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一禾半宿的講述下。
江澤漸漸瞭解了到世界的大概樣貌。
爲了爭奪越來越匱乏的資源。
這個世界四百年前,發生了一場規模宏大的戰爭。
他們彼此投下了叫做核彈的武器,整個世界在那一天之內,化成了粉齏。
這一天後來叫做新元日。
在那之後,戰敗的人,被驅使着修建了宏偉龐大的地下城。
而勝利的人在這些未被殃及的土地上修建了一座座的城。
或者叫做孤島。
因爲孤島之外,是一片不毛之地。
鳥獸不存,寸草不生。
就連那些被稱作生化機器人的機器也無法在那裏運作。
世界因此變得無比的小。
小到在五點一億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只剩下了五座孤島,五座地下城。
地表上是兩億生活在太陽下精英。
他們享受着地表的陽光雨露。
地下的陰溝裏是四十億的老鼠。
他們擠在低矮逼仄的地底。
靠着最骯髒低端的下游工作供給着地表人過着優渥的生活。
地表人還發明瞭一個叫做天網的東西。
天網每天維護着所有的交通,工業,教育,醫療,經濟,行政等系統。
所有的人都被植入一個叫做身份識別碼的東西,以便可以無縫地接入整個世界的運行系統。
但也暴露在天網無時不刻的監控之中。
···
聽完文一禾的講述,江澤久久地沉浸在震驚之中,乜呆呆地發愣。
核武器,地下城,生化機器人,天網,身份識別碼?
面對着這一堆陌生的詞彙,江澤大腦一片凌亂。
腦海中也只能理解出這裏被地表人所統治的地下城。
顯然這個世界和自己熟知的那個世界沒有絲毫相似的地方。
這裏,是另外一個世界!
追殺自己的那些個半球大鳥是這個世界人類的武器。
江澤初入這個世界時的惶然漸漸安定下來,只剩下無窮無盡的茫然。
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裏的?
爲什麼那些人要追擊殺害自己?
師弟在哪裏,原來的大易國又去了哪裏?
文一禾望着江澤呆傻的樣子,不禁有些憐惜。
這人是不是腦子摔壞了?
爲什麼會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還一個勁地喊着師弟,大易國?
文一禾的腦海裏回想起之前電視上看到的畫面。
切開的進鷹號,巨大的爆炸···
眼前這個鮮活的人肯定不是新聞上所說的生化機器人。
但也不像是這個地球上的人類。
否則一般人怎麼可能一躍就是二十多米,從地表跌入地下城又毫髮無傷。
文一禾的眼神漸漸變得有些茫然。
“江澤···給我講一講大易國吧?”
“大易國?”
過了好久,江澤纔回過神來,那雙濃眉隨之微微挑起,那雙眼睛此時因爲茫然而顯得有些癡傻。
“在我的那個世界,只有一個大易國,整個天下有不少人都修習道法,修道的人根據力量的強弱,劃分成五個不同的頂位。”
“道法是什麼?”文一禾好奇道,“是你切開進鷹號的武器嗎?”
“那是劍氣!”,江澤認真糾正道。
“大易國內還有座山,山上都是一些很厲害的人,比如老怪物!”
江澤盤腿坐在文一禾的牀上,那雙眼睛越過窗外無邊的黑暗,彷彿在看着另外一個世界。
“沒有人是他的一合之敵,連五頂弗屆境的王先生都不是對手!”
文一禾託着下巴一臉好奇。
“你是幾頂?”
“四頂遊野境,只是現在我體內沒有元氣,恐怕連一頂都不如!”
江澤伸出手指,一根一根地數道。
“一頂入幽,破石碎木;二頂坐觀,伏虎屠豹;三頂通衢,摧城毀丘;四頂遊野,拔山斷江;五頂弗屆,分地破海!”
“哦,那老怪物豈不是沒人能打得過?”
江澤搖了搖頭,“老怪物後來死了,被王先生現學現賣地啓動永安皇城的大陣,他被大陣轟死了!”
“啊!”文一禾一隻手捂着嘴巴,“那麼說王先生是最厲害的人了?!”
“那倒不是”,江澤撓了撓頭,一臉懷念。
“最厲害的是王先生的老婆!”
“咦?!她是幾頂?”
“她沒有頂···”
···
“我還有個相依爲命的師弟,他從小就生了很重的病,也沒辦法走路。也不知道是背師弟練出來的還是什麼,我的力氣比一般人要大得多,無聊時我就揹着師弟去樹林裏打虎,去山裏捉熊,後來我又揹着他到了皇城,四處尋醫···”
···
夜已經深了,江澤直到聽到文一禾的呼嚕聲,這才止住了話頭。
江澤感受到體內乾涸的經脈,如同燒着大火般渴望着元氣的甘霖。
沒有元氣,境界跌落。
自己如稚童般暴露在這個危險的世界。
江澤又想到了昨天中午那些大鳥射出來的武器,還有文一禾口中叫做核武器的東西。
頓時脊背有些發涼,冷汗涔涔。
這個世界,太危險了!
必須儘快的找到元氣,恢復境界,尋到回到大易國的方法!
一身沉痾頑疾的師弟,沒有自己的幫助肯定是沒辦法正常生活的!
一定要回去!
一定要儘快回去!!!
···
地下城,山淤區。
廢土電梯的入口處。
三十米高的等邊三角形洞口在正發出明亮耀眼的橙色光芒。
入口內,鋼鐵升降臺緩緩地落下。
一輛輛重甲車開了出來,接着是義體戰警與生化機器人排着整齊的隊伍走了出來。
一個禿頂的中年人顧不得已經站的痠疼的雙腿,三步並做兩步衝到了最前面那人身旁。
“王警督您辛苦了,烏金官邸的三千名地下警衛已集合完畢,等您的進一步指示!”
被叫作王警督的人身着黑色的城市維和警服,身體站的筆直。
王警督看向前方的方陣。
只見這些人站的歪歪斜斜,有的口中打着哈欠,甚至有的在交頭接耳議論着。
“聽說是在找一個從天空之窗掉下來的人!”
“這幾百米的高度早把人給摔成泥了,這還找什麼,直接從地上揭下來不就得了?!”
“昨天下午那幾十萬只偵查無人機,也是來找那個人的嗎?”
“這地表的人就是討厭,大白天不來,偏偏後半夜來!”
“噓,你不想活了?!這牢騷你也敢發?”
王警督不禁皺了皺眉頭。
“把這些人打散,十人爲一隊,配與維和警三人小隊,未來幾天聽從維和警調遣!”
禿頂的中年人趕緊接道,“沒問題···王警督,這麼晚了,您看是不是要先修整一番?”
王警督轉過身來點了點頭。
“把你的烏金官邸騰出來,作爲未來幾天維和警的指揮部!”
“另外,把天網的權限給我,今晚我要調出這一天來整個地下城的所有數據,特別是天空之窗正下方的區域!”
隊伍很快集合完畢,來自地下城的警衛隊也被拆成小隊合併在維和警隊裏。
一羣人浩浩蕩蕩地向着烏金官邸開赴。
烏金官邸警衛廳內。
王警督神情專注地望着巨幕上投放的三十個分屏畫面。
這是天網蒐集到的江澤跌入點附近所有的畫面。
這些畫面基本上是對着地面拍攝的,根本沒有抓拍到掉落下來的人。
視頻反覆看了三個小時,王警督揉着眉心停止了播放。
這地下城的天網真的太不完善了。
地下城龐大又混亂,將近十億的人類每天產生海量的數據,這些龐大的數據每天都加速積壓在天網的服務器內,這嚴重限制着天網運行速度與分析能力。
再加上這地下城內隨處可見的暴力行爲,天網還要分出大部分精力來應對這種破壞治安的行爲。
此外,地殼內難以預測的磁場變化也大大幹擾了接入天網的傳感器。
這人到底去哪裏了?
是死,是活?
王警督想起了在升降平臺上劉瑜悄悄告訴自己的話。
“小心來自天上的人!”
王警督不禁皺了皺眉頭,他不喜歡捲入這種政治的對抗之中。
但這種事情又沒辦法避免。
想到這,王警督對着屋內維和警的幾個長官道。
“天網對自身數據的篩查暫時不會有結果,所有人員先行休息三個小時,然後逐區進行拉網式巡查!偵查無人機配合天網監控整個地下城!”
王警督一字一句道。
“從山淤區開始,到下湖區結束,五天之內,這地下城的每一條街,每一棟樓都要檢查一遍!凡是沒有身份識別碼的,或者身份識別碼有問題的,統統抓起來!”
“另外,天網的預警等級拉到最高,凡是有異常現象的,全部第一時間處理,哪怕只是尋常的鬥毆滋事!地下城即刻起實施交通管制,懸浮列車停運,各路口派地下警衛隊把手!”
“是!”幾個維和警的長官磕着足跟喊道。
半禿的中年人見維和警長官們領命而去,湊過來問道,“王警督,您這一晚上沒睡,要不我找兩個···”
話還沒說完便被王警督那雙駭人的目光嚇得嚥下了後半截話。
“沒我的允許,不準踏入烏金官邸半步,滾!”
半禿中年人連連彎腰賠罪,狼狽地出了這烏金官邸。
直到走到攝像頭看不到地方纔啐了一口。
“MD什麼玩意!佔了老子的官邸還這麼橫···”
發泄了一通後,半禿中年人開始琢磨着晚上給這王警督的茶水裏添什麼佐料了。
早上六點鐘。
天網在同一時間喚醒了三千二百萬只路燈,九百萬只高塔散光燈。
整個地下城從黑暗中甦醒過來。
幾十萬只無人無人機浩浩蕩蕩地飛上天空,又分成幾千個組團向着地下城各處飛去。
一隊隊的城市維和警帶着地下警衛隊,乘坐着裝甲車奔赴向山淤區的各處。
山淤區的民衆醒來後突然發現街上這些荷槍實彈的維和警,嚇得紛紛逃回家中。
在年齡更大的人記憶裏。
這些身着黑色制服的人在十多年前是多麼的恐怖。
他們乘着裝甲車,拿着鐳射武器,帶着毫無人性的生化機器人,甚至親自披覆着義體戰甲,衝入了那些抗議的人羣。
火光閃爍,殘肢紛飛,鮮血塗地。
天上下起了鐵雨,地上淌也出了紅河。
一夜之間,那些在天空之窗下面抗議的數十萬人化爲齏粉。
也滋養了天空之窗下面的中yang公園。
以至於在缺乏陽光照射的情況下。
那些綠地依然長得鬱鬱蔥蔥。
山淤區,核桃街。
兩個渾身刺着花紋的地痞勾肩搭背醉醺醺地從地下酒吧鑽了出來。
互相推搡之間,一人腳下不穩,踉蹌地撞到了經過的路人,卻被衝撞的力量彈倒在。
胳膊重重地磕在硬質鋪裝上,一片血跡涌了出來。
地痞喫痛,正要開口咒罵,眼睛骨碌碌一轉喊道。
“哎呀,撞死人了,我這骨頭都摔斷了!還有我胳膊上花兩萬幣刺的米老鼠,也被破了相了!”
說罷一把抱着那人的腿喊道。
“你不能走,我這米老鼠是大師刺的,這地下城獨一份,你得賠錢!”
路邊的同伴則靠着牆壁嘻嘻哈哈地看着。
那人緩緩地回過頭來,卻是奇異的長相。
額頭正中是兩個尖角上下相交的等邊三角形圖形。
兩個臉頰兩側各一條黑線延伸到脖頸處。
脖頸正中,一層層黑色的金屬片堆疊到下顎,消失在麪皮之下。
這些金屬片之間正散發着藍色的光芒。
旁邊的同伴看得清楚,一個哆嗦。
“媽呀,生化機器人!”,喊了一聲後一溜煙地鑽到旁邊的小巷消失了蹤跡。
一隻泛着銀光的鐳射槍被生化機器人掏了出來,槍口戳在地痞的腦袋上。
咕咚一聲,地痞嚥了口唾沫,額頭上的冷汗順着臉頰滑落。
“我,我,我鬧着玩的,這米老鼠本來就是破的···”
生化機器人歪着腦袋看了幾秒鐘,從另一隻手中遞過來一個圓棍,指向地痞。
地痞緊閉雙眼,鼻涕汗水眼淚一股腦的淌了下來。
“米老鼠也不是大師刺的,是王記紋身店花兩個幣刺的···”
“掃描完畢,路寒,27歲,山淤區核桃街人,父母爲山淤4號鋼鐵廠工人。數據正常!”
生化機器人說罷收起鐳射槍,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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