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1章 可能只是可能

“你。”

平靜的趙嬋，只是吐出一個字，神色便有了些變化，語調有了些顫抖。

“不過，只是，一個……”

近乎一字一頓的話語，終究還是在即將出口的時刻給止住了。

“你說，我在聽着呢。”白辰此刻的神色反而變得平靜了起來。

“呵呵……”趙嬋突地笑了，雖然佈滿藍紫色鱗片的臉龐笑起來有些猙獰，卻也是實實在在在笑：

“你有時候挺蠢的，你覺得站在我面前的是誰，你認爲是誰？”

“我……”白辰微微一愣，隨即明白了趙嬋的意思。

我，站在這裏的是我，她是對我下不去手，她的一切反應都是因爲我。

可白辰仍舊有些憂慮，確實是我，但誰知她是不是因爲我像誰。

“這個回答不夠明確。”白辰的態度軟了一些。

“你爲什麼覺得你不可能是季魚？”趙嬋笑吟吟地反問。

“因爲……”

白辰有些猶豫，不過轉念一想，這似乎也並非什麼大事，起碼並沒有什麼值得隱瞞的必要。

“因爲怎麼說呢，我其實不是源自這個世界，我沒給你講過我在人間的時候那些事吧。

在這個世界的人間，我出生在一片極寒之地，而在我出生之時便帶有上一世的記憶。

那是一個與這裏截然不同的世界，雖然有關於那個世界的一切，很多都已經模糊了，但我依稀還記得那個世界叫做“藍星”。

所以，我根本就不可能前世是什麼季魚！”

“也不一定是前世啊，或許是前前世，前前前世，前很多世。”趙嬋帶着些笑意。

“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你能理解嗎？我都不知道隔了多遠，我都不知道是怎麼來的，我又怎麼可能是季魚？！”

白辰堅定地認爲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不，悸羽，你明白靈魂到底是什麼嗎？”

“什麼？”

趙嬋解釋道：“輪迴，轉世，這些意思你應該能理解，死亡並不是真正的歸屬，只要靈魂不消亡，那麼便沒有結束。

只不過，轉世之前，靈魂會再次變得純淨，拋去生前沾染的一切，一切過往與經歷，投胎之後，重新開始。

一般情況而言，某一個人，就是他，只有這一生的他是他，即使靈魂再度輪迴，卻已不再是他。

一般人，靈魂不會殘留前世的記憶，也絕不會回憶得起前世的記憶。

即使實力強大到了某種地步，也同樣如此，因爲轉世之前，一切雜質都被褪去，留下的只是純淨的靈魂。

一般而言，只有在轉世之前沒有褪乾淨的靈魂，纔有可能回憶起前生。

而這樣的例子並非沒有，包括你這樣的，說是直接帶着前一世的記憶，雖然較爲罕見，卻絕非個例。”

“不，你說這些我能理解，其實在我前世的世界也有相應的傳說，但這個世界不同，沒有傳說中的地獄，沒有陰曹地府，甚至沒有黃泉路，奈何橋。

也沒有讓鬼魂遺忘一切的孟婆湯，這個世界的冥界，相信你比我還要了解，那樣的鬼魂又怎麼投胎。”白辰不禁眉頭微皺。

“靈魂並不等同於鬼物，鬼魂，你要明白這一點，靈魂的輪迴是一種趨於世界規律的存在。

在輪迴之前，漂泊，也很正常。

也就是說，你很有可能是先從這個世界漂泊到了那個世界，然後再飄了回來。

雖然這個可能性有些小，但並非完全不可能。”

“呃……”白辰突然有些不自信了，“難不成我真的是季魚？”

“我可沒這麼說，只是有可能而已，只是一個可能，你不能那麼絕對的否定它。

就像是我，我也不能確定我到底是不是女妭，或許是，或許不是。

但無論是不是，那只是曾經，並不重要了。

現在，我很確定，我是趙嬋，

也是你的女王。”

趙嬋突然用手指挑着白辰下巴，邪魅一笑。

“咳咳……”

這下子給白辰整的有些尷尬了，他連忙鬆開了按在巖壁上的手，緩緩後退了幾步。

“你還會害羞麼？不是很勇麼？”趙嬋則步步緊逼。

“我……那啥，只是有點不習慣。”白辰伸手抓向趙嬋放挑着自己下巴的手。

這樣的姿勢，他真的很不習慣，怎麼感覺像是自己在被調戲一樣。

趙嬋快速的收回了手令白辰的魔爪落空，同時臉上的玩味神色消散一空，瞬間再次面無表情：“說正事了。”

“女人變臉都這麼厲害麼？”白辰悻悻地放下手。

趙嬋輕輕瞥了白辰一眼：“關於離開這個世界的條件，只要我徹底掌握犼的力量，變成真正的女魃便夠了。”

白辰連忙問道：“那你怎麼才能徹底掌握？如果你有記憶，你應該知道當初的那個女妭是怎麼做到的吧？”

這一次，趙嬋沒有立刻回答，她嘴中的利齒來回摩擦着，顯示出她內心的不平靜。

沉默了許久，她才用低沉地語氣說道：

“女妭的徹底覺醒，從女妭蛻變爲女魃，蛻變爲旱魃，蛻變爲四大屍祖之一的旱魃。

是在季魚爲了掩護她逃走，死在她面前的時候。”

白辰愣了一下，隨即故作輕鬆一笑：“這麼說，那我去死就可以了？”

“哪有你想的那麼簡單，你以爲你是什麼，女妭是因爲很愛季魚，纔會被季魚的犧牲刺激到徹底覺醒。

你憑什麼以爲你的死就能刺激到我！”趙嬋突然有些激動。

“我就隨便說說，你別往心上去啊。”白辰無奈一笑，連忙扶住趙嬋的雙肩，溫聲道：“跟我說說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又是在什麼時間？”

趙嬋沒好氣地打開白辰的雙手：“如果按照時間來算，已經快了，就在最近一段時間。

雖然我記憶中的畫面並不是這裏，但情況卻很相似。

女妭被很多部族裏的人包圍，季魚潛入了包圍圈，見到了女妭，兩人互訴衷腸，海誓山盟，即使是在重重包圍之中，他們也很幸福，只要有彼此在身邊，那便夠了。

可好景不長，只是幾日功夫，部族的包圍圈便化爲了圍攻，大量的部族戰士前來圍剿女妭。

爲了給女妭爭取逃命的機會，季魚直面部族戰士，本來他有機會的，可他選擇了堅守諾言，最後被萬矛穿身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