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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女青年

隔天。

兩個人從酒店出來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其實他們都起得很早,才七點半小姑娘就給他發消息催他出門,但徐經野有工作,從起牀開始電話就沒jsg停下來過。

他把她叫到自己房間裏喫早餐,她坐在桌子對面動靜特別輕地剝着雞蛋,手指纖細白皙,幾乎要跟蛋白融在一起。徐經野聽着聽筒那頭的彙報,垂眸看她的動作有一瞬走神,再恢復意識的時候是在電話那邊停下來等他意見時,她也同時擡起臉用動作問他要不要,他下意識搖頭,脫口低聲回答:「你喫吧。」

電話那邊瞬間更加寂靜。徐經野慢半拍反應過來,略有尷尬抿了抿下脣。他這一次其實算是公出,明天還要到分公司開會,原本提前過來一天就很惹人遐想疑心,這個時間還在酒店跟別人共進早餐更是令人浮想聯翩。想到這三個字在掛了電話後就會被添油加醋演變成離譜八卦在整個公司傳播徐經野已經開始急火攻心,憋着氣走到陽臺把電話裏的工作狠狠駁了回去。秦助理在對面冷靜應着聲,專業素養高到髮指,堅持在冰冷低壓下彙報完工作後,恭恭敬敬陰陽怪氣了一句「您用餐愉快」,然後果斷掛了電話。

徐經野冷臉捏着手機,暗暗決心回去要扣光他的錢,回過身時看見餐桌上的貓正傾身悄悄扒拉着他的盤子,他定睛看了片刻也沒看出名堂,不動聲色走回來坐下,小貓若無其事低頭喝着牛奶,他瞟她一眼後拿起來盤子裏的麪包,狐疑咬下兩口後覺出異樣,低眸翻過來,麪包片背面用花生醬畫了個歪歪扭扭的笑臉,線條極簡陋卻有着奇異的感染力,他脣角幾乎是下意識地跟着它一起揚了上去,又被他更用力壓了下來,神色不明擡眼看向面前正偷着看他的小姑娘,把人盯得心虛抿着嘴傻笑起來,小聲抱歉:「剛纔不應該打擾你工作。」

這哪裏是她的錯。但心裏這麼想着,徐經野表面還是順水推舟收下來:「你應該去跟秦躍道歉。」

她之前在家裏見過秦助理幾次,果然聽見他的名字就開始愧疚:「你剛纔罵他了?」

徐經野瞥她一眼,冷淡反問:「不罵他罵你?」

「……你幹嘛非要罵人啊。」女孩子握着杯子低低嘟囔着,他以爲她要勸他loveandpeace,卻不想緊接着她軟聲補充,「你可以讓他多改幾遍方案呀。」

這回徐經野是真被她給逗笑了,別開臉搖了下頭,半真半假誇她:「徐質初,咱們家以後至少能出兩個資本家。」

新老資本家在一片祥和的愉快氛圍中用過了早餐,出來時外面天朗氣清,早春的陽光明亮愜意。他手插在褲兜裏跟在她身側,任她帶着自己遊走在這陌生城市的錯綜小巷,喫她想喫的小東西,買她感興趣的小物件,遇上她特別喜歡的還非要買上一對也給他一隻。他捏着手裏精緻的蘇繡小荷包,實在哭笑不得該掛到哪裏,可儘管臉上嫌棄着,身體還是誠實把它攥進手心,妥帖收進了口袋裏。

小姑娘這才滿意,又拉着他去下一家不知道裝着什麼的小店。他低眸看着她興致盎然的專心側臉,有一瞬忽然覺得偶爾被主導一次的感覺也還不錯。不用去想接下來要往哪裏走,不用費心下一步應該怎麼做,更不用去考慮這些瑣事有什麼意義,因爲根本就沒有意義,她在他身邊纔是意義本身。

或許是一直以來他對自己的生活都掌控得太過嚴密,他的人生從起點開始就按部就班站在頂端往前,像是一湖望得到盡頭的平靜水面,幾分幾秒出現漣漪都在時間表裏。他所做的所有事情都帶着明確分級的目的性,他寶貴的時間從來不被允許浪費在這種小事上,但這一刻,他承認自己很喜歡這種浪費。

如果可以,他想把所有的時間全都浪費在她身上。

從小巷裏出來,天色已經漸暗,兩人去餐廳喫飯。從餐廳出來前她去了趟衛生間,回來時他見她嘴脣上塗了水紅色的脣釉,明亮燈光下帶着柔和的細閃,嫩得像顆飽滿多汁的草莓。他視線短暫停留,隨即若無其事向上,藉着淡淡的不耐完美掩蓋住了眸裏逐漸晦暗的深色:「擦掉。太濃了。」

女孩子明顯失落,原本臉上的清淺笑意慢慢淡了下去,抽了張紙巾低頭磨蹭着。徐經野看她這副掃興樣子也於心不忍,但還是輕擰着眉頭沉淡道:「不是不好看,是不適合學生。」

她悶悶嗯了一聲,動手拿紙在脣上壓了壓。他垂眸看着她紙巾上逐漸暗淡的脣印,在她還要再拿溼巾時,低聲叫住她:「可以了。」

她聽言擡眼看過來,眼神裏壓着既不情願又不敢反抗的柔弱幽怨,沒擦淨的紅色脣釉在脣瓣邊緣曖昧模糊着,彷彿剛剛被暴力蹂|躪過一般。他喉結不自覺上下滾動,片刻後,才略微啞下聲音:「脣角再擦擦。」

她拿出來隨身的小鏡子,他起身去結賬隨後到店門外點了支菸等她。等到她出來時他們各自的情緒已經恢復風平浪靜,他習慣性伸手去接她手裏的袋子,示意她來自己的裏側走路,她也沒再記恨他剛纔的刻板老父親行徑,主動輕聲跟他說起一會兒演唱會里她最喜歡的歌。他一面漫不經心聽着一面低眸瞟着她的臉,她脣上仍留下了三分的顏色,平日裏清純的淺粉變成了瀲灩的淺紅,像她夏天貪涼吃了整盒冰後的樣子,又像她剛被浴室熱氣燻蒸過的模樣,但最像的還是她曾經在他夢境裏出現的那樣,溫柔的,笑意的,生動的,仰着臉頰慢慢睜開眼睛的——

徐經野的視線驀然定焦回現實,眼眸深處的夜色濃重得化不開。

也幸虧是夜色深黯,掩住了他不爲人知的綺色遐思,也掩住了他倏然沉重的平穩呼吸。他怔然轉頭看向身側的人,她的側臉平靜而安寧,月光將本就優越的輪廓度上一層柔和的清冷陰影,她含着笑意亭亭立在他身旁,他突然覺得是自己褻瀆了月亮。

心事一旦翻涌,那一晚的徐經野有些心不在焉。

從走進場館時就有道突兀的寡淡香氣縈繞,等待開場時她好興致地側過臉來給他介紹,這是樂隊成員爲了這場演出特意製作的香水,意在希望今天來的人在今後回憶起這場表演的時候,每一處感官都印象深刻——「是不是很浪漫?」

徐經野心不在焉盯着她握在熒光棒上的纖細手指,淡淡反問:「這不是賣香水的把戲?」

女孩子無奈笑了出來,拿熒光棒杵他的腿:「徐總,你這樣真的很沒意思。」

他沉眸掃她一眼:「那你買沒買?」

她抿着脣角看他,像是想不屈搖頭,但最終沒繃住,笑聲聽着不太聰明:「……買了。嘿嘿。」

徐經野轉回臉看着前方,清冷眸底緩緩淌過笑意。等待的無聊時間因爲有她在身邊而驀然生動起來,短暫黑暗寂靜後照明重新開啓,一陣歡呼尖叫聲中演出正式開始,臺上的音響和身後的吵鬧全都成了背景音,他陷在自己的難解思緒裏,視線長久膠着在她的臉上。

那道清幽香氣隨着氣氛的火熱不斷清晰升溫,起先他還能理性分辨那是來源於環境,可後來他在聒噪裏也逐漸恍惚了感官。他定定盯着她的臉,萬物逐漸退化成荒蕪曠野,他的世界只剩下她一人。

只剩下她一人,安靜陪他留在他的荒蕪之地,他們周身瀰漫着同樣清冷的孤獨氣息,像地上荒瘠里長出的玫瑰,又像天空中孤單懸掛的月亮。

他將這一晚的記憶全部封存進了那香氣裏,又在感官裏將這香氣幻化成了與她對等的符號。他近乎貪婪的任由自己在這瞬幻境裏沉溺,直到世界喧囂結束,她轉過臉來,對他說回去。

他嗯了一聲,沒有動。後排的觀衆已經在陸續退場,她不知道他在失神想些什麼,笑着伸出手指戳他的手腕,彷彿小貓粘着主人關心。他下意識反手握住她的手,在她臉上的笑意有半瞬停滯時,他輕拍了一下她的手背,隨後利落鬆開,收起視線起身。

「帶你去個地方。」

再從體育館裏出來時是走的員工通道的側門。已經接近凌晨的時間,外面街上的行人交通逐漸疏散冷清下來,溫度比起方纔場館內的火熱也是截然不同的兩重。

徐經野的手原本一直插在兜裏,到路邊等車時見她冷得縮了縮肩,才伸出手把她扳過來,低眸給她繫緊外套領口的扣子。她的下頜被立起來的領子擋住了一半,顯得臉更小一張,黑眼睛晶亮晶亮的,望着他開心責怨:「你怎麼早不說可以來後臺?我好化個妝。」

徐經野細心把她被帽沿夾住的碎頭髮挑出來,嘴上不鹹不淡斥:「學生化什麼妝。」

她難得心情好,人也笑眯眯的,活潑多話起來:「你別這樣,我們現在是在蘇州,今jsg天我不是學生,你也不是徐總。」

他放慢動作理着她的領子,漫不經心問:「那你是誰?」

她挺了挺腰,一本正經:「十九歲的徐姓女青年。」

他哂笑一聲,擡起手指蹭了下她的臉:「女青年,今天開心了嗎?」

她裝模作樣想了想,最後竟然遺憾搖頭。他挑了下眉:「你還想幹什麼?又想喫夜宵?」

女孩子抿着嘴笑了起來,像是防止他會掐她的臉一樣,戰術性先握住了他的手,小聲發出請求:「我想去酒吧。」

徐經野頓了下,正要擰眉拒絕,小貓先一步蠱惑:「你今天不帶我去,以後就是別人帶我去。」

「……」

徐經野一時無言。想到她臉頰通紅坐在酒吧裏身邊圍着都是猥瑣男人的畫面,他眸色陰沈默了片晌,最終沉聲給她二選一:「你是想去酒吧,還是想喝酒?」

作者有話說:

小貓咪能有什麼壞心眼,她只是想去酒吧喝酒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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