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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有仇報仇

百姓們瞪大眼睛,覺得難以相信。

要是早就有了證據,剛纔何必裝那爲難之色,早早地將證據拿出,指證兇徒不就是了嗎。

方主簿頓時瞭然,爲自己剛纔生出的一絲懷疑而感到愧疚。

果然大人和那位早有成算,一番詭異舉動都是商量好的,自己剛纔還有些不相信,真是庸人自擾。

只是話說回來,大人和那位爲何越來越不相信自己,連一點點風聲都不透露。

本就擔心此事的方主簿愈發心塞,一個腦子被迫分成了兩半,一半躊躇前途將來,一半凝神聽連知遠分析案情。

孫不平並沒有因爲連知遠的一句話就承認自己是兇手,“連師爺,你要是有證據那就拿出來,也好讓諸位鄉親看看,我到底是不是被冤枉的。”

祁連玉偏頭看向連知遠,對視片刻。

一切盡在不言中。

祁連玉想要靠自己一人之力證明孫不平就是兇手,奈何經驗不足,因此還是要靠着連知遠,他撇下生出的遺憾,展顏期待。

“孫不平,華光大帝顯靈雖說是我捏造的,卻的的確確將你暴露出來,另外生出懷疑。”

“你說什麼?胡言亂語。”孫不平冷哼了聲,沒有把這個當回事。

“諸位將手伸入花瓶當中,大多沾上了那白磷,唯有少數幾人,因爲各種原因而未能令燭火產生反應。或是身量,或是脂粉,或是膽怯,在這些緣由當中,唯有梁書生與你令我覺得古怪不解。”

“梁書生的解釋蒼白無力,他說是因爲有要事堆在心中,以至於精神恍惚,沒有碰到瓶底。那你呢,你表現得坦然自若,性格溫和,甚至主動讓我問詢,這麼光明磊落的精誠之人,是爲何沒能觸碰到瓶底呢?”

“除了心虛二字,我找不到任何其他的解釋。”

“你心虛我有找到兇徒的辦法,所以僞裝的自然得體,裝作熱愛美食的樣子。你更心虛的裝作不會武功,讓自己看起來尋常普通,殊不知,這樣磊落的你偏生做出那樣的事,實在無法解釋。”

宋揚聞之厲喝了聲,“孫不平,大人當面,還不從實招來。”

“呵,師爺,你說了這麼多話都不過是推測罷了,想要用這些來陷害我,實在不能讓我信服。你說我殺了人,那麼我到底是怎麼殺人的?”

連知遠蹙眉,他的確不曾找到殺人方法。

江白剛纔已經將崔奕死因告知了他,他也在儘快將已知的線索與崔奕死因對照起來,奈何時間緊迫,缺少關鍵線索。

孫不平到底是如何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將崔奕殺死。

連知遠遲遲不迴應,更加助長了孫不平的氣焰,他自信在這鄉野小城,不會有人可以短短時間就發現他的殺人之法。

虧得他還覺得這所謂的桃源縣令杜若舟有多高的本事,現在看來,都是謠傳罷了。

“該不會真的是冤枉了孫不平吧。”

“不可能,最多是大人斷案出了紕漏。”

“可,那可是小杜大人啊!”

諸如此類的話斷斷續續出現,下一秒,有人聽到後登時反駁,“你們行你們上啊,光知道在這裏湊熱鬧,聊八卦,輕易被人迷惑。”

“我看那孫不平就不像個好人,尖嘴猴腮,滿臉的尖酸刻薄壞人模樣。”伶俐小人罵起人來那可真不一般,原來是秋聲見到有人懷疑小杜縣令,氣不打一處來,哪裏管得了旁人。

這麼多人圍觀,難免會有人生出懷疑,這也正常。

秋聲雖然年紀小,閱歷卻不淺薄,市井中那些混話聽過不知多少,也正是因爲年紀小,說得這些話旁人不好計較。

有人想要出言教訓,都被沈微淡淡的一句他還是個孩子啊給噎得無話可說。

那些人敢和秋聲說上兩句,對沈微倒是一言不發。

祁連玉心中微暖,這混小子倒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調皮。

仗義執言的秋聲臉頰微紅,不願意對祁連玉承認自己是在幫他,特地劃清界限,“我就是說了該說的話而已,纔不是幫你,你莫要想多了。”

祁連玉搖頭失笑,想着等到空暇時間,一定要好好管教一番這孩子,最好把這罵人的毛病給改了,瞧着就不像樣。

不過此時此刻。

他拿出了一段東西,垂落手中,“孫不平,認得此物否?”

一根細長透明的絲線。

“天蠶絲珍貴無比,既韌又鋒,我曾聽聞江湖中有擅長使用天蠶絲爲武器者,殺人於無形。”

孫不平右手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面色微變,不過依舊強撐着,“大人所說,我一個字也聽不懂,什麼天蠶絲,與我有何干系。我又不是那江湖大俠,大人拿串絲線出來就說是天蠶絲,還說可以殺人。”

“我不服氣。”

不見棺材不落淚,祁連玉覺得這人沒有一點江湖中人的風範,魔教還在的話,他早就派上百八十號教衆去把這人揍一頓。

“那本官就讓你服氣。天蠶絲用一種名叫汗青汁的東西泡過後鋒利無比,那些擅於使用此道的江湖人士,往往會在身上放着天蠶絲織就的指套。”

“你利用天蠶絲和繡花針,趁着剛纔劇場混亂,約崔奕與你在戲房見面,趁着他不注意時,引動你提前佈置好的天蠶絲,將繡花針射進崔奕的腦袋。之後再光明正大的出來,混入人羣當中裝作什麼也不知道。”

“孫不平,你還有何可以辯白的?”

見孫不平犯愣,不去爭辯,祁連玉先發制人,“宋捕頭,還不快些將此兇徒緝拿歸案,此人與馮員外一案也脫不了干係,早些帶回縣衙審問。”

宋揚領命,威武身軀向着孫不平而去,孫不平本來還想辯駁,奈何宋揚已經先出手了,猶豫了一瞬後,眉毛一挑,就迎了上去。不論如何,他也不可能坐以待斃,。

孫不平心下也沒多麼緊張,宋揚不過二三流高手,劇場昏暗,百姓衆多,限制了宋揚的武力。到時他只要用百姓做人質威脅杜若舟等人,必定可以從容離去。

只要離了勾欄,就會有人接應他,大不了躲起來便是了。

宋揚往日也和一些武林中人切磋過,不過那些人看在他的捕頭身份,不曾過多爲難,每每落到最後都是棋逢對手。這也讓宋揚生了誤會,覺得自己的功夫在江湖上也是排的上名號。

在場人不少,不好使用兵械,宋揚只憑拳腳和孫不平纏鬥了起來。其他捕快有心幫忙,可是他們的拳腳功夫也就十八流,貿然參戰不過就是給宋揚添亂。

連知遠一直默然以對,看着人聲嘈雜,看着捕快圍着孫不平和宋揚,左突右撞。

傅團長心情低落,哪怕知曉此案真兇仍舊如此,總歸對劇場不是好事情。他越想越氣,旋即讓護衛拿好棍棒,一定要將那孫不平給擒下,必定要將這惡賊打他哥頭破血流,方纔能夠出口惡氣。

至於祁連玉,悠哉悠哉地看着,在心中小意點評,渾然不把宋揚的危局看在眼裏。

這一招白鶴展翅不錯,那一招反身入海更是有模有樣,宋揚所學是大路貨色,不過中正堂皇,以攻代守,約莫還能撐個二十多招。

那孫不平的招式,祁連玉看着覺得有些印象,不過其中變化頗多,像是故意遮掩來歷,讓人猜不出個大概來。

還算是個仔細的人。

祁連玉暗道。

可惜碰到了他。

祁連玉輕嘆了聲,誰能夠躲過他這個智勇無雙魔教前護法的慧眼。

他正要暗中幫助宋揚,儘早將孫不平緝拿歸案,但見連知遠不知何時走到了身旁,“大人。”連知遠一語未盡,祁連玉聽得迷糊,不知道連知遠想要做什麼。

提起的內勁又暗暗放下,“知遠,你有什麼話想和我說?”

連知遠眼中閃過一絲氤氳晦澀,末了終是回答:“無事,大人小心些,免得被那惡賊尋機中傷。”

不知爲何,看見連知遠這般模樣,祁連玉胸口處有些悶悶的,令他偵破案子的喜悅都淡了幾分。

掃興,祁連玉腦海中蹦出這兩個字。

幾道痛呼聲驀地冒出,宋揚糾纏孫不平幾十招後被尋到了破綻,一拳落在他胸口,一拳落在後心,連退了幾步,疼到快要嗓子眼都快嚥了下去。

“頭。”下屬聯手接住後退的宋揚。

宋揚皺眉,表情努力平緩,實則早在心中呼喊了出來。

要命了,今天還真碰到了個硬茬子。

孫不平擊退宋揚,不願節外生枝,飛身躍了幾步,想要撞破窗戶逃走。祁連玉怎麼可能給他這個機會,手中寒山刺已經射至孫不平的小腿上。

對他,祁連玉那難得的憐憫早就收了起來。

孫不平腿上一陣寒意涌來,夾雜着一股鑽心的疼痛,他剛纔就覺得暗中有人窺伺,不然也不會躲不過趙子英那莽撞行爲。

他急忙點了腿上穴道,壓制疼痛,四下掃了眼,沒有看到疑似武林高手的人。

越是如此,他就越是覺得不安,此人隱藏到現在,必定不懷好意,現下事情結束,走爲上策。

孫不平忍住疼痛,向前半步,一個小木盒砸在他的腦袋上,落下了一團粉末。眼睛被迷,有些模糊,耳朵卻聽見一人還在惋惜。

“掌櫃的,那可是長安來的胭脂,我就這麼一盒。”

沈微訝異,“你之前不是說這是城南江南胭脂鋪的?”

李盤盤極爲容易害羞的面龐平靜無比,“掌櫃的,你記錯了,那就是長安朗月軒的。”

“盒子上還寫着江南胭脂鋪的字眼。”

李盤盤不聽不聞,堅定不移,弱弱道:“就是朗月軒的,掌櫃的你要想丟,我還有幾盒。”

“行吧行吧,我來買。”沈微唉了聲,“再給我幾盒,這砸人的感覺還挺不錯。”

孫不平想要離開,偏偏忘記了這裏還有不少人不會放過他,武林中人又怎麼樣,這裏人這麼多,光堆也要堆死他。

沈微扔着李盤盤貢獻的脂粉盒,心情愉悅,而脂粉盒的主人更是滿足。

秋聲掏出了彈弓,撿着石頭對準孫不平的腦袋。

小阿令和崔奕沒有多少交情,但是對這個間接導致自己嚇到暈厥的孫不平毫無好感,雖然不敢上前,也在邊給宋揚加油鼓勁。

在他眼中,宋揚是桃源縣衙的捕頭,那當然是頂頂厲害的,宋捕頭一定可以將這惡人給打得屁滾尿流。

傅團長朝着雙手吐了幾口唾沫,也不管什麼體面,年輕時也是練過一些把式的,看他親手替劇場報仇雪恨。

雖說四周昏暗,其實也有跡可循,普通百姓圍在一團躲避孫不平和宋揚對戰,有心幫忙的則環繞在左右,趁機能打一下是一下。

祁連玉微微勾脣,桃源縣依舊是桃源縣啊。

民風淳樸至今。

而民風淳樸有另一個相當奇妙的解釋。

窮山惡水出刁民。

一個武林高手?

噢,那就懟懟看,他們這些“刁民”纔不怕!

孫不平武功不錯,卻還是難免被這些人的那些小手段給弄得有些煩心,宋揚又不要命似的和他對打,令他心中更是煩躁。

他一門心思只想着從窗柩逃出。

他戴上天蠶絲製作的指套,兩指一甩,天蠶絲的一端纏着一塊四個角的刀片,落向了一條凳子的凳腿上。

孫不平一扯,那凳子瞬間摔向人羣。

百姓們驚呼聲連連,宋揚擡腿擋住,凳子瞬間斷裂成幾截。孫不平眉頭緊皺,收回天蠶絲,瞄準一個方向甩出。

目標不是別人,正是那個拿出天蠶絲揭破他意圖的縣尊大人,杜若舟。

反正逃出去之後也是躲躲藏藏的,何不順從本心,趁着這個機會,除掉這人。

祁連玉面對那快如疾風的天蠶絲,心中平淡,哪怕也許下一刻就會纏繞在他的脖子上將他的腦袋給割斷。

來,讓本護法來教教你,快意恩仇,有怨必報這種東西,永遠只存在強者的世界。

最起碼目前,你倒是沒有這個能耐。

祁連玉有不下三種武學可以躲過這一招且不會被發現他會武功的事實,不過他沒有意料到,在天蠶絲刃逼近的那一刻,有個人擋在了他身前。

連知遠想也沒想,張開手,擋了過來。

哪裏來的混傻子。

祁連玉被限制住了,眼看着那天蠶絲刃就要滑過連知遠的背,他用手一拽,摟住了連知遠的腰部,讓對方傾倒在自己身上。

慌亂之中,兩人倒在了地上,祁連玉輕呼了聲。

要命,裝作手無縛雞之力的感覺真的好遭罪。

天蠶絲刃走空,被孫不平收了回去,再想要殺杜縣令就有些難度了,他是想泄憤,但不是傻子。他擺脫劇場和縣衙圍堵的人,剛破開窗戶,忽然“嘭”的一下。

一個健碩身影將孫不平給撞回了劇場。

夕陽西下,金黃色的光芒穿過窗柩落了進來,一簇陽光恰好照在了連知遠的身上。

祁連玉擡起頭,連知遠身後光芒燦燦,好似傳說中的神祇。

“沒事吧?”連知遠眼中全是擔憂着急。

祁連玉怔了怔,與連知遠四目相對。

祁連玉眸子驟然一縮。

“你還不起來?很沉。”他悶悶地說了句。

連知遠像是才反應過來般,小心翼翼地從祁連玉的身上起來,又不露痕跡地瞟了眼祁連玉,緩緩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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