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他有点好看

阿里是被憋醒，哦，不是想上厕所的那种，是呼吸困难的那种。

当睡得昏沉的他察觉到身边窸窣的动静，想睁开眼睛瞧瞧是谁在干什么的时候，一个从天而降的大棉花枕头以一种迅猛地冲势摁在了他的脸上！

“你先别动！让我静静！”隔着两层布，一层厚实的棉花，一个含糊不清的男声透了进来。

？？？Excuseme？！

阿里抬手拍掉怼在脸上的大棉花枕头，眼睛半闭半睁地朝声源处看了过去，“一大早上的，你发什么神经？”响起的嗓音带着夜醉后的些许沙哑。

随后他顿了一下，微眯起眼，望着手持“凶器”并骑在他身上的托尼，面无表情道：“你再摁一个试试？”语气里带着明明白白的威胁。

只状，托尼遗憾地放在手上的枕头，干笑了几声，指着窗外的大太阳说：“其实我是想叫你起床的。”

“……”阿里瞥了一眼窗外，随后默默地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午后的阳光，刺眼，Zzzzzz……

托尼见他那一秒入睡的架势，连忙边扒拉开阿里挡在眼前的手边叫嚷道：“等等！你别睡，我有事问你！”

“再给我五分钟？”胳膊下传来阿里闷闷的声音。

“一分钟都不行！”托尼奋力抬起阿里的脑袋，态度坚决道。

“……”

不知几时，室外灼热的阳光被半开的金属窗帘分割，一道明黄的光线斜照进来，将床分为色差巨大的两个部分，一部分耀眼在金辉下，一部分模糊在黑暗中。

本隐于黑暗的青年，此时被迫仰起头，暴露在阳光下。似是不适应光线的强烈，他的眼睫毛轻微地抖动着，片刻后，青年睁开了双眼。

在那瞬间，阳光划过眼角跃进了他的眼里，为金色的瞳孔染上一层暖意与平和。

他的双眼倒映着光辉与我。

看着阿里，托尼迟钝地眨了眨自己焦糖色的大眼睛，突然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也许是残留的酒精作祟…

“喂…”

“嗯？”

“我脖子好酸...”

“嘭~！”

半分钟前出现过的枕头再一次怼到了阿里的脸上。

“......”

“托尼•斯塔克！！！你到底什么毛病？？！”

阿里记得他昨天晚上喝醉了，直到酒精完全麻痹大脑之前，托尼一直拉着他聊天，絮絮叨叨地，也许是想从他嘴里套话，谁知道呢。

而起因…他说他工作饿了，想吃个芝士汉堡，但有芝士汉堡就必须要有啤酒，但是大厦没有啤酒，所以他又用别的酒代替，然后说这样太单调了，发明家应该自制饮品，所以什么威士忌、热清酒、香槟甚至是用来制作马天尼的干白酒通通按他的奇特比例混在了一起，还邀请他一同品尝？

清醒的托尼都能那么闹腾，醉后的托尼更是直奔实验室嚷嚷着要用马克42号带阿里上个天兜兜风！上天就上天吧，阿里陪着他遛了一个小时后，两人冻得抖抖索索的回来，还没等他喘匀口气，实验室里响起一连串爆炸声！他那是连哄带骗，好不容易把拿炸弹物当烟花放的钢铁侠从实验室拽出来，刚帮他脱下战甲，结果一个不留神，托尼不知道从哪搬出来一大工具箱说要给他做一个全方面的检查！

如果那里面装着不是一堆摔在一起皱皱巴巴流着酱汁的芝士汉堡，如果不是托尼非拽着他把汉堡往他脸上抹，阿里想他还不至于在打晕他后，把他冰箱里所有的芝士汉堡，包括芝士酱都扔到垃圾桶里处理掉。

在短时间内，他完全不想看到跟芝士有关的任何东西！

没错，托尼最后还吐了！酸芝士味的……呕~

……

待二人梳洗过后，阿里和托尼来到了这层楼的主厅，颇有默契地坐在沙发上，一人一边。他们互相看着对方，谁也不想先开口，气氛颇为严肃。

最终还是窝在数据终端围观的贾维斯开口提醒道：“Sir，您与罗德上校的预约时间快到了，您还有35分49秒的准备时间。”

“好吧，让我们长话短说，”见不能再拖的托尼呼出一口气，难得地组织了一下措辞：“昨天我们喝醉后，有没有发生什么？比如…”

“想飞上天，和月亮肩并肩？”阿里斯条慢理道。

“？”托尼皱起了眉头。

“扶着墙说我还能再战三百回合？”

“？？”托尼的表情有些僵硬。

“把炸弹排排坐，说要开个烟花party。”

“？？？”托尼抽了抽嘴角。

“在一堆芝士汉堡上扑腾，说是模拟芝士的海洋里游泳？”

“……”托尼面无表情。

“并且邀请我做芝士spa，最后还吐了一堆酸芝士。”

“……”托尼神情冷漠。

“然后我给你洗了个澡。”

“……等等！你等等！你刚才说什么？”托尼的表情裂开了，他惊恐地望着阿里，用难以置信的口气道：“你给我洗了澡？！”

“嗯，洗了个澡。”阿里淡定地说，与极度震惊的托尼形成鲜明的对比，“不然怎么办？让你在酸芝士的海洋中游泳吗？其实你可以去查查监控器，那应该比我说地详细多了。”

“哦，我的上帝。”托尼•斯塔克尴尬地捂住了脸，为自己逝去的形象哀悼，“我不想知道。”

……

【现在，我们为您整理近日骇人的发展。】

【全国维持警惕。】

【目前还无法掌握满大人的行踪】

【我们誓言打击恐怖，并投入最新资源，他本名是詹姆士•罗德上校，美国人民很快会称他为钢铁爱国者】

“这个满大人到底什么来头？跟我说说这家伙。”托尼摘下墨镜，看着桌对面的好友罗德上校问道。

“托尼，这是机密。已经发生九七炸弹攻击，大众只知道三起，问题在于我们无法识别炸弹，因为没有炸弹壳…”罗德低声道。

“你知道我能帮忙，只管开口。”托尼打断他道。

托尼•斯塔克，除了科技和财富，他的身上具有普通人的一切缺点，傲慢、醉酒、自我厌恶、自毁倾向。他总是说些半真半假的话，以此来掩饰铁甲之下的本心。但在这一刻，他的言语十分真挚，目光诚恳。

罗德看着他，叹了口气，“我知道。但是你多久没睡觉了？”

“……”托尼顿住了。

“大家都担心你，我也…”

“其实在见你之前，我刚刚睡够12小时。”托尼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说：“你别这么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

“我只是有些好奇。”罗德上校向前探了探身子，问道：“是什么让你改变了想法？自从虫洞事件…”

说着罗德顿了一下，观察着托尼的表情，但意外的是托尼并没有表现出不适的神情，他正抱着肩膀好整以暇地等着他继续他的言论。

“自从虫洞事件，你开始了无休止的工作，也许是恐惧，也许是压迫，你不能忘记那支从高空降临的外星大军，这促使你压榨休息时间来创造更多的钢铁军队，比如你的马克42号。虫洞成了你的心病，但…现在你的表情告诉我，事实好像不是这个样子？”罗德意外地看着他说道。

“哇喔~，你们对我的心里路程剖析得还真是生动。”托尼假模假样地笑着鼓了鼓掌，接着话语一转：“可惜满是错误。”但随后他耸了耸肩，“不过谢谢你的关心。”

罗德对他言语间隐约的嘲讽早就习惯了，托尼就这德行，能怎么办？所以他没在意，而是感兴趣地问道：“所以说，到底是什么影响了你？”

本以为会挖到大秘密的罗德却突然看见托尼的表情一僵，随后竟说了句：“时间不早了，我该去睡觉了，再有事情记得叫我。”转身就走了。

嗯？嗯嗯嗯？？？

现在什么时间你就去睡觉了？等等，你点的单还没结账啊喂！身后的罗德上校一脸懵逼。

此时，身着铁甲在空中飞行的托尼表情复杂，似乎掺杂着几分…羞耻？

【所以说，到底是什么影响了你？】

【一个有点好看的家伙。】

……

其实罗德有一点说得对，托尼看着身下复原后又欣欣向荣的城市想到。

有些事情结束了，似乎所有人都这么认为，他却无法释怀，外星人、异次元，他觉得危机四伏。焦虑、失眠，那些负面情绪确实有过，但只是有过，至于其他的…在那一晚他已经发泄出去了。

他不是一个人直面宇宙。

其实，醉酒后，他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

“他的什么？”刚刚实验告一段落的托尼举着平板到处找他的芝士汉堡，顺便敷衍给他打电话的哈皮。

“嘿，小子，你把我的芝士汉堡藏哪里了？”他带着不耐烦的神情，扬高音量道。

躺在大厅沙发上看着电视的阿里懒洋洋地答道：“大厦之外。”言下之意就是，在这个大厦里，托尼不会看到任何一个芝士汉堡，包括芝士酱。

原谅他还没忘记那晚的糟糕气味~

看着阿里摊在沙发上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托尼忍不住爆了声粗口，嘟囔道：“这到底是你的大厦，还是我的。”随后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躺）了下来。

“那是我的咖啡。”

“整个大厦都是我的！”

“啧，幼稚！”

“呵，小鬼！”

阿里现在已经不再被限制在固定的房间里活动。

事实上，托尼知道，那几扇高科技电子大门和全方位的安保装置统统挡不住眼前的这个青年，他也知道阿里能在轻易离开的情况下还待在这里绝对事出有因，但他默认了阿里的自由活动。

托尼•斯塔克似乎给予了阿里一些信任和期待，虽然这些情感他随时都能收回。

“你在跟谁说话？”受到冷落的哈皮不开心地问道，“我刚才说的你都听到没？”

“听到了，你刚才说到了齐扎安，虽然我并不记得他是谁。”说着，托尼往嘴里丢了一块小点心。

“不，我刚刚说到齐扎安正在给小辣椒看他的大脑。”哈皮强调道，随后举着平板，调整角度道：“看见了吗？他很可疑，还带着手下，绝对有鬼！”

托尼扫了一眼刚查出来的资料，说道：“放松，我只是要你保护周边安全。嗨，换个台。”

“什么？”通讯那头的哈皮疑惑道。

“没说你。行了，我都知道了，你忙你的吧。”说着，托尼不顾哈皮的抗议将平板翻了个面盖在一旁，对阿里说：“换个台，这个台的主持人是个没逻辑的智障，我不想看他。”

阿里懒懒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遥控器不在我手里。”

“那你去拿啊。”同样懒洋洋的托尼理所当然道。

“你怎么不去？”

“我懒。”

“好巧，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