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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夜談

這場感謝上天的晚宴持續到深夜,營前的篝火還在熊熊燃燒,卻只剩下寥寥幾人。

李剪狗狗祟祟的摸到江央身邊小聲問道:“你父王給你回信了嗎?”

江央噘嘴苦笑一下道:“還沒,估計快了。”

李剪看着手裏的瓦罐,試探的問,“如果,我是說如果,大月不給物資了會怎麼樣?”

江央偏頭看着不停在地上畫圈圈的小人,“活下去的方式,有很多。不到萬不得已,不想,嘗試最困難的。”

“其實你也做不了主對吧”李剪垂眸有些低落,“那個我就是問着玩,你別放在心上啊哈哈。”李剪急忙演示自己的情緒,故作瀟灑的喝了口酒,“可以給我講講草原的故事嗎?”

“想聽什麼?”

李剪眨眨眼睛,搜刮之前聽書聽來的奇聞異事,“我聽說南原的成人禮要殺一頭狼,是真的嗎?”

“普通百姓,並不需要。這是,王族的規矩。”江央拔出腰間的骨制匕首,用衣袍反覆擦拭,“我們需要獨自殺掉,將它的皮帶回,來證明,自己是個勇士。能夠給部落的百姓,帶來安定富足的生活。”

“這是不是太形式化了?”李剪皺眉,南原部落選立新主的方式太過原始野蠻。若是圍獵也就罷了,單打獨鬥豈不是送菜?

江央疑惑的看向李剪,有些詞語對他來說還是太過陌生,一時間難以理解。不過從李剪的面色能夠品出,她不是很贊同這種做法。

“身爲王族,賦予的使命,註定不同。”

江央說的雲裏霧裏,李剪則在心中暗暗咀嚼,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

許久,李剪再度張口,“你應該已經通過成人禮了吧?那你成功了嗎?”

“成功了”江央開口,眼神是少有的落寞,“用珀爾的命換的。”

“狼羣對外十分團結,它們,不會允許同伴的屍骨留在野外。殺不是最難的,最難的是將皮帶回來。”江央將匕首插在地上,“珀爾就是在,引開狼羣的途中,踩中我做的陷阱。”

李剪雙手抱拳抵在頜下,眯眼細瞧着那把匕首,頂端的金色紋路不是什麼圖騰,而是一匹馬的形狀,“這種方式很危險吧,就沒想過改變一下?”

“方法不重要,重要的是一種寄託。從前的日子看不到希望,需要有人,主動,成爲信仰。”

“就沒有例外嗎?”

“有,從建國到現在,只有兩人。”說到這,江央面上浮現出喜憂參半的神色,“他們都生在戰亂年代一個爲國戰死,另一個率領將士,成功抵禦外敵,收復國土,也成了勇士。”

“真是辛苦。”李剪低語,一口口的喝着悶酒。

“不早了,回去好好睡一覺吧。”似是有些耐不住寒冷,江央起身向營地走去。

目送他進去後,李剪便擡頭仰望夜空。夜晚的風還是凍人的,雙眼涼颼颼的還有些發痛,她用手揉了揉,阻擋了這片刻的冷意。

事實證明李剪的酒品還不錯,回到帳子裏沒有作妖,脫了衣服就呼呼大睡。就是這後遺症有些大,後天晌午才堪堪醒來。

沒過幾日,南原的書信也到了。其實也沒寫什麼,就是承安王知曉車隊遇刺云云,並已將消息同步傳信給大月,需靜候佳音。

這一紙書信也像是顆定心丸,讓李剪不安的思緒暫時穩定下來。往後的時間自然還是學武,在多吉和江央的悉心教導下,李剪用了兩個多月的時間,將騎射暗器還有一些基本的對打套招已經學習的七七八八,剩下的則是要通過更多的實戰來勤能補拙。

“你想進城?”江央眼皮微擡掃視一下,隨後視線繼續迴歸面前的書卷。

“是的。”李剪有些尷尬的撓撓頭。不知道爲什麼她和江央說話總有一種心虛的感覺,就像被大人抓包偷喫的小孩一樣。也可能是當下有求於人讓她矮了一頭,總之這種感覺讓她很不舒服。

“幹嘛去?”許是看出了李剪的尷尬,江央擡手將面前一盤奶糕遞給她。

“給你找匹好馬,順道再找找線索。”李剪接過,捻起一塊塞到嘴裏,“好喫!”

江央盯着書本思考半晌後說道:“行,明日一早,多吉和你一起。”

“可以!”李剪點點頭,有多吉在人身安全也有了保障。

隨後江央差人通知多吉讓他簡單收拾一下行禮,明日一早和李剪一同前往涼城。

深夜,江央和多吉還沒入睡,湊在一起謀劃着什麼。

【記得先去找般若,上次走的匆忙,只讓他們統計了與錢莊來往密切之人的信息,你找個機會讓她把人都認一下。】

【少主,真的打算揪出那幕後黑手?】

【我現在更關心那些物資去哪了。】

江央看着桌上攤開的地圖,拿起筆在塔格山左下方五指之處化了個叉。

救回李剪之後,江央曾派人到她說的地方進行搜尋,除了少量凍結的血跡,一具屍骨一輛馬車都沒有。那日新下的雪蓋住了原有的車轍印,整個車隊彷彿憑空蒸發一般了無蹤跡。

隨後他開始擴大搜尋範圍,但只在臨近的山崖深處找到幾具身份不明的屍體。幾十輛馬車他不信就這樣輕鬆的化整爲零,那批物資十有八九就在涼城裏面。當下的情況也不是很樂觀,找到它就能暫時解決南原的燃眉之急。

當然,如果能夠順藤摸瓜找到幕後之人自然是最好,對於這種沒有把握的事情,還是要做最壞的打算。

江央執筆不停的在地圖上寫寫畫畫,少傾放下毛筆對着多吉正色道。

【當然,保護公主的安全是首要任務。】

【屬下明白。】

兩人依舊喬裝打扮一番,這次趕路的速度較以往都快上許多,他們沒有落腳在之前的小院,而是選了間客棧投宿。

抵達涼城已是傍晚,冬日的天本就黑的早,兩人日夜兼程也是疲憊的很,共同決定今晚休息,任何事情明日再做打算。

李剪在自己屋裏睡得昏天黑地,多吉這邊的房門卻被人敲響了。

一名小廝端着上下兩層的托盤站在門外,小廝微微頷身衝他點了點頭,“客人您的飯菜。”

“謝謝。”兩人對視一下,多吉伸手接過托盤隨後關上房門。

托盤上的東西不少,炒菜羹湯還有一壺花茶,下層則是瓜果點心還有主食。多吉拿出正散着熱氣的荷葉薄餅,解開用來固定荷葉的繩子,果然內裏的餡料大有不同。

裏面是一沓摺疊整齊的宣紙,多吉伸手將他打開,“陳勝安。”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碗口大小的畫像,下面寫着姓名地址背景介紹以及和萬永錢莊聯繫的頻率。

“吳雪穗、何琳、周秦”多吉簡單的翻閱一下,粗略算來有二三十人,“有點多啊,幸好都住在一塊。”跟錢莊往來密切的多是商甲富戶,集中居住在城東的富庶圈裏,只需多吉稍加引導,李剪兩日就能把這些人看個臉熟。

待到最後一張紙,上面寫了寥寥幾句。大意是般若也曾派人悄悄潛入,想要從錢莊內部找些書信或者名單之類作爲依據進行調查,但錢莊內部近來加強人手,兩次潛入皆是無功而返,而後生怕打草驚蛇也不敢再探。只能從外部每日監視,將所有來往者一一記錄加以排查。

【希望人就在這裏面,萬一早早被滅了口,那可真就是大海撈針了。】

多吉嘆了口氣,準備將這些人的信息熟讀背誦。

直到天明,多吉纔將燭火熄掉,短暫睡了一個時辰後,就被李剪拉着外出閒逛。

由於李剪和瑪瑙的配合越來越好,也就越來越不捨得將它還給江央。李剪死皮賴臉的跟江央打了個商量,想着找一匹品質跟瑪瑙差不多的交換與他。

涼城緊鄰南原,所以馬匹也算是主要流通的貨物。此時巳時剛過一刻,日頭高照暖和得很,兩人一路打聽來到東南方向的馬市,還未進去就能聽見集市內人聲鼎沸熱鬧十分。

周圍嘈雜十分,李剪不得不大聲喊道:“我不會選!主要是你看,覺得哪個好告訴我!”

多吉一把按住她的肩膀,“你有錢嗎?一匹好馬可是要幾百兩銀子呢!”

“按你們的標準,瑪瑙值多少錢?”

“中偏上但是年紀小,大概二百兩。”

“就按這個標準來,沒問題!”李剪比了個手勢,表示價格穩穩拿捏可以接受,不等多吉再說什麼,率先邁步奔着馬市而去。

裏面空間還算充裕,應是什麼穀倉或者糧倉改造的,攤位用木欄分片劃好,上面掛有橫幅用來區分。先去最近的攤位看看,店家熱情的向他們介紹自家的優良品種,多吉眼睛一掃對着她悄悄搖頭,李剪趕忙找個藉口開溜。

連着看了兩三個攤位,要麼品種不行,要麼年紀太大,再有就是受過傷素質不好,一看就得往死裏抽的那種。還有買馬送馬具的,暗地打骨折促銷的,李剪都一一拒絕了。瑪瑙被訓練的那樣好,她也想給江央一個合適的,最起碼是對等的交換。

逛了近半數的攤位,兩人轉向另一側,如果還是沒有合心意的,估計就要空手而歸了。

“哎,那邊是不是有好馬啊,怎麼人那麼多?”李剪墊腳向前張望,那裏被人圍的水泄不通熱鬧極了。

“走,過去看看。”直覺告訴她裏面一定有好東西,二話不說扯着多吉往那邊走,近了一看橫幅,上面寫着“騎射大賽”四個大字。

“這是什麼比賽啊?”

“當地人組織的,用馬匹作爲獎品。”

李剪雙眼一亮,“那這兒人這麼多,獎品應該是匹好馬嘍!”

“這些都是忽悠外鄉人的,主要目的是掙門票錢。”多吉搓搓手指一臉不屑,“獎品基本都是那種外強中乾的,帶回去幾個月就不行了。”

“這麼坑人嗎?那這些人,還有那邊的,都是託嗎?”

“十之七八吧。”

“嘖”李剪有些失望,也不想着擠進去看熱鬧了。

兩人正準備離開,一聲嘶鳴響起,多吉立時停住腳步,“或許,我們也可以回去看看。”伸手拉住李剪,轉頭就往人堆裏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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