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視線落在你身影

還有一週的時間，高一的學生就要迎來他們的第一次考試了，當然這也是一次摸底考試。

淮青高中每個月都會進行一次月考，然後根據考試的成績會進行大排榜，不過學生姓名是不公開的，以學號代名字出現在公告處中。

各科最高分和大榜前十名的人的名字會被放在公告處顯眼的位置上。

雖說剛開學不久，但課程已經講了很多了，進度都很快。

高一的月考連考兩天，就在下週的星期四和星期五。在那個星期的週日，還是沈璃玥鋼琴比賽的那天。

這無疑使她壓力倍增，既要取得好成績又要拿到一個滿意的排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一天放學後，沈璃玥收拾着書包準備去音樂社開會。

這是他們社團的第一次集合見面。

音樂社其實是全部社團中火爆指數第一第二的，報名的人數太多，但要招收的人確實有限制的，記得那天去面試的人足足有三十多個，到最後就留下了一半人左右。

雖說很多社團都沒什麼要求的，但像音樂社，籃球社，舞蹈社這種都是將來有可能要去表演或參加比賽的，所以學校不得不規定人數，限制要求。面試通過與否也是由老師和社內人員進行投票決定的。

在上週，音樂社進行了面試篩選。

那天的篩選是在室內籃球場進行的，因爲那裏場地很大，各種各樣的樂器都能搬到那裏讓學生

們展示。

“下一個，高一三班沈璃玥。”

社團的老師接着問道：“你要表演什麼？”

沈璃玥從座位上起身回答道：“鋼琴曲《flowdance》。”

直譯過來就是花之舞的意思，漫天的花，美麗自由，隨心所欲。

這是沈璃玥最喜歡的鋼琴曲，在這首曲子剛發行時，她的鋼琴老師就給她聽過，到現在不管她的鋼琴水平到了什麼程度，這首曲子她也一直在練。

鋼琴是很美妙的樂器，不管任何曲子，重要的是用心去感受，用心去演奏。

老師聽到沈璃玥的答覆後就對她說：“好，你去準備吧，好了隨時可以開始。”

沈璃玥走到社團提供的那架潔白無暇的鋼琴前，這比她家裏的鋼琴要好得多，她心裏還是很激

動的，因爲這樣好的琴只有在參加比賽時才能碰到。

沈璃玥小心摸着眼前的鋼琴，坐下用手摁了一個琴鍵，感受着它。

很快沈璃玥就開始了她的表演，她中間緩緩閉上眼了幾秒，深入到歌曲的世界。

周圍一片安靜，只能聽到鋼琴發出的聲音，每個人所聽到的感覺可能都不同，但都深深陷入其中。

花開，花散再到花落，它綻放過，自由飄散過，也被人記住過。

一曲過後，很多人似乎還沉浸在其中，掌聲接連響起，到最後全場人都在鼓掌。

“你學鋼琴多久了？”

坐在椅子上的老師問她。

沈璃玥沒思考就回答了：“七年多了。”

那老師點了點頭，聽到了旁邊的音樂社社長小聲說：“她唱歌也很好。”

老師在一張表上寫着什麼，然後擡頭對沈璃玥說：“好，你先回去坐着吧。”

沈璃玥就回到位子上坐着去欣賞其他人的表演了。

每個人的表演都值得一看，所謂音樂就是這樣，不同的人即使演奏同一首歌傳遞給人們的感覺都是截然不同的。

在所有表演結束後，老師就直接宣佈了錄取的人，沒被接受的人可能就要儘快去找別的社團了。

沈璃玥毋庸置疑在錄取名單裏。

在以後的每週四放學後就是音樂社的活動時間，其實每個社團都是在同個時間活動的，只不過有的社團需要更多課外時間去組織活動。

沈璃玥下課後就直接去隔壁樓那邊的音樂教室等開會了。

她還沒交到什麼新朋友，就自己隨便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很快，身旁就坐了一個人。

沈璃玥扭頭看他。

是餘承澤。

餘承澤只是坐在她身邊，過了一會兒纔對她說：“沒想到你鋼琴也彈得這麼好。”

他說話感覺小心翼翼的：“我們能不能加個聯繫方式啊？以後社團有事好聯繫。”

沈璃玥把手機拿出來和他加了聯繫方式，反正都在一個社團，應該早晚都要加的。

男生忍住心底的笑意，又問她：“你手沒事了吧？”

沈璃玥的兩條手臂已經好了，只是坑坑巴巴的痕跡還有一點，還要繼續上藥以免落下疤痕。

“嗯，早就好了。”

說完，老師和社長就走進來了，教室裏坐滿了人，三十多人左右。

他們的老師姓張，是個長頭髮的男老師，一縷頭髮紮在身後，長得文質彬彬的樣子，看上去也就三十歲左右。

社長是高三的學生，高三學生是可以自主選擇參加或不參加社團的，因爲學習的緣故，學校也不強制他們。

“我叫祁言，是高三的，也是你們的社長，希望我們能好好相處，好好享受在社團裏的時間。”

“對了，說個題外話，我和其他幾個人還組建了個樂隊，最近也在找夥伴，若是誰有興趣可以來找我。”

底下學生紛紛應合，他們心裏覺得這個社長說話很和氣，應該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接下里的時間就是成員們各自做了個自我介紹然後由社長和張老師講了些關於社團的事。

其實音樂社平常是很隨意的，做做遊戲，各自組織訓練什麼的。只是有表演或者什麼校園比賽的時期會很忙，因爲要組織學生排練節目。老師也不只張老師一個，只是平常要排練什麼節目時纔會見到。

時間過得很快，他們四點半放學現在已經馬上六點了，要交代的東西也交代完了，張老師就讓學生們走了。

沈璃玥走出音樂教室後收到了蘇盈的短信：【我這邊還要十五分鐘左右，你那邊結束了嗎？】

沈璃玥回覆她：【嗯，剛結束，我在操場那邊等你。】

沈璃玥和蘇盈平常都是一起回家，因爲兩家之間很近，就隔了兩棟樓。

沈璃玥走到操場那邊，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插上了耳機準備聽着歌等蘇盈。

她坐的位置離操場有些距離，但不影響她的視線。

籃球社的人正在操場上的籃球場那邊活動，時間雖然已經過了，但那羣人並沒有要走的意思。

嚴宸桉穿着紅白色的球服，球服後面的號碼是27號。

這個號碼他從初三一直用到現在。

他們分了兩隊在打球，即使是一個社團的打起球來也絲毫不含糊。沈璃玥已經看過很多他的籃球賽了。

她從前對籃球一竅不通現在變得也能不在別人的講解下看明白場上的情況了。

嚴宸桉在球隊中是後衛，一直以來他就打的這個位置。

沈璃玥記得一年一度的籃球校園杯比賽要開始了，因爲這個比賽很有名，是校園球隊的一個很好的碰撞方式，所以全市各大高校的球隊都會參加。

去年的比賽淮青高中的籃球隊在二十四個隊伍中取得了第五名的成績。除了蟬聯三年第一名的中海高中籃球隊外，其他前幾名的隊伍實力都相差不多，所以去年許多隊員還是覺得很可惜的。

沈璃玥聽着音樂，看着場上的少年。

這時，有人站到了她前面，擋住了她的視線。

站在沈璃玥面前的是音樂社的社長，祁言。

沈璃玥把耳機摘下看着他。

“你應該還記得我吧，打擾你一下，你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樂隊？”

沈璃玥疑惑道：“我嗎？”

祁言坐到沈璃玥旁邊，隔了一點距離，解釋道：“嗯，我和其他四個人在高一時就組了個樂隊，今年我們主唱和吉他手都畢業了，就退了，所以我們在找新的人。”

他看着沈璃玥又繼續說：“軍訓那天，你在臺上唱的歌別人給我聽了，我覺得你很適合當我們的主唱，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沈璃玥在那天唱歌的時候，不少人錄了視頻。祁言就是在一個羣裏看見的，女生的嗓音很有辨識度，彷彿是老天賜的禮物。

她唱得也很好聽而且有自己的味道，音準也不錯。

所以他今天在音樂社見到沈璃玥，就想着要問她。

沈璃玥聽他這麼講，心裏想了一下，還是開口拒絕了：“不好意思，我可能沒想過加入樂隊。”

沈璃玥又看着他微笑着說道：“希望你能找到更適合的人。”

祁言見她態度堅定，便也沒接着勸，畢竟這種事情願意肯定是比適合更重要。

他也笑着起身：“那好吧，那我就先走了，不過若是哪天你想加入了，就隨時告訴我。”

沈璃玥點了點頭後，男生就走了。

沈璃玥拒絕的原因其實很簡單，因爲她不認爲自己現在還有時間去做別的事情，若是耽誤了別人就不好了。

已經高三的人了還能擠出時間去做自己喜歡的事，那一定是無比熱愛。

-

籃球場那邊。

“誒，愣着看什麼呢！”

章澤陽見嚴宸桉比賽訓練完了也沒要走，反而在原地愣住了，看着操場的一側。

嚴宸桉已經失神有一會兒了，自從那男生走進沈璃玥和她說話時，他的注意力就沒在籃球上。

嚴宸桉看着遠處的兩人雖然坐得不近，也看不清表情，但也能感覺到他們在談論什麼的樣子。

嚴宸桉視線沒有一直看着那邊，只是過了幾秒後瞟一眼，看看兩人。

其實在很多沈璃玥沒注意到的角落，嚴宸桉的視線只在她身上停留。

過了兩三分鐘後，那男生才離開。

嚴宸桉也隨之反應過來章澤陽在叫他，轉頭回道：“沒什麼，走吧。”

說完便和章澤陽一起揹着包往校園外走着，兩人和球隊的人說好要一起喫飯。

他們兩人和上次一起的張煜，方卿都住校。

男孩子似乎上了高中後都很希望離開家，住在宿舍。除了方卿外，他們三人都是剛開學就住校的。方卿是高一快結束時才住進來的，正好他們宿舍差一人，方卿就被分過去了。

嚴宸桉其實有自己住的房子，但他不願意自己在那住，所以只有週末或者放假時他纔會回去。

那房子是他父母留下來的，以前經常是兩個人在那裏，現在只剩他一個人了。

-

高一月考的安排是週四先考四門科目，剩下的科目在第二天考完。

時間安排很緊，考完一科休息一會兒後就進行到下一個考試。

不過第一天的壓力相比之下是比第二天大的，因爲分數佔比大的考試全在第一天考了。初中分值一百二十分的語文，數學，英語都變成了一百五十分。其他各科都是一百分滿分。

沈璃玥答着桌上的英語捲紙，和上午答數學捲紙時的狀態完全不一樣。

上午她答數學捲紙時，整個手心都在冒汗，隔一會兒就要看一下教室前的鐘表，以免讓自己浪費太多時間在一道題上。

這次的題很難，好幾道題都花費了她好長時間，即使那樣得出的答案也不能確定是對的。

在做最後一道大題時，時間所剩無幾，看了題後沈璃玥思考了好久，在演算紙上計算了好久，可還是沒有正確解題的頭緒。

所以直到監考老師說時間到了後，沈璃玥最後那道大題也還是空了一多半。

沈璃玥和蘇盈她們喫中午飯時，還聽到她們也在抱怨說題目太難，但很快她們就要把注意力放在下午的英語和物理考試上。

英語考試時，沈璃玥一如往常地發揮穩定，沒什麼題目能讓她花費長時間。

至於物理考試，沒什麼好說的，也就比數學好一點罷了。

高二的月考比高一的學生早一天，他們是週三和週四。

不過所有科目在上午就考完了，明天他們也不用上課，直接連着週末休息三天。

在高一學生煩躁地討論着下個考試時，他們就已經在想去哪家飯館喫飯或者去哪個地方放鬆去了。

不只沈璃玥的成績在進步，嚴宸桉也沒有呆在原地。

他中考時全校排名第十一，但那不是他最好的一次成績。

在初三的第一次考試時，嚴宸桉考了全年級第四，那是他最高的一次成績。

後來中考前夕的有幾次考試，都有所下滑，不過還好中考時又升回來了，不然嚴宸桉的成績應該不會以一開頭。

升入高中後，嚴宸桉一直保持着前十的名次，從沒掉出去過。

高二又選了他擅長的理科，想必這次排名會比以前還要好。

-

一天的考試終於結束，和往常放學時間一樣。

沈璃玥和蘇盈一起回家，兩個人住的小區離高中不過走路十五分鐘的距離，所以兩人每次都是走着回家的。

“我覺得我完了，那數學和物理什麼鬼啊，這麼難！數學最後兩題我覺得我應該一分都拿不到。”

蘇盈挽着沈璃玥的胳膊和她抱怨着。

沈璃玥感覺也是如此：“我數學最後那道題也沒寫上來，時間也不夠，物理的選擇我應該會錯好幾個。”

兩人就一直討論着今天的題目，不一會兒就到小區了。

回家後，剛一開門沈璃玥就聞到了飯香。

“回來啦。”

女人的聲音在廚房響起，然後就從廚房出來了。

沈璃玥脫鞋進門，回答道：“嗯，回來了。”

女人對沈璃玥說：“洗手準備喫飯吧。”

沈璃玥就去洗手間，洗完手後就去喫飯了。

喫飯時，女人問她：“今天考試怎麼樣，還好嗎？”

沈璃玥嚼完嘴裏的菜後說：“還好吧。“

“別緊張，明天也好好考。”

沈璃玥點頭：“嗯。”

即使是明天還要考試，該練的琴也是不能不練的。

琴聲迴響着，這能安慰沈璃玥不安的心情，讓她暫時放下考試的緊張情緒。

已經晚上八點多了，沈璃玥彈完琴後就回到了房間複習着明天要考的內容。

她有點口渴，就去了客廳，來到了冰箱前，想拿個牛奶喝。

但冰箱裏卻很空，牛奶在昨天就喝完了，飲料也就剩幾瓶。

沈璃玥看向窗戶，想着去便利店買點水和零食，順便去外面吹吹風，讓自己精神一下好回來繼續和書本做鬥爭。

她衝着客廳上坐着的那個人說道：“媽，我出去走走順便去買點東西。”

女人轉頭看她：“去吧，注意安全啊。”

沈璃玥身上還穿着睡衣，所以她先去房間隨意地換了件衣服後就出門了。

果然，外面已沒有了白天的熱氣，小風微微拂過臉上，讓人感覺很清爽。

沈璃玥經常去的那家便利店在馬路對面，有一段距離。

小區裏其實是有超市的，但她習慣去那裏了，那家便利店東西也很齊全。有時沈璃玥心情不好時，就去那買點便利的食物然後坐在門口的桌子上，吹着風，彷彿心情就會變好。

“歡迎光臨。”

沈璃玥剛拉開便利店的門，門口的招財貓就自動發出聲響。

她先去了飲料區，想買些牛奶和碳酸飲料。

剛拐進去那個區域，她就看到了男生筆直的身影，他側着身子站在一排飲料的前面。

他穿着最普通的白色半袖，黑色的運動長褲，耳朵上戴着有線耳機站在飲料區那裏，手上挑選着飲料，提着的籃子裏也裝了挺多東西。

嚴宸桉並沒注意到附近的人，還在挑選着眼前的東西。

沈璃玥走進他身邊，嚴宸桉這才感覺到有人走近。

他轉頭正對上女孩的視線，兩人距離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