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被关大牢

莫约半个时辰后，外面吵闹起来，脚步与人声交杂。

陈去正待在灵骨地中享受着静谧，听见声响也懒得动，一旁的温如故忙掏出帕子将脸擦干净，缓缓起身站好，身姿笔直，似是准备迎接来人。

“哥！”

一月最先冲进来，到了跟前就扶住牢门着急地摇晃起来，带着哭腔急道：“哥，哥，你怎么样？”

话语刚落，易庭和东霖也被侍卫们押着进来了，后面跟着兵卒，到了跟前，兵卒让开道，穿着甲胄、气势非凡的凌若菲从后面走了出来，她朝侍卫们示意，那些侍卫便像开始那般将易庭他们推进了旁边的牢房。

陈去这时才从灵骨地中醒神睁开眼，凌若菲来到牢门前，盯了温如故半响，转而对陈去问道：“陈去，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吗？”

“人不是我们杀的。”温如故仰着头颅，冷言道：“凌姑娘，你与我们一路过来，我们若是要是真想杀陈将军何须等到现在才动手？”

凌若菲点点头，轻言道：“的确，没人会这么蠢，但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我们已经传信回了皇城，你们杀没杀人将由陛下决定。”

“那为何还把我带到这里？”东霖很气愤，扒着牢门厉声道：“凌姑娘，如此简单的事情，你既已清楚，那就放我们出去！”

“东公子，这也不是我可以决定的！”凌若菲也提高了声音，“放你们出去？你觉得梧州军营里的那些人会同意吗？”

“凌姑娘。”温如故缓下语气，轻声道：“既然你也明白，此事只干系我和陈去，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不如让他们出去吧？”

“不可能。”凌若菲一口回绝，她扫视着众人，振振有词道：“现在尚未调查清楚，你们一伙人谁也别想脱身，安静待着吧。”

陈去靠到墙上，冷不丁地出声道：“凌姑娘？不对，凌挥使，我想你知道，这里困不住我们。”

话落，四周皆静，凌若菲冷哼一声，面无表情道：“当然，你们大可以就此离开，也省得我替你们向军营里的各位兄弟解释了。”

陈去不置可否地挑眉，温如故忙出声道：“凌姑娘，我们不会走，我们没有杀陈将军，一定会在这儿等到真相大白，你尽管放心。”

凌若菲微不可查地颔首，随即转身离去。

待人全部离开，易庭终于忍不住了，他冲到陈去身边，隔着牢笼小声问道：“陈楚真的被杀了？”

“这还有假？”东霖一屁股坐到地上，垂头叹气。

“不是你们？”易庭将头靠到墙上，自言自语道：“难道泸郡王知道你们不想动手？可现在杀陈楚还有什么意义？”

“应该不是我父王。”温如故突然出声，他大步走到陈去身边，不确定地道：“陈兄，皇城都快没了，你说现在坐在龙椅上的人是谁？”

陈去耸耸肩，迟疑道：“你父王？”

“有可能。”温如故点点头。

“那我们必死无疑了。”陈去不禁失笑。

一月顿时急了，抽泣道：“那怎么办？我们真要在这里等死吗？”

“别怕，你哥不会让你死的。”易庭好声好气地安慰她，又道：“他还要娶姜姑娘，他不会甘心死掉的。”

闻言，一月哭得更伤心了，温如故蹲过去把帕子递给她，一边劝慰道：“一月，我们不会死的，谁都不会，他们不能把我们怎么样的。”

听着他们相互安慰，陈去缓缓摇了摇头，他觉得自己傻极了。

明明不是他们杀的人，而且但凡脑子聪明点的人都知道，他们却偏偏要忍气吞声蹲在这个满是臭味的监牢里，还要安心等着皇城里那个不知是谁坐在龙椅上的人还给他们清白？

陈去想说，如今的局势，谁在乎他们有没有杀人？又或者是杀了谁？

说不定那人瞄了一眼信，就丢下了一个斩立决的令牌，而他们却还在这里“苦苦等待”真相大白？

经过一夜的冷静，大家似乎都坦然接受了现在的情况。

特别是易庭，早上的时候，他居然询问这里守卫有没有给他们准备早膳……

那名守卫看了他们一眼就离开了，他们没有等来什么早膳，等来的是姜鹤和姜流二人。

“小王爷，陈居师。”姜鹤满面春风，踱步在牢房前，得意完，他佯装惊讶地看着众人道：“你们居然都在这里，难以置信啊。”

就算是温如故的好脾气，也忍不住怼道：“姜使者，何必落井下石呢？你明知我们没有杀人。”

“我怎么会知道？”姜鹤得意一笑，转而道：“既然没有杀人，你们为何都在里面？你们本事这么大，难道这些破笼子还能困住你们不成？”

“清者自清。”温如故猛地甩袖，正色道：“没有做错事自然不会跑，我们在这里等着陛下还我们清白。”

姜鹤缓缓点头，坏笑道：“小王爷好气魄，皇城现在已自顾不暇，昨夜，军营的人已经找过我们了，你们的清白只能由我们来还了。”

“我呸！”易庭爬起身对着姜鹤怒道，“你们也配？谁不知道你一肚子坏水？”

“姓易的，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姜流站到姜鹤身边，叉腰道：“你们杀了人还这么嚣张，不就仗着陈去厉害吗？有本事你跟我试试，看我不拧断你的脖子！”

“姜流。”姜鹤抬手打断，顿了顿才道：“我不想冤枉你们，早上我去过将军府，也看过陈将军的尸体，他是被术气斩杀的，一击毙命，陈将军是地灵一级，他可比在座的很多人都要厉害，谁能一击将他杀掉呢？”

陈去睁眼看去，淡淡道：“你想说什么？”

姜鹤含笑点头，双手摊开，得意道：“显而易见啊，陈去如今的能力就可以办到。”

说完，他冲着陈去笑笑，问道：“你说呢？陈居师。”

“好了。”温如故忍不住打断，他清了清嗓子，严肃道：“我们昨晚亲眼见到陈将军被杀，凶手逃走了，我们曾与那人有过交手，凶手是御皇阁的人。”

闻言，姜鹤皱了皱眉头，低喃道：“御皇阁怎么会突然出现？”

“需要告知坛里吗？”姜流也严肃起来，姜鹤思索片刻摇摇头，片刻，他看向温如故，冷言道：“我怎么相信你们？御皇阁为什么要杀陈将军？他们若是想要作乱，难道不该是去杀了皇城的人吗？”

“不管你信不信，我说得句句属实。”

温如故懒得再和他们废话，转过身走到墙角坐下，平静地道：“我们的事情不需要你们地灵来管，你们离开吧。”

“恐怕为时已晚。”姜流撅撅嘴，抬手指向外面，笑道：“我们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凌挥使和各位将军，方才我们进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布了榜，好像是要处决你们。”

“笑话。”易庭对此嗤之以鼻，不屑道：“一群只会舞刀弄剑的家伙还想处决我们，怕是好日子过到头了。”

“就是说啊。”姜鹤赞同地点头，“你们现在杀出去说不定还来得及。”

“……”

一月和易庭的表情都有些难看，见此，温如故轻笑一声，高声道：“他是将激我们杀出去，我们偏不，皇城没有回信，他们绝不敢擅自处决我们。”

“随你的便。”姜鹤转身便走，走了两步，他又停下脚步道：“对了，顺便告诉你们一声，我们地灵会主持此次行刑，你们最好能忍到那一天。”

待他们离开，东霖最先忍不住，他扒着牢笼急切道：“温兄，我们真的要一直在这里等着皇城来信吗？可能……”

“可能皇城根本没人管我们？”易庭接上了下半句，他伸手戳了戳陈去，问道：“陈去，你真跟着这傻孩子待在这儿啊？”

温如故缓缓看向易庭，易庭摆摆手，辩解道：“不是说你，我是……”

温如故叹了一口气，跟着问道：“陈兄，你觉得我们……”

“要不要杀出去？”陈去接话，他也不知道，杀出去简单，关键是这件事会不会被安在他们身上，若是皇城现在自顾不暇，他们自然不用顾及，万一闵帝还在？又或者泸郡王已经做主了，拿这件事大做文章的话，他陈去岂不真的成了反派了？

大家似乎都明白了，四下安静，无人再说话。

后面两天，牢房里彻底寂静，连唯一的那位看守都不见了。

他们一行人像是被遗忘了，要不是易庭随身带着肉干和水囊，恐怕一月就要被饿晕在里面了。

相比先前的淡然，温如故是最先忍不住的那个人，总是小声询问陈去皇城会不会不管他们了，隐隐有撺掇陈去出手闯出去的意思。

陈去倒是十分无所谓，反正他都是待在灵骨地里纳气，在哪里都一样。

不过，他也想出去，不是其他，是想知道姜川的情况，他很疑惑姜川为什么不来看他，更担心姜鹤对姜川做什么。

终于，在第三天的夜里，陈去在温如故的叨叨不断下同意了出去看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