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腊八

何大清跑路之前，就经常叫何雨柱给老太太送吃的。毕竟年纪大，何雨柱也不敢胡咧咧，怕给气出个好歹，对老太太也是奶奶，奶奶这样叫着。

何大清跑路之后，就把何雨柱当亲孙子。

老太太真就比贾张氏还要重男轻女，有一次何雨水估计是饿急了，跑老太太屋里看有没有吃的，老太太吃着面条，听着是何雨水的声音，就把面条藏起来。自那次之后，何雨水再没去过老太太家里吃东西。

建国初期，光头留下了不少人，街道为了方便管理，传达上级精神，调节邻里纠纷，预防敌特搞破坏，配合街道办工作特意选出三位管事的。之所以是三个管事因为院子是个三进院子，绝不是什么搞平衡，有不同意见都可以跟街道办说去。

因为选出来的管事年纪都偏大，所以也就叫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以示尊敬。

其实第一任一大爷是何大清，当时易中海还是个中级锻工。二大爷因为刘海中家里五个人，一票之差险胜许父。闫埠贵是小学教员，有文化，稳当三大爷。

何大清跑路后，因为一大妈性格温和，又经常接济困难户，平日从不跟人面红耳赤易中海这才当选的一大爷。后面工级提高了，威望也就上来了。

其实，易华伟觉得什么大爷二爷的，没啥实惠不说，杂七杂八的事倒不少。也就是面子问题，见易中海乐在其中，倒也没说什么。

易华伟等外挂从六岁等到十八岁都没等来，终于绝了这个念头。

往好处想，自己本身就是个外挂，再熬二十年凭自己的先知先觉，挣个荣华富贵还是轻而易举的。易华伟实名制表示自己一点都不羡慕隔壁能吃香喝辣，怼天怼地。

在易华伟八岁那年，被阎解成带着刘光齐两人把自己冻米糖抢了之后，深以为耻，开始了他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的苦逼生涯。重活一次，当然知道一个强壮的体魄有多重要，而且这年头治安还不太好，为了能苟到后期，这点苦不算什么。易华伟自己安慰自己，表示一点都不眼红加点强身的。

坚持了两年，两年之后更苦逼了，由于自己从不间断地锻炼身体被一老头看中了，死乞白赖地要收易华伟为徒。易华伟看在打不过的份上只能答应下来，流着泪磕了拜师礼，嗯，三个响头。

老头姓张，本名三河。可惜不会打太极，也不会咏春。教的是六合拳，前面两年也没教招式，就是督促易华伟练习劈叉，压腿，扎马步。

过了两年才开始教套路。易华伟嗤之以鼻，叫嚣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被张老头教做人后才开始老老实实一板一眼练了起来。

六合拳是源于明末少林寺，字面意思，六合，指的是东南西北四方与上下。练拳的时候前后，左右，上下都得照顾到。做到手眼合一，步身合一，智与力合。

又练了三年之后，易华伟把阎解成刘光齐几兄弟堵在胡同里揍了一顿，一打六。主要把阎解成，刘光齐两个人打趴下，然后一个人追着四个人捶。捶完之后神清气爽，念头都通达了不少。可惜还是打不过张老头。

时年易华伟十五岁，刚刚初中毕业。

张老头其实也不算是老头，跟易华伟便宜爸爸易中海同龄，认识的时候才三十多岁，只是看起来比易中海老多了，满头白发，一脸皱纹。山西人，打过地主，杀过土豪参加过革命。父母早亡，老婆在打小日子的时候牺牲了，自己当时也因为受伤下了前线。抗战胜利后，分配到了南锣鼓巷附近一个戏剧学院守门。（这年头门卫基本都是壮年）看到易华伟有些毅力便动了收徒的念头。

老头子性子还有点急，教两遍没学会，就冒出句山西方言，你个死迷粗眼。休息的时候，易华伟会到老头子家里帮他收拾一下，然后两个人跑什刹海后面去钓鱼改善伙食。

这时候就轮到易华伟开始显摆，毕竟穿越前也算得上是个资深钓鱼佬。什么鱼竿，天气，鱼饵、饵料，钓场，走水钓鱼，一套一套的，把张老头唬得一愣一愣的。

易华伟运气不错，可能地方也选的好。每次钓鱼都能收获个十斤八斤的，带两条回家给家里打打牙祭，其它的留给张老头腌制起来，也够吃一个礼拜。

易华伟拜了个师傅学武，一开始就告诉了易中海夫妇。两口子也赞成，还带着礼物到张老头家里拜访过。因为易华伟从小到大都有自己的主意，主要是易华伟从小显得乖巧懂事(?w?)，也没让易中海夫妇操啥心。学习上也没落下了。

自从练武后，胃口变大了许多，要不是一家三口都有定量，易中海工资又高，还真养不起。穷文富武，老话还是有道理的。顺带提一句，这年头的牛肉比猪肉便宜。

可能是魂穿的缘故，也可能这身体本身的缘故，虽然没有过目不忘的能力，但感觉学习起来人轻松效果却强上不少。

从小学到高中一直都是年级前五，名次从没掉下来过。在南锣鼓巷一直都被称为别人家的孩子，也是刘海中收拾刘光天两兄弟的借口。

易华伟在读大学和去当兵两条路上摇摆不定。当兵的话到时候更有把握度过那动乱十年，明年就应该要打啊三了。运气好的话还可以混个军功章，运气不好的话就没有以后了，又不是挂比，六合拳也不能挡子弹。

如果迟一年的话那就不用考虑了，肯定选当兵。但是今年读大学的话刚好能在起风前毕业，还能赶上分配。（62年之后是六年制）至于什么读完大学再当兵或者当晚兵再去读大学之类的，想都不用想。

世间安得两全法，在探了一下一大妈的口风后，还是决定去读大学。用易中海的口头语来说就是，做人不能太自私。一大爷夫妇把自己当亲生儿子，自己以后肯定得孝顺他们。嗯，以后请十个八个保姆负责他们起居，教他们跳广场舞，引领新时代潮流。

正眯着眼睛回忆往昔，闹钟响了。今天是腊八节，得早起去买东西。钻出被窝，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穿好衣服。从抽屉里摸出一把钱票揣进裤子口袋。先把炉子生好，再把烧水壶放煤炉上，走出房门，外面还是一片漆黑。

“腊七腊八，冻死寒鸦”

腊八也是四九城最冷的时候，院子里的住户们都还没有起床。寒风如刀子般猛刮，抬起头望去连星星都像沾满了霜花，周身绽放着寒光。

出了大院门口，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便往东直门菜市场走去。易华伟还不是起得最早的，前面还有几个拿着袋子往菜市场方向走去。

过腊八就要喝腊八粥，四九城的腊八粥制作起来还是蛮讲究的，谷物通常用薏仁米、大米或者糯米，豆类用芸豆，如果用核桃肉的话，会把外面的皮去掉，这样熬制出来的粥是纯白色的，再把果脯、红枣、桂圆等剁碎，按照块的形状放在粥上。制作一碗腊八粥，要经历洗米，泡果，剥皮，去核，精捡，煮炖等步骤，根据喜好在白米中掺入红枣，莲子，核桃，栗子，杏仁，松仁等近二十种食材炖煮。

腊八还要做“腊八蒜”。腌腊八蒜，最好的是紫皮算，把蒜去皮，切掉蒜头那一部分，不能沾水，再把蒜装入洗好晾干的玻璃瓶里，倒入米醋，醋要没过蒜头拧紧瓶盖，用一凉一热的方法，三五天就能吃到碧绿清脆的腊八蒜了。

这两年物资奇缺，看看能买多少买多少原料吧。

走到菜市场，已经有人在排队了，不用看，跟着排就是了，肯定是好东西。

转了半小时，走遍整个市场才买了七八样配料。倒是看见一个卖橘子的，把他剩下的橘子都买了下来。两斤橘子花了两块钱加一张半斤的粮票，把易华伟心疼得直抽抽。用米面盖在橘子上面藏好。又称了半斤肉，打道回府。

路上刚好看见闫埠贵跟二大妈他们迎面走了过来。

“三大爷，大妈们早啊，怎么今天亲自来买东西啊，我三大妈呢？”易华伟冲闫埠贵他们摆摆手，喊道。

闫埠贵眼睛看了过来：“哦，是华伟啊，怎么这么早，今个儿都买齐了吧？”说罢用手扒拉了一下易华伟手中袋子：“还买了猪肉，今天可以啊。”又接着道：“老婆子昨晚上好像着凉了，让她多睡会。”

“这天气，确实容易着凉，我那边好像还有点生姜葱头，待会给您拿过来啊。”易华伟点点头。

“就称了半斤，过节嘛，解解馋。”易华伟又摇摇头：“这光景还能买齐？就买了七样”把袋子收紧，抗在肩上，跟三大爷他们挥手再见。

三大爷回了一声：“得，谢谢了啊！”带着一群大妈排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