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第9章星探其二

“櫻！你沒事吧！”

一個熟悉的丸子頭腦袋從燃火少年撞出的大洞內探出頭，轉瞬又被十幾名瘋狂衝出的女生淹沒。

這裏面既有驚慌失措的普通人，也有被咒靈一部分寄生的傀儡。

一時間，就算夏油傑早已有所準備，也被暫時拖住。

五條櫻看了眼，確定夏油傑應付得過來後，便沒再管那邊。

她低頭看向自己懷中的短髮少女：“京子？”

“啊，是的。您……”

“她交給你了。去幫我的同伴。”五條櫻果斷將少女推向那名額頭燃火的少年，同時自己抓着被壓縮的咒靈（一部分），直接使用瞬移進入京子之前推門而出的房間。

甫一進入，一股惡臭迎面撲來！

五條櫻呼吸一窒。

不僅是爲這股惡臭，還爲眼前的景象——

無數根粗大的觸手佈滿房間，將四周牆壁都改造成黑色肉壁。

肉壁上的凸起像血管一樣勃勃跳動，並一路向下穿過地板上的窟窿，通向下方好幾層的地方。

冷風夾雜着臭味從窟窿裏吹出，恍若有一隻巨獸在黑暗深處匍匐喘氣。

五條櫻能感覺到被壓縮的空間內，咒靈的一部分變得活躍，尤其是在她靠近窟窿的時候，變得格外生機旺盛。

她探頭看了眼那深不見底的黑暗，又回頭看看被覆蓋到看不見房門的肉壁，吐出一口氣，縱身一躍。

呼呼冷風從下方倒灌往上，吹得五條櫻白色長髮獵獵作響。

半空中，她不斷使用瞬移輾轉騰挪卸去下墜的衝擊力，同時感受手中部分咒靈的反饋。

她的【中止】術式自然也對咒靈起效。

像剛纔對那個“京子”一樣單個解咒也行。

但這樣一來效率太低——她不知道這隻咒靈控制了多少人，要是趁着她爲那些普通人解咒的時候，咒靈本體溜走了就得不償失。

因此在看見那名夏油傑和燃火少年後，她果斷將外面阻斷追兵的戰場交給他們，自己深入內部尋找咒靈本體。

只要找到本體，再使用術式，就能瞬間解決所有傀儡。

立竿見影，一本萬利。

瞬移+墜落讓櫻很快到達底部。

只是踩在滿是積水的潮溼地面上，她也不知道這裏是大廈還是地底。

四周一片漆黑，沒有任何光源，五條櫻掏出隨身攜帶的小手電——

合格的咒術師就要隨時準備好！

就算是休息日出來逛街，也不能有所鬆懈！

微弱的燈光下，四周垂落無數根粗大疣狀觸手，正跟她手裏的咒靈部分以相同的頻率跳動。

壓縮的空間內，那些觸手變得異常狂躁兇猛，甚至在不斷壯大試圖用自己的肉|體部分撐破五條櫻禁錮它的空間。

五條櫻沒阻攔它，將它扔到了地面上，任其壯大，然後在對方撐出半米高的高度後，一腳踹上去，讓變成球形的空間咕嚕嚕往前。

空間內外跳動的觸手同時一靜。

下一秒，地動山搖。

她猜對了！

此時的她其實就是在咒靈本體內！

白髮少女面無表情發出一聲冷笑，單膝跪地，一手按在不斷晃動的地面上。

很快，“地面”也在術式的作用下褪去僞裝，變成了同樣扭曲成虯的肉壁觸手。

像是察覺到危險，無論是地面還是四周的觸手都開始瘋狂舞動，甚至連肉壁都開始從四面八方向中間擠壓。

擠壓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除了櫻所在的這一塊區域周圍已無其他空隙。

然而，就是這僅剩的一點空間，就像不可攻破的堡壘般堅不可摧。

甚至於，四周肉壁觸手，開始反向收縮——

收縮終點正是白髮少女的掌下！

五分鐘前。

差不多五條櫻的身影剛消失，夏油傑就用自己的咒靈控制住周圍人羣。

然而，等他從人羣脫身而出時，剛纔還在的白髮少女已不見了蹤影。

“你同伴剛纔原地消失了。”跟他一起闖進來的少年看過來，手上額心都燃着火焰，平靜如鏡的橙色瞳孔映出夏油傑無奈的臉。

“太亂來了。”夏油傑額角微跳。

居然不等同伴支援，自己就跑沒影！

甚至連聲招呼都沒打！這讓他想找人都找不到！

“那個，我覺得她可能是去那裏了。”一隻手擡起，指向旁邊某扇不起眼的小門。

短髮少女臉色蒼白，但還是努力向夏油傑微笑：“之前我進去那裏後，記憶就消失了。等再回過神來時，就被你同伴救下，所以那扇門後應該有什麼問題。而且剛纔你的同伴也一直在看那扇門，所以我覺得，她應該是去那兒了。”

“京子說得沒錯。”燃火少年點頭，“我的‘超直感’也告訴我，那扇門後很危險！”

且不說超直感是什麼，既然已經知道門後很危險，不！就算僅僅有危險的可能，他也不能放任櫻孤身一人進入！

只是他的咒靈儲備量本就不多，現在還要控制這裏和外邊的上百人，剩下的不過……

“小心！”

鮮紅火焰噴射而出。

與此同時，一隻咒靈從夏油傑身後浮現，擋住撲過來的幾道黑影。

那是被咒靈控制的傀儡，其中就有最開始帶他們來的內田和之前帶走櫻的長髮女人。

他們的身體還是人類。

意識卻已經被咒靈佔據掌控。

這讓夏油傑和少年的反擊變得束手起來——火焰只是作爲防禦手段，逼退張牙舞爪的觸手；咒靈也沒用出殺招，僅讓幾人行動不了

——固然有效，卻不治本，甚至又一次拖延了時間。

夏油傑表面還算冷靜，實際內心已經翻騰起來。

這是咒靈的計策！

對方有不低的智慧！

僅從這點判斷，就絕不是三四級的小角色！

很可能是一級，甚至……

不！

沒有領域。

應該還不是特級。

他不能急躁！

夏油傑如此告誡自己，放出最後三隻咒靈攔截後續趕來的傀儡們，同時拜託臨時同伴：“沢田君，你的火焰破壞力太大，不適合處理這種情況！這裏交給我！”

棕發少年聞言微怔，迅速領悟了夏油傑的意思。

他看了眼身邊短髮少女，猶豫一瞬，還是做出選擇：“好。京子拜託你了，我這就進去。”

“放心。我在此承諾，只要我活着，你的同伴絕不會受傷！這是咒術師的束縛，絕不違背！”

將心比心，夏油傑馬上做出承諾，甚至動用了毫不對等的“束縛”，只爲讓少年給予櫻的支援更早一點。

對方似乎也察覺了這點，深深看了眼夏油傑以後，手心立刻噴出火焰，衝向那扇小門。

此時，整座大廈都露出原型。

天花板，地面，四周牆壁，甚至原本常見的飲水機、茶几、沙發、摺疊凳……所有目光可及處的物品都變成了巨大的、跳動的肉塊。

緊接着，肉塊開始分裂、蠕動，化爲四處亂舞的粗大觸手。

觸手像是沒有敵我意識，胡亂拍打，甚至將幾個傀儡都打飛出去，也讓夏油傑更加焦頭爛額！

同時要保護這麼多人，還要防範其中一部分的攻擊，對他來說也太喫力了！

夏油傑心一狠，開始指揮自己的咒靈或折斷或砍傷那些傀儡的四肢，同時也將那些更加驚恐的普通人一一打暈。

他早該這麼做的！

作爲一名咒術師，他還遠不夠格！

忽然間，天地搖晃，周圍一切都開始往某個方向傾斜，就好像支撐這座大樓的咒靈出了什麼變故，肉身開始崩散。

與此同時，那些傀儡身上的黑色觸手也開始一塊塊掉落，和地面上同出一源的其他肉塊觸手一起抽搐。

失去控制的傀儡一個個軟倒在地，恢復了自己的意識後，抱住身上傷口哀嚎。

一時間，哀鴻遍野，無比混亂。

夏油傑不得不命令所有咒靈手段盡出，全力保護這些普通人。

同時自己轉身護住那位名爲“京子”的女生——他將女生的頭按在懷中，自己也低頭蜷縮身體以最大幅度降低衝擊力。

天地搖晃，身不由己，在這一刻，就算是天才咒術師也感到無力。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一瞬間，又或許是十幾分鍾，整棟樓的搖晃停止了。

夏油傑立刻翻身而起，恰好對上五條櫻驚訝的目光。

他順着對方的視線低頭，發現剛纔被他按在懷中的少女臉頰通紅。

不知是被撞的，還是被悶的，亦或者是……

“你沒事吧？”

五條櫻輕輕搖頭，將手裏的黑色小球遞給不動聲色後退一步的夏油傑，在對方開口前疑惑道：“我身上髒了嗎？”

“啊？”

五條櫻擡起袖子嗅了嗅，微皺眉，臉上困惑更加明顯：“也不難聞啊？”

夏油傑：“……我不是在嫌棄你。”

“你們也太遜了吧！”熟悉的聲音打斷兩人對視。

五條櫻扭頭望去，發現窗邊正站着某眼熟的白毛——

五條悟一手插兜，一手扶着窗框。

和她視線相交後，他跳下窗，掛着輕薄到讓人牙癢的笑容走近：“只是出來買個點心而已，居然鬧這麼大，還真是出乎老子的意料。”

早在五條悟出現時，五條櫻就繃緊神經，渾身上下吹響警惕號角。

現在聽他這麼說，立馬把準備好的白眼飛出去：“這到底是爲了誰啊！”

“說到這裏，”五條悟伸出手，“老子的蛋糕呢？”

五條櫻一愣，下意識看向夏油傑。

沒想到，後者也在看着她。

兩個人面面相覷半晌，一起看向五條悟，異口同聲：“喫掉了！”“被我們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