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锦山他们要是知道我走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会不会很失望？”卜蔺眼神空洞，忽然垂下眸子看向小路。
正在给他按摩双腿的小路动作有那么一瞬间的滞然，连带着手法都僵硬了不少，“不会。”
对于其他人来说，过往可能只是某种回忆，可对于卜蔺来说，却是他最痛苦的过去，每每回想起来都好像撕心裂肺一样，痛的钻心刺骨。
小路心里清楚，可他不愿意拆穿卜蔺，每一次后者记不住他名字，他往往也只是用一句玩笑话带过，这其中的原因他们两个人心知肚明。
“去请小然过来吧。”卜蔺轻轻咳嗽一声，似乎是因为常年久坐在轮椅上，导致他的皮肤有些苍白，显得格外病态。
小路迟疑了一瞬，还是打了电话给徐然炀，平心而论，他是不喜欢徐然炀的，但无奈后者偏偏是实打实的心理医生。
卜蔺的主治医生，小路没有办法。
徐然炀到的时候，一头新染的发色几乎要闪瞎人的眼，在灯光下显得熠熠生辉，活像个小太阳。
“怎么了？老大最近又有什么烦心事吗？不如说给我听听。”徐然炀面上带着微笑，只是语气或多或少多了些许不尊重。
只是话是这么说，可卜蔺却是徐然炀这么多年来碰到了最棘手的病人，比起心理疾病，那些往事对卜蔺来说更像是一种心魔。
但卜蔺从来都没有把以前的事情从头到尾讲给他听过，徐然炀只能推断出来他以前过的不好，但病因根本就没有找到。
可作为心理医生，卜蔺不愿意说，他当然也不好多问，每每想从小路这里打听一点，得到的最多的话就是让他直接来问卜蔺。
“不是我说你，老大，我是心理医生，但我不会读心术，有些事情如果你不说的话，我是不知道的，这对你的病情没好处。”
徐然炀大概是唯一一个敢在卜蔺面前提他心理疾病的事情的人，他蹲在卜蔺面前，下意识露出职业微笑，“能不能告诉我你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卜蔺沉默了半晌，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只是微微皱起眉，目光之中带了几分说不出的痛色。
又是这样，徐然炀心里叹了口气，今天恐怕又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了。
“小路，推我去休息吧。”卜蔺嘴上这么说，却已经自己推动轮椅往休息室去了，他的意思很明显，自己讲不出来，就让小路代劳。
徐然炀静静看着卜蔺，他知道小路和卜蔺不只是上下级关系，更是多年的好朋友。
“加上我，他以前其实有八九个过命交情的朋友，那时候大家年轻气盛，什么都不知道，就冒冒失失的往黑帮闯了。”
徐然炀了然，的确，二十岁左右的青年正是脾气大的时候，也更容易受影响，尤其是当自己做了什么决定的时候，就一心想要实现。
“我们那时候很顺利的碰上一个真的黑道，就全部入了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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