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喫烤肉

“沒有。”這裏的假期相比起她之前的學校要更長，之前一週只有半天假期，而這邊有一天的時間，僅管晚上還需要上課。

“一起練琴吧，看看你手生沒生？”

“……行，練一天嗎？”江止夜靜了靜心，看向聞之語。

聞之語黑色的直髮直直散落在背後，朝她這一側的頭髮被她撩在耳後，露出修長的脖頸和白皙的耳朵，耳形很漂亮。明明和以前沒對大變化，但剛剛的事卻還在眼前。

“當然不是，練三個小時吧。”

“行。”江止夜收回視線，點頭應下。

這次聞之語帶她去了一家烤肉店，從一進去老闆對聞之語的態度來看，聞之語多半是這裏的常客。

“呦，小聞啊，上次見你都是上個月的事兒了，我都還以爲你出差去了。”老闆看着接近四十多歲，體型偏胖，下巴上的鬍子快遮住半個脖子，笑起來卻格外憨厚老實。

“沒呢，就最近有點忙，沒時間光顧，這段時間不忙了會經常光顧的。”聞之語笑着回道。

“難怪看着也瘦了，再忙也是身體重要啊，喏，菜單在這，這是？”老闆看着江止夜。

“我的妹妹，這個雙人的吧”。然後轉頭問向江止夜，“想要什麼飲料嗎？”

“……可樂。”

老闆疑惑的皺了皺眉，不過也沒說什麼，轉向聞之語用嚴肅的語氣問道：“你們平常是不是都不喫飯啊？一個比一個瘦？”

“不喫飯我們還要不要命了，放心吧老闆，再過半個月準帶着十斤肉回來找你。”

“哼！這是你上次的原話。”老闆一臉不信，但也沒多說，轉身進了廚房。

“去那坐吧。”聞之語指了指個靠窗的位置。

江止夜沒說話，默默走過去。

這家烤肉店其實挺多人的，但可能因爲場地夠大，雖然是飯點卻還是有空位。

“這家烤肉味道不錯，帶你來嚐嚐。”聞之語神色如常，坐在位置上邊玩手機邊說道，好像剛剛的是完全沒有發生過。

江止夜直截了當問道“琴譜是什麼？”

“加個微信，回頭會發給你。”聞之語把手機裏的二維碼伸向江止夜。

江止夜沒拒絕，拿出手機加上了。

哪怕是喫飯，聞之語好像還是很忙，一直低頭髮着消息，時不時發語音。

等到服務員幫他們擺好器具，肉都上桌，聞之語還在忙，江止夜也就默默把肉依次擺在鍋上。

等到聞之語終於忙完了，收起來手機，就有人過來了。

江止夜看着這人，白色襯衫和黑色西裝褲將上寬下窄的身材盡數凸顯出來，臉上帶着一副金絲眼睛，頭髮抹了髮膠，很有調理，看着挺有精英範的。

“聞總，也來喫烤肉嗎？”來人微微笑着道。

很標準的笑，笑的人覺是假。

“嗯，現在不想談工作。”聞之語也是露出了職業微笑看着對方。

可能是太明顯，江止夜都聽出了這句快滾的意思。

對方估計是聽出了話裏的意思，但也沒計較，依舊保持着適度的微笑道“每天無時無刻工作肯定是沒有意思的，所以這次想和你聊聊別的。”然後轉頭對着江止夜道“可以給我讓個位置嗎？”

江止夜剛想起身，手中正在翻肉的筷子就被聞之語夾住，意思很明顯。

這讓江止夜有點難做了，一時不知道該起身還是繼續坐着。

“有機會再聊。”這次眼神裏多了一絲不耐。

“我下週就要出國了，所以還是想走前和你聊聊。”對方依舊堅持。

“出國就出國，跟我報備幹什麼？”這次多半是耐心用完了，眼裏加了抹厲色，雖然是反問的語氣，卻讓人聽着背脊生寒。

雖然聞之語沒有給他面子，但他依舊保存着基本的風度，只是臉上的笑意不在了，沉沉的道：“既然沒有時間那就下次吧。”然後徑直走進了裏面的包廂。

聞之語見對方走了就收了臉上的神色，換上了一派溫柔和善的神態。

江止夜看着聞之語這樣，雖然心裏有疑問，但也沒問，緩緩開了口道：“這個雞翅差不多好了，要嗎？”

“嗯。”聞之語接過又問道：“不好奇？”

“與我無關。”江止夜搖了搖頭。

“不是說你們這個年紀是好奇心最重的嗎？怎麼你好像沒有？”聞之語笑了下，打趣着說到。

“總有例外。”邊說邊將烤肉放進一片生菜葉裏，低頭咬了一口，想了想然後又開始說道“我可以想你展示一下我的傾聽能力。”

聞之語繼續笑着道“你這小孩性子怎麼這麼悶？”小時候就話不多，現在話更少了。

“……”江止夜沒說話，也想不出說什麼。

最後江止夜強行移開視線，繼續喫着烤肉。

“烤肉感覺怎麼樣？”見江止夜不回話，聞之語也不惱，換了個話題繼續聊着。

“挺好喫的。”江止夜認可的點點頭。

“合胃口就行，明天帶你去喫別的。”聞之語也開始了喫烤肉之路。

“明天？”

“嗯，明天早上八點半，我來接你，練三個小時，一起喫飯。”

“……行吧，我回頭還是把錢發給你吧。”

“別，我怎麼說也是你監護人啊。”聞之語趕忙阻止。

“……你不是。”說着就拿出手機要給聞之語轉賬。

“別啊，剛剛那人都叫我聞總了，你是覺得我公司要倒閉了，還是你希望它倒閉了？”聞之語連忙抽走江止夜的手機，緩緩開口道。

“……沒這個意思。”無奈，轉賬的事只能作罷。

“什麼時候開始胃疼的？”聞之語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道。

“……現在已經不痛了。”

聞之語看着江止夜的神情，臉上完全沒有多餘的情緒，氣色也正常，稍稍放心了心。

“不是買了藥嗎？”

“用處不大。”吃了好幾個小時，然後又開始痛。

“……什麼時候開始痛的？”

“剛來這的第二天。”

“第一次胃疼是什麼時候？”

“就去年年底。”

“檢查了嗎？”

“檢查了，醫生說要注意飲食就沒什麼大問題。”

“烤肉能喫嗎？”

“現在不痛了，可以喫。”

“行，你少喫一點，我回頭帶你喫點清淡的，省的喫太少，下午餓着肚子上課。”

之後的烤肉基本是江止夜每夾一塊新的，她都要看一眼。

江止夜受不住這樣的目光，開口道：“我自己有度。”

“行吧。”

“明天來接我是什麼意思？在外面練琴？”她突然想起了之前聞之語說的話。

“嗯，學校裏的鋼琴肯定有不少人用，不說能不能搶到，那些鋼琴音很多都有些不準了。學校雖然會定期修理，但奈何學生太刻苦。”聞之語喫着手裏的烤肉，眼睛還是時不時往江止夜手上看。

“所以我們去哪練？”

“我家。”

“……”

“去我家我又不會吃了你，我家就我一個人，安靜，我還能專心教你，保證質量。要是去了學校琴房，指不定又被誰拉走了，你可能在三小時中只能看見我半小時。”

“……好。”江止夜想了想好像也確實是這樣，就同意了。

烤肉最後並沒有喫完，江止夜被聞之語勒令不能喫太多，聞之語解決了大部分但還是沒把全部喫完，最後付款的時候還被老闆說了一頓。

出了烤肉店，聞之語帶着江止夜去上次喫飯的店裏買了一份粥，喫完了聞之語就把江止夜送回了學校，自己則是去了另一個方向。

回來的時候距離上課還有一個小時，江止夜先補了半個小時覺就想回畫室畫畫。

離上課還有半個小時，畫室裏已經有將近三分之一的人，有坐在位置上睡覺的，也有認真畫畫的，還有一部分聊天喫飯的。

江止夜有點感慨這離聯考還有半年就三分之一了，那後面不會一個班都在吧。

回到自己位置上，林楓不在，而她另一邊的同桌倒是在。

當初安排位置可能是爲了讓江止夜快點融入班級，就讓坐在了後排的中間，老師照顧起來方便，周圍又有學生，不像角落那麼容易孤立。

但她這邊的同桌好像挺安靜的性格，從她做到這個位置開始，他們就沒說過話，一開始只是單純的以爲不熟，但後來觀察發現他對誰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