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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你怎麼來了?”

曹潞優雅翻了個白眼,一邊把手裏袋子堆到面前人懷裏,順勢推開她走進屋:“這是我的房子,姐姐。”

徐質初下意識捧住她的東西,聽她繼續不鹹不淡戲謔:“雖然你沒心沒肺,但我可是來給你送溫暖的,順便聽聽你離家出走的感言。”

“你出來得這麼急,連身份證都不敢回去拿,是跟你那個舅媽吵架了,還是跟你哥吵架了?”

徐質初抿脣,不願細說:“都。”

“呵,厲害了你。”身前人回頭上下掃她一眼,“因爲什麼啊?”

她隨口扯了個謊:“催我結婚。”

對方明顯不信:“就這?你哭成這樣?”

“嗯。”

“行吧,你舅媽着急我能理解,但你哥——”她在沙發上坐下,長腿和眉毛一起擰起來,“他應該是反對你結婚吧?”

徐質初沒回話,靜靜看着面前的人,給對方看得莫名有點兒虛:“你這麼盯着我幹什麼?”

片晌寂靜後,她突然問:“他給你打電話了?”

曹潞意外愣了愣,如實回答:“打了。”

“你告訴他了?”

“我說你在酒店,人沒事兒,具體哪家酒店我不清楚。”她一聳肩,“我不是攆你走的意思,jsg這裏你想住多久住多久,但是我覺得你哥聽起來是真的擔心你,所以,看你。”

徐質初默了片瞬,別開臉:“我剛給他回電話了。我明天回去。”

“嗯,彆扭嘛,都是一時的。”曹潞知道他們兄妹私下關係好,隨口勸道,“你有事情不要自己悶在心裏,你解決不了的事情去找他解決呀。”

徐質初默然:“他也解決不了。”

“他至少比你年紀大,比你經驗豐富,比你的資源多,比你在你們家裏有話語權吧?”她抱着手臂靠近沙發裏,揚起細眉,“你跟你舅媽大吵一架,還不如去跟他撒個嬌有用。”

徐質初垂眸捏着桌上的綠植,心不在焉回:“這次沒用。”

“怎麼沒用?你舅舅年紀大了,未來整個徐氏都是他的,你跟他一個人打好關係,比去討好你們家那些長輩來得快多了。”

見自己的耳提面命並無效果,曹潞翹着腿坐起來,拽住身旁的人嚴肅板起臉:“我跟你說真的,徐女士,我聽我老公說,這次徐氏的董事會你哥可能要有大動作。”

一句話成功惹得對方轉向她:“什麼大動作?”

“公司轉型吧,具體我也不清楚,但是他最近一直在遊走董事會的關係,如果他能拿下來投票的話,接下來的徐氏應該也就等於易主換代了。”她嘖了聲,又分析道,“不過你們家也就他一個能打的,你不是經商這塊兒料,你們那個堂妹更不是。徐氏早晚都是他的,這大腿你還不趕緊抱牢?”

徐質初手臂動作怔了怔,下意識搖頭:“舅舅不會這麼早退居二線的。”

“那可由不得他。”曹潞一聳肩,“這些股東們可都精着呢,就算是親父子,未來誰會掌權他們全都看得清楚。再說徐老闆人也確實有那個能力,還更年輕,要是我我也站他。”

徐質初啓了啓脣,欲言又止。她望着面前人的臉忍不住怔然想,這也是他所說的準備之一嗎?

權力確實是隨心所欲最有力的保障,可是徐氏的權力來自於他父親、他的家族,他怎麼可能做到那麼理想化的全然接手然後爲所欲爲呢。

她有一瞬恍惚,低下聲音道:“就算是他這次贏了,權力的交接也需要過程。後面的路沒有他想象得那麼簡單。”

身旁的人盯着她的臉研判看了半晌,鄭重發問:“你爲什麼總是在唱衰你哥?”

她頓了下,回神擡起臉:“我有嗎?”

“你太有了。我一個外人都這麼看好他,你跟他可是利益共同體啊,怎麼對他這麼沒信心?”

她否認:“我不是不看好,只是替他覺得難。”

曹潞灑脫攤手,滿不在乎告誡:“難也是他自己的事兒,繼承人的路再難走也是他一個人走,不用你共情。你就負責抱住他的大腿哄好他,得到你想要的,就行了。”

徐質初靠進沙發裏,有些疲倦閉上眼睛:“以前我也是這麼想的。”

在他們最初走近的時候,她就是抱這樣的想法在他面前小心維持着自己乖巧的妹妹形象。後來這種心態在他們的相處中不知不覺變了,她早就忘記了自己曾經的目的,直到他毫無預兆疏遠她的時候,她突然意識到沒有東西是一成不變永遠可靠的,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也不是她不犯錯就不會被冷落和拋棄,哪怕是親情。

那個時候她很茫然自己到底應該怎麼做,她回想到自己的初衷,難以避免自責與怨恨自己喜歡上他這件事。她暗暗發誓從今往後她寧願選擇一個她不喜歡的人各取所需,這樣在對方離開的時候她至少不會痛苦難過。

她就是在這樣的時候遇到了周垣。

曹潞靠過來,盯着她的腫眼皮:“以後你最好也這麼想,這種心態至少能治好你人生裏百分之九十五的擰巴。”

她靠在沙發上寡淡扯了下脣角,一半的思緒仍遊離在回憶裏:“是能治好擰巴。”

跟周垣在一起這兩年她的情緒很少起伏,就也很少糾結或者陷入死角。她以爲這就是她想要的平靜狀態,可事實是她面對着他時無法調動自己的神經興奮起來,他帶她去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她曾經跟徐經野一起做過的。從前她甚至都沒有意識到他們原來做過那麼多情侶間會做的事情,她就像一個過早地在錯誤的時間喫過很多糖的孩子,以至於在她可以光明正大選擇糖果的年紀時,她剩下的只有麻木和懷念。

她闔着眼,輕聲喃喃:“但是後來只有索然,還有慚愧。”

曹潞白她一眼,一針見血:“這就是你自己的問題,既做不到灑脫利用,又做不到全心付出。”

“可能吧。”她沒有否認。

對於這兩個人她都是這樣。或許是她一直以來獨來獨往太久,缺乏處理親密關係的經驗,每一段都被她處理得一團糟糕。

“我爲了自己的時候沒有好結果,不爲了自己的時候一樣看不到好結局。”

曹潞也跟她一樣的姿勢靠着,越聽越覺得糊塗,扭頭看她:“你想要什麼樣的結果?”

沙發上的人認真思考着,睫毛垂下來的陰影顯得人有些倦累:“不愧對任何人,也不用考慮現實的條框和束縛,可以自由去做我想做的事,不違心地說我真正想說的話。”

“你想說什麼?”

徐質初怔了片瞬,心裏默然答,說她也不知萌芽在何時的喜歡,說她這些年來獨自經歷的辛苦,說她早就知道自己欺騙了他很抱歉,說她從始至終沒有喜歡過別人……總之不應該是他卑鄙。

“沒什麼。”

許久之後她輕輕出聲,緩慢睜開眼望向窗外風聲凜冽的無垠夜色。

同一片夜色中,公寓樓下停着的黑色奔馳裏,駕駛位上的男人左手姿勢怪異按着顴骨,另一隻手握着手機看得入神。

屏幕中是一段簡短的監控錄像,畫面中是陰雨天的陵園裏,一道單薄的清麗身影淋着雨走下臺階,腳步緩慢而渙散,即使看不清楚臉龐,也能隔着屏幕切身感受到她的失魂落魄。

車內的氣壓低得壓抑。車內的人半晌沒有動作,定定盯着那塊反覆播放的屏幕,臉上分明的棱角被屏幕光打得冷硬犀利。

許久之後,他神色不明關掉視頻,枕着手臂靠進車座裏,任由自己陷進漆黑。

與此同時,數公里外的公安大樓裏的探討就着泡麪的味道熱烈四溢。

“……現在看來,五年那場綁架案,也很有可能是唐玉清所爲。”

“從徐家報案到徐質初最終被找到,一共三天時間,她身上沒什麼外傷,但受到的精神刺激似乎更大,在醫院裏時一度拒絕跟我們交流。後來她家裏人介入,不同意我們再繼續向她問詢,緊接着綁架她的人也被找到,她又沒有受到其他侵害的跡象,這件案子纔算是結案。”

顧聲轉着手裏的筷子擡眼:“綁架她的是什麼人?”

面前戴着鴨舌帽的年輕男人用牙撕開調料包:“兩個混夜場的,有前科,現在還在裏面蹲着呢。”

“這件事我有印象!”一旁扎着馬尾辮的姑娘倏地舉起手,毛毛躁躁差點兒掀了顧聲的麪碗,“當時我剛過來實習,那倆人不是我們抓到的,是受害者家裏人送過來的,判刑的時候他們家還專門請了律師,多判了兩年。”

顧聲皺了下眉,奇道:“怎麼送過來的?”

馬尾辮嚴肅認真:“鼻青臉腫送過來的。”

顧聲面無表情:“…………”

眼看着領導處在變臉的邊緣,女孩子嘿嘿傻笑一聲,不皮了,老實彙報:“當時我們確定了嫌疑人之後還在排查蹤跡呢,當天晚上有人直接把那倆人捆起來套好送到咱們大門前——雖然沒有直接證據能表明是他們家人送來的,但是受害人家裏的背景,嗯,你懂的。”

鴨舌帽嘖了一聲,把帽子轉個了方向,露出額頭:“從現在這兩人的相處來看,那場綁架案很有可能是唐玉清的恐嚇。對於一個十九歲的女孩子來說這確實很有威懾力。”

女孩子點頭同意:“如果只是這點外傷的話,還不至於讓受害人受到很大刺激,現場一定還發生了別的事情。”

兩人繼續發散思維:“既然沒有性侵,也可能是猥褻?或者其他的強迫行爲、言語羞辱?”

顧聲心不在焉看着面前熱火朝天討論的兩個年輕人,耳膜裏的神經選擇性捕捉到了兩個字,猥褻。

這對於她來說,是噩夢重現嗎?

“哎,顧隊長,晚餐就這兒啊,也沒捨得去後院兒加幾個串?”

他正走着神兒,身後突然有人拍着他的肩,挨着他身側坐了下來。

來人是網偵辦的同事。他不鹹不淡邀請:“給你加一碗?”

“不了不了。”對方連連搖頭擺手,很是嫌棄他的款待,“我跟你彙報完就要撤了。上次你讓我查的那個俱樂部,我還真jsg的在暗網上找到一些消息。”

顧隊長鮮有波瀾的眼底驟然亮了亮,桌子對面的兩個年輕人也覺察到,安靜下來跟他一起看向來人。

他滑開手機,先說結論:“我認爲如果唐玉清真跟這個俱樂部有關,那孤兒院那些消失的孩子就可以解釋了——話說你也是神了,怎麼突然想到查這個的?”

顧聲抿了下脣,沒有細說:“一位知情者透露的信息——這個俱樂部具體是怎麼樣的?”

對方把手機推到他面前:“細節的我不好說,你自己看吧。”

顧聲瞟一眼他略有怪異的表情,擡手點開屏幕上的視頻。桌上對面的兩人也探過來視線,隨着進度條開始移動,他們的神情從好奇,到驚詫,再到震驚,不忍,怔愣,驚心。

顧聲緊盯着屏幕,難以置信出聲:“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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