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雙面人

聽到江國強說出這句話之後，於大海暗暗喫驚：一個無惡不作、心狠手辣的黑暗勢力老大，在向我暗示他自己的死亡預期時，不僅表現出無能爲力，還是一副聽天由命的表情，這不能不讓於大海驚愕不已。

“怎麼，你已經預感到自己的死期”

“唉，人總有一死，不是嗎天災，偶發事件等等，誰知道呢”

江國強面色死灰，顯得非常沮喪。

“大鬼影，你是不是想告訴我，你是因爲要死，所以把自己說的善良一點”

“於隊長，你不妨換個角度想想，也許這是我最後那點善良，讓我爲這個社會做點什麼。”

“爲這個社會”

“是啊，或者是爲你留點什麼。”

“爲我留點什麼”

“一個人的信息。”

“是嗎”

“是啊，剛纔，我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

“這也算信息你太誇張了吧”

看到於大海緊追不捨的勁頭，江國強擔心禍從口出，準備早點結束這次談話。

“於隊長，我提供給你一個方向，希望在我走之後，你能繼續盯着我的背後。”

“你走之後，你是想告訴我，在你死亡的背後，還藏着一隻惡鬼嗎”

“也許吧，也許那裏真的藏着一個惡鬼，大鬼，一個真正的超大鬼影”

“超大鬼影比你還大”

“是的，比我還鬼大，也讓我感到恐懼的超大鬼影”

“又出來一個鬼影，還是超大型號的，難道現在煙海黑暗勢力開始玩鬼影一家了”

於大海看起來是在說笑，但內心卻莫名其妙地不安：江國強指向的目標，自己卻什麼都沒有發現，這讓他感到非常沮喪和憂慮。

“你願意這麼想，這是你的權力，於隊長，你不想追蹤他，更是你的權力。至於我，我把我該做的已經做了，剩下的與我無關。”

江國強說完這句話，特意聳聳肩，做出一副超然的表情。

“大鬼影，不管你是死是活，都休想把自己撇清。這麼說吧，與你有沒有關係，得由我說了算。”

“於隊長，一切隨你的便吧，我已經無所謂了。”說完，他想轉身走開。

“無所謂你這是死豬不怕熱水燙的表現。”

“隨你怎麼說，都行。”

於大海知道對方一直在暗示一個人，所以，他靈機一動，馬上用開玩笑的方式，再次試探對方，說：

“大鬼影，你現在好歹是這裏的法人代表，總經理，不要總是裝出一副黑暗老大的樣子，把自己搞成混蛋形象。說實話，你沒文化不要緊，但最起碼的禮貌，還是應該有的，對吧”

“於隊長，你想說什麼”

“你看，我這話還沒說完，你想轉身走開，這顯得太沒禮貌。”

江國強嘆了口氣，顯得無可奈何地說：“於隊長，你到底想說什麼”

“這就對了。來，咱們還是繼續老話題，大鬼影，你告訴我，在你背後，藏着一個超大鬼影的大人物，我這樣理解，可以吧”

於大海與他對話時，緊緊盯住對方的眼睛，想從那裏找到一點破綻。

根據心理學理論：說謊之人，一般都有眨眼睛、迴避、不敢直視對方等小動作。

江國強沒有迴避於大海盯着自己的目光，也沒有眨一下眼睛。反而令於大海感到意外的是，他在江國強的眼睛中，看到惶恐不安，彷彿有人和他於大海站在一起，正在盯着對方

假如真的存在一個讓黑組織老大都深感恐懼之人，毫無疑問，對方一定是一位身居高位，背景十分複雜的神祕人物

於大海迅速在自己的記憶中展開搜索，但沒有找到任何一點與之有關的信息。

對號入座，沒有成功。

於大海心存疑慮，但還是按照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辦案思路，繼續與江國強糾纏，想法從他嘴裏掏出更多有價值的線索。

江國強似乎很欣賞於大海這種死磕的追蹤方式，所以他笑着說：“於隊長，你的形容比我的準確，是的，他的確是個大人物”

“這麼說，這個大人物一直做你們的後盾”

“也許是，也許不是，關鍵看你能不能找到證據。”

現在，於大海不想激怒對方。他需要從他的嘴中，摳出更多信息。

“找到證據，逮住他是後話，先說眼前重要的，這個大人物的職業是”

於大海試探地問道。

“於隊長，我不是告訴過你嗎這個人，需要你自己去證明。”

“大鬼影，你放心，我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但我想問你的是，這個大人物真的讓你害怕”

於大海裝出一副不相信的表情說。

“不，不是害怕，是恐懼”

江國強勉強地點頭回答後，眼神真得變得空洞起來。

“有這麼誇張”

“有一天，當你和他打交道的時候，你就會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一個什麼東西。”

看到對方轉瞬即逝的情緒變化，於大海心中暗暗喫驚，但還是用一付譏諷的語氣說道：“難道，他像消失的恐龍”

“你願意怎麼想，是你的權利，但是，我提醒你小心點。”

於大海用一種冰冷的聲音說：“大鬼影，你錯了，你還是忘記這句話。”

“那句話”

“邪不壓正”

“如果，這個邪就是你們眼中的正呢那樣，你也能壓得住他嗎”

“不，你還是在錯，因爲你把正、邪顛倒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唉，還是那句話，沒文化，真可怕，是不是好吧，來，我給你解釋解釋。自古以來，正就是正，邪就是邪，至於你所說的那種邪，無論他僞裝得多麼正，但欺騙就是欺騙，也許它能一時得逞，但決不會變成正

“這樣說吧，暴露他們的嘴臉，只是一個時間問題，因爲自作孽不可活，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這都是千古不變的的真理。何況現在，還有我這個較真死磕的警察。告訴你吧，我一定會逮住他的。”

“我相信你是一個真正的警察，好警察，但不是所有的警察，都是好警察”

“大鬼影，再我問你，從宏觀的角度說，人類是不是很美好”

“是。”

“但是，請你告訴我，我應該因爲人類中存在着你們這種人而失望嗎”

“於隊長，你不必針對我。”

“針對你不，我針對的，是所有犯罪分子。”

“於隊長，你永遠是這樣黑白分明嗎”

“是的，認真對待真正的黑和真正的白，這是我的底線。不過，我可以給那些想從黑變成白的人，以贖罪的機會，但絕不與由白變黑之人妥協，用一個詞說，我們勢不兩立”

“於隊長，你這是真話”

“是的，於大海絕無戲言。現在，咱們該說說你了。”

“說我說我什麼”

於大海冷冷一笑，說：“大鬼影，你真以爲我不明白你的目的”

“我的目的，我能有什麼目的”

“有，你希望我逮到這個大人物，爲你報仇”

在和江國強鬥智鬥勇的時候，於大海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爲什麼，江國強願意爲自己提供這麼一條線索，很有可能，他想借我於大海的手替他報仇

“報仇不、不、不，於隊長，你剛纔不是說過嗎打擊犯罪活動，捉拿罪犯，是你們警察的職責所在。”

“不錯，是我的職責所在。但是，我要提醒你，在這些犯罪分子中，其中就有你。”

“於隊長，只要你有證據，我現在就跟你走。”

“大鬼影，你別這麼囂張，逮住你，這也是我的職責”

“好吧，我承認，逮到我，是你的職責，但是，逮住他，更是你的職責。因爲，他比我更能傷害這個社會”

“是嗎我憑什麼相信你說的這一切”

“是真是假，還是那句話，它需要你去證明。當然，我可以告訴你，這個大人物，他是解開你心中許多謎底的關鍵，也是你破解許多疑難案件的鑰匙。

“至於我，我目前還是一個合法的公民，我現在和你所說的一切，是因爲我看到你工作得很辛苦，因此，我想對一個人民警察表示支持而已。”

“是嗎既然說的這麼動人，你爲什麼不直接告訴我，大人物是誰”

“因爲，這是一個遊戲，一個警察捉小偷的遊戲。”

“好吧，就按你說的，這是一個遊戲。在這個遊戲中，可以確定的是，人民警察是我，那麼，這個小偷是誰，是你，還是大人物”

“也許是我，也許是他，這需要人民警察去發現。當然，我還有其他理由。”

“還有其他理由好啊，你說說吧，我洗耳恭聽。”

“第一，你的職責，就是捉拿罪犯，所以，如果我告訴你他是誰，你還能玩什麼職責、使命感之類的高尚東西

“第二，我只想告訴你一個事實，在你我的周圍，有一個很壞的大人物，至於你抓與不抓，真的與我無關。

“第三，不管是好人圈，還是壞人幫，凡是做過叛徒的，都沒有好下場；所以，不做叛徒，是我做人的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