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願歌聲訴我心

在回去訓練場地的路上，兩個人都很安靜，無人主動提起關於那個傷疤的話題。

沈璃玥其實心裏很怕，怕他問那個傷疤的來源。她不想騙他，但對她來說那實在是一段難以啓齒的故事。

好在到訓練場地後，他一句話也沒說。

沈璃玥的手臂還要養一陣，拿起那樣重的槍去訓練怕是很難了。

教官也很照顧她，只是讓她在一旁看着別人訓練。

男生的聲音在耳邊傳來，似乎很緊張：“你好點了嗎？還疼嗎？”

沈璃玥轉頭看到了撞倒她的那個男生，那男生個子不算很高，一張娃娃臉，長相看上去是很幼態的那種。

沈璃玥看着他，那男生的耳朵和臉頰紅得明顯。

她還是笑着對那男生說：“真的沒事了。”

男生擡頭看她，眼前的女生笑起來是那樣的好看。

本身沈璃玥的長相就是那種沒有攻擊性的，卻讓人看一眼就難以忘記。

他從沒見過那樣好看的女生。

這下男生的臉更紅了，低下頭不敢看她，手從口袋裏拿出一粒糖遞給她，支支吾吾地說：“我身上只有這個，你收下吧，真的不好意思。”

沈璃玥看着男生手中那粒小小的糖果，爲了讓他不再內疚，她從男生手裏拿起了那粒糖對他說：“謝謝。”

說完後，沈璃玥就轉身去看別人訓練了。離開時，她好像聽見那男生的同伴走來，笑着和那男生說着什麼。

沈璃玥就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看着別人訓練，槍聲絡繹不絕，說話聲也不曾間斷。

在不遠的一個角落處，沈璃玥尋到了嚴宸桉的背影。

他沒在訓練，而是站在一旁，和旁邊的總教官說着什麼。

在話題結束後，總教官拍了下他的肩膀，然後就走開了，兩人好像很熟那樣。

等總教官走後，嚴宸桉也還是站在原地，很久沒有動作。在別人叫他後，他纔去排隊訓練。

每次看到他的背影在原地很久不動時，沈璃玥總會看着，等着，等他轉過身，從他的思緒中抽身出來。

等到激光射擊訓練結束後，很快，就到了學生們最最期待的環節。

在晚上六點左右，高一高二學生們都在操場集合，衆人席地而坐。

這應該算得上一場聯歡會，教官們都暫時卸下了往日嚴厲的樣子，小孩習性也暴露出來。

或許是因爲他們給學生們的印象，所以很多人都忘了教官裏大多數都是二十歲出頭的小夥子們，大好的青春卻義無反顧地套上了盔甲，背上了責任，把自己的一切無私的都獻給了國家。

在總教官簡短的發言後，這場聯歡會正式開始了。

許多教官都大展身手，發揮了自己很多的本領，背後付出的努力學生們沒法瞭解，但看着一個個震攝人心的表演，他們敬畏的感覺油然而生。

“來來來，你們都別不好意思，想表演什麼都行，唱歌，跳舞，詩朗誦，你們想表演什麼就表演什麼，也讓我們開開眼！”

教官們的表演很快結束，總教官在臺子上鼓勵着學生們上臺去表現他們自己。

等了一會兒，還是沒人第一個上臺表演。

“怎麼？都不好意思啊？那我就點名了啊，打架遲到的那幾個上來展示展示啊！”

底下嘲笑和看熱鬧的的聲音一下子傳來，都在等着看那幾個人的好戲。

本來章澤陽在底下坐着和一旁的人說得正歡，還期待一會看小學妹們表演呢，結果喫瓜喫到自己身上了。

他側頭問身旁的嚴宸桉，一臉不可思議：“啊？這……說的是我們？”

總教官笑着對着話筒說：“章澤陽，別看了，說的就你們，不挺有本事嘛，上來讓大夥兒看看啊！”

總教官說完這話，其他學生也甚是配合，鼓掌的鼓掌，往外推人的推人。

不過一分鐘之後，嚴宸桉和章澤陽他們被推上了臺，十一個人，一個沒少，齊刷刷地站在臺上。

底下學生們起鬨的聲音越來越高，甚至點起了節目。

“跳舞，跳舞！”

“俯臥撐，俯臥撐一百個！”

“女團舞走起來啊！”

臺上的人哭笑不得，呆呆地站在臺上，左看右看，很多人都捂着臉不願接受。

總教官在一旁幸災樂禍地看着他們的反應，對他們說：“你們幾個高一時就不老實，這越長大越能耐了是吧。說吧，打算展示什麼啊？要不跳一個給大傢伙看看啊！”

總教官還是他們高一軍訓時的總教官，和他們也算得上熟悉了，所以平時訓練時他們也不怕他，開開玩笑什麼的也是經常發生的。

章澤陽看着場面越來越失控，想着若再不做點什麼，可能他們幾個真要跳舞了，這讓他們以後怎麼面對其他人。

章澤陽轉頭對着總教官賣笑說道：“教官，好說好說嘛，別讓我們跳舞了，你看我們幾個像是會跳的樣子嗎，最後一天了，別這麼殘忍嘛。”

其他站在臺上的人也附和起來，跳舞對他們來說真是太難了。

“教官啊，讓我們再跑二十圈都行，別跳舞了吧。”

“就是啊，大家的眼睛還是要好好保護的，我們就不獻醜了。”

氣氛被他們弄得高漲，教官也沒想多難爲他們，但還是不想就這麼讓他們下臺。

“你們不是挺能打嗎？那體力應該挺好，這樣吧，一人三十個俯臥撐，然後你們就可以下去了。”

底下的學生們似乎也很滿意這個決定，齊刷刷地喊着：“俯臥撐，俯臥撐，俯臥撐。”

那十一個人見狀也趕緊俯身到地上做準備，三十個俯臥撐也不算輕鬆，但不用跳舞怎樣都好。

他們做一個，底下的人幫他們喊一個。

“一，二，三……”

喊到十四個的時候，教官看他們好像還挺輕鬆的，就一臉壞笑的對底下的人招了招手，示意一些人上臺來。

幾個同學很聰明地接收到了教官的訊號。

一些人在臺上十一個人眼神的威脅下上了臺。

很快，那十一個人每個人的背上都多了一個人，都實實在在地坐在了他們身上，嘴裏還放肆地笑着。

身上的重量壓垮了好幾個人，他們的背部隨之塌了下去。

嚴宸桉那邊還勉強撐着，坐在他身上的人是他同班的一個人，好在那人還算瘦，他還能直着背。

一旁的章澤陽與他截然相反，他此時已經和臺子進行着全身的親密接觸，背上的人以一種騎馬的姿勢坐在他背上，那人看上去怎麼也得一百六七十斤那樣，他只是剛坐上去章澤陽的小身板就支撐不住了。

章澤陽無法轉頭，趴在地上恐嚇着身後的人，他喊道：“齊越，你想死嗎！”

背上那人保持那姿勢，一動都不動，嘲笑着對章澤陽說：“死也得等你能起來之後，叫你沒事老偷喫我零食，報應！”

平時他們那一羣男生總是打打鬧鬧的，誰都不愛計較，像是這種情況，都想爭先恐後地上去。

還有好幾個人也和章澤陽一樣，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笑聲越來越大，響徹帶着微光的操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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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身淮青高中的學生就有很多特招生，或許他們成績不算好，但就教學樓前面刻着的字那樣，每個人都是獨特的，魅力無限的。

氣氛被他們帶起，後來一個接一個的節目都讓學生們記憶深刻，當某天他們回憶起時，都會是笑着的。

因爲臺上的某一個人，可能佔據了某個人的青春，不論何時回想起都會是美好的。

天已經黑了，操場兩側的燈爲他們亮起，活動還在繼續着。

現在進行的是擊鼓傳球，所有學生都坐着，在鼓聲響起時，手中的球需要有秩序地被傳遞給身旁的人。鼓聲停下後，手上拿着球的那個人需要去表演個節目。

每一輪的擊鼓都是由教官控制的，敲鼓的那個教官需要蒙上眼罩，敲擊着面前的大鼓。

高一高二的學生都參與其中，每個人都很激動，眼睛盯着那個球，看是哪個幸運兒會被選中。

第一輪，球停在了高二的一個女生手上，那個女生很大方，笑着上了臺。她拿手機放了伴奏，身姿隨歌聲舞動起來，阿娜多姿，神韻優美。這女生長的很漂亮，扎着丸子頭，氣質極佳。

她以一首古典歌曲爲伴奏，用她的舞蹈讓人深陷其中。

第二輪，球停在了高一的一個男生手上，那男生也不扭捏，他很喜歡打籃球，便展示花式籃球，那籃球和他像夥伴一樣，默契十足，許多不曾見過的花式也讓其他人大開眼界。

章澤陽看到這男生表演時和嚴宸桉說：“哎，這不錯哈，打聽打聽叫啥，等招新時把他拉進來。”

最後一輪時，那個球落在了沈璃玥手中。

本來鼓聲停，她剛想把球傳給旁邊的林亦涵，林亦涵伸手但球沒來得及落在她手裏，教官就看了過來，所以就算停在沈璃玥那。

沈璃玥雖然說話很少，也不善與陌生人相處，但也不是一個怯場，容易害羞的人。

她在很多事情上都是自信的。

她參加過很多表演已經很多了，只是沒在他面前表演過，心裏不免還是緊張的。

在掌聲的催促下，她走上了臺子。

其實在上臺前的那刻，她都沒想好要表演什麼，琴不在身邊，似乎少了些底氣。

沈璃玥看向臺下，看到了嚴宸桉，他在看她，眼裏只能看到她。

沈璃玥扶着臺上的麥克風想了想後微笑着說：“那我就唱首歌吧。”

底下的人也配合叫好。

歌曲的前奏傳出，不過幾秒後，女生清澈的聲音從麥克風中流出。

沈璃玥以她自己對這首歌理解，賦予了它生命，像講訴一段故事那樣用歌聲唱給了大家。

她的音色乾淨通透，直擊心窩，有屬於少女的輕柔，卻又不失力量。

在歌曲的前段她的聲音很輕，就像在和別人訴說那樣。

不一會兒，女生的聲音提高了許多，手扶着麥克風，歌聲清晰地傳進每個人耳裏。

“我的心裏從此住了一個人，曾經模樣小小的我們……”

那是屬於少女的倔強，像是執着地等着那個人一般，無論她等的那個人在何處或又在愛着誰。

沈璃玥第一次聽到這首歌時是在便利店裏買東西時，電腦裏傳出的女生的嗓音吸引了她，不過那時她只覺得這是一首很好聽的歌，至於歌詞和它想講訴的故事沈璃玥並不清楚。

在那之後，這首歌她反覆聽了很多很多遍，歌詞都記在她腦中。

直到遇見那個人之後，沈璃玥在某一刻感覺到了這首歌和她的共鳴之處，她也是那樣倔強地愛着一個人，那個人是她生命中永不可被替代的一部分。

他們並沒有在孩童時期相遇，他也不曾給過她任何的誓言。但她還是願意一直等，等他愛她或者等他愛的那個人出現。

滿腔愛意若無法得到迴應，她自己守着那些關於他的回憶也能過活這一生。

手電爲臺上演唱的女孩亮起，微微擺動着，星星點點。

她那樣的人，本就該站在舞臺上，站在最耀眼的位置上。

他希望自己可以作爲一名聽衆，在衆多人之間可以爲她亮起自己的燈。

嚴宸桉用手機替他自己記錄了女生耀眼的樣子，讓她不只存在於未來的回憶裏。

在後來的每一次被噩夢吞噬，掙扎迷茫時，嚴宸桉翻開手機，少女那光芒萬丈的樣子給了他無比的勇氣。

沈璃玥演唱完後，掌聲也毫不吝嗇地響起，她下臺時嚴宸桉還在一直注視着她。

美好的瞬間總是轉瞬即逝的。

嚴宸桉除了在她表演時，很難光明正大地直視着她，因爲那樣溢出的愛意便會在她面前展露無遺。

聯歡會在這個活動後也接近尾聲，最後，全體軍訓生和教官合唱了軍歌。

他們每一個人身姿筆直，眼神堅定着望着前方，那是屬於他們自己的路，不後悔堅定地走下

去，那是他們希望的樣子。

而穿着軍裝的人，眼前的是什麼？是祖國的大好河山，是訓練的艱苦壞境，是夥伴的支離破碎，亦或是家人送別的場景……

軍訓告一段落，屬於他們每個人的路卻還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