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擠着蔣毅坐下,問道:“怎麼,老大沒回?”
蔣毅點頭,不過也沒什麼重要信息,不過是問問唐殷晚上有沒有什麼其他安排,沒回消息也不在意。
只是他跟程頌一樣,在這裏呆不下去。
收回了手機,蔣毅端起酒喝了一口,又忍不住皺眉,這裏的酒一股怪味,顯然不是什麼好酒。
“別管了,老大最近心情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程頌以爲他在想唐殷的事情,跟他碰了碰杯,也忍不住唉聲嘆氣:“是不是還在意唐叔叔那事兒。”
說起這個,程頌也壓不住滿肚子的牢騷,小聲吐槽:“你說唐叔叔也是,做人怎麼能這麼不厚道?男人還真是有點錢就變壞”
唐阿姨跟唐叔叔夫妻倆結婚二十多年了,之前還是圈裏的模範夫妻呢,現在可倒好,難堪又難看。
雖然這種事情不算罕見,每天都能聽到類似的八卦,但當真的發生在自己身邊的時候,程頌不知道作爲當事人的他們老大是什麼感受。
反正他這個旁觀的都感覺跟吞了個蒼蠅似的,又噁心又憋屈。
蔣毅跟他是一樣的態度,一邊聽他唉聲嘆氣,一邊點開手機,就見母上大人發來了夫妻二人的合照,蔣毅剛想回復些什麼,視線突然定格。
隨後食指跟燙到一般,手機落到桌上。
果然,確實是吞了蒼蠅似的令人不適。
他瞪了還在叭叭的程頌一眼,警告道:“不想死的話以後就好好閉上你的嘴巴。”
程頌被瞪得莫名,順着他的視線往手機上一瞅,就見除了蔣阿姨之外,照片稍暗處還有一對舉止親密的夫妻,高大的男人五官跟他們殷哥有五分相像。
二人不是畫面上的主角,看不起是什麼動作,但是莫名的讓人感覺二人氣氛和諧。
但就是這樣,更讓人由衷的感到不適了。
程頌:
他生怕自己長針眼,移開視線,“你還不快刪了。”
這要是讓老大看見,他們這周都別想過好日子
蔣毅沒好氣:“我刪了有用?媒體又不是瞎的。”
這種宴會向來最容易出新聞,估計明天一早不僅是財經版面,連八卦版面都全是關於唐氏集團“老夫少妻”的恩愛傳聞。
程頌泄氣,臉垮了下來,瞪着手機屏幕有些嫌棄又嫌煩。
當着大人的面沒敢說,線下兄弟兩個,也不用估計唐殷,程頌灌了口酒,語氣嫌惡
“現在的男人怎麼有點錢就都要出軌,孩子都快成年了還玩這一套,這女的也就比咱們大不了五歲吧?惡不噁心啊?”
虧他以前還看在殷哥的份上把這人當作一個值得敬重的長輩,現在看來就是個表裏不一,有點皮相和臭錢的油膩中年男。
蔣毅對他的話沒回應,但臉上隱隱的厭惡也表明了他的態度。
二人這邊喝着悶酒,不遠處徐強看了半天,眼珠一轉端着酒杯走了過來,哥倆好似的攬着程頌
問道:“怎麼了你倆,縮在這角落跟個姑娘似的,去喝酒打球啊?”
“你纔跟個姑娘似的,少放屁。”程頌甩開他,臉上雖然還是沒有笑意,但隱隱有些放鬆,顯然是比較熟識的朋友纔有的待遇。
徐強也不鬧,跟他碰了個杯,才幽幽提起:“殷哥怎麼回事兒啊?約他好幾次了沒見到人”
見他視線看過來,蔣毅意思意思跟他碰了碰,語氣隨意:“老大有其他事情。”
他不是一個人過來的,身邊還跟着好幾個不熟悉的人,蔣毅也沒解釋的太詳細,奈何他語焉不詳的樣子,徐強卻突然變了臉色。
“什麼事兒啊?不會是在家寫作業吧?”
許是喝多了酒,徐強臉色漲紅,眼睛裏閃爍着精光,說話也變得不中聽起來:“五中就是不一樣,把咱們老大都變成守規矩的好學生了?咱們一中這破學校沒得比。”
他給自己又倒了半杯酒,突然提起:“哎,你說要不我也轉個學跟你們作伴去?你們走了這一中沒啥意思,一羣小雞崽子”
他目光鄙夷地往周圍掃了一圈,像是誰也看不上,轉而面對蔣毅二人的時候,臉色才稍稍好一些。
但蔣毅沒錯過對方眼神裏流露的一絲敵意,他心情也不好,當下輕笑出聲,像是聽了什麼好笑的事情。
“行啊,你多砸點錢。”
蔣毅沒掩飾話裏的諷意,聽起來像是在用錢壓人,實際上蔣毅確實是這個意思,只不過是針對徐強一個人。
他今天這副小人一樣的說話方式,蔣毅十分不喜歡。
徐強臉色僵了僵,到底沒發作,又問道:“你們不是有那什麼神器嗎?不給哥們分享一下?能考進去幹嘛還交錢啊?又不是錢多燒得慌。”
程頌也聽出不對勁了,他跟蔣毅對了個眼神,語氣不善:“什麼神器?你想要我們分享什麼?”
蔣毅皺眉,方纔不覺得有什麼,此刻覺得徐強身上的酒味臭的燻人,實在不想多待。
徐強見他二人面露嫌惡,當下把不滿的發泄了出來:“跟兄弟還裝?你們五中入學考試不是考得很好?殷哥還撈了個第一,難不成是自己考的?”
“你們倆什麼意思?當時打人的時候大家一起出的力,出了事兒你們三個一塊跑了也就算了,現在風頭都過去了,帶帶我都不行?”
他旁邊的小弟喝高了,應聲附和:“就是,蔣哥有這好東西怎麼不早跟咱們分享一下?大家都是兄弟嘛,不白送給個友情價也行啊。”
“是不是兄弟啊?該不會是瞧不上我們吧?”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蔣毅冷笑,酒杯往桌上一磕:“誰跟你是兄弟?”
程頌總算知道爲什麼今天哪裏都感覺不對勁了,原來是殷哥不在。
也就殷哥在的時候有人壓着,這幫人不敢造次,即使是面和心不和,但表面功夫還是做到位的,大家也能玩得盡興,今天殷哥不在,可不就準備撕破臉,鬧騰起來了。
實在是沒什麼意思
他撂了酒杯,起身攬着蔣毅往外走:“也是,你們慢慢玩吧,我們兄弟倆就先走了。”
他加重了兄弟兩個字,意思很明顯,在場的只有蔣毅算得上兄弟。
還不如回家打遊戲上分有意思。
徐強臉色黑沉的嚇人。
幾人鬧出的動靜不小,但沒人敢攔着,程頌走到門口,纔想起來有些話得說清楚。
他忍着不耐煩,開口:“有句話你說錯了,當初打人那件事兒,是你主動挑釁但沒打過人家,反而被按在地上差點打死,我們殷哥看不過去纔出手救的你。”
誰能知道當初被人按在地上血淚橫流,哭着喊着求他們救人的倒黴蛋,今天還有這麼厚的臉皮說出這種話?
他回頭盯了徐強半晌,嗤道:
“下狠手的是你,賠錢解決問題的卻是我們殷哥,你也好意思在這說什麼一起出的力。”
他說完,二人大搖大擺走出了酒吧,打了輛車揚長而去。
真晦氣,好好的週末差點毀了。
酒吧內,正鴉雀無聲的時候,徐□□怒,掀了面前的桌子。
碎玻璃和酒水一起飛濺,尖叫聲四起。
角落裏,王康和趕來湊熱鬧的同學忙趁亂跑出了酒吧,兩人都心有餘悸,被這混亂的場面嚇得不輕。
但王康稍稍鎮定下來,他趁朋友不注意,趕緊關掉了手機的錄音界面,藏起了手機。
與蔣毅和程頌的喧鬧不同,半山別墅區的夜晚安靜的可怕。
唐殷坐在電腦桌前,桌上各科作業擺成一摞,夜間容易犯困,但好在他習慣了晚上做題,反而覺得晚上的時候思維靈活些,他做題速度很快。
是林皎看見都要罵一句心機boy,在學校果然是故作懶惰迷惑她的程度。
但今晚有些不同,盯着面前的壓軸題,唐殷心裏想着的是母親擺出來的那張婚紗照。
盯得久了,又覺得恍惚間像是聽見了隔壁傳來了似有若無的抽泣聲,他心裏一緊,起身開門凝神聽了半晌,最終什麼都沒聽到。
才堪堪鬆了口氣坐會桌前,又像是聽到了什麼讓人不安的聲音
如此反覆幾次,徹底沒了做題的心情。
唐殷倒在牀上,閉着眼卻全無睡意,不知閉了多久,再睜眼時是被手機振動吵到了。
他沒關提示音,點開才發現是一班班羣裏有人問作業,順着網上翻了翻,這個羣裏除了作業和學習幾乎沒有其他的話題,跟一中時候完全不一樣。
是新環境啊。
唐殷陷進枕頭,又翻了兩下準備睡了,沒等放下手機,又刷出了一條新消息。
是那位同學關於作業的回答,以及對於週一收作業時間的再次強調。
唐殷看了看對方頂着的班長頭銜,反應過來應該是林皎。
他不由自主地點開了對方的主頁,背景是浩瀚無垠的宇宙,藏藍色和蔚藍色的漸變雜糅在一起,滴滴點點的恆星光綴在一塊兒,無邊的宇宙好似沒有任何人類存在的跡象。
沉重又寂寥。
但很寧靜的畫面。
唐殷盯了好一會兒,莫名覺得心情平靜了許多。
他指尖頓了頓,最終沒落到添加好友的那塊兒上。
關了手機,唐殷翻了個身,終於有了點睡意。
朦朧間,又看見滿地的酒精和玻璃碎片,斑駁的血跡,聽見男人的怒火和厭惡,女人的哀求和哭喊,傭人的驚呼,救護車的呼嘯
夢裏依舊是一片混亂,但不知爲何,夢境裏除了那些不堪,多了一片綴滿星子的夜空。
很漂亮。
只是夢裏他試探着伸手,卻抓了個空。
隨機推薦: 反式攻略手冊、 王爺,納命來、 絕跡孤行、 諸神補天記、 亂世太帝、 等等別走、 我靠裝逼,當隱世宗門掌教、 難覓舊時光、 霸總的白月光總想着要離婚[穿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