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苏珊

朦胧的身姿，魂牵梦萦的面容在暧昧的气氛中越发清晰。

……

“康得……康得维斯……唔……”

康得维斯沉溺于其中，在他怀里的是谁？

克莱蒙？

他总觉得有丝不对劲。他猛地睁开眼，一个女人坐在他床边，把他下了一跳。

哦，这样的转换可真变态。

康得维斯看着那个女人……

那是他的母亲，他看不清她的模样，但她的面容是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所以他敢笃定这绝对是他的母亲。

康得维斯仿佛从她的身上看到了母亲的灵魂。

两人双望，热泪盈眶，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他紧紧地抱住了他的母亲。

怒气的声音冲进了康得维斯的耳朵，那个装着军装的男人喊：“康得维斯！你这混小子！我让你回来和老公爵的女儿接近，你在干什么？！”

父亲若隐若现的怒骂打破了这荒诞的梦。

康得维斯坐起，把背靠在床头。他出了一身冷汗，这个梦可真可怕。

现在距那他怀表丢失已经快四个月了，现在是九月。

自从他和柯罗森谈过之后就立马回国，他可不想和柯罗森一样堕落在情/爱之中，那是一种让人上瘾的东西。

将军知道他的儿子康得维斯回去了，便让他接近罗伐利亚公国的巴切尔老公爵的女儿，苏珊。将军想撮合他们两个，到时候老公爵去世了之后，能少的一样也不会少，也不会落入外人之手。

康得维斯回罗伐利亚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墓地看望他的母亲，那天又下了雨。

他这几个月过得特别糟糕。

回来后和在使馆区的区别不大，都是被人暗中保护。与其说是保护，不如说是监视。这很让他压抑和恼怒，但他什么也不能同他们抱怨。

中午的时候，康得维斯同苏珊一起在老公爵的庄园漫步。

午时的阳光很强烈，苏珊穿着烦琐的传统服饰。康得维斯看到她的上衣被汗水浸/湿/了，说：“苏珊，这天气挺热的，我建议你换上单薄的连衣裙。”

女孩质问：“哦，康得维斯，你是在让我学那些放/荡的人吗？实在是太让人寒心了。你怎么可以有这样肮脏的想法？”

“不，我并没有。”康得维斯辩解，“苏珊，那样的衣服并不……”

苏珊打断了他，说：“我不会穿的！”

康得维斯看她说得那样坚定，便随口提议明天一起去附近的城市看看。

没想到的是苏珊同意了，这出乎预料。

苏珊的父亲是个过分迂腐的传统老人，要是不是康得维斯的父亲和他是堂兄弟，他早把康得维斯这小子赶走了。老公爵知道康得维斯父亲的卑鄙手段，但他也不愿自己的财富权利落入哪个趁火打劫的混蛋之手，没办法，对苏珊来说，康得维斯确实是个不二之选。

隔天，苏珊和克莱蒙坐马车来到附近的一个城市——尼罗撒。

尼罗撒是罗伐利亚的第三大城市，它的污染很严重，城中河的河水里混着一切工业的产物，这是一条臭气冲天的河。抬头仰望不到清澈的蓝天，低头是各种粪和污水，难以掩盖的臭味吸引了苍蝇，人们试图用香水来驱赶。

这里的居民脸上却沾沾自喜，如春风得意的那般。

所有的东西都好像在宣誓：“我们共同创造了这个美好的时代！我们是这个时代的造物主！这一切都是美好的！”

苏珊对城市很好奇，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地新奇！

也许对苏珊来说，这里是绝对美好的天堂。汽车即将取代马车，机器代替了人力，人获得了绝对的自由。

不！康得维斯的眼睛在呐喊，在哪个角落，也许就在那儿，有饥饿的孩童因为父母失业而饿死，教堂因为污染再也见不到白鸽，它们飞走了，飞去了真正的天堂。糟糕……

这个时代简直就像一个美妙的谎言，是无数善良和邪恶的终极产物，所谓的纯真要在多年前的一天被染黑了！

苏珊看到了康得维斯所说的连衣裙，一开始她还不相信康得维斯所说。刚才，康得维斯又她说这个时代少的可怜的几个优点，他告诉她，人人平等，人人自由，人人都有相等的权利。作为一个行为时刻被规则束/缚的贵族，苏珊表示她非常认同这种前卫的想法，虽然它还没有完全实现。

一路上，他们遇上了形形色色的人。

苏珊记得特别清楚，在中心广场的长椅上坐着的一个女人，她大概三十岁左右。穿着黑色的皮制三分裤和一件白色蕾/丝上衣，烈焰红唇抽着一根烟。她看起来超出了苏珊想的大胆和暴露。这隐隐在苏珊心里立下了一个标志和愿望。

这个女人或许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职业，苏珊完全没有想这么多，某些方面来讲，她和康得维斯一样地呆板。

康得维斯在这里遇上了柯罗森，这不惊讶，柯罗森的父亲是罗伐利亚的外交官。

他在路过时望了眼右手边空荡的小巷，好家伙，柯罗森在那里，他背对着康得维斯，好像抱着什么，康得维斯想打招呼。

他们转过身来。

此时柯罗森搂着一个光着身子的瘦弱的男孩，他们在接吻。那个男孩大概才十三，四岁的年纪。

康得维斯见到这香/艳的一幕后立马把头转了过去，不出意外，柯罗森发现了他。

柯罗森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们，警惕起来。他把风衣脱下让男孩穿上。男孩躲在柯罗森的背后。柯罗森看到是康得维斯，不爽地说：“你这家伙真不礼貌！”

“抱歉，柯罗森，无意看到的。”他道歉地很诚恳。

“唉，算了，我不怪你。你也不是第一个看到的，这么多人总会有几个不小心见去了。”

“感谢你的谅解。”

柯罗森背后的男孩穿好了他的风衣，柯罗森让他回去。

男孩走了。

康得维斯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哦，我的家族给我订婚了，让我回来参加订婚宴。”他轻描带写地陈述。

“柯罗森，你……你还是这么地混蛋。”

“是的，康得维斯，谁让我是大家公认的花花公子呢？你们撞见这样的场面也已经很多次了，没什么值得惊讶的。”

“康得维斯！康得维斯！你看……”苏珊跑过来，她换上了一件连衣裙。

“这是……苏珊巴切尔？”柯罗森问。

苏珊礼貌地行礼，回答：“是的，先生，我是苏珊巴切尔。”她又问康得维斯这身衣服怎么样。康得维斯当然是夸赞。

苏珊来了后，他们只能寒暄几句，康得维斯想问的问题都没问上。但他在心里发誓，他一定要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康得维斯想了很久，他和苏珊说出实情。苏珊觉得无所谓，反正她不爱康得维斯。可是苏珊的父亲和康得维斯的父亲是两个大难题。康得维斯绝对不能告诉他们实情，只能想一个合理的理由搪塞过去，他们肯定会有其他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