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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頹喪

李鯉擔心林皎,抽空回頭看了一眼,被二人雙重冰凍的臉色嚇了一跳,沒開空調卻覺得氣溫直降十幾度。

並且二人之間的氣氛一直持續到中午放學,李鯉剛準備靠近林皎問對方要不要一起去喫飯,就見二人又鬧了起來。

林皎一上午像是痛覺喪失了似的,手心的傷口被她無意識地折磨得更加嚴重,像是被小刀劃了好幾下似的,血不僅沒止住,還越來越多了,看着有些觸目驚心。

唐殷見不得這種情景,那些痕跡不是劃在少女的手心,而是割在他眼球上,眼睛刺得生疼。

呼嘯的救護車響徹夜幕,眼前彷彿又出現了鋒利的刀刃劃在女人纖白手腕,血染上了整個浴室,猩紅衝擊着眼球

猛地攥緊拳頭從回憶裏抽身,唐殷眼裏帶着點狠意,見林皎仍舊無動於衷,他沒忍住上手,再次拽住了林皎的手腕。

用了十足的力道。

林皎疼的吸了一口氣,擡眼就撞進一雙帶着冷意的眼眸,聽見對方說話說話帶着點惱怒和莫名的嘲意。

“跑學校自殘來了?”

到底什麼毛病纔會盡喜歡往自己身上添點傷口?

他似乎在剋制着某種情緒,並不是特意的針對着自己,但林皎此刻也憋了很多情緒,就像一顆炮仗,即使這樣一點,也足夠引爆了。

“不用你管。”

她撇開他,聲音很輕,但是足以讓人聽清,聽出她的排斥和冷意,唐殷不自覺用力。

“你剛剛說什麼?”

嘴比腦袋快了一步,但林皎也沒有後悔,甚至有些暢快。

唐殷不能這樣,永遠無知無覺,卻讓她擔上所有的痛苦。

“我說,”

林皎終於擡眼看他,眼底藏着霧濛濛的鬱氣,這一上午涌到泄洪口的情緒此刻開了閘,徹底衝昏了她的頭腦。

“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

又像是再說,先管好你自己吧,總之冷酷得可怕。

二人動靜不小,她話音落下之後,教室裏陷入了極端的沉寂,李鯉跟路栩栩站在一塊,互相看了一眼硬是沒人敢上前去插話。

原因無他,林皎說話難得的尖刻,臉上冷冰冰的,對唐殷得態度比陌生人還不如,像是豎起所有防禦機制的刺蝟,妄圖兩敗俱傷。

而與她對峙的少年靠窗而坐,眼神狠戾的可怕,不知道陷入了什麼樣的情緒泥沼,臉上黑得像墨水一般。

靜的連時鐘咔噠咔噠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圍觀的人都要被冷寂的氣氛壓得喘不過氣時,少年從牙縫裏蹦出一個音節,嗓音像含了沙。

“行。”

下一秒,椅子被人用力扯開帶到在地,發出刺耳的哐當聲,衆人心提了一下,等回過神的時候,暴怒的少年早就消失在門口。

“嚇死我了”

“這倆人怎麼了?之前不是關係還挺不錯嗎?”

“不知道啊總不至於是爲了考試成績吧?”

危險暫時解除,衆人鬆了口氣的同時不免目光落到還怔怔出神地林皎身上,即使急着去食堂喫飯,也沒有掩住議論的熱情。

李鯉瞪了邊上議論紛紛的幾人好幾眼,這才走近林皎,小心問道。

“皎皎,你今天怎麼了?”

同時心裏無比震驚,林皎居然對着唐殷發脾氣了?

而且不是鬧着玩的那種,她跟林皎認識這麼久,對方從來都沒紅過臉,連生氣都很少有。

可居然對上唐殷能有這麼大的火氣,這麼外露的情緒

唐殷做了什麼?

路栩栩跟李鯉一樣,第一時間歸因於唐殷,兩人擔憂的看着她,林皎搖了搖頭,聲音有些乾澀。

“你們去喫飯吧,不用等我了。”

“要不要”

“我還有事。”

她態度堅決,李鯉本來還想問要不要幫忙帶點東西回來,此刻也只能閉上嘴巴,站了一會見林皎實在情緒不佳,需要獨處,這才拉着路栩栩走了。

等教室裏人漸漸走完了,林皎扶着桌子動了動,才發現從剛纔開始小腿肌肉一直保持僵持狀態,現在居然有些腳麻。

教室空空蕩蕩的,只有被涼風吹動的窗簾颯颯作響,她緩了過勁來,視線落在旁邊,被少年踢翻的椅子還橫躺在地上,濺上了一些水桶裏殘留的污水。

林皎表情懨懨,看了一會兒,隨後伸手把椅子扶起來,然後抽出紙巾慢慢把污水吸乾拭淨。

保持着手心向上的姿勢,她又擦了擦手上的血,等血跡止住,透過紙巾表露出幾滴鮮紅的塊斑。

其實看着也不是很嚴重,原以爲很痛的傷口,習慣之後其實也不過如此。

傷痛之後,就是平靜。

在位置上坐了一會,數着分針走過的次數,半圈又半圈,林皎捏着發皺的答題卡猶豫了半天,終於還是起身往教師辦公室的方向過去。

午休的辦公室也沒有閒下來,每個坐班的老師身邊都圍了好幾個學生,跟上午一樣的情景,但不一樣的是,班主任老李這次在辦公位置上。

林皎捏着答題卡要去找語文老師的時候,被他叫住。

“林皎,你過來,我有事兒找你。”

等人走到跟前,他轉過椅子,看了看她手裏的答題卡,問道:“怎麼,你有分數算錯了?”

“對。”

他主動問起,林皎不知怎麼地鬆了口氣,指着弄錯的地方,解釋了一下自己被扣錯的分數,語文老師跟老李的桌子隔得不遠,她身邊的學生都問完題目走了,正好聽見了林皎的話。

她插了話:“在說林皎的語文試卷對吧?古詩詞那道題估計是改卷老師看錯了,老李你有空就帶着她去教務處改改?我下午還要一節課,估計忙不過來”

她說話時一直在忙着備課,連頭也很少擡,十分專心,不曾記得之前林皎來找她時是什麼場景,這會把修改分數的事情推給老李,彷彿卸下重擔一樣。

說不清心裏什麼感覺,林皎收回視線,老李聽完語文老師的話,把桌上的電腦合上,起身道

“那行,我正好去教務處有事情,林皎你拿着試卷跟我去一趟。”

說着就往門外走,一如既往地風風火火,林皎眨了眨眼連忙跟上他的腳步,直到進了教務處門口,聽着老李跟負責人交代之後,看着表格裏面的排名浮動了一下最後靜止。

她在第一個。

林皎鬆了口氣,老李又跟相熟的老師多說了兩句走出門見林皎還站着不動,他帶着人往回走,說道。

“還好來得及時,不然下午總成績就貼到公告欄上了,還得到時候再改成績,還得重新打印一份佈告。”

“這次還好是唐殷跟我說了一聲,我才知道你的試卷改錯了,這4分呢,別不當回事兒,高考的時候可是差一分就差好幾千排名”

“你下次有這種事情記得及時來找我,辦公室不在的話去我上課的其他班級找也行,不然耽誤了不就可惜了嗎?”

唐殷說的啊

林皎腳步一滯,思緒驟然停住,老李還在說着什麼,但林皎沒有再聽進去,等老李回到辦公室,林皎卻沒有回到自己班教室。

她腳步一轉,拐進了後操場的角落,眼睫顫動,耳邊還回響着老李的話,以及上午自己的失態和情緒發泄。

下午的第一節課鈴聲敲響了,本就沒幾個人的操場瞬間一鬨而散,稀稀落落的腳步聲朝着教學樓的方向奔離,直到再也聽不見響動。

“怎麼這樣啊”

蹲在操場的榕樹下不知過了多久,泛着熱浪的空氣中扶起一陣涼風,吹散悶熱,同時林皎的輕細的話語也更加輕不可聞了。

“明明說了不要你管”

腦袋埋在膝蓋裏,想着老李那些話林皎原本已經逐漸恢復平靜的內心,又泛起陣陣難以抑制的暗流。

這算什麼呢?

分明被自己無緣無故的情緒波及,受了一上午的冷眼和排斥,明明被氣走了還幫着自己找班主任說明情況。

算唐殷大度,樂於助人,以德報怨嗎?

每次都這樣,跟唐殷在一塊兒,襯得她自己像個斤斤計較小肚雞腸的小人,守着僅有的那點東西整天用最邪惡的想法揣測接近的人?

還是輕而易舉就能被風吹跑的聲音:“憑什麼啊?”

有點不服氣,但又有點頹廢的喪氣,把剛剛解決完問題的輕快都取代的一乾二淨。

雖然那件事情唐殷的確是既得利益者了,但是其實林皎並不怎麼在意,只是那件事情發生的時間,實在是太巧了。

剛巧撞上她十幾年生活中負面情緒最井噴的時候,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或許本身並沒有什麼重量,但是最容易成爲發泄的對象。

兩年前她歇斯底里地,把那天所有的糟糕事件,仇恨情緒都傾瀉在唐殷那件事,有意識地忽略了另一件事,但其實最想忽略的纔是最不願提起的根源。

兩年後她還是沒什麼長進,一樣地做出了跟之前一樣的選擇,在姑姑和所謂親人身上不好發泄的,都一股腦地朝着唐殷傾倒出來。

真的挺失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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