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青春從不曾後悔

軍訓後的第一天，早上高一高二的學生們在校方人員和總教官的幾番演講後，看着教官們和來時一樣邁着整齊的步子走出操場，即將登上巴士，去往他們來時的路。

各班學生都去巴士前與各班的帶隊教官告別，擁抱揮手。

這一段軍訓生活也就到此真正結束了。

中午休息喫過飯後，操場煥然一新。

操場上搭着許多棚子和桌子，棚子上拉着橫幅，每處的裝扮都不同。爲了向新生展現出自己社團的魅力，學長學姐們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來來來，感興趣的都來看看啦！學生會招新了！”

“你有站上大舞臺的夢想嗎？音樂社歡迎你們的加入！”

“快來看我們社的輪滑表演了啊！”

“……”

每個社團的人們都用盡各種方式吸引着新生的注意力，有的舉着大字報嘴裏喊着招新口號，有的直接表演給大家看。

淮青高中對於學生課外活動的設置其實很豐富，社團足足有三十多種，很多社團都沒有什麼錄取的要求，但每個人只能選擇一個加入。

沈璃玥，蘇盈和林亦涵一起在操場上逛着，每個社團前面都非常熱鬧。

沈璃玥穿着學校的校服，校服是短袖，她外面穿了個白色薄薄的防曬衣。其實防曬不是主要目的，真正的原因是因爲想蓋上手臂處明顯的包紮痕跡。

“你們想好參加什麼了嗎？這也太多社團了，我都不知道選什麼了。”

蘇盈左看右看，操場上各式各樣的社團讓她挑花了眼。

林亦涵在一旁說道；“我剛剛看到輪滑好像還不錯，挺酷的。”

沈璃玥其實早就想好要參加什麼社團了，她一直喜歡的，堅持的就那兩樣。

其中一個就是音樂。

林亦涵接着說道：“小玥，你應該是要去音樂社吧？”

沈璃玥點了頭說：“嗯，我一會兒去拿報名表。”

蘇盈很快接上話：“那就現在去唄，等陪你拿完我們再看。”

她說完就拉着沈璃玥和林亦涵往音樂社那邊去了。

音樂社團前面也熱鬧非常，一旁還有個男生在彈電吉他，吸引了不少人圍觀。

沈璃玥她們一邊欣賞着音樂表演一邊排隊等着拿報名表。

排隊的人還算多，但音樂讓她們覺得等待的時間不算漫長，好像沒過多久後，就到她們了。

“有什麼想要了解的嗎？”

坐在椅子上的人整理着報名表，還沒看到來人是誰。

沈璃玥記得眼前這個人。昨天表演節目的時候，他和好幾個人一同表演了一首歌，像是一個樂隊表演，他是其中的鍵盤手。

沈璃玥問：“我能拿張報名表嗎？”

那男生聽到聲音很快擡了頭，像是認出她那樣，問眼前的人：“你是昨天在臺上唱歌的那個？”

沈璃玥點了下頭。

好像周圍還有其他人認出了她，竊竊私語着什麼。

那男生見沈璃玥點頭後速度極快地拿了一張報名表給她說道：“當然可以，那邊有筆，填完之後交給他們就行。”

沈璃玥接過報名表，說了謝謝後就去旁邊的桌子那邊填表了。

蘇盈和林亦涵看填表的人很多，就沒往裏湊，站在一旁等沈璃玥填表。

需要填的東西不多，沈璃玥很快動起了筆，在一旁安靜地寫着。

腦袋上方傳來男生的聲音：“你……”

沈璃玥擡頭看到了昨天撞到她的那個男生。

那男生也是音樂社的，原本他在一旁整理着樂器和道具，看到熟悉的身影便走了過來。

“真是你啊！你要來音樂社嗎？”

沈璃玥回道：“嗯，在填表格。”

男生很彆扭地小聲說：“你昨天唱得那首歌很好聽。”他問，”你還會什麼樂器嗎？”

“會彈鋼琴。”

那男生點了一下頭後和她平視：“我叫餘承澤，高二二班的。”

他說完後又試探性地問道：“你叫什麼？”

“沈璃玥。”

男生心裏默唸了一下她的名字，也沒再繼續說什麼，只是在一旁看着她填表。

沈璃玥見他沒繼續說話便低頭繼續填表了。

很快，她直起了身，把筆蓋蓋上放在了一邊。

餘承澤見她把筆蓋上後，就過來問她：“你填好了嗎？”

沈璃玥點頭。

“那你把表格給我就好。”

沈璃玥把填好的表格遞給他：“謝謝。”

說完她就轉身離開了。

身後的男孩好久也沒把視線從她身上離開。

蘇盈看沈璃玥走過來後，打趣地對沈璃玥說：“哎呦喂，這是開學以來的第幾個了？你這魅力不減當年啊！”

林亦涵也說道：“那男生一直盯着你看呢，不過他應該不是你喜歡的類型。”

蘇盈很快說：“還類什麼型，她眼睛裏就那麼一個人，還看得見別人？”

沈璃玥也只是聽着她們說，她就笑着沒說話。

是啊，她眼裏怎麼裝得下其他人呢？

其實，她的喜歡從來沒對任何人說起過，包括她們。

沈璃玥本以爲這會是隻屬於她的漫長的暗戀。

只是她追隨那個人的眼神太過於明顯，經常在她身邊的人很快就看出來了，所以當她們問起時，沈璃玥沒否認過。

被別人知道也不代表什麼，只要他不知道，那沈璃玥的暗戀就不會結束。

暗戀，好像暗這個字就可以說明一切，在隱祕黑暗的地方行走必然是孤獨的，艱難的。

熱烈地期盼光，卻又害怕天亮。

對沈璃玥來說，相比期待，她更害怕天亮的那一刻。

所以，她在不見光的地方一天又一天。

-

她們三人還在操場轉着，在看了一圈後，林亦涵決定去輪滑社。雖然她沒嘗試過，但看着還蠻能激起她的興趣的。

蘇盈看着不遠處的烘焙社，許多學生在那裏免費試喫着香氣四溢的麪包和甜品。

蘇盈說：“我們也去試試啊！看上去挺好喫的。”

在試喫後，蘇盈很快下了決定：“我決定了，就烘焙社！”

林亦涵看着她，語氣裏充滿了疑惑：“怎麼，你想去炸廚房？”

蘇盈顯然不同意她的說法：“瞧不起誰呢？我說不定將來也能做個賢妻良母呢。”

“行行行，你想去就去唄。”

蘇盈馬上跑去填了報名表。

她們三人都填完報名表了，本想去小賣部買點水喝，一轉頭對面那陣仗讓她們停下了。

“什麼情況？籃球社怎麼這麼多女的去報名？”

眼前的社團排隊的人一多半是女生，填表那邊的人也絡繹不絕。

林亦涵側頭往那邊看，看見籃球社那裏坐着的人，一下明白了原因：“你看籃球社誰在那？”

蘇盈也換個角度看過去，籃球社裏嚴宸桉坐在裏面，不過也只是坐着。

見她們三人伸着脖子往這邊看，一個男生跑來向她們推銷。

“我們籃球社後援部和拉拉隊都在招新，要來看看嗎？我們不限人數的哈！”

那男生邊說着邊遞給她們一張紙，紙上畫着圖畫，寫着招新的口號和要求。

她們三人一時被眼前這人的熱情給弄愣住了，沒直接開口拒絕。

“來看看嘛！”

她們看剛想拒絕就聽見了不遠處一個男生的喊聲。

“老白啊，我讓你去找打籃球的，打籃球的知道嗎！你再帶女生過來，報名表都不夠發了。”

來人是章澤陽，他在籃球社那裏就看到白彥宇又在和女生說話，連忙跑過來制止他，邊往他們那邊走邊喊着。

走近後纔看清眼前的三個人。

“呦，是你們啊，有興趣來後勤還是拉拉隊？”

蘇盈說道：“我們已經選好別的了，就不看了。”

章澤陽見她這麼說便問道：“打算去什麼社啊？”

“她去音樂社，她去輪滑，我去烘焙社。”

章澤陽那一瞬間像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哈？你，烘焙社？打算去炸廚房？”

一旁的沈璃玥和林亦涵聽到這話都笑了。林亦涵小聲和沈璃玥笑着說：“看來不止我一個人這麼想。”

蘇盈拿她那大眼睛瞪着章澤陽：“我樂意，關你什麼事。”

章澤陽被她蹬得發毛，連忙說：“行，你樂意去哪都行。”

他說完又轉頭看向白彥宇：“我求你了，去找打籃球的吧！我們才招到不幾個人，這麼下去拉拉隊都要比我們隊的人多了。”

白彥宇馬上大聲說：“還不是你，非把他拉來坐那幹什麼。要不你們幾個去別地方走走，你信不信，人一下能少一大半。”

“我昨天不是想幫拉拉隊招點人嘛，那我們幾個去買點東西，你們看着點。”

說完，章澤陽便跑回了籃球社那拉着嚴宸桉和其他兩人去小賣部了。

沈璃玥她們也很快離開了那裏。

-

昨天晚上男生宿舍裏。

章澤陽剛從洗手間裏出來，就走到了嚴宸桉旁邊對他說：“兄弟，明天招新你去那幫忙唄。”

“石楠不是說人夠了？”

石楠是他們籃球社的隊長，高三的。

“他剛跟我說拉拉隊的這回要和我們一起招人，你也知道拉拉隊那的人挺少的，所以她們隊長就和我們商量要一起。”

嚴宸桉原本在看書，這會兒擡頭看着他：“所以？”

章澤陽拍着他的肩：“所以啊，你得去那幫忙招人啊！”

嚴宸桉想都沒想，直接回答道：“不去。”

“別介啊，去唄！就坐一會兒，也不用幹什麼。”

章澤陽早就想到他不會答應便一直在嚴宸桉身邊纏着他，弄得他書都看不進去。

嚴宸桉被他說得煩躁，拿眼神斜視看他：“你有病？”

章澤陽雙手一合，一副求人的模樣：“人招夠了就可以走了，我請你喫飯還不行嘛。”

張煜在一旁看着倒也明白了章澤陽的那點小心思，他對嚴宸桉說：“你還不明白他，一看就是顧雅熙和他說什麼了吧。”

顧雅熙是拉拉隊的隊長，在高三的那個學姐退了之後，她才從副隊長變成了隊長。

章澤陽見張煜點破了他的心思便繼續說道：“可不嘛，那誰都半個月沒理我了，我總得讓顧妹妹告訴我她爲什麼生氣吧。”

張煜衝章澤陽說道：“你個沒出息的，要我說就別追了，你這都追了多長時間了。”

“哎，我怎麼情路如此坎坷啊！你要是不答應我，那我就真沒戲了。”

章澤陽可憐巴巴地看着嚴宸桉，晃着他的身體。

“……“

章澤陽見他沒說話，馬上說道：“好，我就知道你夠兄弟。”

就這樣第二天嚴宸桉就被章澤陽拉到了招新的地方。

自從嚴宸桉和章澤陽到了招新那，來的人便一個接着一個，可謂是操場上最火爆的地方了。

“給你。”

女生拿着手上的涼汽水，在嚴宸桉坐下後便走到了他面前，把手中的汽水遞給他。

嚴宸桉擡頭看眼前的人。

正是隔壁的拉拉隊隊長。

嚴宸桉看清來的人後便說：“我不渴，謝謝。”

說完便低頭看起了手機。

章澤陽見狀接過了那瓶汽水說：“我正好渴了，給我吧。”

顧雅熙把汽水給了章澤陽後就在一旁看着嚴宸桉。但對方只是一直低着頭，沒看過她。

不過一會兒，她就回去旁邊的桌子那邊去招新了，來的人數真是比往年多了不止幾倍，她們也終於可以在報名表裏挑選較好的人了。

籃球社那邊招新倒不算順利，來的人數和往年差不多，在報名後還要經過篩選，他們籃球隊隊長要求一向很嚴，到最後留下的人其實也就十個左右。

在拉拉隊那邊招人差不多後，嚴宸桉他們就離開去買東西了。

沈璃玥她們也去了小賣部，小賣部裏很擁擠，所以沈璃玥只買了一瓶可樂後就到門口去等她們了。

她在外面站着，看到了不遠處往這個方向走來的人。

男生的個子很高，但卻單薄，身高有一米八五那樣。他穿着乾淨的校服，和同伴一起邁着步子往她那邊走。

沈璃玥看到他後就低下頭，眼神不自在地看向別處。

這時，蘇盈和林亦涵也出來了，兩人拎了一大包零食。

她們三人也邁步往前走。

沈璃玥在右側走着。

嚴宸桉在左側走着。

面對面的兩人中間隔了不遠，但很快路過。

相對的背影，越來越遠。

其實沈璃玥在看到嚴宸桉在籃球社那招新時，她猶豫過。

她想，如果去了後勤或者拉拉隊就可以更多地看見他了。

但她很快明白，那並不是她喜歡或擅長的事。

這麼長時間以來，她始終覺得自己應該變得更好，變得耀眼，這樣在站在他身邊時，或許就會多一些底氣。

如果爲了靠近他，去改變自己原來的軌道，那這種喜歡就沒有意義了。

初一時，沈璃玥的成績其實一塌糊塗，除了英語外的其它成績都是在班級中下游那樣。

淮青高中她想都不曾想。

直到初二的一天，她偶遇了嚴宸桉，自此以後的每一天，她都沒能忘記他。

爲了追趕上那樣的成績，她看過好多傍晚的星空和清晨的第一縷陽光。

經過了不知多少這樣的日日夜夜，沈璃玥才又可以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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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爲了你披星戴月地前行，也可以在漫天風雨中始終等你。

這是我青春唯一的，也是不曾後悔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