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被欺壓

許是因爲昨晚上表情包做的讓人心情愉悅，唐殷次日早上差點又沒起來，連蔣毅跟程頌十幾個電話都沒接到，最後還是李阿姨和殷月女士輪流敲門才把人從牀上拉起來。

胡亂洗漱完唐殷提着包就準備往外趕，殷月還準備留他喫早飯，唐殷看了看錶。

快趕不上早自習了。

昨天踩了某人一腳，今天就敢頂風作案遲到，唐殷覺得自己可能會死。

他擺了擺手，接過唐阿姨遞過來的三明治，想了想又多要了一瓶牛奶，這才急匆匆的出門打車往學校去。

巧的是，林皎今天到的也比平常晚，到教室的時候班上已經來了不少人，英語老師拿着書站在路栩栩旁邊，二人正在說些什麼。

林皎默默走回位置，英語老師突然把她叫住，宣佈道：“以後路栩栩就是新的英語課代表哈，以後有什麼問題都來找路栩栩對接。”

路栩栩英語成績140＋，比林皎還高兩分，她做英語課代表再合適不過。

而且也不是英語老師只看重成績直接替換地職位，是因爲原本的英語課代表這學期主動請辭的，因此大家都沒什麼意見，點頭表示知道了。

說完，英語老師看了一圈，原本的英語課代表還沒來，她本想讓路栩栩找人對接一下，想了想轉頭對着路栩栩交代。

“待會記得早自習領讀，讀兩遍單詞然後領着複習一下筆記。”

“不懂的就去問你們班長林皎。”

路栩栩點頭，被cue的林皎友善一笑，等英語老師裙襬消失在教室門口，才微微鬆了口氣。

他們班這位時髦的美女老師一向嚴肅正派，班上同學不怕和善的老李，倒都是有些怵她。

離早自習還有十分鐘左右，林皎在位置上把筆記翻出來，坐了一會才發現教室裏氛圍有點古怪。

爲什麼都要偷偷摸摸地往她這裏看？林皎懷疑地偷偷照了照鏡子，確認自己儀容整潔清秀乾淨。

不是她的問題，那爲什麼總往她這裏看？

正巧路栩栩過來詢問早自習的注意事項，林皎仔細跟她交待了之後，這才注意到對方欲言又止的模樣。

班上這些人也是差不多的表情，三三兩兩湊在一堆不知道在看什麼，偏偏李鯉還沒來，林皎沒了八卦來源。

她只好問路栩栩：“他們在幹什麼？”

總不至於是哪個挑事兒的又傳她的什麼八卦吧？之前她考試的時候借給原來的年級第二一塊橡皮都被同考場的看見，隨後yy二人在談戀愛。

流言實在是防不勝防。

路栩栩剛張嘴想回答，視線撇到後門，突然不說話了。

林皎順着望過去，唐殷左手拎着包，右手提着個早餐袋從後門進來。

等他坐到位置上的時候，林皎回頭，就見路栩栩已經一溜煙跑了，班上衆人也都詭異的停止了竊竊私語，半點視線也不敢往後瞟。

怎麼看怎麼心虛

難道不是傳的她的八卦，而是唐殷的？

可是唐殷還有什麼八卦好傳的？

開學第一天不是就傳開了她同桌打架鬥毆、無惡不作、有錢有勢、胡作非爲嗎？

這樣的形象還有什麼惡化的空間？

林皎思考中，桌上突然擺了一瓶罐裝牛奶，還是中考前林女士給她定了一個月的那種，後續再沒有過這種殊榮。

絕妙的口感，賊貴的牌子。

林皎擡眼看他：“幹什麼？”

無事獻殷勤，她瞪着那瓶牛奶，眼神微微帶着點懷疑，像是在懷疑牛奶裏面加了什麼不好的東西。

唐殷從校門口一路快走着趕到教室的，此刻還有些喘。

“給你道歉，昨天不好意思。”

他語調正常，表情也很真誠，注意到他視線掃了一眼自己的腳，林皎反應過來是爲了昨天踩到他腳的事情。

她“哦”了一聲

但沒動那瓶牛奶，唐殷挑了挑眉，跟女孩子相處不多，自然也看不出來她是不是還沒消氣，乾脆上手幫她把吸管插上。

還做了個請的動作。

牛奶還是熱的。

林皎眨了眨眼接過，喝了一口之後心裏舒坦了很多，難得覺得自己的同桌還是有幾絲優點的。

起碼很有禮貌，知錯就改。

其實昨天不只是踩人這一件事，兩人心裏都明白，但接過牛奶就代表事情揭過去了。

唐殷調整着呼吸，餘光瞥見同桌眉梢的饜足，她似乎挺喜歡這個牌子，叼着吸管的時候眼尾帶着星星點點的光。

唐殷見過幾次，她喫到喜歡的東西或者喝到喜歡的奶茶時，眼睛都帶着閃爍的碎芒。

牛奶實在很好喝，林皎一喫到好喫的東西就容易飄飄然，思緒中斷，於是把剛剛關於班上是不是在傳唐殷流言的事情給忘記了。

這一忘記就是一上午的時間，幾次課間休息她都習慣性的寫作業，沒時間注意班上的異樣。

直到中午放學到食堂一起喫飯的路上，林皎看到路栩栩，纔想起來早上自己的問題還沒得到答案。

路栩栩這會兒回答：“就是關於唐殷”

但實際上也不用路栩栩回答了，李鯉直接把手機遞到林皎面前，“喏，今天全班都在看這個，估計差不多全校都快知道唐大佬給學校塞錢作弊的事情了。”

林皎低頭看過去，是一個誰的空間截圖，po出來的文字控訴意味十足，直指唐殷仗着有錢有勢收買了學校領導，作弊取得了這次年級第一的成績，還順帶檢舉了二班的蔣毅和三班的字裏行間流露出作爲一個普通學生的委屈和憤怒。

下面附的是一段錄音文件，林皎點開聽了聽，聽出了是唐殷那兩個玩的很好的朋友，還有幾個不認識，應該是跟他們一起玩的朋友。

玩笑間提及轉校，蔣毅那句“行啊，你多砸點錢。”聽起來暗示意味不要太明顯。

林皎聽完，手機還給了李鯉，面上沒什麼表情，她還以爲是什麼轟動事件呢，沒想到就是這件事情。

“你也不相信對吧？明明就是開玩笑說出來的話，這些人還當真四處亂傳，你是沒看到，罵的可太難聽了，之前還有人說你也作弊呢，我看有些人就是酸雞，見不得人成績好，還仇富！”

李鯉義憤填膺，雖然不排除是因爲爲色所迷，但林皎覺得部分應該是真實情況，畢竟那段錄音從頭到尾沒出現過唐殷，可是發帖的人字裏行間都在對唐殷指指點點

就很迷惑

路栩栩點頭，顯然也不認爲唐殷會作弊，畢竟她幫英語老師收過幾回作業，唐殷的作業水平很高，英語老師都誇過好幾回。

“不過這件事情鬧大了也不好，對方都說領導收了錢，到時候就算是澄清也可能沒人信”

與此同時，蔣毅跟程頌坐在一塊兒，視線頻頻往對面瞟，臉上有幾絲心虛，唐殷坐在二人對面，剛好聽完了那段傳播甚廣的錄音。

那句“你多砸點錢”剛放完，蔣毅皮一緊，連忙搶過手機，就差指天發誓，澄清自己的清白

“老大，我真不是這個意思，是徐強那孫子陰陽怪氣說咱們考進來是靠砸錢，我聽着不爽纔回敬了這麼一句，誰知道被哪個陰險小人給錄下來。”

唐殷任由他搶回手機，興致缺缺，對這事兒不怎麼在意。

實在是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名聲不太好，這剛進校還差幾天滿一個月呢，已經把他傳成無惡不作的校園敗類了，再多一個也沒什麼差別。

但是任由事情傳開了，要是鬧到了他媽那裏

唐殷皺着眉覺得有些煩，蔣毅見他上了心，連忙說出自己的推測：“我覺得不像是徐強那個孫子，畢竟那孫子沒怎麼多彎彎繞繞的心眼，倒像就是咱們本校的人。”

爆料那人的帳號雖然是新號，但是對於學校的各種規章制度和考試程序很清楚，因此蔣毅和程頌偏向於認爲是本校的人在搗鬼。

而且分明錄音裏面是他和程頌的聲音，但是爆料的那人句句直指唐殷，估計是跟他們老大有仇？

不過這個範圍還挺寬的，剛進校一個月，雖然他們老大什麼都沒做，但是看不慣唐殷的人不少，他們二班和三班就有好幾個，只不過平時礙於蔣毅和程頌二人，不敢表現得很明顯，二人也就裝作不知道。

按這個概率論起來全校跟唐殷不對付的可以從學校前門排到後門，更別論以前在一中時候的舊仇人。

不過這話不適合當着當事人的面說，蔣毅識趣地閉上嘴巴。

唐殷聽到這裏，腦海裏突然閃過一雙含着古怪的眼睛。

他大概知道和誰有關了

想到這裏，他起身往外走，程頌忙問：“老大你去哪？”

“回學校，把這件事處理了。”

“你不等我們啊？”

唐殷擺擺手，頭也不回：“喫你的飯吧。”

這兩人喫飯慢得跟烏龜一樣，再加上剛剛一直在討論事情，面前的飯都沒扒幾口，等他們一起，下午課都上完了。

看着人頭也不回的走了，二人對視一眼，忙低頭扒飯，剛剛一直緊張着怕被老大算總賬，沒什麼食慾，現在說開了，喫飯都要香一些。

只是扒了幾口飯之後，蔣毅越想越氣不過，啪地一下丟開筷子

“不行，得想想辦法。”

程頌也放下筷子，二人對視一眼，隨後腦袋湊在一起看着蔣毅的手機，搗鼓了接近半小時，二人心滿意足。

中午的休息時間對於高中生來說更是難得的休閒八卦時間，因此這段空隙內，關於年級第一作弊砸錢，以錢壓人的流言徹底引爆學校。

在口口相傳中，連林皎跟路栩栩這兩個年級第二也躺着中槍，被渲染成了受權勢所壓被迫屈居人下，將排名拱手相讓的小可憐。

離譜的是他們還真找到了所謂的證據，不少一班同學作證他們班長跟新來的唐同學一直不對付，說得上處處刁難，一看就是被欺壓得心裏委屈，只能在其他方面找回場子，抒發心裏的鬱氣。

唐殷對此嗤之以鼻，就林皎那副一點就炸的火藥桶似的，到底是誰比較委屈，心裏鬱氣更重？

他劃拉了幾下手機，暗自翻了個白眼，往教室去的路上親身體驗到了謠言的離譜程度。

走在他前面的兩個女生手挽着手，沒注意他在後面，正興致勃勃地分享自己聽來的八卦。

“你看了嗎？年紀羣裏說的，高二那個年級第一作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