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在九歌觉得小鱼儿和小无缺长势喜人的时候，俩崽子用实力证明，他们不单喜人，还闹人。

原本只会哭嚎的小崽子就已经够叫人闹心，不想学会‘摸爬滚打’的他们简直让人触目惊心。

只要大人一个没注意，俩崽子就想上天，不是在攀爬的路上就是即将摔成饼饼。

九歌火大，恨不得家徒四壁，看他们还往哪里爬。

江枫更绝，习魏晋之风，用蒲团矮几代替桌椅，直接就地而席。

燕南天倒是喜闻乐见，因为小娃娃能爬上爬下，证明身体强健啊。

俩娃娃在没法爬上爬下之后，开始往话痨方面发展，其中就以小鱼儿为最。

他每天都试图用自己贫瘠的词汇与凉凉（娘娘），喋喋（爹爹）和波波（伯伯）唠嗑。

凉凉喋喋和波波能怎么办？

只能陪着唠啊。

唠啊唠啊，俩孩子的周岁生辰也到了。

抓周礼上除了江枫九歌和燕南天，还有隔壁的万春流。

江枫遵循传统，就在桌案上放了常见的笔墨纸砚和算盘经书。

轮到燕南天添彩，他郑重其事地往案上放了两柄迷你小木剑。

至于九歌，她并没有像燕南天想的那样往桌上放一堆兵器，而是仿着自己的战神虎符，雕了个小的而已。

最后轮到万春流，他倒是大方，把自己撰写的医经放到了桌案上。

江枫一看就觉不妥，“万神医，这可是你的心血，若不小心弄坏可如何是好？”

万春流摆手让他淡定，“老夫只是套了个书皮而已。”

说着他抬首看了看日头，施施然道，“时候也差不多了，让孩子们抓周吧。”

小鱼儿和小无缺这算是久违的上桌攀爬，面上都带着软乎乎的笑意。

小鱼儿第一个开始动作，听大人们在旁‘抓啊抓啊’的，他兴冲冲地将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扒拉进怀里，只除了燕南天的木剑，因为他嫌膈得慌，就给扒拉出去了。

小无缺很有些不争为争的气度，见状不觉得东西都被抢了，反而淡然地拿起木剑，然后扭身举着给燕南天看，因为他记得，这是他波波（伯伯）放下的。

九歌眉梢一挑，隔着江枫冲燕南天道，“老燕，你的剑术后继有人哩。”

燕南天摸了摸鼻子，有些可惜，“小鱼儿怎么就不要我的剑呢。”

万春流捋了捋胡须，道，“这孩子日后可有的学呢，”说完他噗嗤一笑，老怀安慰道，“老夫的医术也后继有人啦。”

正在这时，小鱼儿抓过九歌的虎符递给江枫，“喋喋。”

江枫有些惊讶，微微屈身道，“你是要送我吗？小鱼儿。”

小鱼儿混着口水泡泡道，“送，送喋喋。”

江枫一时失笑，伸手接过虎符，收手时还温柔地用手背给小鱼儿擦了擦口水，“好儿子，爹爹很喜欢。”

小鱼儿似乎听懂了，嘎嘎地笑着，连牙床都露出来了。

九歌在旁看着有点儿酸，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小鱼儿的肉脸颊，道，“小小年纪，就知道借花献佛了？”

小鱼儿被戳了也不恼，反而笑得更欢，接着反手就给九歌送上经书。

九歌：“……”

九歌嘴角一抽，伸手就给他推了回去，不想小鱼儿瞬间变脸，泫然欲泣地看着她。

九歌吓了一跳，忙给他呼噜头毛，嘴里宽慰道，“不哭不哭，你的好意凉凉心领了。”

小鱼儿似乎听懂了，鼻子一吸，说不哭就真不哭了。

他低头摸寻半晌，最终挑了一方墨锭给九歌送去。

九歌：“……”

罢了，比起经书，墨锭也不是不行。

她面上挂起浮夸的喜色，欣然接下墨锭，继而赞许道，“小鱼崽真乖，以后凉凉给你红袖添香啊。”

江枫：“……！”

江枫在侧，差点儿没咳出肺管子。

好半天后，他才低声道，“九歌，红袖添香这词儿……可不能用在儿子身上啊。”

九歌怼了他一肘子，没好气道，“就你有文化呗。”

时光匆匆，有如白驹过隙。

小鱼儿和小无缺从牙牙学语到口舌伶俐，从蹒跚学步到习文弄武，竟已过了六年。

六年的光景……

够树苗长成大树。

够万春流药庐里的三个病号康复。

够人见人爱的小奶娃，长成恶人谷里人人畏惧的人物。

俗话说，七八岁，狗都嫌。

小鱼儿和小无缺长成七岁，别说狗了，乌龟见了都得翻壳。

小鱼儿师承五大恶人和万春流，武功虽然稀松平常，但架不住鬼主意一出儿接一出儿。

小无缺师承燕南天，嫁衣神功小成，剑术也已登堂入室，闲暇之余最喜欢跟着小鱼儿惩恶扬善（调皮捣蛋）。

恶人谷的居民们叫苦不迭，虽然很怵小魔星的家长们，但该投诉的还得投诉。

这是今年开春的第三十五波受害者，他们携一身粪臭，跨越半个山谷，来找孩子的爹娘讨说法。

孩子的爹娘：“……”

对于你们的经历我们深表同情，但就在门口说吧，谢谢啊。

受害者们义愤填膺，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个不停。

江枫和九歌掩着鼻子听重点，大致是听明白了。

俩兔崽子上午往人酒水里掺巴豆，下午就往人茅坑里扔鞭炮。

可怜哥儿几个，以前也是响当当的恶人，结果现在……腚都叫人看光了（t皿t）。

噗嗤！

九歌掩着鼻子却没掩住嘴，听着听着就喷了笑，然后不出意外地惹来受害者们谴责的目光，她轻咳一声，连忙换脸，做同仇敌忾状。

“兔崽子们也太过分了，屎都不让人好好拉！”

“你们放心，洒家这就去把他们逮回来。”

说完，她就很没义气地撇下江枫飞遁，独留他一人面对粪人。

江枫：“……”

江枫默默放下尔康手，扯起笑容。

“诸位放心，这事儿待我问过孩子们，便会给诸位一个交代。”

“至于对你们造成的伤害，我亦会尽力弥补。”

“只是眼下天色也不早了，诸位不若先行回去，好生梳洗后再做计较。”

受害者们既然敢带一身粪水来讨说法，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回去。

不想就在他们打算不依不挠的时候，燕南天提着他的剑，龙行虎步地走出来，开口就问。

“发生什么事儿？”

不待受害者们出声儿，他已走到近前，自然也闻到了不可描述的臭味。

“这什么味儿？！你们吃屎了不成？”

说这话时，燕南天还带着很不赞同的目光看着他们。

受害者们：“……”

呜呜呜，这一家子太过分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