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趕赴堯光

閣樓上的衆人皆投出好奇目光，連東夷桓也不例外。黃衣老者拂下長鬍須，面露笑容傳音，吩咐周乾速上閣樓。

周乾聽聞不給自己調息的時間便立馬趕去，震起陣陣罡風。路上各方勢力紛紛議論起來，談論的內容大致爲猜測周乾爲何醒得如此之慢。

“周乾怕是沒有傳聞中的天賦吧？不然爲何最後通過考驗?”

“那可不一定，畢竟雲氏小姐比他先醒，說不定周乾自己不想出來罷了。而且你看周乾，醒來便找他師尊，也不像憂愁失落之意。”

朝日也好奇，心生一計。他找上戰克天，拍拍他的肩膀。戰克天轉過頭來望了一眼，又凝視周乾所去方向。

“克天，你不好奇周乾在夢中做了什麼嗎？”“好奇啊，可有能怎麼樣。”

“你要不上閣樓看看?”“我幹你奶奶的，朝日，我雖然是體修，但是不代表我沒腦子。我一個晚輩上去找罵是吧?”“你……”“滾!”戰克天一把推開朝日，向另外一邊躲去，留下了尷尬的朝日受大家鬨笑。

……

周乾踏上紅木製樓梯，內心還留存着夢境的激動與興奮。樓梯走盡，只見剛剛還並排坐的各方主事人全離開了，不知道去往哪裏。正在周乾猶豫難做之際，白生倏地出現在他面前。

“白生長老好。”周乾邊說邊向白生抱拳鞠躬。白生聽後笑着摸了摸周乾的腦袋，那雙佈滿皺紋的手好像要粘在周乾頭上。

“好孩子，比我當年強多了。右轉走到盡頭，你師尊在廂房等你。”“周乾知道了。”答喏後又是一鞠躬，只不過待他擡起頭時，白生長老已不見蹤跡。周乾擾擾腦袋，四處看看，“白生長老又去哪了?”

周乾右轉走到走廊盡頭，整了整衣裳，然後敲了敲門。“進來吧。”

周乾踏進門檻，看見房中有十一人，除師尊外都坐在長桌東西方。師尊獨坐，面北朝南，面向大門。他大致都認識，雲侑子面色清秀，但生劍眉留短髮。他的妻子是上代軒轅山傳人琉璃，常穿青色裙衣，雲淑的容貌正是繼承她而來。

虎背熊腰，面色古銅，生着濃眉大眼方腦袋的是伏羲氏族長戰克地，從名字來看，他希望兒子比他更強，能挑戰天。長髮及腰，扇子不離身的是有巢氏族長朝河；一身黑衣，常露冷酷的是東夷氏族長東夷桓。身上帶着兩個儲物寶具的是方雷氏族長有具，沒啥，就是突出兩個字，有錢!三個字的話，就是有符紙，如果四個字，那就是非常暴力!

西陵氏族長西陵溪和神農氏族長百植都是女性，前者常年帶着白色帷帽，是一件王器，能隔絕外界的精神感知，後者同樣常穿綠色長裙，不同的是身體會散發出靈藥的清香，使人提神。至於燧人氏族長爲何不見，應當是沉迷煉器不願出門。

此外，還有兩人，一位是生意遍佈九州神土的商可談——九州商會的主事人。另一位是雷法道觀的觀主劉耳，道觀內有雷眼和引雷入體兩大絕技，是民間首屈一指的大派。

周乾簡單看過，便鞠躬問候一聲。

“周乾，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有勞師尊掛念，一切安好。”“那你可知夢境如何而來?”“弟子在夢境遇到有能和器人兩位前輩，已知道夢境由迷夢八星盤形成，並且兩位前輩也慷慨賜予迷夢八星盤。”

衆人紛紛議論起來。

“小傢伙真是有野心，不過的確有所收穫。”

“知道兩位前輩的身份不難，不過兩位前輩將迷夢八星盤都告知於周乾，想必周乾沒有撒謊。”

東夷桓此時接道:“但這不過大比第一個考驗，周乾也不能向衆人證明他的實力能獲得第一，隨手送出一件靈器，怕是不好給小輩交待，也容易讓他們心生氣憤。”

雲侑子聽聞，發出不滿。“證明，要怎麼證明？”

“雲大哥你別誤會，我不是排擠小輩，我們終有一天歸於塵土，未來是他們的嘛。”衆人啞言，這東夷桓不是擺明了無事找事，非要擠兌一下雲侑子，聽起來像是雲淑不如東夷冉，又像是不想輕易給出靈器。琉璃咬牙瞪目，恨不得衝上去和東夷桓打一架。

“好了，好了，周乾爲人如何我是知道的，不過一件靈器，大家何必爭吵。”軒轅山山主說完便取出迷夢八星盤，星盤慢慢飄向周乾，隨後被周乾雙手捧住。

商可談此時出來圓場，“向來沒有什麼能瞞過山主，既然山主慧眼識珠，我等也不必再做談論，各位也不要忘記我們此行的目的纔是。”

周乾仔細看了一番，迷夢八星盤呈正八邊形，中心有八個星星形成小圈，不停環繞，發出銀色光芒。

“周乾，你先退下休息。”“是!”周乾考慮再三，最終決定隱瞞破解貘族的信息，現在人妖同途，還是讓這個承諾繼續下去罷。

待周乾走後，戰克地率先出聲:“上旬陣法不知怎地出了缺口，形成了一個空間通道，從探測的信息來看，應該有?3?4妖來到人界了。而且好像還帶來了其他一些魔怪。”

“被帶入的魔怪實力如何?”山主發出疑問，西陵溪接道:“有一個接近魔將實力，其餘是普通魔長。”

百族將魔怪等級分爲魔兵，魔長，魔將，魔帥，魔王，魔皇，魔祖七個境界。

“我雷法道觀的弟子近來上報了許多反常事件，奈何道觀實力有限，心有餘，力不足。”

這時白生驀然出現，站在山主身後，衆人皆擺頭望過去。“西陵氏和軒轅山的核心弟子已將部分魔怪的位置查清，可以派人去剿滅。”

“我九州商會定當全力支持！”

“是否立馬聯繫百族召開盟會?”朝河向山主詢問。

山主默然一會，“先不急。各位，魔怪再起，不如更改大比考驗，將魔怪的處理交給小輩。”衆人點點頭，表示無疑。

東夷桓沉聲，“早點讓他們知曉未來的苦難，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我雲氏雖不是軒轅後人，但也知那一戰慘烈。屍橫遍野，血流成河。蒼生九難多垂淚，敗土殘垣不見郎。信奉中原軒轅劍，然未曾賜降人皇!”

“兩千七百年了，如黃帝一般的人皇再也沒出現過。”衆人紛紛低頭，皺眉哀慼。

“希望總是有的，我們不應該失去信心，當年黃帝處境更艱難。我們後人應當自強!我將希望寄於周乾，他就是我的希望!”

……

“雷法道觀，打更人，守墓人，尋脈師等，除了黃帝后人既然還有這麼多民間大派弟子通過，雖然是一小部分，但現在的世界真是不簡單。”周乾發出驚歎，之所以知曉，不是因爲有誰告知，而是上述各派弟子主動上來問好。

戰克天性子豪爽，沒有黃帝后人的孤傲，他主動找上週乾詢問怎麼回事。周乾也如實告知，畢竟除這次大比出世外，他沒有機會出過軒轅山。

“嗯，你還真行。不過比我差點，我當時要是在，那肯定是橫掃狼羣，不過你不要灰心，你還年輕，以後有機會趕上我的。”戰克天十分正經說道，惹得周乾想笑。

克天啊，說不定你的身體還沒我硬實呢。

“小丑，小丑，你丟臉丟大發了，這麼久才脫困。”周乾臉色一僵，從小丑兩字就知道是那個混蛋。絕對是如魚!當初他和師傅一同上山，沒少作弄他，不過周乾的髒話倒是和他學的。

“如魚，上次師尊管着，我沒揍你，你飄了是吧？”周乾話還沒說完，戰克天感到一陣罡風突臉，原來周乾已然衝近如魚面前，內心不禁產生驚濤駭浪，周乾肉身也這麼強?好像和他差不多了，可自己是專門煉體的啊？

周乾手掌大開，用力將如魚推到在地，不輕不重，剛好倒下感到疼痛又不至於受傷。

“如魚，我最近在醫書上新學了一套按摩手法，現在就爲你服務一下。”“親點，我怕疼。”

“周乾壓着的人誰啊？怎麼一臉賤相?”“不道啊！”

周乾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懂按摩，外人看來就是一頓暴打，如魚被打得大聲叫喚，用力掙扎，奈何力氣不夠。

“別打了，別打了，好痛啊！”“爾乃受胯下之辱，安敢放肆?”“對不起，對不起，我保證再也不作弄你了。”

周乾停下拳頭，瞪着如魚，“真的?”“真的，騙你我是小泥鰍!”周乾哼了一聲，站起身來，如魚趕快溜走，哪知剛起身又賤罵道:“小丑，爾安敢欺我！”

“啊！如魚你想死是吧?”周乾又衝上去，不過這次如魚有了準備，一閃而過，如魚擅長身法，是民間新起的門道。

“嘿嘿，周乾你抓不到我，心急急咯。”如魚一陣譏笑。周乾氣憤卻無可奈何，將手一甩，轉身找雲淑去了。

“周乾，你不會真生氣了吧？”如魚一閃又在周乾身旁，胳膊掛在他的肩膀上。

“當然不會，你可是我在山上遇到的第一個山外朋友。”“我就知道你不至於這麼小氣，再說……”只見如魚雙手摸着肚子，雙腿猛地碰地，跪在地上。“你孃的，才說是朋友就給我來一拳。我他，噢噢噢，疼啊，孃親啊……”突如其來的變化惹得周圍少年爆發出歡快的笑聲。

……

“師兄，這是百草，神農氏族人。”周乾同百草打了聲招呼。剛想與雲淑交流一番，白生長老的聲音就傳來。

“下面將公佈第二道考驗，除魔!三人一組，會重新分配人員，稍後有玉筒交付你們手中，可以在其中得知任務。”

除魔!黃帝后人心中皆是一震，沒人比他們更清楚魔是指什麼!霎時間周圍吵鬧起來，顯然這讓許多人意料不到。

玉筒到手，周乾拿出看了一番，此時如魚和戰克天也來到他身旁，原來他們三人組成了新的隊伍。

“如魚?想必我們這一行不會無聊了。”“當然，哥可懂行了，我會帶你們去找樂子。”

周乾冷笑，“我們之中你最小，還想做大哥。”“小丑，我不過比你小三天!”“呵呵。”

戰克天雙臂叉胸狂笑不已，豪邁之氣衝上雲霄。

“師兄，我們就要分開了。”雲淑找上週乾說了些告別的話。周乾勉強一笑，“生活就是這樣，忙忙碌碌，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小心一點，魔怪有些奇異天賦。”“嗯。”雲淑不覺間紅了眼，周乾伸手將她攬入懷中，抱了一會，就同如魚兩人出發了。

戰克天問道:“我們去哪?”“啊？你不看信息的嗎？”如魚一臉茫然。“不看，浪費時間，不是有你們嗎？”

“堯光山，走吧!”“堯光啊？”戰克天臉上露出癡笑，嚇了周乾和如魚一跳，“你笑什麼，笑的這麼滲人。”“你們會知道的。”

……

轉眼一週過去，“前面是?4?2山，我們歇一歇吧？”

“如魚說歇一歇我理解，你煉體的也覺得累?”“喫點東西嘛，不急一時。”“那好吧。”

“待哥哥給你們去整點肉回來，露上一手廚藝。”戰克天興奮說道。一旁的周乾提醒戰克天不要捕殺開了靈智的野獸，畢竟開了靈智已算妖，是真正的生命。

“放心。”

夜，戰克天果然帶了些肉回來，不過沒將屍體帶回。周乾和如魚看着戰克天一頓操作。鍋，調料，飲料，好傢伙，準備充足，將另外兩人都震驚了。

“克天，你不會早有預謀吧？”“沒有啊？”

“那你這……”專業得給周乾整無語了，“愛好，愛好，家裏管的嚴。”

……

“好香，肉質也好鮮美彈口，周乾你真不喫?”“不想喫。”

“這是打算不給面子了?”戰克天走上前，突然將周乾抓住，“如魚，快來給他一口肉。”周乾拼命掙扎，但雙拳難敵四手，揮手蹬腿中被硬塞了一口肉。

一炷香後。

“我的天，太好吃了，我是什麼笨豬?”周乾抓着一塊肉狠啃着。如魚嘲諷他，“加入得很熟練嘛，讓人心痛，你的志氣呢?”周乾昂首向月，“請不要用喫的侮辱我，除非真的很好喫。”說完立馬低頭狗啃起來。

“你真是，真是個有毅力的傢伙。”

翌日清晨。

“好神奇，爲什麼我的速度增加了些?這裏的炁能改造人?”如魚反覆練習身法。

戰克天露出神祕微笑，“當然不是，是因爲昨天的肉。”“肉?”周乾走來。“是啊！狌狌肉好喫吧？”

“狌狌，你是說像人的猴?”周乾聽後頓生悲痛和自責，“那已經不是可以喫的範圍了啊！”可他又吃了，還能再說什麼嗎？已經不可挽回了。

“唉！你不要傷心了，他們都是沒靈智的。如魚，我們去抓點魚吧，用美食安慰一下他。”“好。”兩人話畢便朝東去，留下週乾暗自神傷。

兩人走了一里，戰克天突然停下，“走，去打點野味，北面的山上有鯥。怎麼，昨天的肉不香?”如魚回味起昨晚的肉，漸漸邪笑起來。“走啊，等什麼!”

就這樣，周乾不知不覺中又犯了自己的規矩。

一月後。

三人已快到堯光山，周乾摸着肚子上的腹肌，嚴肅說道:“今晚喫什麼?”

戰克天露出欣慰笑容，“不會餓着你的，老話，花樣不重複，喫遍全天下!”

遠處傳來如魚的興奮喊聲，“快來，發現只旋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