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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大修〉

“你怎麼來了。”

徐經野從會議室裏出來,看見沙發上板着臉等他的人,頓了下,淡聲問:“什麼事?”

“我有話跟你說。”徐若清抱起來手臂,瞟了眼他身後的人。

秦躍很有眼色放下文件退出房間,帶上了門。徐經野側過身拿起杯子倒茶,沙發上的人開門見山:“我剛纔去找徐質初了。”

徐經野手臂動作一停,轉過臉來:“你說什麼?”

徐若清揚起頭,眼神裏帶着挑釁意味:“你不想知道她說什麼了嗎?”

他放下杯子,臉色倏然變得陰沉:“徐若清,你越來越胡鬧了。你憑什麼去找她?就憑你的臆測?”

“在今天之前,我也以爲我是臆測。”徐若清定定看着面前的人,似乎要從他的眼底看穿真相,“哥,其實你早就知道姑姑是領養的,你早就知道你跟她沒有血緣關係,是吧?”

徐經野沉着臉沒有回答,眼前的人逐漸會意,別開臉自嘲冷笑:“果然,果然全家只有我一個人什麼都不知道。”

“那也好,起碼你們不是亂|倫了。”她讚許點頭,轉回來臉,“所以現在的問題也很簡單了,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勾引你的?你們已經進行到哪一步了?接吻了嗎?上牀了嗎?”

“你再這麼說話就出去。”徐經野擰起眉,厲聲斥道,“姑姑是被我們家收養的,她跟我沒有血緣,我的手臂上有傷,這些事情全都存在,但是跟她又有什麼關係?”

“有沒有關係你們兩個心裏清楚。”徐若清恨恨站起來,聲量隨着情緒的激動逐漸拔高,“就算她沒有對你做過什麼,你敢說你對她也完全無意嗎?”

“她還有一週就要訂婚了,爲什麼突然取消了?你爲什麼不讓她嫁給周垣?你從國外回來就是特意阻止她結婚的嗎?”

徐經野冷冷看着她,周身氣場冰得迫人:“我做事還得跟你解釋爲什麼?徐家的每一件事我都能管,你看不順眼的我都得跟你彙報一遍?”

“每一件事你都能管?”面前的人忽然冷笑一聲,“當初她簽字自願放棄繼承權的時候,也是你管的嗎?”

徐經野驀然驚詫愣住,漆黑眸裏的情緒複雜洶涌。徐若清看出他不知情,尖刻譏嘲道:“你爸可比你有先見多了,五年前就杜絕了她興風作浪的可能,但誰能想到她敢把注押到你身上呢?”

“你現在明白她爲什麼在你面前裝可憐博同情了吧?你念着這麼多年的親情但你知道人家唸的是什麼嗎?”

她彎身從包裏抽出來一隻錄音筆,舉到兩人中間按下播放鍵。徐經野陰沈盯着那支筆,一陣窸窣聲響後,一道刻薄聲線響起:「你到底是看上徐經野還是看上徐家的錢了?」

迴應她的是一副令人惱恨的散漫腔調,環繞在寬敞的寂靜房間裏分外清晰:「這不是一回事嗎,徐家的錢不就是徐經野的?」

「呵,不好意思,姐姐,徐家的錢還有我的一份,但是沒有你的。你要是因爲這個對大伯懷恨在心所以想勾引他兒子,那你這個算盤打得就爛透了。你儘可以試試看你的下場會是什麼,你不會真的天真以爲自己被我們家養了十幾年就真是徐家千金了吧?把你掃地出門是最輕的,讓你無聲無息消失在北京城也不是難事,你是要錢還是要命呢?」

「徐家千金的名諱我自然是擔當不起,但勾引這個罪名我也同樣無法擔待。如果你有證據的話——嘖,你肯定沒有,否則你今天不會先來找我,所以我現在也不想再跟你浪費時間。但是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的荒謬推理是建立在我那份兒放棄協議的基礎上,這份兒協議在徐家可應該是機密,如果你準備把這件事當成你的論據宣揚的話,那你大伯會更生氣,不信你試試看。」

錄音戛然而止。徐若清把筆扔到他桌上,冷冷譏諷:“聽聽不在你眼皮底下的時候她有多厲害,更精彩的你有時間可以獨自欣賞。”

徐經野沉靜擡起眼,漆黑眸裏一片不見底的深寂:“放棄協議是你從哪裏知道的?”

“我今天親眼看見的,在我爸書房的保險櫃裏。”

“還有什麼?”

徐若清冷眼盯着他的臉看了半晌,以爲自己說動了面前的人,語氣略微平緩下來:“我看到一張收養證明。原本我以爲是徐質初的,可是翻開來那上面的日期跟他們兄妹三人一張老照片背面手寫的時間一樣。”

“以前我就一直覺得徐質初不像徐家人,但我完全沒想到原因出在這裏。姑姑跟我爸一樣是很稀有的血型,這種概率也太小了。”她短暫停頓,繼續漠然道,“但想到姑姑當年跟那個畫傢俬奔,家裏沒有強行把她找回來,而是時隔多年纔去打聽的她的生死——這個原因倒也說得通。”

徐經野默着臉色失神想,是,任由徐家的千金跟一個藝術家不明不白的跑了確實不是徐家人的作風。如果今天徐質初敢做出來跟人私奔的事,他絕對會追到天涯海角把那男人挫骨揚灰,然後再綁她回來關在家裏,鎖上腳鏈,永久禁閉。

這纔是徐家人。

那些過去隱約覺得不合情理的細節此刻帶着答案再回頭看漏洞百出。兩個人各自緘默長久,爲了那個他們那個未曾謀面的姑姑,更爲了今天他們兩個爭執不下的話題。

談話的最後以徐經野沉聲說會妥善處理爲結束。徐若清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寒着臉準備告辭,卻在推開門的瞬間陡然再次火氣上頭。

走廊椅子上的女人翹着腿優雅坐着,望見她出來,忽然微笑。

徐經野跟在徐若清身後出來,看見她意外怔了瞬,還沒等他作聲,門外的人先一步柔聲開腔:“晚上去哪裏喫飯呀?”

這話裏的潛臺詞十足分明,上翹的尾音更添道不明的曖昧氛圍。徐若清下午沒有在她身上佔到上風,本來就窩着火,這會兒見她明目張膽來公司找徐經野更是生氣。她回頭看了眼身後的人,又瞥見不遠處偷偷往這邊張望的祕書室,剋制着冷哼一聲,重重踩着高跟鞋走了。

空曠的空間只剩下他們jsg兩個人。她臉上的笑意不減,彷彿沒有賭氣,而是真的在等他的答案,徐經野無聲看了她一會兒,轉身低聲命令:“進來。”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辦公室,關上了門。外面房間裏的小祕書觀察半天,蹬蹬跑到秦助理辦公室,興奮壓低聲音:“徐小姐真漂亮。”

秦躍專心盯着手裏的文件,眼皮都沒掀:“哪個徐小姐?”

蔣祕書認真想了想:“都漂亮,後進去那個更漂亮。今天是什麼風,把兩位一起吹來了?”

秦躍垂着眸,心裏道,血雨腥風。

剛剛在他們開會的時候,徐若清的電話連環打來了十幾通。他禮貌請對方稍作等待,可對方今天的心情似乎非常不佳,嗆了他一頓後摔着東西坐進了休息室。走出房間的時候他有些頭疼,前臺的電話在這時接進來,問徐質初小姐要見徐總,現在是否方便安排?

秦躍到專用電梯門前恭迎着徐小姐的到來。徐小姐今天穿了一件黑色吊帶長裙搭配米色披肩毛衣,性感與溫柔間掌握着恰到好處的分寸。他暗暗收起視線,低聲詢問:“徐若清小姐現在在裏面等徐總,您要進去嗎?”

“不了,我剛跟她見過面,在外面等就好了。”面前的人淡淡彎脣,漫不經意撩撩頭髮,“她今天心情不是很好,給她送壺茶降降火氣吧。”

秦躍大腦裏飛速整合着這話裏透露出的幾重含義,身前的人已經優雅邁出了腳步。他在後面怔然望着她的背影,或許是他自己先入爲主,這一瞬忽覺在她身上看出了幾分老闆娘的味道。

他早就知道這兩位徐小姐不合,這會兒她們一前一後過來,矛盾肯定是出在徐經野身上。秦躍默默爲自己老闆捏了一把汗,設身處地覺得這碗水實在難以端平,但轉念間他又恍然想,這倆人現在一個是妹妹,一個是老闆娘,連碗都是她的了,還談何端平?

與此同時,老闆娘正在一牆之隔的房間裏視察老闆的領地。

徐質初是第一次來徐經野的辦公室,她沿着桌子觀賞半圈,擡起臉環顧着房間。身後的人關上門進來,她轉過身,手包抵在桌上,平淡恭維着:“徐總,您的房間隔音效果很好,什麼都聽不到。”

徐經野單手鬆着領帶,朝她走過來:“你想聽什麼?”

她靠在桌沿看着他,脣角沒有溫度彎起:“想聽聽你對於我看上你們家錢的這件事,什麼看法。”

“我覺得很好。”他看一眼她的臉,隨手扔下領帶,沉淡聲音裏聽不出情緒,“用錢留住一個人最簡單,我希望你能繼續保持,發揚光大。”

徐質初笑了聲,語氣輕俏悅耳,只是不像褒義:“資本家的邏輯果然與衆不同。”

資本家卻當她是誇獎,望着她淡淡發問:“你今天怎麼氣到她了?你心情倒好了,她跑過來跟我撒氣。”

“她來問我的罪,我建議她直接去找你。”徐質初輕聳了下肩,意味不明笑了笑,“畢竟我跟你的事情從始至終不取決於我,是吧。”

徐經野盯着她的眼睛看了片刻,忽然俯身兩隻手撐到桌沿上,將她圈進了自己和長桌之間,定定看着她,長久沒有作聲。

他敏銳覺察到今天的她似乎有些反常,但或許是他對她的執念太深,禁不住她若有似無的橄欖枝,她的態度略微鬆動一點他都會覺得是她對自己的暗示。他捨不得浪費時間深究這其中理由,低頭吻了下她的額頭,左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輕輕蹭着,淡聲問:“晚上訂了七點半的話劇票。想喫法國餐還是蘇州菜?”

身前的人靜靜看着他不語,半晌,忽然開口:“你不怕她會跟家裏人說嗎?”

他沒有遲疑:“她不說遲早我自己也要說。”

她平淡反問:“你要說什麼,我答應過你什麼嗎?”

他的手向下扣住她的,十指緩緩纏在一起:“是我單方面喜歡你,你暫時不用答應我什麼。”

徐質初直視着他的臉,眸光深靜:“你考慮過我的處境嗎?”

他們兩人都心知肚明,今天的事情只是個序章。徐若清沒有實質性的證據,更多是顧慮着不想讓徐經野難堪,所以並不會向徐錦山揭發這件事。但今天她的態度提前縮影了徐家人的態度,嘲諷、輕蔑、侮辱、恐嚇,到徐家人真正知道那一天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那時候她一己之力如何抗衡整個徐家自保?這些他都爲她考慮過嗎?

徐經野看着面前的人,許久沒有出聲回答。不是因爲他給不出能令她心安的答案,而是這一瞬他望着面前孤立無援的安靜小貓,內心裏關於她的另一種情緒忽然變得迫切。

他迫切想知道她平靜外表下的祕密,迫切想要保護她平靜之下的孤獨和脆弱。他想抱緊她安撫,想告知他的心意,想知曉她對他的真實意願——

“你考慮過答應我嗎?”

流動在兩人間的空氣頃刻間幽寂下來。面前那雙狹長的漆黑眼眸明顯怔然一滯,徐經野擡手撥正她凌亂的碎髮,峻挺身型略微傾下來,將她牢牢籠罩在他的氣息中。

曾經他也想過給她充足的時間思考和決定,但或許這一刻非理性的衝動纔是他真正的渴求。他渴望她的迴應,渴望她能點頭,他低下臉抵住她的額頭,低聲蠱惑請求:“苑苑,跟我一起走吧。”

前方有荊棘,也有荒蕪,有暗夜裏的月亮,也有乾涸後的綠洲。

他們曾經相伴又岔開的路,如今奇蹟再次得以重逢。她重回到他的人生裏,這條路上終於不再只有他自己。

他輕輕擁緊了面前的人。

作者有話說:

最後這裏男主的意思是問女主願不願意和他在一起,不管是她自己的事還是家裏人的事,她所擔憂的事情兩個人都可以一起面對解決。

《舉一反三》

苑苑:徐總,你辦公室隔音很好。

徐總:是的(解領口),要試試嗎?

苑苑:?

——兩小時後&兩人下樓——

徐總(坐在駕駛位若有所思):其實我的車隔音也很——

苑苑(羞憤撲過去捂住嘴):閉嘴!!!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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