手，“这一巴掌是打你的自以为是，怎么，保护了一个棋子，觉得我应该表扬你？你是堂堂太子殿下，那个女人也就是一个棋子，不会再有其他身份。”

“计划废了可以再想，你有没有考虑过，如果那一下真的刺中了要害会怎么样？”周凛冷冷的说。

“棋子没了可以再找一个，你呢？你要是没了，让我们去哪再找一个太子！”周凛语气严厉的说。

赵寰之胸脯剧烈起伏，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在期望着什么呢，那些人，包括周凛，他们关心的只是太子之位能给他们带来的利益。

幸亏周凌只有他一个儿子，赵寰之闭上眼，但凡再多一个有着周家一半血脉的皇子，自己的处境恐怕就不会这么微妙了吧。

“我就说这么多，你好好反省一下，整个周家都对你抱有厚望，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周凛说着转过了身。

“你们还真是肆无忌惮，如果真的把我推上那个位置，你们一定会后悔的！”赵寰之忍不住喊。

“你是在激我？”周凛回过头，“那是之后的事了，和我没有关系，”他想了想，又说，“我的任务就是教导你坐上那个位置，完成任务我就自由了。”

赵寰之倒吸了口凉气，这些话他从来没说过，为什么现在又说了出来，“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周凛闭上眼，“|等坐到那个位置上，你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我都管不着。”

在赵寰之的注视下，周凛勾了勾唇角，“不过现在的你还归无负责，如果出了什么岔子，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明明这些事对自己有利的话，赵寰之愣是听的后背发毛，咽了口唾沫的功夫，那人已经不见了。

赵寰之叹气，他发现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小舅舅了，不过就算如此，他还没愚蠢到去拉拢他。

他想要自由就势必会和周家对上，虽然那该是自己得到那个位置之后。

而周凛，赵寰之清楚的很，对周家不在乎是一回事，让他倒戈向自己就是另一回事了，果然还是得靠自己啊。

“少爷，老爷要见你。”刚从主院出来，一个黑影就跪在了周凛身后。

“我知道了。”周凛说，闭上眼，如果这是他要付出的代价的话，他受了，只是希望那个蠢货不要在给自己找麻烦了。

周凌的宫中，姜瑜雪搬过来已经两天了，每日都在惴惴不安中度过，这日下午，终于等到了周凌身旁的大宫女。

“娘娘请郡主去御花园赏梅。”大宫女恭敬的说。

“劳烦这位姐姐带路了。”姜瑜雪行了一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