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大戰在即

算算時日，距離大月車隊到達邊境，還有半月左右。

這段時間李剪都在臥牀修養，爲接下來的大戰做準備。梅朵在前兩日也終於甦醒過來，就是身體太過虛弱，還需用藥物溫養調理一段時日。

上次的空投行動很成功，蝴蝶夫人本身對狄諾他們就不信任，在她的再三要求下，狄諾不得不將“天絕花”拿出來給她過目。不出他們所料，那果然是用地冥草冒充的！

蝴蝶夫人也是叱吒風雲的老江湖了，哪能受得了這氣？當即就和他們打了起來，狄諾也早就準備好了應變之法，居然捨得讓五名死士用畢生功力引爆了這地冥草。

毒液飛濺瞬間就將那五人腐蝕的只剩枯骨，其餘物件只要稍微沾染，立刻就會成爲一團灰燼。

蝴蝶夫人不想傷及無辜，便想運功將其聚攏蒸發。過程中雖然有所防範，卻還是不慎吸入少量霧氣，屍毒進體導致內力紊亂只能先行撤走。好在她內功深厚，又懂些藥理，稍微調息一下就想到了解毒之法，才能把體內的毒素盡數排出。

這一架打的也是速戰速決，除了兩頂破帳篷外連個聲響都沒有。

對外，狄諾聲稱是有狼羣偷襲，並將現場僞裝到看不出什麼破綻。雖然這理由太過唬人，但只要蝴蝶夫人離開，江央也沒心思對他深究。

這些都是格桑和她講的，格桑又是從江央那邊聽來的。究其源頭，應該是蝴蝶夫人身邊的侍女粉黛同辛梓兆吐槽來的。

“不管怎麼說，眼前這道坎算是過了。”李剪稍稍放下心來，這一次是他們賭對了，“那蝴蝶夫人就這樣走了嗎？”

“或許吧。蝴蝶夫人此行，是爲了救，她女兒。”江央拿起瓦罐，將剛熬好的湯藥倒進碗裏。

李剪凝視着眼前細心的少年郎，她緩慢起身靠坐於牀榻，“那現在她的希望不是落空了？你還能聯繫到她嗎，我記得皇室內庫的珍寶閣裏應該還有幾那麼一兩株。”

“我跟那侍女講，讓她們西行去找，我舅舅。趕得及，就應該還有。”對於外界，江央還是隱藏了辛梓兆的存在。

“你倒是熱心。”李剪接過藥碗，捏着鼻子一飲而盡，隨後面目猙獰的大叫道：“啊！好苦！”

“這是，廣結善緣。”江央適時遞來一盒蜜餞，“還是從你這裏，學來的。”

李剪扶額，她什麼時候這樣過！

看着江央忙前忙後的賢惠模樣，李剪突然覺得有些不自在，“今天怎麼是你啊，小五呢？”

“他在給梅朵，煎藥。”

“這小子唉。”李剪失笑，口中蜜餞卻突然覺出些許苦澀，於是輕嘆口氣，偏頭看向江央，“大月的車隊大概還要多久抵達這裏？”

“最多十五日。”

“我們需不需要提前跟他們通通氣啊？免得像上次一樣遭了埋伏，萬一狄諾想耍什麼手段，咱們提前溝通好也能避免傷到自己人！”

“我來，就是想說，這件事。”

“噢”李剪會心一笑，想要起身下地，“給我找兩個功夫厲害的可靠侍衛吧，明日一早就出發！”

“倒也不必，你身體還沒好。”江央慌忙擡手製止，“我想一封手書，和一個能，證明身份的物件，足矣。”

“不行！”李剪堅決搖頭，“榮和公主失蹤這麼久都沒有音信，突然冒出來一封手書告誡，這種事任誰都不會相信，沒準還會被有心之人故意曲解。”李剪好像說的頗有條理，實際上她還有其他考量。

李剪身上一沒胎記二沒紋身，除了這張臉，鳳雛雲紋玉佩是唯一能夠證明她身份的東西。就算以身犯險，她也絕不會將它交給別人。

江央還想再勸，但在李剪堅決的態度下，還是妥協了。時間緊迫，他立刻挑選了三名武藝尚可且甚少露面的南原探子，讓他們連夜收拾行李，寅時動身隨李剪一同前往涼城。

爲了不驚動狄諾等人，這次出行他們迂迴着繞了大半個山頭，縱使快馬加鞭連夜趕路，還是用了六日之久纔看到涼城的影子。

“快一點，不知道能不能趕上！”李剪將馬鞭揮舞的噼啪作響，身下馬蹄飛揚帶起陣陣雪塵。眼下快到封城的時間，若今日趕不上進城，他們便又要在外受凍一夜。

“駕！駕！”落日餘暉驅趕着他們前進，幾人不敢有任何鬆懈，都是牟足力氣馭馬前行。好在天公作美，一羣牲畜堵路延緩了關門的時間，他們才得以順利進城。

稍微打聽一下就能知道，此時大月車隊還未抵達。一行四人選擇位於主街視野最好的酒家投宿，準備好好休整一晚再做打算。

第二日午時，四人聚在一起，對着桌上的地圖開始分析。

大月護送的士兵都從京都而來，對於極寒天氣本就難以適應，在加上地處高原空氣稀薄，每日前行對他們來說都是巨大的挑戰。

涼城作爲大月最後一座邊城，也是車隊最後能夠安穩休息的地方，無論如何他們都會在這裏停留一些時日進行休整，屆時就是他們潛入的機會。

“不出意外的話，領頭的那些會留宿在這裏。”李剪伸出手指，在縣衙上畫了個圈。上次他們就是和將領一起住在縣令的宅邸，其他將士被另行安排，休息兩日才繼續出發。

“當然，還要視具體情況而定，現在要抓緊把周邊這些建築的分佈背記下來。”

其他三人都是經驗豐富的南原探子，背這種東西對他們來說輕而易舉。倒是李剪，死記硬背了一個下午，只記住了縣衙周遭兩條街道的宅院分佈。

“喫飯了。”同住的瓏玥姑娘端着飯菜進門，李剪趕忙收好地圖騰地。

“那兩個呢？”李剪覺得這頓飯有些過分安靜，反應過來是少了兩個大喇叭。

瓏玥笑道：“臨近的街道里有家鏢局，他們兩個不放心，先踩點去了。”

“哦，這樣啊。”李剪扒飯淡然迴應，心裏卻有些小小的失落。這次行動說是以她爲主導，但李剪怎麼看怎麼覺着，她還是被保護的那一個。

瓏玥，嫋娜娉婷的怪力少女。日常愛好強身健體，絕活是手劈木柴，一掌下去光滑如鏡連個毛刺都沒有。

程澤，輕功上乘的逃跑大王。前兩日被野獸偷襲，李剪三人剛摸到武器，他人就已經飛到了五尺之外。

還有穆爾塔，程澤的鐵憨憨兄弟。五感與常人相比異常敏銳，彷彿能洞察先機，武力應該跟另外兩人不相上下。

估計江央是抱着三保一的想法，纔給她配了這幾個人。

李剪知道他是出於好意，但心底總會有一點逆反心理。不知道爲什麼，她很迫切的想要證明自己，或許是不想辱沒大月皇室的名頭，亦或是滿足她自己莫名的好勝心。

不過幸好她還有那麼點大局觀，理智會束縛着她，避免她做一些出格的事。

外面的街道逐漸嘈雜起來，是大月的車隊到了。

“他們的腳程還挺快。”李剪半倚在窗邊，俯視着下面的人流。一輛紅色的車輦吸引了她的注意，細瞧那車輦的規格裝飾，李剪捂嘴偷笑出聲，“還是父皇爹爹最疼我！”

她稍微點了下人頭，不算車裏那些女眷，外面將士一共三百八十二人。可惜，一個熟悉的面孔都看不到。

“唉看來還是要親自去一趟纔行。”李剪輕嘆一聲，心裏開始盤算該如何行動。

一炷香後，程澤和穆爾塔兩人勾肩搭背的回來了。如李剪所料，前面那些有身份的，都被迎入府衙好生款待，其他人則是在臨時租借的院子裏扎堆過夜。

“怎麼搞？我們今晚就去？”程澤站在窗邊眺望，那餘光卻一直鎖定在李剪身上。

“可以，但要見機行事。”李剪將之前她和江央進城遇襲的事告訴幾人，雖然當時縣衙是以錢莊失竊爲由下令搜捕，但兩者實際有無勾結她也不知。

穆爾塔開口道：“等會你和瓏玥先行潛入對府衙展開搜尋，我帶着殿下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藏身，有機會你們用鳥笛傳信，我再帶公主過來。”

“可以，不過也要提前制定逃跑路線。”程澤點點頭，從懷裏掏出下午踩點所繪製的地圖甩在桌上。

果然專事還需專人做，李剪沒想到逃跑也有這麼多學問。三人商量的火熱，她也無意去打擾，轉身端着筆墨走到梳妝檯前，開始撰寫書信。

信中簡明扼要的交代上次車隊遇襲的事，以及現在需要他們提防的點。她想着萬一來不及說明前因後果，將領只要看到這些就能明白一切。

“唉”李剪咬着筆桿嘆了口氣，好像現在的決定和江央當時的安排並無不同。她甩了甩頭，不願再想太多。

半個時辰後，三人也商討出幾條用來撤離的路線。李剪看了幾遍地圖熟悉一下，一行四人換上夜行衣，趁着夜色朝縣衙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