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靠山

“好了，把衣服穿好，去練歌。”聞之語起身，幫江止夜穿好衣服，把桌上的餐盒收拾好，提走。

江止夜出來的時候看了眼手機，已經九點十多分了，如果聞之語事八點半來的話，她們在寢室磨蹭了四十多分鐘。

打開微信，上面是陸城行昨晚發來的消息。

-可以告訴我你們打完爲什麼就坐在那裏嗎？

-如果買飯不方便的話，叫我一聲我可以幫你帶。

江止夜看了眼消息時間，她那時候已經睡了，也就沒看到消息。

-他看我像個故人。

-不用。

第一條算是她瞎扯的，她不想陸城行知道她太多。

“走路看什麼手機！小心斷腿！”還沒等江止夜反應過來，她的手機就被聞之語搶走了。

“哎……”江止夜想搶回來，就被聞之語拉住了手，掙不開，右手又不能動，只能放棄。

兩人一起出了校門，這次江止夜依舊是副駕駛座。

聞之語住的地方樓層挺高的，很大的一個公寓，離市中心不算遠。

“這裏就是我們練習的地方了。”聞之語帶着江止夜進了一個房間。

最先入眼的是一架鋼琴，再往裏面看去就能看到很多樂器，吉他，小提琴，古箏等等，雖然很多都想玩一下，但右手讓她迴歸現實。

“你那首歌哪裏要改啊？”

聞之語看着江止夜手機上的曲譜，伸出手在手機上指着“這裏的節奏要放慢一點，這裏就是要在往上走一個調，明白嗎？”

“明白，那可以先給我彈一下嗎，我想聽一下。”之前她彈的時候其實能感覺出來曲子挺好聽的，不過就是感覺有些地方有點怪，明明感覺可以更好。

“你昨天練習的時候感覺怎麼樣？”聞之語走到鋼琴邊，把鋼琴蓋打開。

“感覺很好聽，但可以更好。”江止夜坐在了聞之語的旁邊。

“那你聽聽這個版本。”聞之語笑了下，手輕輕放在鋼琴上，然後在琴鍵上游走跳躍。

江止夜看着聞之語的手，很白，手指修長纖細，彈琴的時候手指拉動着關節起伏，很是賞心悅目。

以前她和聞之語練琴的時候也是這樣，喜歡看聞之語的手指在琴鍵上跳躍，悅耳的琴音進入她的耳朵，讓她原本空蕩蕩的心填裝起音樂和歡樂的時光。

一曲畢，聞之語側頭看向江止夜，笑着道：“感覺哪裏需要改？”

“不需要，很完美！”倒不是她拍馬屁，是確確實實非常好，反正她聽不出哪裏需要改，之前心裏的那個空缺算是在聞之語改的這兩點後補上了。

“有需要改的我也改不來了。”聞之語苦笑了一下。

“很好聽。”

“既然覺着好聽，是不是要努力幫我把首唱唱好呢？”聞之語看着江止夜眼裏的她自己，心裏一動，不自覺的伸手揉了揉江止夜的頭。

“好……嗯？不許揉我頭！”江止夜把被揉的亂糟糟的頭髮理順。

“你以前不是喜歡長髮嗎，怎麼剪了這麼短的頭髮？”聞之語看着江止夜頭上的短髮，很是鬆軟，摸起來很舒服。

“不酷嗎？”江止夜微擡下巴，嘴角勾起，擺出一個自認爲很痞帥的笑。

“很可愛。”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覺江止夜說這話之前愣了一下，眼底是未來得及壓下的委屈。

“……我先唱幾句，你幫我看看。”已經不想把話題繼續下去的江止夜準備開始練歌。

“行。”

兩人都收了笑，開始認真的練習和糾正。

江止夜的聲音像是清泉流水，可以讓人感覺很平靜舒適，很悅耳的嗓音。

雖然聲音很好聽，但音錯了就是錯了，聞之語並沒有留情面一一指出，幫江止夜改正。

她還是知道自己編的這首歌的難度的，得虧江止夜天賦不錯，不然這首歌迎新晚會上還真練不好。

江止夜練習的時間並不長，但有聞之語的幫助，還是把歌基本搞定下來，後面她需要把小問題搞定，就可以和聞之語一起練習。

“喝口茶吧，潤潤嗓子。”聞之語把手裏的杯子遞給江止夜。

“好。”江止夜接過杯子，裏面是黃褐色的茶水，聞着挺苦的，喝着……也苦。

“帶去你喫飯。”聞之語放下了杯子。

“怎麼不在家裏喫？”這不是在家嗎？怎麼還要大老遠跑外面去喫。

“食材不夠，而且我不想你去醫院了。”

有些時候聞之語損起自己來也是毫不留情啊，江止夜笑了一下，剛想說我會啊，但想到了自己的右手默默閉上了嘴。

“走吧。”

兩人換好鞋出了門，聞之語帶着江止夜去了餐館。

江止夜看着裏面恢宏大氣的裝修佈局，心想這裏消費應該不低。

聞之語領着江止夜進了一個包廂，服務員把菜單拿過了的時候聞之語並沒有給江止夜，而是自顧自的點完了，就讓服務員走了。

“給我講講你高中的事吧，有點好奇。”聞之語笑着說道。

“高中……也沒什麼事啊，主要不就是學習嘛。”江止夜想不出來有什麼好說的。

“都沒什麼趣事嗎？”

“……沒吧，我可是好學生。”她一向不擅長交朋友，班上的傳聞八卦什麼的她也沒興趣聽，後來發生的事讓她徹底沒了社交興趣。

“那有沒有什麼難忘的事？”雖然她知道這樣問江止夜很有可能會不開心，但她還是瞭解她。

“難忘的事？……沒。”難忘的都是想忘的。

聞之語見江止夜低垂着眉眼，心裏估摸着她高中過得不怎麼樣。

“這邊感覺怎麼樣嗎？”聞之語又問。

“很舒服。”沒人知道她的過去，沒人在意她，她也不用管別人。

聞之語點點頭，換了個話題“迎新晚會有信心嗎？晚會上的節目有網上投票比拼活動，有信心拿第一嗎？”

“沒有。”沒有絲毫猶豫。

聞之語一時間有點苦笑不得，“怎麼說？”

沒等到江止夜的回答，卻等到了菜。

江止夜看着端上來到菜，葷素都有，湯是玉米排骨湯，總得來說肉比較多。

待服務員全部下場，她才緩緩開口道：“直覺。”

“你到直覺百分百對嗎？”聞之語笑了下，拿出碗，盛好湯放在江止夜面前。

“不一定，謝謝。”

“你要習慣。”聞之語又拿出碗給自己盛了湯。

“……”江止夜知道她都意思是說她要習慣聞之語對她的好，不知道說什麼，就默默喝起了湯。

“你今天沒工作？”這次是江止夜提的問題。

“沒，休假一天。”

江止夜點點頭就沒再說話了。

“你右手也畫不了畫，這幾天我給你請個假吧。”也沒等江止夜同意，直接就拿起了手機給唐儷發消息，還拍了一張江止夜都胳膊以示證明。

“……”一旁被動接受安排的江止夜已經無話可說了。

“下午你有沒有什麼安排？”正常規劃是喫完飯送她回去，讓她休息半天然後晚上照常上課，但她這樣時間一下就充裕了。

“睡覺。”

“去我那睡兒吧，醒了可以練練歌。”

聽到這話，江止夜擡起了頭，也不說話直直的看着她，最後才說了句“你這樣很像在拐賣小孩。”

原本被江止夜看得一臉疑惑的聞之語當即笑了起來，反問道：“那你會跟着我嗎？”

“……”

“怎麼不說話了？不說話就當你默認了。”聞之語揉了揉江止夜的頭，想起來以前看的小說中寫到的一句話，摸頭只有零次和無數次。

“不跟！我回宿舍！”江止夜瞪了一眼聞之語，這人以前也不喜歡摸她頭，怎麼現在這麼喜歡了？

“別啊，跟着我，包喫包住，我還能幫你塗藥，免服務費。”她現在算是體會到反差萌的感覺了，平常冷冷靜靜，一但打破就一發不可收拾。

“我在學校也一樣。”江止夜搬着凳子坐遠了些，纔開始打理自己被揉亂的頭髮。

“那質量能一樣嗎？學校的喫住能有我家好嗎？別人塗藥的服務哪有我好。”

不等江止夜說話，聞之語繼續說道：“必要的時候我還能當專屬保鏢保護你，你上哪找那麼好的服務？還不要錢。”

“你有目的。”

“對你那麼好沒目的纔不正常吧，就是希望我可以成爲你的靠山。”

江止夜看着聞之語，對方也看着她，她不知道現在該說什麼，心裏很亂，但腦子裏卻緩緩冒出了一個問題。

“……爲什麼要成爲我的靠山？”

“因爲我喜歡不懂事的小孩。”想看你不懂事的樣子，人一旦有了靠山，行爲就可以變得更加大膽，起碼不用再小心翼翼。

“那你還是找別人吧。”這下江止夜心裏徹底平靜了，臉上的神色恢復了之前雲淡風輕。

“別人不好騙。”見江止夜神色又恢復了，只能恢復平常逗人的語態了，心裏還是有點可惜，好不容易認真一次。

“你纔好騙。”雖然只能聞之語是開玩笑的話，但臉上平靜的神色還是會被她輕易打破。

“你看，我這不是把你騙來陪我喫飯了？”聞之語看看前面的飯菜又看看她，笑着說道。

“那你也不看看是誰付錢。”聞之語花錢，她又不虧。

“泡妞總是要付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