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第170章 灼热的战斗

众所周知，领域粗浅来说便是术式和结界术的结合，每个拥有领域的术师或许他们的领域侧重点会不尽相同，但无疑它们都和术师生得术式有关。

那么如果一个人拥有复数的术式，那他会同样拥有复数的领域吗？在此之前五条悟认为它是几乎不可能的，羂索不正是一个绝好的例子吗。

他拥有复数的术式，但其领域也只表现出了疑似是其本源术式的效果，即便是被五条悟杀掉被迫启动最后的手段，他也没有说用出第二种领域。

对此五条悟的猜测是羂索的术式实质上和生得术式还是有区别的，因此他并不能拥有复数的领域展开。

但是……宿傩却做到了这点，而且似乎这股业火首先灼烧的竟然是宿傩自己。

当业火的红莲自领域中盛开后，宿傩双手结印、另两只手自然的放在一旁，垂目而立的他被血焰环绕，却没有丝毫痛苦的神色。

他狰狞的外表此刻也不再那么骇人，甚至有种诡异的神圣感，就像是为了度化地狱恶鬼而以身涉之的佛。

情况十分诡异。

大片的红莲盛开无根燃与宿傩领域的水面之上，转眼间它们便铺满了整个领域，将这里照耀的赤红一片。

最严峻的是身处其中的五条悟已经察觉到那种燃烧咒力的情况开始侵蚀自己了，没有血焰从他身上燃起，但这种异状却是真实存在的。

而它们并不像是必中效果的影响，在五条悟的六眼中，此刻领域中每一寸空间都弥漫着那种不详的力量，也就是说它是用比宿傩斩击还要密集的存在完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必中。

五条悟第一时间就开始分割起了自己周围的‘无限’，不断变化、湮灭的空间让业火的侵蚀慢了一些，但他的‘无限’也并不能这么一直分割下去。

这业火以咒力为薪柴，它的燃烧、扩大是极容易的，更何况眼下已经布满了领域，而它扩散的速度自然也是极其迅速，以两个领域为燃料，它只会朝着一个目标前进，那便是将领域中的一切都拖入这业火的地狱。

五条悟需要不断的分割出‘无限’来让自己所处的这片最后的净土维持下去，但这种操作无疑是在增加他的负担，这样一来除非五条悟放弃对宿傩的攻击，否则可想而知接下来的战斗绝对不会像之前那么简单了。

宿傩身上依旧披着不断跃动的血焰，配上他那对此全然不在意的神色，这业火倒更像是披在他身上不断舞动的飘带。

“说是领域可能不够准确，它的实质是我的另一个术式覆盖在‘御厨子’之上，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尝试将它们合在一起。”

宿傩看向了五条悟，他的眼中此时洋溢着一种近似疯狂的意味：“所谓业火，便是燃尽世间罪恶之物，然而从绝对的角度来看，这世界上的全部有情生灵、谁又没有罪孽呢？”

“让我们……一同坠入地狱吧。”

宿傩身上的血焰猛的腾起，气势再次狰狞了几分，而用无限将业火无所不在的侵蚀不断隔绝在外的五条悟却诡异的从身上感受到不应该存在的灼烧。

看着五条悟的目光，宿傩的身躯已经在将他包裹大半的业火中扭曲了几分，他露出森然的笑意，不知是在解释还是在嘲笑五条悟的无用功。

“真正的业火当然是由心而生，由那些最纯粹的罪业中燃起，五条悟……”

宿傩伸开四只手臂像是要拥抱这红莲遍地的‘美景’，他的声音在身躯被灼烧的情况下已经有些扭曲：“舞台已经燃烧，让我们在这盛开的美景中尽情厮杀吧！”

“在被烧成虚无之前，让我看看你是否还能我最后的惊喜。”

在宿傩狂笑着的放言中，一朵不同于那些十分虚幻的业火红莲从地上突然钻出，原本极小的模样几乎是瞬间就在绽放的过程中扩大到了房屋大小。

而五条悟则是防御迅速地利用苍的吸引力将自己向后拉去避开它，这并不是单纯的业火显化，而是宿傩的斩击与业火相合而成的攻击。

“宿傩的第二个领域对他自己也会造成伤害，而且照眼下来看甚至伤自己还要更重些，应该是这个术式的问题。”

宿傩此时身躯上的那些鳞片已经被烧化的差不多了，身体表面也看不清其是何模样，少数还能看清的便是他的四只眼眸以及独特的身体特征了。

如今他看起来已经失去了神佛的那种宁和与神圣，而像是迷失本心、堕入恶道的菩萨，或者说、修罗。

而宿傩虽然受到的业火灼伤更重，但不知他是否以此为代价换来了五条悟同样受到业火的灼烧，看起来似乎会是他先坚持不住。

但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那便是领域之间的对抗，两名术师之间进行领域对拼实质上便是彼此的领域对异种规则的排斥。

然而宿傩的两重领域在此时却异常的融合、重迭在了一起，它们之间或许还有微不足道的不恰，但它们同时对五条悟的无量空处排斥力度更大。

也就是说双方的情况在此时再次达成了一种岌岌可危的平衡，在业火无视差别的灼烧之下，宿傩受到的伤害更重，而五条悟领域的崩溃则会更快。

就像宿傩所言，这个任由双方肆意施展的舞台已经被点上了一把大火，最终的结局便是要将其上的一切燃烧殆尽。

宿傩不必想，为了对抗五条悟新的领域，他这才选择了最极端但是可能也是最正确的应对方式，他说不定在击败五条悟之前就会先一步死于业火焚身之中。

但这也为他带来了取得胜利的希望，只要能让五条悟的‘无限’得到限制，那么他就有发起反击的机会，一切都只看在这场滑入深渊的坠落过程中谁先能踩着对方完成生的救赎。

而即使宿傩还有着复活的机会，但并不代表着他能随意的挥霍这能力，他和神源一都在等着那最终的时刻，那是时间的术式……

空间的无限固然令人绝望，但时间的转动甚至让人无法察觉到绝望的来临。

在附身虎杖悠仁身躯上的时候，他和神源一的那场战斗他可还记忆犹新，他没有放出所有的手段，但他也知道那个年轻的咒术师同样没有真正的进行战斗。

羁绊、人心……

这便是作为人的弱点了。

在面对那时间的术式并被其杀死获得这股力量之前，他需要让自己仍存有足够的复活次数，咒术之间的战斗永远是瞬息万变、无法预测。

就像他没想到五条悟会这么快掌握开放式领域的技巧，并将其开发出了更强的术式效果，而宿傩自己的底牌也是为此而备。

因此，宿傩需要赢下这场战斗，这不仅是千年前最强与现代最强的争锋，也是宿傩能否赢下最终胜利的关键。

第三回合、于此正式开始。

……

“捌·业火红莲！”

凝实到极致的红莲再度盛开，它们是两种术式的结合，火焰与斩击的融合是如此不可思议，此时的它们不再是单纯的燃烧和斩击，而是足以将触碰之物吞噬殆尽的惩业之火。

“无限。”

五条悟单手向前撑开，展开的无限将绽放的红莲隔绝在咫尺的‘无限’之中，赤红的火光为他苍蓝的眼瞳镀上了一层新的华光。

随后他食、中指并起，同样耀眼到极致但更偏向华丽的赤光从他的指尖亮起，拖曳的光流向后延伸掠过他的身躯。

苍、赫……

五条悟的身影瞬间在原地消失，肆意绽放的红莲在这刹那破开了一个大洞，利用术式反转·赫的‘正无穷’弹射之力，五条悟在苍的牵引下跨越了空间的距离并强行撞破了宿傩的攻击。

出现在宿傩身前的五条悟利用这突兀的机会攻向了前者人形身躯的关节要点，宿傩虽对此已有所防备，但是仍不可避免的被其前几次迅捷的攻击所击中。

至于宿傩身躯上燃烧的业火，这种诡异的火焰其实并不具备对其他对象目标的传递性，况且虽然五条悟看着没有宿傩那样的异状，但他现在其实也在时刻受着无形的灼烧。

这样的接触都只是细枝末节，他的目标现在是要在领域崩溃之前赢得这场战斗！

苍、赫……无限的展开，术式的变化在此刻前所未有的急促、莫测，在六眼的洞察中、五条悟对术式的掌握使得他能完成如此精细到不可思议的操作。

术式的顺转与反转总能出现在最关键的要点，而宿傩也因为五条悟要对抗红莲的吞噬，从而得到了反击的机会，后者同时也因为领域对抗上的劣势让术式在领域中放大的效果变弱了一些。

“就是这样！让我们在这业火燃尽一切之前的最后时刻撕裂、吞噬彼此吧！”

在宿傩的狂笑声中，双方撕裂着对方的身躯，又都在下一瞬的反转术式之下恢复完全，咒力在不断被燃烧的情况下，两人被迫提高了对咒力更深、更细致的使用。

无限、业火、斩击……还有来自咒力与灵魂的共鸣——黑闪，双方在此刻将这些手段尽数展现，从花样百出到最直接的你来我往，而这样肆意的战斗却才刚刚开始。

“准备的差不多了……”

宿傩将折断的手臂掰了回来，他的小半张脸庞在刚才被五条悟的一发茈擦过制造出了一个空缺，而他对面的五条悟也因为业火的烧灼情况并不好。

他正在复原的嘴角扬起，染着业火的四只手各捏着两个咒印。

“复合领域·业火伏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