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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懷疑的種子

狄諾營地。

帳內,紫衣女人正盤坐於榻上,雙手扶膝眉目緊閉,周圍的空間似乎受到她的影響,逐漸扭曲產生如水般的波動。

正在此時,一個身着粉色紗裙的侍女從外掀開帳簾,緩步走到紫衣女人身邊,雙手疊交在腰間,微微頷首道:“夫人,狄諾將軍求見。”

女人聞言,雙手在虛空結印幾下收攏內力,隨後睜開雙眼道:“請他進來。”

侍女將狄諾引入帳內後,便行禮退下。

狄諾鼻翼微動,發覺空氣中瀰漫着一股馨香,“傳聞蝴蝶夫人修成絕世神功,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蝴蝶夫人淡笑一聲,“不過是江湖上以訛傳訛的噱頭罷了,請用茶。”

狄諾接過茶杯,輕啄一口,“今日會面,夫人覺得有幾成把握?”

“將軍大可放心,如探囊取物,易如反掌。”

狄諾將茶水一飲而盡,大笑道:“有了夫人這句話,親王殿下便可高枕無憂了。”

“我自認能夠保證殿下這一時安眠,希望親王殿下和將軍也要記得,與我的約定。”

“好說好說!您要的那些草藥我已經派人收集的七七八八了!”

“其它的都是次要的,將軍可切記我要的那一株雪山至寶”

“天絕花?”李剪小聲嘟囔着,眉頭緊皺。

“你知道?”多吉站在李剪身側,同樣皺着眉頭。

“當然,這可是雪山至寶唉!”李剪放下書信,雙手掐腰,“南原、西蜀、漠北,每三年向大月朝貢一次,那些貢品皆是各國的極品珍寶。記得在我五歲那年,南原的朝貢裏就有一株天絕花,這花至陰至寒,小時候我不過用手輕觸花瓣,就被它的寒氣所傷,病了足有小半個月。”

多吉喃喃自語道:“想不到她竟然要的是這個”

“這不是很好?天絕花雖是至寶,但你們南原在此建國這麼多年,總應該有那麼一兩株的庫存吧?快給你父王傳信,讓他送來一株,咱們也好把那蝴蝶夫人拉攏過來!”李剪稍稍放心,拈起一塊糕點丟進嘴裏。

“若那蝴蝶夫人真的是要天絕花,反倒不好辦了!”

“喂喂喂,別告訴我,這你們都拿不出來啊!要是沒有的話,我們集體洗乾淨脖子準備等死吧。”李剪將殷切的目光投向江央,“我相信你,你可以的。”

“真的,不行”江央頓了頓,開口道:“因爲,天絕花,已經絕跡了。”

“哈?那他們手裏的花哪來的?”李剪下意識的反問。

幾人都沉默了,良久,格桑才緩緩開口,帶着一種猜測的語氣說道:“或許、可能、沒準、大概,朗格手裏的不是天絕花。”

【你想到什麼了?快點說!】

多吉大喝一聲,把在場衆人都嚇了一跳。

“這個我也是聽我師傅說的,有一種和天絕花外形極爲相似的植物,叫地冥草。”

“地冥草?”李剪三人齊齊發出問號。

“這名字也是我師父起的”格桑打開話匣開始講述那段往事。

格桑的師傅名叫羽青山,早年是個四處遊歷的郎中,途徑南原時與一岷族少女相戀,遂定居於此。

八年前羽青山外出採藥被野獸襲擊,不小心從山崖上滾落,幸得積雪裹覆留得一命。醒來發現到了一個幽冥之地,那裏伸手不見五指,火把所照亮的方寸之間皆是腐爛屍骸。他想要從這幽冥之地趕快逃離,卻發現離地面足有百丈,當時大雪紛飛,百丈距離並非人所能及。

羽青山開始在崖下搬運屍體,他將一具具野獸屍骸堆砌在一塊,準備點火用濃煙求救。恍惚間,他嗅到了一股奇特的味道,他循着味道在一塊巖壁上找到了一株藥草,那藥草不論是形狀還是所散發的寒氣都和天絕花如出一轍。

羽青山非常欣喜,因爲天絕花都生長在聖山之巔,千丈高山能將天際絕斷,也將無數南原子民的生命絕斷於雪山之間。若是這百丈崖下就有天絕花,以後就不必再去攀登那巍峨險壁!

他從揹包裏拿出藥鏟,想要將那藥草從巖壁上取下。因爲手腳凍僵,一不小心劃破了藥草的根莖,正當羽青山惋惜的時候,手背上卻突然傳來刺痛。

原來是那藥草的汁液飛濺到手背上,原本只是灼熱之痛,但沒想到手背的皮膚很快開始潰爛,並伴有膿血和惡臭,逐漸深可見骨。羽青山害怕腐化會持續擴散,當即用刀切下整塊肉,雖保全性命,卻傷及手部經脈,以後都不能取針拿刀,再也無法施術救人。

後來他用野獸的骨頭將那植物的根莖挖掘出來,沒想到那東西根莖長達百尺,且紮根於其它屍骸之上,是以屍毒作爲養料成長。

因爲罕見,羽青山想把它帶回去進行研究。但那植物一脫離腐屍之後,不過片刻就枯萎了。他在周圍尋覓兩天,也沒找到第二株,只能用火點燃堆砌好的屍堆。大火燒了一天一夜,羽青山方纔得救。

回去後,他把這株植物的特性補充到隨行的手札上。因爲沒有實物且研究不多,所以就只寫了寥寥幾句。由於是在神山下面找到的,因山巔之上生有天絕花,便將那九幽之地的叫做地冥草。

聽完格桑的話,李剪突然來了精神,“也就是說,朗格他們很可能是弄虛作假,用那什麼草來糊弄蝴蝶夫人?”

“有這個可能,畢竟天絕花已經十年沒人見過了。師父每年都會派人上山搜尋,皇室還會增派人手進行協助,但這麼多年,還是一無所獲。”

“山巔那方寸之餘的地方,連南原皇室派人協助都找不到,我可不信朗格可以!”李剪咧嘴一笑,一副看好戲的模樣,“你們說,矇騙天榜高手,還是前十的高手,被發現了會是什麼樣?”

一看李剪的樣子,格桑就知道她沒安好心,趕忙道:“只是有這個可能,我也沒見過朗格手裏的藥草,不能判斷的!”

李剪陰惻惻的咧嘴一笑,道:“沒事,咱們幫他們種下懷疑的種子,發不發芽就看他們的了。”

李剪的心是昭然若揭,其他幾人也破天荒的沒有反駁她。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嘗試一下博得更多機會。現在首要的難題是,怎樣與蝴蝶夫人取得聯繫?

草原並不像城邦,有樓宇高閣遮擋,可以派人暗中送信。這一望無際的雪原上,即便是趁着夜色,仍舊會有被發現的可能,更別說靠近狄諾的營地了。

“搞什麼?神神祕祕的!”多吉來到格桑的住處,一掀門簾,帳子裏都被瓶瓶罐罐還有細碎藥草堆滿了,正中央還有個架起來的大瓦罐,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格桑一蹦一跳的來到瓦罐跟前,用木匙從罐子裏舀起一小撮淡黃色的粉末,放在嘴邊向多吉吹了過去,一臉期待的問道:“聞聞看,什麼味道?”

多吉閉上眼睛鼻翼微動,細細品味帳內瀰漫的那股淡雅清冷的香味。許久,他豎起大拇指,十分認真的說了句:“挺香!”

格桑李剪二人就地暈倒,看來南原人都不熟悉落櫻花的味道。

“你們兩天就折騰出這麼個玩意?”

“你懂什麼,這是我和小剪子特別配置的落櫻花香料!”熟悉的兄弟互嗆又開始了。

李剪怕他們再打起來,趕忙出聲打斷,“這是格桑大人根據那日的聞香之事想出來的辦法。”

蝴蝶夫人因爲練功,身上常年伴有異香,根據那天李剪與她一個照面的功夫就中招來看,這也是她出招的一種手段。

據此,格桑推測蝴蝶夫人是一個對味道相當敏感人,不同的香氣可能代表不同的功效。於是他想從味道入手傳遞信息,李剪便想到以花作語,花香傳意的法子。

兩人翻了看格桑隨身攜帶的書籍,查到落櫻花的花語有“想見你”之意。可南原之境沒有此花,格桑便只能以李剪的記憶作爲標準,用藥草和香料不斷嘗試配製,再加以稀釋,達到那日常人不察,似有似無的程度。

“萬一那是故弄玄虛…阿阿阿阿嚏!她不懂呢?”多吉捻起一撮粉末,放到鼻子前猛吸一口給自己嗆了個噴嚏。

格桑現在想直接敲死這個潑冷水的,但確實,他的考慮也不無道理。

“那再從長計議,實在不行師傅你冒險給她送個信吧。”李剪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結,本來就是死馬當活馬醫,只要不驚動狄諾等人就行了。

爲了應對各種情況,衆人還想了許多辦法投放香料,什麼下酒菜裏、擦身上做體香、綁風箏環繞飛

每種方法都試過幾次。尤其是空投法,多吉和營地裏專門製作器具的巧匠研究了四五天,根據風向風力不斷測試,才選定距離不算太遠的百米山頭,並且製作出一組屏風大小,能夠斤住女子孩童身量的風箏。

李剪和梅朵輪番試飛,因體重受限,最後決定由梅朵執行這次計劃。隨後江央組織宴會,以商議迎親事項爲由對狄諾發出邀請。

果然,蝴蝶夫人並沒有隨狄諾一同赴宴,但好歹也分了些狄諾的人手出來。營地守衛減少,也便於他們用風箏進行空投。

山上,李剪正忙着用繩子把梅朵綁緊在風箏上,今日是個雪天,山口風大,適合飛行。

李剪看着梅朵的表情,尷尬開口,“辛苦你了,咱們這些人就你最輕,辛苦你了。”

梅朵滿不在乎的小手一揮,“這倒沒什麼,你們最近忙裏忙外的也很累啊!能出分力我很開心。”有些事情她雖然瞭解不全,但也有所耳聞,知道時間對於他們來說相當緊迫。

“謝謝你!”李剪注視着她的雙目,惹得梅朵羞澀一笑。

“若是感覺風小了,記得打開兩邊的折翼。”李剪指指兩旁摺疊的木架,梅朵點點頭。

“好了沒有?”格桑催促道,現在山風勢大,過了這個風口今晚還能不能飛就不好說了。

“好了好了!”李剪再三檢查,確定雙臂、腰部、大腿的繩子都綁得嚴實,向後面比了個手勢,十幾個侍衛抓緊手裏的麻繩,繩子的尾端緊連在一塊巨石上面。

梅朵張開雙臂感受風向,隨即彎腰向前奔跑,縱身從山崖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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