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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是我之过罪有应得

是我之过,罪有应得。

姝儿,是母亲之过,母亲罪有应得。

姝儿?

难不成就是那从未有人提及过的“长公主”?

皇之爱女……此时,早已经……役了?

也就是说,不是避长伯忌的名讳,也不是承康帝从未有过大女儿,而是这个长公主早已魂归西天。

承康帝于节贤德圣明,虽是时常抱病,但也勉勉强强活到六十岁,史书记载在承康帝执政统领的三十五年中,各地繁荣昌盛。上有官府之不懈怠枉法,下有布衣农民之安居乐业,普天下之众民安康。唯有那“公违圣旨”和“京师政变”令人听起来不禁感叹:朝臣难判,党派难结,皇帝难当。

政和七年,受用朝臣长伯忌对这个新来的皇帝全然不放在眼中,一个刚过弱冠三五年的人,怎能与他这个在先帝面前当了十几年官的人比上下!先帝中用,临死前下了一道圣旨授予长伯忌,荐长伯忌为新帝君辅。

本以为大权落手的长伯忌沾沾自喜,可承康帝早已看出这长某的狼子野心,再三思索任他人为君辅,勉强将长伯忌受了从一品。

明摆着到手的“君辅之位”转于他手,气急败坏的长伯忌在朝廷上暗自结党,让当时的那些朝臣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若是有人反对,这长伯忌便拿着先帝的名义,让朝臣们不得不苟且偷生。可承康帝的君辅手皇帝信任,宁死不屈,在被刺杀的前一晚向承康帝告了密,君辅死后,承康帝震怒,一向为人如笑面虎的长伯忌当场被揭穿,气急万分之下领着东拼西凑的军队和一家老小逃到荒地,准备安定下来后再发起叛乱。

可万万没想到当时的易主与承康帝友好,给先帝磕了几个头后便带着隐卫潜入长伯忌身边,每日向承康帝汇报如今长伯忌走哪一步,在长伯忌围京师旁的“贡白镇”时,本来与长伯忌看似一队的易主突然将刀架在长伯忌的脖子上,而无数被长伯忌带走的士兵早已臣服于易主膝下,到头来,自以为高尚无人能敌的长伯忌,孤身一人向外逃窜。第二天却又被易主易乞在后宫东门抓住了,拿了首级,平息叛乱。

但长伯忌被拿下首级的时候,为何在后宫东门?除非……除非便是,他去了后宫。

“那这么想来,长伯忌去后宫,说不定就是为自己寻仇,那么这长公主姝儿的死,会不会与长伯忌有关系?”易子寒看着眼前自言自语的闫纯环,半明白不明白的想知道后来的事。

“主。你……别看了,安平公主她很好……”

“她会恨我吗?”

“不会,主是她的母亲,她不会恨主的。”

“她真的死了吗?”

“主……”

“她不在了对不对……”

“主……”

“我不怪你,是我有罪,知画,你一直都跟着我,你便答应我一件事。”

“是。主。”

“今日之事,包括那日我太医告诉我之事,都一并不许向外人提起,特别是皇尊和尤姐姐,你若要不小心说出去,我可不一定我能保得住你。”

“主放心,奴婢……不敢乱说……可是主,你最起码要吃药吧……”

“吃吧。娘娘和两个姐姐都盼着在,准不能让她们失望……”

“那……主还见尊上吗?尊上一连来了好些回,主都在自禁着,从上月起,皇尊便就没来过后宫了,说是主不出来,他就不来。”

“我不知道。”

“那让我去报尊上吗?”

“不用。”

“哦……”

“有缘之人,即便是汪洋大海,也终究会旧雨重逢。无缘之人,即便是年少深情,也终究会天地两隔。”

“主。娘娘那边,您还去吗?”

“去。”

“……”

“……”

去也罢,不去也罢,去不去,都是一个结果,如今似乎是过着全天下女人都想要得日子,却总觉得一切都身不由己。

二十岁,年华方在。

如今,是应该笑着还是哭着。

是应该欢喜着,还是应该悲哀着。

生,给了无尽的绝望,但又给予了无尽的期望。

何去何从,如何而为之?

易子寒虽说如今没有与当时的闫纯环有过共情,但在前世世界中,他追随的是闫纯环,多少也有点感受。

一路随着闫纯环的步伐向前走,一路便在想着,长伯忌被自己的父亲抓的那天,正在后宫东门,而此时离长伯忌被斩已经过去了两年,闫纯环又如大梦初醒,久病不起,那结果就是不言而喻,长伯忌杀了公主,为自己“报仇雪恨”。

易子寒不能太清楚的感受闫纯环此时的内心想法,但也只能隐约感受到她心中的悲喜交加,进宫又出宫之间,她站在皇后的长春宫前,顿了两顿。在踌躇之中,扶紧了知画的手,抬起脚来往里走。

易子寒也只是随着她进了宫院大门,便没往里闯,躲在正宫的一墙,看着眼前的这些景象。

尤妃子见闫纯环道来不经大喜,拉着她的手便往宫殿中走,报喜的人忙着去寻皇尊,倒是闫纯环听闻后心中的喜悦又多了几分,便冲着进了寝殿。

随便进一个女子的寝殿是不太好,可是如今想要知道长公主到底的死因还必须去听她们对话。

还是硬着头皮进去。

歌舞升平中。

绿鬓年少金钗客,缥粉壶中沉琥珀。

众人皆坐,谈笑风生间,坐在一方的一国之主还是引起了易子寒的注意。

易子寒怔怔看了他一眼:这……是承康帝?

易子寒从未见过如此年轻气盛,说不上俊美,但也是玉树临风,从前见的承康帝都是满脸皱纹,这完全就是……两个概念啊!果然,皇帝不仅难当还容易一改朱颜!

易子寒感叹半天,也只看见一群人说说笑笑,至于说的什么,就如同一道相隔已久的回忆一般,从未听清,倒不是因为易子寒没在意,而是在易子寒脑海中只有乱哄哄的说话声,就连坐席之间所有的人面酒器全都如绸缪烟雨般若有若无之态。

须臾,那歌舞升平的声音,又回来了。

座中醉客延醒客,江上晴云杂雨云。

嘈杂声中,易子寒注意到,众人皆乐,唯有那闫纯环勉强的笑着将酒杯里的酒喝下去,然后呆呆的坐在位置上。

“你在想什么呢?”须臾,一旁的尤妃子推了推她,道,“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去再想,好不容易见到了陛下,还是开心点好。”

闫纯环转过头去,勉强笑笑,道:“我在想,如果姝儿还活着,她是不是也快三岁了。“

尤妃子闻言,不禁一震,捏紧了闫纯环的手,道:“我们……不想了好吗?”

闫纯环道:“不想了吗?”

尤妃子道:“别想了吧。”

闫纯环道:“那……就不想了。”

尤妃子道:“她会好好的,她很幸运。”

闫纯环道:“幸运什么?受人牵连吗?”

尤妃子道:“幸运有一个这么喜爱她的母亲。”

“母亲?呵。”闫纯环冷笑道:“母亲?我若真是一个好母亲,也不至于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她到底为什么被害死!”

“环!官场斗争,尔虞我诈,你我同是天涯沦落人,何必如今身在宫墙!除了日复一日的消磨,我们还能做什么?!只能等陛下明鉴,只能等官场摆平。况且那也是陛下的孩子,他岂能坐视不管?!”

“姐姐,你不懂。”

“我不懂什么?”

“你不懂官场。”

“………”

“不。”

“……………”

“是我们都不懂。”

闫纯环继续道:“官场有贤明,有小人。所有东西,都不会有绝对的是非对错。姐姐,你还记得,当初你是怎么嫁给陛下的吗?”

尤妃子顿了顿道:“就这样嫁了……父亲告诉我,说太皇太后觉得我好。”

闫纯环冷笑道:“可不是太皇太后觉得你好,是利益觉得你好。”

尤妃子苦笑道:“环!你为什么只能看到最坏的一面,这人间就没有真情了吗?!如若真没有真情,陛下为何要与天下人作对来娶你回宫?处处护着你?”

闫纯环道:“可现实就是这样,现在有人为了利益,要引我父亲了。”

尤妃子道:“你父亲?”

闫纯环道:“你瞧瞧,一个……”

“陛下!陛下!”

嘈杂中,一个报人叫着,疾跑到皇尊席下。

承康帝皱了皱眉,放下了手中的玉箸,看起来很不高兴,道:“怎么?什么事,朕说过,今日朕要与妻儿吃家宴,不许来打扰,你们怎么回事?”

那人道:“回,回……陛……陛下,奴有罪,但……确实需要陛下亲自去。”

承康帝老脸一黑,道:“什么事?”

那人道:“刺史来报,抓住一个……抓住一个……”

“…………”

“抓住一个……一个……”

“……………”

承康帝脸更黑了,道:“你觉得你这样说话跟有气势吗?抓住个什么废物!”

“回陛下!!!!抓住!一个!长伯忌手下罪人!”

“!!!”

“什么?在哪儿?”承康帝皱了皱眉道:“他现在在何处?”

“在……在在……在………”

“……在哪儿!”

“在…在在……门……门……外……“

“滚蛋!你们放开我!”

“拖进来!”

“滚蛋。你们……”

“见了皇尊还不跪下!”

“他才不是我皇尊,我的主人是长……”

“跪下!”

“你们这群迷了窍的狗东西!你们臣服他!他不是人!”

“放肆!”

“让他说。”承康帝道,“让他说完。”

“哎哟喂,皇帝让我说啊?大方啊。”

承康帝道:“我倒要听听。我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让你们这群人如此记恨在心。”

“哎哟喂,哎呦喂哎哟喂。”那罪人立在大堂中间,道,“皇帝那么圣明,怎么不记得我了?”

现在皇尊一旁的侍卫道:“混账!我们皇尊何时与你见过?”

那罪人道:“我叫左尧,皇尊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承康帝道:“哦?左尧?是哪位贤才,被我漏用了?”

那罪人道:“怎么?当初皇尊可是要授官的。”

侍卫道:“皇尊,在下明查,之前并未有叫左尧的人来举,学宫师门,典试秋围,都没有。”

“……”

“呵,当然没有,不是圣旨还没下来,名字都改了别人了吗?”

承康帝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皇尊,你可真是美人乱心啊。”

承康帝道:“哦?何以见得?”

“于节。我问你,左民尚书,原先本是谁的位置?”

承康帝道:“左明尚书,本来者嚣张跋扈,受到弹劾,现已是闫妃之父担当其位。”

“哦,你还记得,那你应该还是记得我吧!”

“朕从未见过你。”

“呵。天下之兴亡,不在一姓之兴亡,而在万民之忧乐。我问你,如若天下百姓民不聊生,要你必须退位,你能吗?”

“治国有常,而利民为本。朕只不过是一国之君,如若要朕为民而退,朕心甘情愿让位贤才!可朕绝不会将国君之位,白白让给一群人面兽心,刚愎自用的奸臣!”

“呵。哈哈哈……人面兽心……陛下,当初圣旨上可不是这么写的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左尧抹了一把鼻子,道,“呵……当初是谁圣旨上写的千里之足,神采英拔。如今又是谁骂我朝廷弄臣,嚣张跋扈!”

承康帝道:“你是前左明尚书?”

“啊,是啊。怎么,连左明尚书的姓名都忘了?”

“左明尚书,你被弹劾,在狱中关押三年,出狱后不知去向,所以是去叛了国?”

“呵,别叫我这个名字,我听着打寒颤。因为我被弹劾,一家老小寒窗冻骨。我上奏请明查,可你从未在意!”

“嚣张跋扈,掠民剥削,你本有罪。”

“呵,打他们几下,就有罪了?那我之前还是一个花子的时候,他们不是也这样对我的吗?他们好到了哪里去?呵,亲政爱民,可笑至极!”

“欺压你的人,与被你欺压的布衣百姓,他们根本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又怎样?他们都穷,他们都是一类人,一类忘恩负义的小人!”

“你叛国,更是小人所为!”

“呵!小人,没办法,我恨你们。我要你们死,长伯忌也想让你们死。因为你们断了我的前路,因为你们夺走了长主的大权杀了长主的亲妹妹!”

“他动荡朝廷,乱天下者,为何轻饶!”

“呵,那他的妹妹呢?你们就这么打死了她?不就是一不小心害了一个女人吗……害了一个你们忠臣的女儿吗,就打了五十大板,最后病死在家中。这些注意不就是你出的吗……是吧,国夫人。”

那人转过头去,冷笑着望向皇后。

承康帝怒道:“佞臣休要牵连!”

“哦……我记错了……记错了。”那人有转过头来看向闫纯环,道:“不是国夫人啊,国夫人那么慈爱……是你吧……娘娘。”

承康帝震怒,道:“你想怎么样?!来人,关押地狱!”

“呵,笑话,美人,你现在知道,长伯忌为什么要杀你女儿呢吗!!哈哈哈哈哈哈……因为你出的主意啊……因为你啊……哈哈哈哈哈哈……你等着吧!!你父亲充了我的官职,你夫君破皇帝为了你让我路有冻死骨,你父亲也要的……哈哈哈!你等着吧,啊!国夫人,你这个妹妹也要想做国夫人啊!你让她活着你有一天也要要被扔在路边遭人笑话!笑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看看,你们皇家都是笑话!美人,你也是个笑话,妃位又怎样,还不是个妾,哈哈哈……美人,国夫人的位子太适合你了……哈哈哈”

“混账,拖下去!拖下去!”

“混账!”

“朝廷之刺,当死!”

“来人,拖下去!”承康帝怒道,“来人,给我扶着闫儿,闫儿!!”

霎时,画面如同飞速,转向了另一处,易子寒被拖着走,左右倒,虚空中如同站不住脚跟,却又在冥冥之中看见仿佛有个人在扶着他的肩。忽然,耳边传来的鼓声震得易子寒从地上猛坐起来。

头昏眼花后,定眼一看,这是……前庭的御鼓?

阳光散落,斜照出的人影长短不一,鼓声早已停歇,便只有几位,站在御鼓下。

背对着的承康帝似乎早就对这个御鼓感到甚是厌烦,抄起鼓锤“咚”的往鼓上砸去,并示意身旁的人不必劝他,然后又将摔在地上的鼓锤捡起,呼了两口气,向身后惊恐不安的随从比了个手势,道:“你们去,告诉朝臣,让他们不必来了,说这个鼓是朕砸的!”

十几个随从一一应答着拔腿就跑,大院上瞬间就只留下了几个依然“耸立”的人影。

而其中领头的,便是闫纯环。

后妃除了出宫探亲,此外都不允许出后宫游玩,而如今却被承康帝带着,可以看出,闫贵妃不愧是闫贵妃,受着宠爱。

“这几日都是什么破事!”承康帝举起右拳“咚”得一声杂向御鼓,道,“逼得自家女人饮毒自尽算是什么臣子!”

易子寒:“……”

承康帝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幸好人未身死,不过这让朕怎么与高卿好说!伤的是高卿的女儿,还是正房嫡女,如今高卿尚在边关出使,任务繁重,这娘家人是敲了两天御鼓,这怎么与高卿好说!当初他是怎么来求朕与高卿说亲的,今日他又是怎么来气朕的!”

“殿上。”闫纯环跪地顿首,“自逼妻儿自尽乃是重罪,殿上应当惩罚。而高卿乃是殿上忠臣,不可冒犯,只怕要亲自探望其女。只不过如今皇后娘娘身子还弱,便只求殿上允许臣妾出宫探望。”

一切,突然犹如烟云一般突然散去,易子寒眼前一片黑白相间,如今易子寒开始默默怀疑,他进入的并非李萘萘的前世,而是闫纯环的回忆。

也只有回忆,才会若隐若现。又如同过眼烟云,重视而忆,闪过而忘,时间的空白未能填写,即便当时的花香鸟语,也奈不了回忆。

漫步前宫,回忆过去的回忆,属实好笑至极,回忆而已,小道而已,为何是从前即将忘却,又如何是未来前途未卜。

丛菊两开,孤舟一系。

沐浴着微风想要将自己回归现实,下一秒,又陷入回忆。

回忆,回忆。

失败,成功,美好,痛苦。

一切都无法着手弥补,只剩如今的自己看向过去的自己。皆是叹息与笑话,快乐与庆幸。

无法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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