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一早,馮瀚就神祕兮兮地通知林薔,讓她晚上不要做任何安排,和他一起去參加一個飯局。林薔一問,原來是美蘭盛總約的飯局,說是打算成立一個助力女性創業的專項基金,需要他們幫忙拍攝一個宣傳片。林薔一聽頓時覺得這個盛開還真挺有商業頭腦,懂得如何樹立良好的公衆形象,懂得“得民心者得天下”,還懂得趁熱打鐵。但她實在不想去見他,就說自己晚上有事去不了。
“得了吧你,你能有什麼事,說到底不就是不敢見他嗎?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你們在同一個城市,雙方公司又有合作,你還能躲到哪兒去?”
想想他說的也對,林薔只好硬着頭皮去了。
參加這次飯局的基本都是熟人,只有一位看上去很是精幹的臉生青年。青年年齡與林薔相仿,戴着金絲框眼鏡斯斯文文,彬彬有禮,林薔對他印象不錯。
進入包間,衆人紛紛落座,但他們像是商量好了似的,獨獨把盛開左邊的位子空了下來。林薔自然不能一屁股坐下,論資排輩還輪不到她,趕緊謙讓。衆人紛紛表示不必客氣,都是熟人了,又只有她一位女士,女士優先,誰也沒意見。再推辭就顯得小氣了,林薔只好依言坐下來。那個陌生青年則挨着林薔也坐下來。
大部分人互相都見過,不用多做介紹。盛開親自介紹了那個第一次露面的年輕男子,說是未來負責“薔薇”基金項目的專業基金經理,也是盛開的大學同學林謙之。
一聽到他是盛開的大學同學,林薔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飯局的氛圍很活躍也很和諧,盛開也如林薔所願沒有對她進行任何令人尷尬的旁敲側擊,一直很紳士,在點酒的時候還特意照顧了她這個唯一女士,選的度數低的紅酒。酒過三巡之後,也只是禮節性地給她敬了個酒,她也恭恭敬敬地回敬了一個。反倒是那個所謂的基金經理,盛開的大學同學林謙之,說什麼“同姓五百年前是一家”,對林薔這朵廣告界的薔薇花仰慕已久等爲藉口,不停地向她敬酒,還以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請東道主林薔有空的時候做做嚮導爲由,索要林薔的聯繫方式。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林薔不好推辭,便笑稱自己以後也要向他多請教投資理財方面的知識,互留了聯繫方式。
林薔覺得今天的飯局格外冗長,看看時間不過才半個小時而已。偏偏那個林謙之逮着她不放似的,又唉聲嘆氣地請她給盛開介紹對象。
“林小姐有沒有認識的不錯的女性朋友給我這個大學同學介紹一下。你不知道,我這個睡在他上鋪的兄弟,爲了他的終身大事操碎了多少心!”
林薔心裏咯噔一下,仍面不改色,自嘲地說:“林先生說笑了吧?像盛總這樣的青年才俊,追他的女孩子恐怕都排到法國去了,還輪得到我來介紹嗎?”
“唉,你們大家可能都不知道,”林謙之說着掃了一圈衆人,接着說道:“我這個大學同學曾經有過一段非常刻骨銘心的愛情,但是,後來被人甩了,結果‘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到現在還沒找對象!”
衆人一聽,有——故——事,好奇心頓起,便紛紛要求他講一講,洗耳恭聽。
馮瀚突然明白了,原來今天這頓飯是鴻門宴。他十分同情又無奈地望了林薔一眼,卻也跟着衆人起鬨附和。
林薔也明白了,自己這是鑽進別人的圈套裏了。而馮瀚這個稀裏糊塗把她引進套裏的人,不僅袖手旁觀還落井下石,此刻只覺得交友不慎,心中一萬頭羊駝奔過。
林謙之一拍大腿,卻欲說還休,轉而對盛開說:“盛開,還是你自己說吧!”說完轉過頭去抽起了煙。
盛開無奈地搖了搖頭:“其實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既然大家想聽,那我就講一講。”
“我和她是中學同學,做了六年校友,一年同桌。可能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吧,初三我們同桌的那一年,不知怎麼的我就漸漸對她有了好感。每天放學後,最盼望的一件事就是第二天趕緊到來,因爲那樣我就能早點見到她了。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那種感覺其實就是‘喜歡’。中考完的那個暑假,對於我來說簡直是種煎熬,因爲整整兩個月我將見不到她,我也不知道她家的具體地址,只聽別人說過她家的大概方位。於是我騎着自行車一個小區一個小區地,一棟樓一棟樓地找……”
“這樣找也不一定能找到吧?你去的時候,人家不一定正好在樓下等你啊!”
“是啊!”
……
衆人聽得入迷,紛紛代入情景了。
“可能是命中註定我們有一段緣分吧,真就讓我給找到了。她們家住的那一片都是兩三層的自建樓房,各家都帶一個院子。我騎着車一條巷子一條巷子的轉悠,不時地停下往人家院子裏瞅一瞅,希望能看到她的身影,可走了好久都沒有發現她的蹤跡。當我以爲我又要失望而歸的時候,突然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那正是我熟悉的她身上的味道。於是我順着香味的源頭找過去,終於在一個種滿薔薇花的院子裏看到了她。我記得那天她穿着一條紅色的裙子,扎着兩個麻花辮,戴着一頂草帽,正給院子裏的花草澆水施肥。我當時看呆了,從沒見過她校服以外的打扮,真是美極了!”
“羅曼蒂克!”
“純純的初戀啊!”
“這就是薔薇香水的典故嗎?”
……
盛開的回憶引起了一羣油膩老男人的暢往,紛紛感嘆着。
林薔在一旁靜靜地聽着,彷彿也回到了十二年前的那一天。
“後來呢?跟她表白了嗎?”
盛開搖搖頭:“沒有,只是打了個招呼,都沒敢說是專門來找她的,謊稱是找同學玩路過。後來我們又考入了同一所高中,繼續做同學,但沒有在一個班。她不住校,上完晚自習就騎車回家。我也沒住校,我們的家不在同一個方向,我每天都是悄悄地跟在她身後,看着她進家門才放心地調頭回家。”
“護花使者呀!她不會一直都不知道吧?”
“一開始不知道,後來知道了。”
“她知道以後肯定很感動吧!所以你們就在一起了?”
盛開又搖了搖頭:“沒有。我們約好一起努力,將來一起考b大,去向往的首都念大學再談戀愛。但是我們沒能如願考上同一所大學。”
“不會就這樣分手了吧?”
“沒有,我們開始了四年的異地戀。我在北京,她就在這座城市。當時我們說好大學畢業後,我也回到省城找工作,畢業我們就結婚,再也不分開了。”
“那後來爲什麼分手了呢?”
“大四那年,我獲得了一個留校讀研的名額,我的輔導員也勸我應該繼續深造。我心動了,畢竟本科學歷找不到太好的工作,那樣我就給不了她好的生活條件。於是我就跟她說了,我想繼續讀研,讓她再等我兩年,最多三年。”
“她怎麼說?”
“她同意了,而且非常支持我繼續讀研,她說願意等我,四年都等了,還在乎區區兩年嗎?可就在我讀研一不久,她就和我說分手了……”盛開的訴說突然停止了,彷彿又迷失在痛苦的回憶中。
“是不是在你讀研期間有人趁虛而入?”
“不對呀!盛總你不是在國外讀的金融碩士專業嗎?怎麼是留校讀研?”
……
這時一旁默默抽菸的林謙之突然接着說道:“他一開始確實是留校讀研,但突然遭受失戀打擊的他變得意志消沉頹廢萎靡,還學會了抽菸喝酒,整日在宿舍酩酊大醉,不是遲到早退就是乾脆不到!還動不動和人打架鬥毆,最終被學校勸退了!”林謙之怒其不爭地看了盛開一眼,還順便掃了一眼他身旁平靜端坐的林薔,恨恨地說道:“這些,他那個前女友,肯定是不知道的。要是知道了,不知道會不會心疼?估計不會,因爲那時候,她恐怕早就鑽進別人的懷抱了!”
那一刻林薔覺得自己的咽喉像是被什麼東西塞住了,很疼,透不過氣來。
“後來通過家裏人的關係,給我聯繫了美國的學校,我就出國了。”說這些的時候,盛開已經恢復瞭如常神色。
有人爲盛開打抱不平,有人感嘆他的癡心一片,勸他“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其實我一直不明白她爲什麼突然跟我說分手,連一個正當理由都沒有,非常堅決,決絕,毫不留情!”說着盛開用餘光偷偷瞥了身旁的林薔一眼。
林薔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也明白了他和林謙之兩個人一唱一和的用意所在。那天他說她還欠他一個答案,今天這是帶着幫手來要答案了。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我們這些鋼鐵直男是無法瞭解女人的心思了。誒,要不然請教一下林小姐,同樣作爲女人,你應該很瞭解女人的心思,請你幫我哥們兒想一想這到底是爲什麼?明明說好不放棄,爲什麼突然又分手了呢?”
林謙之的目光一改之前的熱情禮貌,突然變得冰冷銳利,直直的盯着林薔的眼睛,嘴角卻還掛着笑意。
此刻全場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薔一個人身上,大有逼上梁山的架勢。她看了馮瀚一眼,馮瀚也正定定地看着她,他的目光似乎在默默地向她傳遞着支持和鼓勵。也許他也認爲“機會”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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