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後面的抓緊了!】
突然下墜的力道讓前面幾人措手不及險些摔倒,好在後面的人及時穩住了身形,纔不至於亂了陣腳。
因爲山頭的遮擋,風力也小了些許,梅朵拉動手旁的抽繩,兩邊的折翼呼啦一下也隨之展開。
“放繩子!”李剪趴在山崖向下俯瞰,大喝着指揮後方。侍衛們一點一點向前送繩,梅朵也逐漸從山崖下飛到衆人頭頂上方。
“還可以嗎?”李剪朝天上大喊。
“可以!”梅朵說完,開始運用內力調整重心,同時扯住兩邊用來控制方向的繩套,搖搖晃晃的向着狄諾的營地飛去。
“後面繩子放慢一點,太快她容易失去方向!”
格桑聞言,指揮後面的侍衛減緩運繩的速度。麻繩整齊碼放在地上捲了足有磨盤大小,共計五十餘丈,隨着時間流逝梅朵逐漸靠近狄諾的營地,地上的繩子也放了三分有二。
距狄諾營地還有五六丈的距離,梅朵停了下來。今天是西南風向,她還要估算香料飄散的距離。覺得位置差不多了,梅朵從懷中抽出攜帶的火摺子揮舞三下,山上衆人接到信號便停止送繩。
梅朵收起火摺子,用刀劃破腰間的布袋,粉白色的香料瞬間被風吹散,洋洋灑灑的飄向遠方。爲了讓香氣充分覆蓋,一共五袋她撒了足有一柱香的時間。
看着手裏空空的袋子,梅朵在額前比了個手勢,祈禱計劃成功。
遠方再度亮起的紅光,李剪數着直到第六次揮下,大喊道:“她弄好了!”格桑會意,轉身通知後面的侍衛,開始緩慢收繩。
這順風容易,逆風難。此時剛好趕上風力最大的時候,衆人只敢小心翼翼一寸一寸的向後拉,生怕力道大了將麻繩掙斷。
“不行,要快些了。”格桑活動下有些發僵的雙手,“氣溫太低,侍衛們的動作已經遲緩,估計梅朵在上面已經凍傷了。”
李剪焦急道:“那怎麼辦?”
“只能快點收繩子了。”格桑走到侍衛身邊,握住麻繩向後拉扯,李剪也趕忙跑過去幫忙加快速度。
【都打起精神來,加快速度!】
李剪等人忙着在下面努力,梅朵在上面已經凍得有些恍惚了。爲了抵禦勁風,她不停的催動內力在天上飄了快一個時辰。如今內力消耗過多,也無法維持體溫,現在完全是依靠本能來維持重心。
【好冷】
梅朵意識模糊,不自覺地鬆開雙手,風箏立馬失控的向後翻去。
【啊!小心!】
發僵的身體根本不受控制,前面幾名侍衛被繩子帶着向前狂奔,有的人摔了個馬趴還順着慣性向前滑了一段距離。
人數的減少讓風箏更不可控,後面的人摔得七零八落,繩子不斷向未知之地奔去,李剪等人尚未來得及鬆手就被帶到空中。
李剪回頭向後掃視,地上兩人死命拽着繩子,周圍幾個摔倒的匆忙起身,連滾帶爬的趕過去幫忙,繩子上也掛了三四個,數了一下,幸好沒有傷亡。
【哎呀,我的媽!】
看到下面的萬丈深淵,格桑嚇得大叫。他們掛在繩上搖搖欲墜,就像那枯枝上的落葉,等着隨時被風吹落化作塵土。
格桑作爲醫者,武功底子本就不厚,早就有些堅持不住,都準備開始說臨終遺言了。
“大人再堅持一下!”李剪想着如何自救,先擡起右腿掛住然後翻身上繩,打算用腰帶將自己固定牢靠。
“哎呦,別晃,別晃!”繩子的顫動讓格桑更加心慌,只看那左手手指一根一根的向下滑落,很快便脫手命懸一線了,“記得跟多吉帶話,他以爲自己砸的那罈好酒,其實我早就喝了,裏面換的是水,讓他日後不要再心疼了。”
“還有那個洛洛姑娘給他的手絹,讓我給他拔罐的時候不小心點着了,他一直以爲丟了,真是對不住啊。”
李剪聽着滿頭黑線,這都什麼跟什麼,“這些還是您跟多吉師傅說吧,我說不出口。”
“也就是我要死了,平時這話我哪敢說啊!還有,啊!”
“大人!”侍衛悲痛高呼,李剪右手快速從腰間一抹向下擲去,繩帶緊緊纏住多吉的腰身,尾部的銀鏢剛好勾住衣帶。
“好剪子,平時沒白疼你!”格桑從指縫間向外看看,發現李剪的繩帶,當即對她吹捧起來。
“別囉嗦了!下面的快點,一會上面的都死球了!小心!”
又是一枚銀鏢擲出,左臂陡然一沉,李剪已經聽到骨骼拉扯的悶響,雙手因爲僵硬依然維持着緊握的姿勢。
山下,辛梓兆正在營地一里外的樹林裏來回踱步,身上散發着微不可察的落櫻花香。
他本是保護江央的影衛,是江央三歲遇襲之後,主動同承安王求來的。從小被皇室暗中培養,與江央師出一脈。初江央父子和師傅外,外界無人知曉他的存在。
說到底還是江央勢力太弱,身邊可用之人太少,此次危機讓他不得不掏出底牌賭這一把。
辛梓兆沐浴着月光十分享受,影衛平日都是活在暗處,久而久之也就成了習慣。像只老鼠一般,看到光亮就會心生畏懼,若遇人煙還會四處逃避。
不知什麼時候,風中夾雜着細碎的香氣。辛梓兆條件反射就要上樹藏匿,猛然想起自己的任務,於是戴好面罩像整個人像木樁一樣釘在地上。
一道模糊的身影翩然而至,那人以綵綢借力來到近前。只聽得“嗖嗖”兩聲炸響,再回神來,那人早已坐在綵綢上蕩起了鞦韆。
“就是你找我家夫人?”一道清脆的女聲響起,粉色衣裙隨風擺動。
辛梓兆擡頭,雖有枝葉掩映看不清那人樣貌,但從衣着還有這股活潑勁來說,應是個年輕姑娘。
“是。”
“所爲何事?”
“爲雪山至寶天絕花。”
他把江央告訴他的話語同少女複述一遍,綵綢擺動的幅度漸漸變小,待到話音落下,一張嬌俏卻充滿慍色的小臉出現在他面前。
“你說的可是真的!”
“雖爲推斷,但這推斷有八成爲真。”辛梓兆如實說到。
“沒有根據,倒是冒失。”少女撇撇嘴巴,翻身使力扯下彩綢,“我知道了,這個給你,有事就捏碎它,我自會來見。”
他伸手接住,是一塊巴掌大小的玉牌,內有忽而閃爍的光點,細看是一隻小蟲形狀。再擡頭少女已飄飄蕩蕩的遠去,所經之處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森寒月光下倒有幾分鬼魅之感。
山上,衆人還在和風箏搏鬥。
似乎是上天有意垂憐,先前猛烈的風勢不過片刻就衰減下來。
“快,慢點。”李剪趴在繩上勉強維持平衡,下面的人小心翼翼的將格桑和另一侍衛接下。看着兩人安全落地,李剪心頭一鬆,身上疲憊痛楚接連襲來,眼睛一閉吊在繩上就昏了過去。
固定的腰帶有些鬆脫,李剪現在是勉強掛在上面,但飄搖的好似隨時都會被封吹散。整個人大頭朝下,面上也有了不正常的青灰色。
“剪子!剪子!快啊,快把人弄下來!”
眼看李剪的距離慢慢降低,格桑掏出匕首將她的腰帶割斷,人就如同布娃娃一般扭曲的倒在地上。但現在還顧不上她,因爲梅朵還在等待救援。
【梅朵!梅朵!】
格桑朝天空大喊,卻久久沒有迴應。這種生死未卜的感覺讓他恐慌,他摸索着撿起繩子將它盤在腰間,防止再度脫手。
其它人見狀也紛紛效仿,雖然這樣做很危險,但此時此刻也顧不得這麼多了。大家一起退到巨石旁邊,將繩子一圈一圈的纏繞上去。
【看到了!快點,再加把勁!】
一名侍衛指着空中那不停打轉飄蕩的黑影,在他們齊心協力下,終於把風箏拉扯到近前。
格桑掏出刀子割斷了周圍的繩索,梅朵已經凍到昏厥,失去支撐後一頭栽倒在雪地上。
【雪橇!雪橇呢!】
【大人,在這!】
大家手忙腳亂的把昏迷的二人擡到雪橇上,利索的把東西收好,幾名侍衛在後面助跑推着雪橇,隨後一躍而上藉着慣性向下疾馳而去。
幸好前幾日都是大雪,厚實的積雪把山路拓寬了些許,才能夠讓雪橇順暢的一滑到底。
回到營地,江央立馬安排人手對兩人進行診治。李剪狀況稍微好些,除了雙臂脫臼沒有其他外傷,就是太過緊張思慮過重,外加受凍染了風寒,睡上一覺休養幾天就好了。倒是梅朵的有些不容樂觀,嘴脣青紫呼吸薄弱,顯然已是命懸一線。
搶救過程也是生死時速,格桑等人忙的是焦頭爛額,幸好梅朵福大命大挺了過來。不過寒氣入體對她的經脈也有些損傷,就算醒來也要臥牀修養好些時日纔行。
山下,狄諾營地。
“真有此事?”蝴蝶夫人正倚在榻上,手指翻飛用橙黃色絲線編着什麼。
“前來相見的岷族人是這麼說的,肯定背後有人授意!沒準,是個離間計。”少女從旁邊的草藥袋子裏掏出一把乾花藥草丟入茶壺,滾水翻動將藥草浸潤綻開,頃刻間馥郁瀰漫而出。
“是也無妨,他本就是個陽奉陰違的,這事發生在他身上不奇怪。”手中的物件已經編織成型,蝴蝶夫人拿過剪刀,用燭火將刀刃燒熱,剪斷剩餘的絲線。
“那夫人還答應”少女還要說什麼,待看到那平安結後調轉話口,“那夫人打算怎麼做?”
“找機會驗驗貨,若他們交不出東西,我也犯不着因爲他們與整個南原爲敵。”
隨機推薦: 小師妹手持板磚,虐遍渣男、 奧特:開局修仙者大戰奧特曼、 魔法武神、 無上天醫、 全民覺醒:我創建了暗影軍團、 蓋世醫婿林炎、 日娛之華麗的逆襲、 放開那個星球、 王爺,王妃把你的墓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