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傲嬌小胖馬

李剪喫飽喝足後來到江央的帳前，一把撩開營帳說道：“多吉說你找我啊？”

“跟我來。”江央起身走到門口，領着李剪來到馬廄。

裏面有二十幾個圍欄，一個圍欄圈養兩到三匹不等，粗算一下大概有五十幾匹馬。圍欄裏的馬兒個個身強體壯毛色油亮，一看就知道平日的伙食很好。

李剪想着，這是要學習騎馬了。也對，草原這麼大，光靠腿腳得把人累死。

一匹棗紅色的馬頓時吸引住她的目光。

“喜歡這個？”

“嗯”

“這馬身量太大，不適合，你。”

江央繼續向裏面走，李剪用手輕輕拍了拍那匹棗紅色的馬，有些不捨的離開了。兩人直接走到最裏面，圍欄裏只有一匹馬，光線昏暗，整體看起來是白身黑斑的花色馬。

他們到的時候，那馬兒還在喫草，尾巴一甩一甩的看起來甚是可愛。李剪目測一下，那馬兒應該是匹小馬，因爲它站立的高度和她本人差不多。

突然，小馬哐當一下躺倒在地上，就着地上的乾草翻蹭着，打起了滾，一邊踢腿一邊發出愜意的嘶鳴聲。

“咳，它叫珍珠，兩歲。”

“它品相，很好，很厲害。”

李剪挑眉點點頭，一副我信了的樣子。

【珍珠。】

小馬聽見江央的聲音擡起頭，向着兩人的方向看來，待看清楚江央的容貌後，起身邁着步噠噠的走到二人身邊。江央把手臂搭在圍欄上，小馬便用頭蹭蹭他的手掌。

“這馬兒好可愛，睫毛這麼長。”

李剪對於珍珠的表現感覺十分新奇，趁着它和江央親暱的時候，用手指輕輕碰了碰它的耳朵。馬兒似乎是覺得有些癢癢，耳朵抖了抖同時甩了甩腦殼，脖上的銅鈴咣浪咣浪的響。

“它叫什麼來着？”

“珍珠。”

“珍珠？好貴氣的名字！”李剪聽到小馬的名字後更覺得它可愛，或許是它剛喫完草的緣故，肚子胖胖的，大體還是白色的，就更像珍珠了。

李剪輕聲叫着珍珠的名字逗弄它，可珍珠似乎更願意和江央親近，對於李剪有些愛答不理的。李剪逗弄一會兒，覺得有些無趣。整體打量一下才發現，這匹馬本體是白色，不過身上髒污比較多，所以看起來是斑點花色一般。

“它不洗澡嗎？”李剪偏偏頭，有些促狹的問，眉毛還象徵性的挑動兩下。

“洗。”

“哦豁，那怎麼這麼髒？”

“讓她，騎一會，好嗎？”江央沒有直接回答李剪的問題，而是用手拍拍珍珠的頭，指指李剪說出他的請求。

李剪還是第一次看見人跟馬打商量的，對珍珠更加好奇了，覺得它肯定是個通人性的。

事實證明珍珠的確很通人性，它聽懂了江央說的意思。後面的反應是李剪沒想到的，珍珠直接跪下，然後把自己撂倒，就地在草渣上打起了滾，就像撒嬌任性的小孩一樣，脖鈴響的更歡了。

“這什麼意思？”

“它，不願意。”

李剪倒吸一口氣，指着珍珠惡狠狠地說：“嘿，你還不願意？”

珍珠一咕嚕立起身子坐在地上，打了個響鼻。身子蜷成一團，頭貼在地上看起來好不可憐。

“還挺會裝！”李剪在心裏把珍珠嫌棄一遍。可偏偏就有人喫這一套，江央眉頭微微蹩眉，看着李剪一臉難以言喻的神情。

“你不要，兇它。它，還小。”

李剪頭一次看見江央情緒有這麼大的起伏，“我開玩笑的，這小馬這麼好看，就應該燒香拜佛供起來。”末了，又用手打了兩下嘴巴。

看着李剪的動作，江央有些迷惑，沒有再深究。打開柵欄門走進去，先是用手拍拍珍珠的頭，生怕力道大了些弄疼了它。一人一馬在裏面培養感情親暱萬分，李剪站在門口反倒像是個多餘的，一時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走。】

江央拉住繮繩，就要帶着珍珠向外走。可能是外面太冷了，又或者是李剪太兇了，總之珍珠不是很願意。見到江央停下回頭看它，還特意賣萌又打兩個滾。似乎在說，外面好冷，珍珠不想去。

李剪一副看好戲的樣子，裝作在看其他地方，眼睛卻時不時的瞟着他們。

不知道江央在珍珠耳邊說了什麼，整隻珠一個激靈，直接站起來。向外走的時候，又經過關有棗紅色馬兒的圍欄，李剪有些走不動了，想要伸手去摸摸它。那馬兒彷彿感知到李剪的情緒，主動走過來用頭碰碰她的手。

“你很喜歡，它？”

李剪點點頭，“它很像紅紅。你沒見過，那是我的小馬，顏色和它一樣，身量比珍珠大不了多少。爲了救我，被狼”

話未說完，江央就已打開圍欄，把棗紅馬也牽了出來。兩匹馬都由他牽着，一起來到了營前的空地上。太陽已經落了，藉着營地衝天的火光，這裏還算亮堂。

“上去。”

江央先把珍珠的繮繩遞給她，李剪上前接過，學着江央的樣子也輕拍珍珠的頭。但很明顯的，珍珠不喫她那一套，蹄子開始刨雪刨地，顯得有些煩躁。

李剪把左腳插進馬鐙，雙手抓住繮繩就要上馬。珍珠的身量不是很大，對於李剪來說剛剛好，她利落的翻身，然後就穩穩地坐在馬上。

“好傢伙。”不知道是珍珠沒喫飽還是本意不想配合，李剪坐上去的時候明顯感覺到整個人往下一沉，差點從上面摔下來。李剪低頭看看珍珠的四條小細腿，有些擔憂。

“駕！”

李剪輕叱一聲，雙手一振扯起繮繩。珍珠收到信號，蹄子一揚就跑了出去。李剪很緊張，珍珠剛纔的樣子讓她懷疑，會不會跑着跑着，這馬就累趴了

倒也是她多想了，珍珠雖然傲嬌但不是匹烈馬，因爲通人性，它能夠感受到李剪的緊張，主動減緩了速度，以便她能夠更好的掌控自己。

但它明顯不是很喜歡李剪，跑了幾趟後，表現的更加不耐，更加頻繁地用蹄子刨地。

“這馬還不錯，蠻聰明的。”李剪停在江央面前，翻身下來。珍珠感到身上一輕，抖抖身子，又走到江央身邊，蹭來蹭去。

“就是耐性不怎麼樣。”她知道珍珠認主，無奈的聳聳肩，朝邊上看去。

江央注意到她放光的眼睛，擡手把繮繩丟給她。李剪接過，利落的翻身上馬。或許是這匹馬性子溫順，雖然長的高大，但是跟她配合意外的好。李剪騎着它跑了三四圈都沒有表現出不耐的樣子，下馬的時候還主動屈腿，好像生怕摔到李剪一樣。

那馬兒不停地用頭輕蹭着她，李剪伸手感受掌心的溫暖，笑着問道：“它叫什麼名字？”

“瑪瑙。”

“嗯？名字也這麼貴氣？你是不是還有叫什麼翡翠，玉石的小馬啊？”想想她給馬兒起的名字，叫什麼紅紅，白白，還有灰灰，真是太不走心了。

“因爲，它們，是朋友。”

“不光是馬，犛牛也是。”

李剪擡起頭，江央的背對着月亮，看不清他的眉眼，鼻子嘴巴卻被營地的火光照亮。顯得異常神祕，卻又給人一種肅穆之感。

“爲什麼？它們很重要，是嗎？”不由得的，李剪想要了解的更多。

“每次，放牧，要兩個月。只有它們，會陪着。願意聽，我們唱歌。不嫌棄，我們煩。”

江央的聲音雖然沙啞但是沉穩有力，“陪伴我們，出生入死。”江央有些憐愛的抱住珍珠，用額頭磨蹭着珍珠的毛髮。

李剪心中有些酸楚，她想起了紅紅，那個爲她而死的小馬。眼淚不自覺的滑落，寒風吹的她面頰一涼，李剪趕忙用衣袖遮住悄悄的吸吸鼻子。

“沒事，風太大了。”察覺到江央的目光，李剪趕忙解釋。用手揉了揉鼻子，沒有那種澀澀的感覺後，她走到珍珠旁邊，輕輕拍拍它的頭，“想不到你這麼厲害！看在你這麼棒的份上，允許你不喜歡我。”緊接着珍珠就打了個響鼻，草渣熱氣噴了她一臉。

“哼，煩人的小胖馬！”李剪又回到瑪瑙身邊，衝着珍珠做了個鬼臉。

“等下，再跑幾圈。以後，每天三項。多吉會，看着你。”

李剪嚇得鼻孔都大了，多吉那可是個活閻王，一天就得累個半死，多來幾天她得褪層皮。

“你，最近很忙嗎？”人還沒走，李剪就開始懷念有他在的日子了。

“嗯。”

聽到回答，李剪有些失落，“噢那好吧。”

“以後練習用，瑪瑙。”

“啊？這匹馬是給，不對，借我了嗎？”李剪雙眼一亮，有這個貼心的陪着，倒也不算孤單。

“對。但你要有，自己的馬。那樣，配合纔好。”

李剪想着，那估計是還會教她騎射之類的。這種最講求配合，有一匹屬於自己的馬也是對的，天天相處訓練纔會有默契。

“瑪瑙啊，以後我們要一起訓練了哦，多多指教啊。”李剪湊上去想要摸摸它的頭，瑪瑙居然主動湊近和李剪貼貼。

李剪覺得這也太像人了吧，就像小孩子一樣，對瑪瑙喜愛更甚。又跑了四五圈，江央領着他們回到營地，看樣子今天的訓練全部結束，可以休息了。

晚上，李剪回到帳子的時候，梅朵爲她準備好的洗腳水。李剪看了眼水桶，還冒着熱氣，顯然是剛燒好不久。

“這是格桑大人開的藥湯，活血化瘀還是什麼的，總之能夠給腿部消腫。”梅朵一把將她按在牀上，準備給她脫去鞋襪洗腳。

“這，我還是自己來吧。”李剪有些慌張的把腳收回來，面上發窘，“這些以後我自己弄就好了，在這裏白喫白住，已經很麻煩你們了”

李剪脫了鞋襪，把褲腿挽起來，慢慢地伸進木桶裏面。藥湯雖然有些燙，但還能忍受。熱量從腳底傳來，逐漸蔓延至全身，讓她非常享受。

“其實也沒麻煩什麼，藥是小五熬的，也是他擡到門口的，我就是幫他拿進來罷了。”梅朵把手巾丟給李剪，轉身坐在椅子上給自己倒了杯茶。

李剪忙到都忘記小五了，腳丫在木桶裏晃悠一下，心虛的問道：“小五，這兩天他跟格桑大人相處的如何？”

“他啊，可真是個人精，把格桑大人哄得服服帖帖的。”梅朵右手掐腰，學着格桑的樣子說道：“小五從今天開始就是我關門弟子了，誰打他主意我跟誰急！”

李剪噘嘴偷樂，小五這玲瓏的性格，到哪都不會喫虧！那格桑大人也是個活寶，兩個湊在一起可謂是“志趣相投”！

李剪用腳劃拉一下藥湯，“希望小五能夠跟着格桑大人學點真功夫。”

“這點你可以放心，別看格桑大人平時嘻嘻哈哈的，在醫學上，哪怕只是觀點探討也非常嚴謹。小五已經是他官方認證的徒弟，只要肯學，格桑大人必定會傾囊相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