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印探向嬰兒的鼻息,又戳了戳嬰兒的小臉蛋,說道:“沒事,他應該是哭累了,睡着了,我們也該睡覺了。”
汕汕看着嬰兒,十分歡喜,回道:“嗯。”
……
早晨,冷風在太陽的偏愛下,吹進破窗內,小鳥也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
玄印煩躁的轉過身,繼續睡覺。
汕汕早就醒來了,可他不敢打擾哥哥睡覺,便乖乖不動,都怪他自己白天窩在身體裏睡得太久,現在完全沒有睡意。
玄印睜開眼,目光凌厲,慢慢起身。
汕汕眨着淺藍色的眼睛,目光柔和,低聲說道:“哥哥,我餓了。”
玄印在草窩裏找衣服,正好看到昨天晚上撿回來的小傢伙。
小嬰兒安安靜靜的看着他,然後展露笑顏。
汕汕看着小嬰兒的一雙銀眸,可憐道:“他可能是因爲眼睛不是黑色的,才被父母拋棄的吧。”
玄印穿上衣服,說道:“別瞎想。”便起身添火煮湯。
汕汕乞求道:“哥哥,我想抱一抱他。”
玄印嗯了一聲,控制着身體來到桌子下面,抱起嬰兒坐在火堆旁。
汕汕看着嬰兒一直對自己笑,便溫柔道:“他好討人喜歡,哥哥,他的眼眸異於常人,別人不肯領養的,我們養他吧。”
玄印往火堆裏添柴,回道:“可以,不過他哭鬧厲害的話,我會把他扔掉。”
汕汕不解道:“啊?”
玄印皺眉道:“小孩子半夜哭鬧,最煩人。”
汕汕溫柔的摸了摸嬰兒肥嘟嘟的臉蛋兒,笑道:“哪有小孩子不哭鬧的。”他雖然是這麼說,卻知道哥哥一向說到做到,且最煩半夜吵醒他。
以前,他父親留下的來包袱,那裏面的銀子花完後,爲了乞討,跟別人住在一起時,不僅別人搶自己的飯碗,連流浪狗也欺負自己瘦小,搶手中的饅頭。
最讓哥哥受不了的是,只要有人經過,流浪狗就會叫喚。
哥哥懷恨在心,在地上挖了一個大坑,坑裏埋好樹枝,尖頭朝上,上面鋪上樹葉和草,放上死人的骨頭。
流浪狗經過,撲向骨頭,後掉入坑中,身體被樹枝刺中,掙扎了幾下,發出弱弱的哀嚎聲,最終死去。
玄印拖着死狗,來到沒人的地方,烤着狗肉,偷偷喫着,沒人搶食。
幾次下來,小身板終於長高,沒人再敢搶自己食物……
玄印爲着嬰兒喝湯,問道:“怎麼了,乖弟弟?想喫狗肉了?”
汕汕不好意思的嗯了一聲,自己太饞了,如果不是因爲自己,那包裹裏的銀子怎麼會花的這麼快。
玄印看着旁邊趴在地上的小黑狗,笑道:“把這狗崽子熬了吧,給弟弟解饞。”
汕汕護狗心切,急切道:“不可以,黑妞是我唯一的朋友,且日夜陪伴着我,怎麼可以煮了它。”
玄印聽得有些煩躁,打斷道:“黑妞和嬰兒,你選一個。”
汕汕可憐道:“哥哥,可以都選嗎?”
玄印回道:“當然不可以。”
汕汕猶豫再三,說道:“我喜歡黑妞,它一直陪着我,我不忍心。”
玄印早就料到他會選情真意切的黑妞,讓他做這個選擇,只是讓他閉嘴罷了。
汕汕十分悲痛,沉默着不說話。
玄印悠閒自得地喝湯,卻聽到心聲:壞哥哥。
他冷哼道:“你罵我?”
汕汕驚慌失措,他剛剛太生氣,忘了兩人都能聽到彼此的心聲,便一口回絕道:“我、我沒有。”
玄印一口喝完碗裏的湯,慢悠悠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汕汕內心充滿了委屈,理直氣壯道:“哥哥就是壞,壞哥哥,就知道壓迫我。”
玄印冷聲道:“說完了?”
汕汕底氣不足,充滿歉意道:“對不起,哥哥,我錯了。”
玄印說道:“兩隻都養。”
汕汕驚訝道:“真的?”
玄印嗯了一聲。
汕汕驚喜道:“哥哥最好了。”
玄印說道:“但你忤逆我,我要懲罰你。”
儘管汕汕如何求饒,玄印還是鐵心要懲罰他,拿出細枝條,用左手打在右手心上,鑽心的疼痛,讓他淺藍色的眼眸瞬間起霧。
玄印教訓道:“以後還敢不敢罵我?”
汕汕看着紅腫的掌心,回道:“再也不敢了,哥哥。”
玄印哼了一聲,把細枝條扔了。
汕汕摸着嬰兒軟乎乎的臉蛋,說道:“哥哥給他起個名字吧。”
玄印一口回絕道:“不會。”他纔不想費這個心思。
汕汕想了想,說道:“就叫一起吧。”
玄印回道:“嗯,好名字,億萬乞丐,就叫億乞,多多益善。”
汕汕也十分滿意這個名字,很好聽呢。
……
冬天將至,玄印提議買一些劉大哥的地瓜,儲存起來冬天喫。
畢竟冬天大雪封路,也沒什麼野果子喫。
汕汕不想動,隨便他,反正自己沉睡,累不着自己。
玄印感嘆他這麼懶的人,雖然瘦弱,但還真是懶到沒餓死的地步。
……
億乞兩歲了,卻從未離開過這破廟的院子,因爲他淡銀色的眼眸,所以他唯一的玩伴,便是黑妞。
玄印依舊外出幫人幹活,億乞與黑妞在院子內玩耍。
突然,黑妞衝着院門口叫了兩聲,億乞慌忙進入廟屋內,躲在供奉桌下,透過破桌布的洞,看見一個受傷的道士,他髮絲凌亂,十分狼狽。
道士踉踉蹌蹌進來,坐在地上,開始處理腿上的傷口。
億乞看他一直沒有給傷口上藥,內心有些糾結,哥哥說過,不讓自己出現在外人面前。
道士大口喘息着,痛苦的□□。
億乞緊緊攥着藥瓶,然後扔了出去,說道:“抹上這瓶藥,趕快離開這。”
道士聽着稚嫩的聲音,愣一下,從地上撿藥瓶,回道:“多謝。”
億乞蹲在供奉桌下,通過破布的洞,看到他處理好傷口,一瘸一拐的走到門前,便鬆了一口氣,放下心來。
道士轉身來到供奉桌旁,掀起破布,看到他。淡銀色的眼眸,內心驚駭,卻又收斂情緒,再次向他道歉,並送給他一袋銀子。
億乞推脫不想收取銀子,看道士堅持給自己,才收下。
道士走後,黑妞從草堆裏出來,圍着他撒歡地跑。
億乞笑着伸出手,撫摸着身強體壯的黑妞……
玄印拿着鋤頭鋤土,看見黑妞從遠處跑來,叫聲連連,他心一驚,覺得億乞出事了,便扔下鋤頭,飛快的跟着黑妞來到村頭。
村裏的人聚集着,億乞被綁在柱子上,周圍是堆滿了乾柴。
村長問道:“畜牲,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億乞生氣道:“我給他止血藥,他爲了回報我,纔給我的銀子。”
道士大笑道:“真是可笑,一些止血的藥,又值不了幾個銅板,我怎麼會給你帶銀子呢。”
億乞無措道:“我、我、是你陷害我。”
道士走到他面前,堅定道:“分明是你偷的。”
圍觀的人紛紛議論,一個身材高挑的男子說道:“看他一雙銀色的的眼睛,分明是個妖怪。”
一個瘦高的男子說道:“這幾個月都不見下雨,肯定是這怪物給我們帶來的災難。”
一個婦人說道:“讓我們顆粒無收怪物,燒死他。”
衆人附和道:“燒死他,燒死他,燒死他……”
億乞驚恐道:“不,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沒有傷害過你們,你們不能燒死我。”
村長拿着火把,慢慢靠近他。
億乞無助的搖頭,在柱子上掙扎,被綁着的身體卻掙脫不開繩子。
玄印從人羣中走出來,飛快的奪過村長的火把,在村長身上點燃火,然後給億乞解開繩子。
人羣開始動亂,三個男子給村長撲火。
有四個身強力壯的男子,壯着膽子向玄印走來。
玄印抱着億乞,鎮定自如地摘下眼罩。
四個男子看到他不同顏色的眼睛,犀利的眼神,以及他揮動着火把,嚇得紛紛往後退。
玄印轉身快步逃走,四個男子剛追出去幾步,就看見一條大黑狗攔住去路,衝着他們兇猛的叫喊。
黑妞見自己震懾住了四人,便撒丫子跑路,追趕主人。
玄印走到半路,把億乞背在背上,兩人一狗來到鎮上。
億乞被他用白布蒙上了雙眼,內心害怕,緊緊抱着他的脖子。
來來往往的街上,半大的孩子抱着兩歲的孩子,衣着破爛。
億乞從他背上下來,拽着他的衣袖。
汕汕開口道:“哥哥,我腰疼。”
玄印回道:“忍一會就不疼了。”
億乞用小拳頭給他錘腰……
申時,兩人肌腸轆轆,一些銅板放在廟裏的包袱裏,破廟離村很近,玄印不敢去拿,況且還有一個小的跟着,路途遙遠。
兩名衣着樸素的男子經過,一名男子說道:“快走吧,靈脩仙境的人來選弟子啦。”
另一名男子嘟囔道:“去那幹嘛呀,我們又沒有靈根。”
男子回道:“湊熱鬧看唄,碰碰運氣吧!試靈球還管飯喫呢。”
男子催促道:“走走走,不早說管飯喫。”
玄印拉着億乞的手,往前走去,看他摸索着走的太慢,便把他抱在背上,快步走去,他怕去晚了飯被人喫光。
臨時搭建的帳篷子,十分簡易,每個人摸一下靈球,然後就可以到那個帳篷子裏喫飯。
玄印來到這裏,看到修靈者勸道:“你天資很很高,不當修靈者可惜了。”
一名衣着樸素的女子,懷裏抱着孩子,手裏還牽着孩子,回道:“你不用再勸了,我只是試一下靈球,然後蹭頓飯喫,家裏還有婆婆和相公要我照顧。”
修靈者無奈,只能請她到帳篷裏喫飯。
玄印帶着億乞,在人羣中等着,汕汕說道:“我餓。”
玄印回道:“快喫到了。”
終於輪到玄印,他把手伸向靈球,靈球閃耀白色光芒。
修靈者驚歎道:“千年難遇空靈力,你必須跟我去靈脩仙境,做靈脩者。”
玄印問道:“管喫住嗎?需要交銀子嗎?”
靈脩者回道:“無父母者,喫食無憂。”
玄印有些心動,警惕道:“那住呢?”
靈脩者回道:“靈脩仙境的山下有百畝莊園,閒暇時勞作換取銀子,不強迫勞作。”
玄印點了點頭,抓着億乞的小手放在靈球上,靈球出現燦燦金光。
靈脩者說道:“天資也不錯,只是這眼睛——”
玄印回道:“這裏的人太多,他害怕,所以才蒙上白布,眼睛不瞎。”
靈脩者笑了笑,這一天終於收到兩個靈脩弟子,便蹲下身來,摸了摸他的頭,說道:“好孩子。”
億乞沒想到會有人觸碰他,竟然不嫌棄他髒,他內心十分感動。
玄印問道:“可以喫飯了嗎?”
靈脩者回道:“可以,去吧,照顧好你弟弟,別跑丟了。”
玄印回道:“不會,他很乖的。”
億乞拉住他的胳膊,悄聲對他說話。
玄印確實忘了黑妞,便問道:“我的大黑狗可以帶到靈脩仙境嗎?”
靈脩者回道:“當然可以。”
汕汕內心不滿道:我纔是你的弟弟。
玄印回道:對,你是我唯一的弟弟。
……
玄印來到靈脩仙境,這裏不僅有千年的妖,還有萬年的魔,都是來修靈仙的。
他們有的頭上長角,有的背上長翅膀,有的腳是爪子,玄印和億乞不同於常人的眼眸,在這裏根本不算什麼。
來靈脩仙境的人,或是家世顯赫,或是良田百畝,或有生意鋪子,他們不爲生計奔波,不爲生活所困,一心修靈……
……
十年後,玄印在四方九里練劍,他的劍法,速度之快,無人能敵。
玄印御劍飛行,實在無趣,便說道:“弟弟。”
汕汕迷糊道:“嗯?哥哥在叫我嗎?”
玄印生氣道:“你說呢?”
汕汕覺得這幾日沒有得罪他啊,便問道:“哥哥怎麼生氣了?”
玄印回道:“每次說話,你都不理我。”沒有聽說他說話,果然,他不再說話,不再理自己,又是愛搭不理的,可惡。
汕汕感覺身體刺痛,竟然看到他割破了手腕,便心慌道:“哥哥這是做什麼?”
玄印回道:“終於理我了?”
汕汕回道:“哥哥剛剛有叫我嗎?我沒聽見。”
玄印明顯不信他這拙劣的藉口,兩人共用一個身體,他竟然說沒有聽見……
一日,玄印經過元靈祖師身邊。
白髮蒼蒼的元靈祖師,看到氣宇軒昂的他,一眼就相中了他,便把他帶到自己的住處。
玄印看着面前的人,問道:“什麼事?”
元靈祖師給他倒上一杯茶,也給自己倒上一杯茶,看他放鬆下來,便說道:“一個身體,兩個魂魄,你的魂魄太強大,且修煉靈力,吸食着另一個魂魄的精元,另一個魂魄日漸消沉,沉睡在身體中。”
玄印從未對任何人說過自己一身兩魂,卻也波瀾不驚,問道:“叫我來這裏,只是爲了說這個?”
元靈祖師就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不用拐彎抹角,便笑道:“你修煉靈力,會不由自主的吸食那一魂魄的精元,那一魂魄早晚會煙消雲散,消失在世間。”
玄印拿着的茶杯,茶水泛起波瀾,問道:“如何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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