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流言

“應該可以，素描比色彩好一些，不用經常擡手。”色彩戳顏料，洗筆刷都需要放下手，然後擡手，胳膊使用量會高一些。

“疼的話就說，又不丟人。”

“行。”

畫到後面江止夜的手如她所料又開始痛了，不過都已經是收尾了，也沒說的必要。

畫完的時候林楓和陸城行早就畫完了，正在排隊等老師提點問題，江止夜覺得無聊也準備過去。

此時的唐老師正在爲一個學生改畫，改完應該就是他們這邊了。

林楓轉頭就看見江止夜站起來了，看樣子是要來看範畫，就走過去問道：“畫完啦？”

“嗯。”

“手會痛嗎？”

“……你這麼關心我，許柏榮知道嗎？”即便是關心的話，但一天問那麼多遍，還是容易煩。

“哼，要不是知道內情，我都以爲他要移情別戀了。”林楓像是想到了什麼，有點氣憤的說道。

“嗯？”她好像沒幹什麼啊？她就受個傷，又沒找他們主動求安慰，但聽他們的話語總有她會拆散他們的感覺。

“你是不知道，許柏榮時不時也會找我問你的傷。”林楓沒好氣的看着江止夜。

“……許柏榮是不是學過醫啊，他那天直接就看出我手脫臼了？”她都沒跟許柏榮說過幾句話，想想那天晚上的情況，也就只有一種可能了，就是他對醫學有了解或研究，簡稱職業病。

“他爸媽都是學醫的，他肯定也會，但這不是主要原因……看範畫吧，再聊都別學了。”

這突如其來的轉彎讓江止夜有點懵，但也沒問，走過去認真看起了範畫。

過去的時候唐老師剛好把筆放下了，在做最後我問題強調，江止夜聽着再腦海中和自己的畫對照着，檢查是否有相同問題。

“你們這幾個，我看看誰的問題最多。”唐老師說完問題，轉頭看着身後站着的人，都是一塊區域的，覺得挑一個問題最多的改，節省時間。

“葉羽你這個還要加油，你最近都沒進步。陸城行這張不錯，進步了，再接再厲。江止夜你這張關係又亂了，放了三天假你就懈怠了？林楓這張挺好，問題比較小，就是一些小物體畫得太敷衍了，劉敏你還是形的問題。”唐老師是按照他們這一排，從老師的座位開始，往林楓這邊點問題的，說着走着就坐在了江止夜的位置上。

“葉羽，陸城行，江止夜你們的主要問題比較類似，就是關係，江止夜其他問題要更多一些，比如邊緣形，虛實，都沒處理好；林楓你就是耐心一點，別以爲改卷老師可能不看就懶得畫，萬一他一眼就看到你畫面中的小物體了呢？劉敏你打形的時候要多對比，多思考。”

唐老師邊說邊在江止夜筆盒裏面找比，卻發現都是鈍筆，有點無奈道：“我說你今天怎麼邊緣形都沒收清晰，感情你筆都不過關，誰給我幾支筆。”

“忘了削了。”她自己畫的時候就還是最後一隻了，之前上課唐老師是明令禁止削筆，讓我們課前削好，考的就是一個態度，然後就拿着一支筆堅持到了最後。

一邊的陸城行離唐老師比較近，就把自己的筆盒放在了唐老師旁邊，嘴裏還憋着幸災樂禍的笑。

唐老師一邊幫江止夜改畫，一邊講關係。聽來聽去，江止夜發現好像都是一開始就教的東西，就看你有沒有消化吸收，能不能將這些原理畫出來並熟練掌握。

下午的課並沒多長，等幫江止夜改完畫，課已經接近尾聲了，班上的人也躁動了不少。

有不少聊閒天的，江止夜在其中聽到了一些關於她自己的，本來沒想理的，但卻聽到了聞之語的名字。

“哎，你知道嗎？江止夜她的寢室在第十層，我聽隔壁班一個朋友說的，她也住十層。”女生寢室的第十層都是單人間，□□層是雙人間，五六七層是四人間，在往下都是六人間了。

“她這麼有錢啊？想不到啊，平常那麼低調。”

“這還真不一定，我那朋友說她天天看到音樂部一個老師去她寢室，每天都要去，大晚上還來，早上才走好像。”

“什麼？你這什麼意思？哪個老師？男的女的？”

“就那個意思，我朋友說是那個長得很漂亮的，就那個音樂部的掛牌老師，我還聽說那個老師不喜歡男的。”

“你說的不會是聞之語吧？不會吧，她居然喜歡……她這麼好看，我不敢相信。”

“真的，我那個朋友親眼看見的！”

江止夜轉頭冷冷的看着聊天的兩個人，兩個女孩子，也不知道吃了什麼嘴那麼臭。

被盯着的兩個女孩好像感受到了江止夜的視線，看過去試圖驗證，卻被江止夜的眼神盯得背脊發涼，被嚇得趕緊低下頭裝作在削筆的樣子逃避目光。

江止夜把頭轉回來，心情卻跌落到了谷底。

下了課，江止夜默默跟在了那兩個聊閒天的女生後邊，在她們等電梯的時候，跟了進去。多半是老天在幫她，電梯裏只有她們三個。

“江止夜，你，你要幹什麼？一直跟着我們！”其中一個長頭髮女生面帶着心虛問道。

“沒幹什麼，就是奉勸你別別人說什麼你都信。”江止夜面上是平靜的，但眼裏卻都是冷意。

“我、有說錯嗎？你來堵我們不就是因爲你心虛嗎？”另一邊的短髮女生，也就是散佈謠言的那個女生開口了，邏輯卻很無理。

“第一，我和聞之語什麼關係你們沒有資格知道。第二，聞之語喜歡男的還是女的跟你們有什麼關係，你們喜歡她還是怎麼的？更何況，她喜歡男的。第三，少在背後議論別人，特別是議論聞之語，有時間再別後議論別人不如多看幾遍道德經。”

江止夜說的時候一直盯着她們，每說一句神色就冷了幾分，而對面可能是被江止夜眼神嚇到，眼睛直往電梯上顯示的樓層上看，希望快點逃離電梯。

江止夜剛把話說完，電梯就到了四樓，她們住的樓層，只見她們匆匆忙忙逃出去，生怕江止夜會追上來。

電梯上又進來幾個人，似乎是音樂部的，進來的時候小聲的唱着美聲，江止夜默默站在了角落，等到電梯上了十層。

回到寢室的時候聞之語還沒有到，拿出手機就看到聞之語給她發的消息。

-活動太高興喝了不少酒，可能去不了學校了，給你點了外賣，到了你出去拿就行。

-乖乖喫飯。

江止夜看着聞之語發的消息，心裏摸不着味兒，她不覺得聞之語會因爲高興而貪酒。

可能是之前聞之語對她太好了，讓她不想放過這次照顧聞之語的機會。她翻牆出去的，雖然右手不能用，但也只是降低了翻牆速度而已。

江止夜打車去了聞之語家，在路過藥店的時候買了解酒藥，在聞之語家門口按了幾下的門鈴，門才被打開。

在看到是江止夜後聞之語愣了幾秒，反應過來後就讓開了身，讓江止夜進來，問道：“你怎麼來了？你飯都沒拿是不是？”

她今天喝的酒實在是有點多，雖然不至於醉，但還是會讓她腦子變得遲緩。

“來看看你醉的樣子，廚房借用一下。”

聞之語聽着這個語氣，以爲江止夜是在生她沒去陪她喫飯的氣，跟在了江止夜後面，就帶着安撫性的說道：“對不起啊，今天活動開的有點晚了，喝的有點醉不能開車，打車過去的話一身酒味影響不好，如果回來處理完再去學校，又怕你餓，所以就給你點外賣了，打算晚上再……。”

“把這個吃了。”江止夜沒理會聞之語的道歉，自顧自的把藥遞給聞之語，手裏拿着一杯溫水。

聞之語看着江止夜手裏的藥，又看了看江止夜，確定她沒有生氣就笑了一下接過，合着溫水吞了下去。

“你飯也不要，大老遠跑過來就是給我送解酒藥的？”

“……飯我讓他幫我放在門衛室了，等會回去可以直接拿。”說完就閉了嘴，沒回答聞之語的後半句話。

“所以是給我送解酒藥的？”

“……”

“謝啦。”看着江止夜不自然的神情，眼裏還泛起了絲絲後悔之意，忍不住擡手摸了摸江止夜的頭。

“你怎麼出來的？”聞之語拉住江止夜的左手，把她拉到客廳坐在了沙發上，還給她沏了杯茶。

“請假。”江止夜看了看茶几上的茶和水果，都可以用來解酒的，一瞬間覺得自己的解酒藥變得多餘起來。

“是嗎？那你這手臂上這兩三道紅腫不會是你抓的吧？”

“……嗯。”江止夜看着左手臂因爲爬牆而劃到的手臂，倒沒什麼傷，就是她皮膚太脆弱，會出現紅腫。她剛來的時候都沒注意，現在也只能硬着頭皮接下去了。

“你們唐老師可剛跟我說下午有課呢，你是對唐老師有意見，還是說你對生活班主任有意見。”

“沒有，我下了課纔看的手機。”剛聽聞之語這麼一說，她才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有個生活班主任，好像就她剛來的時候見過，後面就跟消失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