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然立馬看向紀尋安,果然這貨兩手空空連根貓毛都沒見着。
紀尋安帶餘然來到了13區的一個小型實驗室。
餘然透過玻璃窗看向裏面。
映入眼簾的是玻璃儀器中裝載着東西,雖有人形,卻已完全稱不上是人。
渾身插滿了透明管子,一部分輸着氧氣,另一部分牽引着類似於蛛網的淡藍色細絲。
餘然猜那應該就是基因網。
而實驗室現在只有三個人。
一個戴着金框眼鏡,手底下飛快敲擊着黑白鍵盤,另一個手持針管,在多個藥瓶中抽取適當藥水配置藥劑。
最後一個粗暴的拉着一個女孩,那女孩掙扎着,嘴裏大喊道:“不要!我不要!”
但掙扎很快被制服,只見那個人狠狠的扇了女孩幾個巴掌,怒道:“有什麼好哭的!”
女孩被打了個趔趄,直接摔倒在地,此時此刻的她腦中一片混亂。
女孩被打蒙了,也被打怕了,哭聲漸漸變成嗚咽聲。
配好藥劑的人拿着手中的透明液體針劑,朝女孩走來。
女孩像是猜到了什麼,無助的搖頭。
嘴裏說着:“不要,不要……”
身體不住的顫抖,手腳並用的往後爬去。
來者逮住女孩,輕鬆的制服了女孩那一點微弱的反抗力。
眼見針頭快要挨着自己,女孩竭力道:
“殺了我吧!你們殺了我吧!”
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餘然身體不住的往後倒退,只退了一步,後背便撞進了紀尋安懷裏。
紀尋安右手摁在餘然的肩上,左手攥住餘然的手腕。
將餘然牢牢鎖在懷裏,使其動彈不得。
“放手。”
紀尋安摁在餘然肩上的手,五指微用力。
餘然皺眉。
這時,實驗室內傳來一聲嘶吼。
“啊啊啊啊——”
餘然目光移向實驗室內。
只見女孩在地上蜷縮着身體,滿頭冒汗像是承受極大的痛苦。
而那人手中的藥管已空。
女孩雙手來回在身上抓着,硬生生的從胸口上撕下一塊血肉來。
鮮血染紅了白衣。
女孩滿臉痛苦,吼的撕心裂肺。
餘然不忍直視,扭過頭。
卻被紀尋安捏着下顎,逼着強行看着眼前的一幕。
“紀尋安!”
餘然從牙縫裏擠出這令人頭大的名字。
“放手!”餘然用剛被解放的左手,掰着紀尋安捏她下顎的手,“我不想看!”
結果愣是掰不動。
實驗內女孩被他們裝進儀器中,儀器中流動着無色液體,六七根透明軟管插在女孩身體裏。
氧氣開始輸送。
基因網開始順着軟管蔓延。
疼痛漸漸麻痹,女孩也漸漸平靜下來。
“身體各項指標正常,暫無生命危險。”
眼鏡男推了下鼻樑上眼鏡框,慢悠悠的說着道。
就在餘然緩緩吐出一口涼氣時。
儀器內的女孩突然躁動起來。
基因網開始收縮,呈現枯萎狀。
輸入氧氣的軟管中被大量涌進來的血液堵塞住。
其中一個男人見狀,問道:“怎麼回事?”
眼鏡男遲疑了一會兒,道:“典型藥物排斥現象。”
“看來a2194藥劑還需進行改良。”
僅僅是他們說話的這幾分鐘,餘然親眼目睹着女孩花季般美好生命在此隕落。
短短的幾分鐘內,女孩滿眼含着恨意化爲不甘,在一片痛苦中閉上了眼。
“記錄。”
“十一組,第五百一十一次,實驗失敗。”
……
餘然:“有意思嗎?”
紀尋安鬆手不語。
就在餘然要走的時候,紀尋安道:“聽聞通靈一族的族長姓餘名溫。”
餘然一怔,面色微沉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沒關係,”紀尋安道,“我在同你多說說,說的多了自然就曉得了。”
餘然睨了他一眼。
紀尋安:“我本以爲通靈族早已香火斷盡,沒想到竟還在世間留有一絲血脈。”
“情夫人在臨死前給你,留下了最後一份禮物。”
紀尋安一點餘然眉心。
“冰輪”。
餘然擡手撫上眉心:“那是什麼?”
“用自己魂魄爲引,鑄成的冰輪。冰輪可以化爲任何物。”
“不過你的這個好像是朵梅花。”
在餘然的識海中,四周運營着靈氣,滋養一朵豔麗的寒梅,綻放着清豔的花瓣,倒映在海面中。
夜晚,餘然躺在牀上,紀尋安在衛生間洗澡。
之前發生的種種,又在餘然腦中回放起來。
扭曲的不過是人性,人心纔是最險惡的。
這七年來,餘然經歷了太多太多,無法用常理來理解的事情。
一個人可以在不懂事情真相的情況下,給另一個人強加罪行。
不管她是好人還是壞人,在每個罪行的背後,都有一個創作好的劇本。
他們念着劇本,冷眼旁觀你的掙扎,生冷的字眼烙在你的身上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記,讓你永遠銘記他們爲你編織的噩夢。
人有千萬副面孔,心是最可怕的惡鬼。
十八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餘然並不關心,也不願費腦子去想,費精力去調查。
但有些事她都不得不做,南廟村慘遭的血案,通靈族的滅族之災,還有父母的死因。
這些一樁樁一件件壓的餘然喘不過氣,如果可以,餘然想這麼一直沉睡下去。
有些事令餘然身不由己,她註定不能拋開一切。
紀尋安從浴室出來,就看見餘然將手擋在眼睛上,也不知是睡了還是醒着。
紀尋安走到牀前,彎腰拿開餘然的手。
餘然睜開眼,對上紀尋安的視線。
無聲的沉默,紀尋安先開口:“在想什麼呢?這一臉憂愁樣。”
兩人的距離有稍許近,灼熱的呼吸撲面而來。
餘然略感不適,側過頭道:“我的事就不勞你瞎操心了。”
紀尋安面色複雜,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那你,晚安。”
說完走到衣櫃前,打開其中一扇,從中取了些被褥,鋪在地上,餘然看他這架勢應該是要打地鋪。
餘然沒有多言,翻身背對着紀尋安。
正所謂,眼不見心不煩。
清晨。
餘然迷迷糊糊的醒來,掀開被子,準備下牀。
剛踏出一隻腳,便感覺有點奇怪。
這地板怎麼有點熱熱的,裝了地暖?
餘然的腳在地板上胡亂踩了幾下。
發現這地板不止是熱的,還有點軟軟的。
不知踩到哪了,地板悶哼一聲。
餘然還沒反應過來那聲悶哼的由來。
就感覺的有一隻手,攥着自己的腳踝用力一拉,餘然就從牀上滾下來,摔在又軟又熱的地板上。
餘然擡頭對上紀尋安那張微微泛紅的臉,這才反應過來。
只不過餘然現下穿的是睡裙,起身時睡裙的吊帶從肩頭滑落,餘然還好巧不巧的坐在紀尋安的……
晨起的蓬勃,餘然懂。
所以餘然面不改色的起身,順帶把吊帶扶起來。
紀尋安則迅速拿被子遮掩。
兩人默契的誰也沒說話。
爲了不尷尬,餘然“咳咳”兩聲道:“我出去轉轉?”
紀尋安點頭:“嗯。”
……
餘然出來當然不是瞎逛。
餘然走在路上,正琢磨着怎麼找關押的地點。
碰巧見到了熟人。
餘然溜到那鬼身後,趁其不備把鬼拽進小黑屋裏。
“誰?!”
“是我。”
“……”鬼使道,“找我有事嗎?”
餘然鬆開鬼使的衣領道:“你有沒有你們13區的地圖。越詳細越好。”
鬼使聽後摸索着口袋,翻找了半天才掏出一張破破爛爛的紙,遞給餘然道:“給。”
餘然接過地圖,展開這似馬踩了的紙,看了幾眼忍不住道:“這破地方規模都這麼大?”
“……”
餘然吐槽完將紙摺好,塞進自己口袋,轉身拉門道:“沒你事了哈,我先走了。”
經過上次的烏龍,紀尋安已經好幾天沒來騷擾餘然了。
餘然也趁這幾天的清閒日子,把13區大致路線摸清了。
餘然這個人怎麼說呢。
簡單來說就是爛好人,愛逞強,和當年的餘溫一模一樣。
或許是因爲她身上流着餘氏的血,是餘溫和情悸的女兒,亦或是通靈族的本性便是如此。
通靈族,通曉世間萬物,是自然之神,萬靈之主,生命的最初啓源。
他們本性向善,性格軟弱,卻擁有着不可小覷的力量。
令人垂涎又心生忌憚。
俗話說得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當靈魂麻木的人漸漸找到了心靈寄託的希望。
就像瀕死亡的人,抓住了那一線生機。
十八年前的通靈族救贖了所有人,卻唯獨救贖不了自己。
幹着最累最蠢的事。
到頭來自己反而成了罪人,成了不可言論的禁忌。
……
晚上餘然放火燒了整個實驗室,火勢兇猛,蔓延到四周燃氣熊熊烈火。
餘然趁亂找到關押地點。
餘然並不能把13區所有管轄區的人都救走,只能先從紀尋安管轄區手底下摳人。
餘然被發現的時候,已經快將人羣引到13區出口處。
紀尋安帶着人,堵住餘然以及餘然身後一羣的老弱病殘。
餘然現在是左右爲難。
即便餘然拼死幫他們逃出13區,但這相當於剛出狼窩又入虎穴。
逃離13區意味着,接下來要面對的將是整個研究所。
前有13區前有研究所,後有攔路虎。
紀尋無意與餘然糾纏,直言道:“別鬧了餘然,就算你們真能逃出13區,也絕對走不出研究所大門。”
紀尋安深邃的眼神緊盯餘然,薄脣輕啓一字一頓道:“尤其是你。”
餘然也笑了,她原先就沒打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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