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父母每日忙碌,全然顾不上易子寒,也很少对他讲过关于朝政的事儿。且一般孩子的父母非常注重学业,而他的父母就当学业不存在一样。
于是乎,在母亲众多的话语中,易子寒就记得一句话:我儿子,想活成什么样子随他去。最好是活成他自己。那些什么官职爵位他想坐就坐,不想坐他浪迹天涯都行。去拜个师父当个徒弟也是好的。不过只要他开开心心的,我就放心了。
而他的父亲在他面前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这小子又长高了。
如此“放养”式管理让易子寒天天在泥地里打滚,在皇宫里乱窜。
且在易子寒的印象中,他的父亲眼里……只有他母亲一个人。当时其父亲与先帝有恩,但并未娶亲,而就在当时,他的母亲可是京城内有名的一代才女,相貌极佳,品行端正,读书写诗,满腹经纶,也是窈窕淑女,天资绝色,倾国倾城。
先帝也曾稀奇世间有这种女子,也知这易乞对这位女子有爱慕之心。可也知这易乞是个直性子,没人帮他怕是能把嘴巴撕烂也不可能说出一句真心话。几翻设计让两人见了面,又找关系诏其进宫,将她许配给了当时的易主。
突然就得这么一个“香草美人”,易主对其也是上心,可是这位女子似乎不太依人,什么事都自己来做。而易主却什么都想帮她,也是处处谦让着她。在易子寒开始记事起,他的父母每次带他上街都如同没有这个儿子一样,两个人在前面恩恩爱爱,他一个人在后面凄凄惨惨。
二人还时不时转过头来看一看易子寒他人还在不在。
不过这些记忆早已恍惚迷离,自从他被送入山门后,就再也找不到这样的场景。依稀记得当时母亲送他上山时还是那么的风姿过人,而那日躺在那双人棺里的,却似乎不像是他的父母了,或是许久未见的缘故,有回忆却些许有些陌生。
越想着就越走了神,不过暗中感觉被一双眼睛盯了多少回,许久,易子寒抬起头来,隔着窗户像外望去,也就只看到了映在窗户上的微微灯光,忽明忽暗。
“我以前是皇尊的近侍,后来被调走了。”慕容遥道。
忱絙道:“为何?”
“不为什么。”慕容遥喝了口茶道,“因为这小子来了呗,就让我来了?”
易子寒听闻,慢慢回过神来道:“我?”
慕容遥道:“对啊,不是你是谁?”
易子寒道:“因为我你才被调过来的?”
慕容遥道:“一半的原因是,还有一半不是。”
“……”
“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任期到了,必须换人。”
易子寒道:“还有……任期??”
不是一般除了左迁右迁……都没有任期这一说的吗?!何况还是近侍!
慕容遥道:“对啊。毕竟我是从兵部里选出来的,时间长了,谁都会彼此怀疑。而且当近侍又不是当太监宫女,大半夜站在门前怪渗人的。”
易子寒道:“……既然你以前是皇尊的近侍,那是不是我没来之前,你还有皇宫内?”
慕容遥道:“嗯。之前一直在的。”
易子寒道:“那么,之前那一次反叛。你也在吗?”
慕容遥道:“当然在。不过多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就那一次反叛,皇尊几日几夜没休息好。几次下来,险些晕倒。”
易子寒道:“既是反叛,一国之君必是最累的。容我所知之事有限,当初那场反叛,是如何而起?”
慕容遥道:“这个我知。这回的叛军可不一般。他们并没有明目张胆的起义,而是避影敛迹,打扮成布衣,潜入京城内。抓住时机,猛攻皇城。说得再直白点,他们就是略过了抢夺疆土,冲着那个皇位去的。就这样,就打起来了。”
易子寒道:“没查出是谁?”
慕容遥道:“没有。他们连手里登记客栈的户籍都是假的。地方政府大肆追查也没有查清底细,且在朝廷想抓活口的时候,他们全部拔剑自刎,根本不留任何能追查的下去的线索。”
易子寒道:“那便是更难了。”
慕容遥道:“本来就难。他们的救援很是充分,源源不断,斩不尽,杀不完。这很难办。”
易子寒闻言,皱了皱眉头。
突然,那微弱的光被几个黑影挡得严严实实,慕容遥却似乎并未发现,见势不对,慕梦瑾抬起手来在空中挥了两挥,示意大家安静。
屋内,瞬间鸦雀无声,四个人,一同望向门外。
那雕花木门被人扣了两扣,却没有人报名字。慕梦瑾伸手按住了易子寒放在剑柄上的剑,柔声道:“不要激动,先问。”
须臾,那人又扣了两扣。
易子寒闻言,道:“请进。”
说“请进”,总比问是谁有用,一个连敲门都不报大名的人,问是谁,更让人逮住机会让你心神恐惧。
门被推开了,门外却站着两个人。
身穿蓝色袍子,带了官帽,看得出来是哪个主子的左右。
那两人推开门开,就被四双眼睛盯着,立马恭敬起来,以手礼,一人道,“皇尊左右鹤孤与罗浮,见过易主。”
“……”
“……”
两人微微抬起眼来,屋里是坐了人,但就像没人似的安静至极,除了灯台发出噗噗的火烛声以外,绝无其他声音。
此时的易子寒心里默默道:我……走神被抓住了?
慕容遥心里却在想:这是顺风耳说啥都被听见了?
那两个内侍尴尬了半天,又开口将之前那句话重复了一遍,道:“皇尊左右鹤孤与罗浮,见过易主。”
易子寒才道:“尊上是有什么事吗?劳烦两位那么晚了还来找人。”
拿了拂尘的鹤孤微微鞠躬道:“易主,我们尊上想要见见你,同你说说话。”
“……”易子寒顿了顿,道,“那你们先去前院等等我罢,我安顿好客人,便来随你们一同去。”
辗转几周,处理了前院后院一些琐碎的小事,安顿好了慕梦瑾和慕容遥,被忱絙叮嘱了几句,便匆匆随着鹤孤和罗浮去了。
这种时辰被召入宫去,不是被质问就是问意见,可易子寒这才上过一次朝政,按常理来说,一个皇尊不会那么在意一个新人的意见,通常都是爱理不理,所以这回,易子寒料可能没啥好事。可谁又想来为难一个新人,况且如今易子寒继承了自己父亲的爵位,管辖之地又是满目疮痍,所以易子寒又猜测,皇尊肯定是去唠叨一番了。
萧爽宫。雕栏玉砌。
殿门半开着,易子寒抬手扣了扣门,便听到里面有人答道:“子寒吗?”
是绥熙帝。
“……”易子寒梗了一下,答道,“回皇尊,是我。”
绥熙帝答道:“进来便是,不必拘礼,鹤孤罗浮,快领着客人进来。”
皇尊开口,哪有站原地不动的,即进,然后就像犯错的小孩儿似的,站在绥熙帝跟前。
易子寒道:“臣,参见皇尊。”
绥熙帝见人来了,便笑着说道:“坐下说,坐下说。”
说罢,搁下手中的笔,继续道:“以后见我不用行大礼,拱手拱手意思到了就是,如今你承了易前辈的位子,可能以后便要更辛苦了。”
易子寒道:“皇尊说笑了,皇尊交给我的任务,一定着力去做。”
于贤又道:“子寒啊,你有这个心思,我便也放心了,从前都是你带着家弟玩儿,你我之间也有旧交情,易前辈和父皇关系甚好,父皇母后对你也是期望颇高,看来我是没有召错人。”
易子寒:“……”
于贤继续道:“不过如今你像家弟一样未及弱冠,皖芷镇又是偏险之地,这朝廷上下都颇为担心,于是朕就想着,不如让你听政三年,等到你弱冠之时,再将皖芷镇令牌交给你。”
易子寒放下心来,道:“尊上说的是,不过啊,皇尊,容臣问两句,如今家弟如何啊?”
于贤会心一笑道:“这孩子从小就喜欢射箭,好久以前你还没上山之前,就经常与启儿比箭,后来你走了,便没人陪他玩儿了,如今是去了边塞,虽然未及弱冠,天天跟着将军,倒也不惹事,学学东西也好。”
所谓的启儿,也就是于启,于贤之弟,宫内最受宠的小皇子。
易子寒道:“这么说来,他倒也挺忙。诶不过,我父亲走的时候,有没有嘱托过什么?”
“哈,你一说朕才想起来。”绥熙帝顺手翻开了那一堆厚厚的奏折,把那奏折下的一个木盒子递给了易子寒,道,“易前辈走前,朕去瞧他,便给了我这个盒子,如果朕没猜错的话,这个盒子里,应该就是了。”
易子寒只是觉得这个盒子轻得很,但这毕竟是自己的父母留给自己的东西,巴不得把他摆在床头天天看着,想着现在打开来看看,可再怎么说,绥熙帝也算是一个外人,便道:“难为尊上将它保存的如此好。”
“不难为,不难为。”绥熙帝笑道,“哦,对了,最近府上,可有什么难为你的地方,就来与朕说,朕抽时间会帮你解决,还有,来人啊。”
话罢,鹤孤和罗浮便绕进屋内。
“这是朕的左右内侍鹤孤和罗浮,从朕立亲王的时候就跟着朕了,朕也对他们放心,你若以后有什么事不好直接与朕说的,就可以让他们来说,他们啊,也算是你的下属。”
易子寒道:“谢谢尊上。”
绥熙帝又道:“朕想问你一件事。”
易子寒道:“臣在听。”
绥熙帝道:“对于江南水灾,你怎么看?”
易子寒仔细思索了许久,道:“尊上,在臣看来……”
方才想出几个字来,“咚”一声,门又被谁推开了。
随机推荐: 延禧攻略、 盐、 大夫不好当、 萌新当执剑、 假穿越:我的修仙被全程直播、 念你明月自难忘、 全民神祇时代:我有个次元论坛、 穿越90,回到妈妈当校花那些年、 海贼之无限升级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