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狠辣

“秦小兄弟，你可听说过名剑山庄吗？”

秦凡思索了片刻，随即又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您说的是号称天下第一庄的名剑山庄么？”

老者见秦凡秦凡似乎听说过，满意的点头说道：“正是，我们兄弟二人便是名剑山庄的黑衣剑士，而这次我们要请小兄弟帮的忙，与山庄也是大有关系的！”

虽然秦凡心中也有了一些猜测，可听到老者肯定的言语，心中已然是震惊不已。当今天下分九州，而秦凡所处的阳城只是云州的一座小城而已，而老者所说的名剑山庄，却是整个云州真正的霸主，甚至在云州的很多地方，朝廷的法令都不如山庄的一道手令有用。

老者见秦凡有些发愣，倒是也不奇怪，毕竟山庄的名头确实大了一些，他哼了一声打断秦凡的思绪，随即才接着说道：“我们二人本是山庄大少爷萧子玉的护卫，这次出门办事，本来一切顺利，可在几天前……”

说到此处，老者顿了一顿，接着又朝壮汉吩咐道：“事关机密，二弟你出去看着点！”

壮汉自然不会违背老者的意思，应了一声便起身站到了门外。待壮汉将房门再次关闭之后，老者才脸上满是怪异神情地说道：“说来也是惭愧，我们一直护卫在少爷左右，可就在几天前，我们大少爷却还是被奸人所害！正巧老朽见你与我家大少爷外貌相近，便想请你假扮我家少爷一段时间，引出杀害我家少爷的凶手，为我家少爷报仇！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

秦凡听到这段秘闻，心中震惊之余，又满满的都是苦涩。意下如何？既然对方连这种秘密都告诉了自己，若是自己不从，恐怖是绝无生机的。但对方说的好听，请他帮忙找出凶手，可秦凡虽然没见过多少世面，可也明白似这名剑山庄这等势力，山庄大少爷又是何等的尊贵。他们护主不利，这份罪过，哪里是凭借找出凶手便可以抵消的，这老者的话中恐怕九成都是有水分的。

可秦凡此时却是骑虎难下，不答应绝对是死路一条的，而且还一定是死不见尸那种。他当然也不敢让老者看出他的心思，只得赶忙应道：“任凭前辈吩咐，小子无不从命！”

老者见秦凡如此识时务，也是欣喜，接口赞道：“好！我一见小兄弟便知道你是侠义之人，绝不会见死不救的。小兄弟放心，事成之后，我们名剑山庄绝对会为小兄弟你准备一份厚礼作为报答！”

秦凡自然连称不敢，老者却是哈哈大笑，又夸赞了秦凡一番。秦凡听着老者对自己的夸赞，心中却哪里有半分喜悦，他自己明白，从现在开始，自己算是上了眼前老者的贼船了，只求能保得一条性命，哪里还敢有半分其他的奢想。只是小心翼翼的应付着老者的问话，可老者却是突然话锋一转。

“不知道小兄弟在这城中还有什么未了之事，或是有什么亲密之人，不如也随我们一起离开，毕竟这世道不太平，若是有什么闪失岂不是大大的不妙。不如我们先找一安稳处将他们安置，待到事成之后便能跟着小兄弟你享福了！岂不妙哉！”

秦凡听到老者的问话心中却是一震，虽然他也有些放心不下丘老汉和姐姐丘萍儿，但这老者明显是想增加要挟自己的筹码，再看看不远处堆着的一地死人，他对这两人的行事手段也有了几分了解，自然更是不敢说出什么。不过秦凡转念一想，虽然不能说出丘老汉的事情，不过龙二的那比高利贷确实不能在拖了，这两人身价也算丰厚，不如让他们帮忙还了那笔钱，也算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

于是开口道：“小子只是孤家寡人一个，哪里有什么牵挂之人，不过前些日子欠了本地豪强龙二的一些银两，恐怖不还是不行的！”

老者厉山闻言却只是笑了笑，说道：“些许钱财而已，又有什么关系，一会带我们兄弟俩走一趟也就是了！”

秦凡闻言赶忙出声道谢，可厉山似乎还不死心，之后又旁敲侧击地试探了秦凡几次，但秦凡口风把的很紧，也并没有让厉山有什么收获。

厉山见此，也只得作罢，但心中却对秦凡又多了几分满意，毕竟他们将要做的事太过重要，容不得一丝马虎，秦凡既然口风这般严紧，这自然是极好的。

厉山又将那名叫厉海的壮汉叫进来，低声吩咐几句，又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同样的黑纱斗笠，递给秦凡戴上，将他的面目完全遮掩。这才又让秦凡在前面带路，出门朝着龙二的家走去。

此时已近子时，正常的良善人家自然已经是熄灯休息了，整个城市，除了几条著名的烟花柳巷还是灯火通明，其余街道都是漆黑一片。

但秦凡毕竟是此地土生土长的人，在加上平时晚上也会出来做些活计，对道路自然是无比的熟悉，自不受黑暗的困扰，带着二人在街巷中穿梭而行。

按理说朝廷本有宵禁的政令，天黑后便不可出门随意走动，会有巡夜的官差四处巡视，若是被捉住自然免不了一番牢狱之灾。然而当今江湖之风正盛，外出巡逻的官差有时会碰到夜行的江湖人士，非但不敢上前盘问分毫，而且还要和老鼠见了猫一般有多远躲多远。可即便如此，若是正巧碰到那些江湖人士再做什么不想被人看到的隐秘之事，恐怕连自己的性命都难以保全，在这种形式下，官差也是得过且过，很少有人真的半夜出门巡视了，毕竟谁也不愿为了一份差事搭上性命的。

不过也得益于此，秦凡三人在街巷中行走了小半个时辰，也并没有遇到一个人影，倒是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不多时，三人便来到一处高门大户门前，一丈多高的朱红大门紧紧闭着，两端各挂着这个鲜红的灯笼，上书一个龙字，正是那龙二的住处。

厉山见秦凡停步，指着那大门问道：“秦小兄弟，就是这儿么？”

秦凡闻言点了点头。厉山见此轻声嗯了一声，便也不在问秦凡什么，而是朝厉海交代了一句：“你带着秦小兄弟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回。”

说话间只见他向前几步走到院墙前，随即身子一纵，便悄然跃过了两丈高的院墙，飘入了院中。秦凡看得眼睛都直了，顿时想起了说书匠口中那神乎其技的轻功，心中又是升起了无限的向往之情。

片刻后，秦凡听到从院内传出了一声犬吠，秦凡知道这必定便是龙二饲养的那只恶犬了。前几天他来龙二家中想要求他宽限几日的时候，便见识过这恶犬的凶悍，若非当时有人拉着，恐怕会直接扑上来生撕了自己。可奇怪的是，这叫声竟然只响了一声，便又恢复了平静。秦凡心中无不恶意的想，莫不是恶犬遇到比它更恶的恶人，自惭形秽了不成，怪哉，怪哉！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一道人影从院墙上悄然飘出，稳稳的落在了地上，正是那名叫厉山的老者。但秦凡仔细看去，却发现他的背上似乎背着一个不小的包袱，这在他进去之前是绝没有的。

只见他几步便走到秦凡和壮汉身前，对秦凡笑了笑，说道：“事情都办妥了，秦小兄弟，这就随我们出城吧！”

随后也不理秦凡的反应，带头向城门的方向走了过去。秦凡闻言本来还有几分迟疑，可站在秦凡身后的壮汉眼见秦凡不动，便冷冷地哼了一声，秦凡心中一惊，赶忙朝着老者的方向跟了上去。

可刚走出几步，秦凡便听到老者似问非问的说了一句：“这龙家是不是有九男十二女共二十一人呀？对了，还有一条恶犬，倒是有几分凶悍！”

秦凡闻言一惊，失声道：“你怎么知……”可话才刚说出口，秦凡便似乎想到了什么，联系刚刚那声犬吠之后的安静，冷汗便冒个不停，这人竟然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幸亏没有把老汉的事情说出来，否则非但不能让丘老汉跟着他享福，反而是要害了丘老汉的性命，心中不由的对老者的畏惧更深了几分。

老者见秦凡这般表情，满意的笑了笑，说道：“走吧，趁着夜色出城，不要让别人看到！”

秦凡此刻哪里还敢有半分的迟疑，虽说这老者此时有事要用到自己，想必暂时不会加害于他，但见识了这老者的狠辣，自然也不敢让他对自己有所不满。便急忙加快脚步跟上老者，只是心中一片凄然，便这般行尸走肉般随着二人消失在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