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刑部查案

陈禹琛的脸色沉了下来，身上的冷意和杀气凛冽，张家污蔑自己还不够，还想要栽赃。

晚芳打了一个哈欠，好困，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应该可以睡个回笼觉。

再者说，两人可是中了蒙汗药的，晚一些起床合情合理。

“夫君，你查的结果如何？”晚芳故作睡眼惺忪，也不知像不像，其实自己根本就没睡。

见此，陈禹琛扶着晚芳坐到床边，长话短说:“你再睡一会儿，我在这里陪着你，说来也巧，我到的及时，正好从太后派去的人手里救下了铺子的掌柜，掌柜承认了他是郡主的相好，他说白六公子也是，郡主和白六公子常在铺子里私会，掌柜为他们打掩护，但他也不知道，郡主肚子里孩子是谁的。”

晚芳爬上床，靠坐在床头，拉过被子盖住膝盖，无精打采地问:“你一晚没睡，我们再睡一会儿吧，那他人呢？”

陈禹琛平静道:“你睡吧，我守着你，我放了掌柜，他不是毒害郡主的凶手，如果他不走，只有死路一条。”

晚芳担忧地看向他。

陈禹琛笑了笑，捏了捏晚芳的脸蛋:“放心，他不知道我是谁。”

念在铺子的掌柜还算老实，没有隐瞒，陈禹琛便放他一条生路，有白六公子在，可以替掌柜挡一阵子，掌柜应该有机会逃脱。

晚芳放心地躺下睡觉，困得很，他不睡随他去好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晚芳被敲门声吵醒了，睁开眼，就见陈禹琛盯着桌上的碗碟发呆，对“咚咚”的敲门声视而不见。

晚芳心下一滞，陈禹琛应该是发现了桌上的空碗碟并不是昨晚他们用过的，登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坏了，疏忽了呀，应该将碗碟摔碎的。

恰在此时，门外响起张柄威的声音:“琛兄，醒了吗？天色不早了，刑部尚书、主事和陶大人都到了，就差你了。”

房间里的两人沉默了，陈禹琛移开目光，对着房门朗声道:“这就起床。”

说完，陈禹琛转过身，对上晚芳的眼睛，晚芳慌了，立刻爬了起来，低头整理衣襟，掩盖心虚。

穿好了衣裳，晚芳还是不敢看他，一边向门口走，一边催促他:“我们走吧，很晚了吧，别让他们久等。”

陈禹琛收回心思，默默地跟在晚芳的身后，到了门口，伸出他的长手探到晚芳的身前，替晚芳推开了房门。

门外，张柄威和福媛郡主并肩而立，两人站在一起，极为般配。

晚芳和陈禹琛一起给郡主见礼:“郡主。”

福媛淡淡一笑:“没用早膳吧，吃些糕点垫垫肚子吧。”

说完，福媛大手一挥，她身后的侍女便端着糕点和茶水走了过来，晚芳两人退回房内，让出一条道来，侍女们鱼贯而入，摆上糕点和茶水，离开的时候，顺手端起了桌上的空碗和空碟。

陈禹琛站在桌前，盯着侍女手里的碗碟凝眉沉思。

晚芳暗暗期待他不要追根究底，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

张柄威自然也是不愿看到陈禹琛闹起来的，他抬起手来，重重地拍了一下陈禹琛的肩头，陈禹琛这才收回视线，福媛郡主适时开口，态度热络:“陈三奶奶，坐下来，吃些糕点，审案马上开始，你们可别去迟了。”

晚芳好奇，难道福媛和张中廓都知道昨晚的饭菜里放了蒙汗药，特地来收碗碟的？

陈禹琛当先坐了下来，拿起茶壶，盏了两杯茶，递给晚芳一杯，然后他拿起糕点，自顾自地吃起来。

晚芳松了一口气，与郡主寒暄起来:“郡主，那么我就不客气了，你们吃过早膳吧？”

福媛郡主十分客气地点头。

张柄威有些不耐烦了，他想去看审案，昨天没机会瞧上一眼，今天得了机会，可不能错过了，于是乎他一边催促陈禹琛，一边盯着晚芳打量起来。

“琛兄，快点。”

张柄威第一次见到陈三奶奶，陈三奶奶还真如外人传的一样，长得极美，听说陈三奶奶本来是和张中廓定的亲事，有趣。

如果张中廓见了这样的陈三奶奶，应该会很后悔吧。

晚芳闷头吃着糕点，吃了两块就吃不下了，剩下的都被陈禹琛吃了。

草草地吃过早膳，四人一起离开倒座房，福媛郡主和张柄威走在前面，晚芳和陈禹琛走在后面。

从见到张柄威到现在，晚芳发现，张柄威的眼神全数落在福媛的身上，一举一动都以福媛为先，福媛也坦然受之，两人之间的感情真如坊间传的那样，夫妻和睦。

日上中天。

一行人走到正院外，迎面碰到正要离开的陶大人，陶大人的脚步轻快，显然得他的心情是极好的。

陶大人一身轻松，卸去了身上的重担，头上的乌纱帽可多戴几年。昨晚熬夜整理好卷宗，连带上次康宁郡主毒死许氏的卷宗，一并移交刑部，刑部见到是康宁郡主的案子，不敢怠慢，立马随他一起到了张家。

今早张家又来报案说府中失窃，这失窃一案也就一并移交给了刑部。

真好呀！

陶大人向郡主见礼后，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陈禹琛，他只知陈禹琛是忠毅侯的嫡次子，没想到陈禹琛的背后不仅站着安国公，还有薛公公，真是让人没想到呀。

薛公公可是皇上身边的人，陶大人看得出来，薛公公是为陈禹琛而来的，不是为张家而来。

陈禹琛被陶大人盯着看，感到莫名其妙，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跳动了几下，脚步不停的继续往前走。

进入院子，就见院子当中聚集了两拨人，一拨是张府的主子，站在院子的右边，另一拨是张府的奴婢下人，站在院子的左边，刑部的官吏正在对两拨人进行逐个询问。

晚芳在奴婢下人一拨人中看到了许堇夏，许堇夏很打眼，容貌秀丽，身材高挑，即便穿着奴婢的衣裳，站在一众奴婢中，鹤立鸡群。

院子一角的小单间里，刑部的仵作正在验看康宁郡主的尸身。

审案的阵仗已经在张府摆开，庄严肃穆，气氛压抑。

不去衙门，也不去刑部，就在张府，这是顾忌太后和康宁郡主的脸面。

堂屋里，太后依然坐在主位上，刑部尚书、刑部主事和大理寺主事依次坐在太后的正下方，他们一同审案。

太后的左侧下方分别坐着薛公公、安国公和忠毅侯，张阁老、张大爷和常山王世子坐在太后右侧下方，不见沈贵妃和张夫人的身影。

原告张中廓站在堂前，而不是如昨天一般坐着，被告陈禹琛走到他的身旁站定，向太后见礼。

晚芳和福媛郡主以及张柄威则是站在堂屋的门廊上旁听。

当陈禹琛走进堂屋时，常山王世子看了一眼陈禹琛，眼神闪烁不定，他有些心虚。

张中廓状告陈禹琛毒死康宁郡主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他坐在了张阁老的这一边，没有在行动上支持陈禹琛，当然是因为张侧妃，张侧妃让他来支持张家，而不是忠毅侯府。

审案早已开始，刑部的官员动作很快，一点都不敢怠慢和马虎，晚芳和陈禹琛显然是来晚了。

穿着皂角靴的官吏手捧卷宗走进堂屋，将卷宗先呈给刑部的主事，再由主事交给刑部尚书。

刑部尚书看过卷宗后，抚了抚颌下胡须，目中精芒一闪，随之眉峰一凝，看向张中廓。

“原告，经过盘问，昨天夜里，府中一干人等都没发现有盗贼闯入，在听到有人喊捉贼前，也未听到任何的响动，你是如何判断府中的财物是被盗贼偷走的？而不是出了内鬼？”

听主审这么问，话里的意思是偷走密室里的财宝是府中人干的？

张中廓提心吊胆了一夜，不得安眠，神情有些恍惚。

张阁老却是眼前一亮，密室里的财宝数量众多，如果从正门、几处侧门和后角门运出去，府中人等一定会有所察觉，难道说财宝还在府中某处藏着，并未带出府去？

如此想着，张阁老坐不住了，立刻站起身，略一拱手道:“安大人，老夫现在安排人手再去搜查一遍，告辞。”

“嗯。”刑部尚书应了一声，如果张阁老能在府中找到失窃之物，是最好不过的了。

张阁老离去后，院子里骚动了起来，奴婢下人都被张阁老叫走了。

转回正题，刑部尚书看向陈禹琛。

陈禹琛冷静开口:“大人，冤枉，陈某不曾对郡主下毒，昨天陶大人审讯了案子，郡主是被她的侍女推入池塘，被救起后病死的。”

“嗯。”刑部尚书收回视线，低头看着手中的卷宗，卷宗上记载的确实如陈禹琛所说，但卷宗中也记载了郡主曾经落过胎和中了毒。

刑部尚书抬起头，大喝一声:“来人，带郡主的侍女紫陌上堂。”

紫陌就在堂外候着，她上堂后，复述了昨天说过的话，至于其他的事情，她只说不知情，郡主落水时她并未跟在郡主的身边，她也是事后才知道的。

“是谁告诉你，郡主是被她的侍女推入湖中的？”刑部尚书抓住了关键一点，作为郡主的贴身侍女，一定是郡主的心腹，对郡主忠心耿耿，怎会推郡主下水？

紫陌伸手指向张中廓：“大人，是他告诉奴婢的。”

此言一出，堂屋里立时安静了下来，悄然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