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鴻鵠（番外7）

時間過去三個月，唐桃也過了自己的生辰到十七歲了。

看着她度過“十六歲”的坎後，所有人都呼出一口氣，放下心來。

也是在過了生辰後，山易與蘇家人求娶了唐桃，但並不順利，遭到了蘇父的強烈反對。

因着唐桃是他妹妹的女兒，是他的外甥女，他怎麼肯輕易就將人交出去。

可在蘇馨月那瞭解了全部的事後，反抗最爲強烈的蘇父沉默了一夜，還是同意了。

三月，京都的天氣漸漸暖和起來，天上飛過了不少的鴻鵠。

唐桃坐在院子裏，瞧着手中的嫁衣發愁。

蘇母說了，必須是她繡好了嫁衣纔可以出嫁。

她嘆了一口氣，撐着下巴看着天上的鴻鵠，卻忽然瞧見丟落下來的花生殼。

看到那殼，少女的眉梢漸上欣喜，她故作不悅地轉頭，果然瞧見了屋頂之上，顏色姣好的少年。

“你又隨處丟花生殼。”

少年捏着手中的花生，籃子提起，“城中西街買的溼花生，應是陳年花生，不太好喫，你要嗎？”

這回，少女輕巧藉着山神之力，便爬上了屋頂，奪走少年手中的花生米，放進嘴裏。

“確實是陳年的。”她蹙眉品鑑。

在那回被山易從冥界拉回後，她便有了山神之力。不過這力量到底比不上少年。

正午的陽光披在兩人身上，侵襲着他們的肌膚，落下春日的暖意。

少年瞧見院子桌上被錦布草草一蓋而露出的紅色一角，假模假樣詢問：“你剛纔在做什麼？”

“繡嫁衣。”唐桃抿脣，呼出一口氣。

少年看她眉間藏有煩色，旋即出聲又問：“怎麼？”

這回，少女也不忍着了，她將扎得生疼的手指伸出，交到少年面前，朝着他笑：“看，我可是很努力在繡花的。”

山易捉住兩隻手，將其拉到自己面前，一把抱住後，便被少女一下推開了。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少女已經提着花生站在院子中，仰頭朝他笑，“還沒成親，還是保持一下距離，我繼續繡婚服了，你且忍忍吧。”

忍忍？

這兩字出現後，少年眼眸頓時變得漆黑深沉，他握緊抓了一空的手，只能看着少女提着兩個籃子快速回到房間去。

結果，不出一日，蘇母便拿着一套繡滿山茶花的婚服出現在唐桃房間之中。

還以爲是蘇母放棄讓她繡婚服的唐桃，欣喜異常地將其接過，在銅鏡面前擺弄起來。

不想，聽到蘇母說：“糖糖，你知道山易會繡花嗎？”

抓着裙襬搖晃的少女一下僵住，不敢置信地回過頭，“嬸嬸？”

蘇母抿脣，眼神有些恍惚與感動，說出的話卻讓唐桃大驚失色，“山易送來的，他早早便給你繡了婚服……”

繡婚服……早早的？

唐桃已經暈頭了，她又看看手中精緻的婚服，不敢相信這是他一針一線繡出的。

蘇母繼續道：“本想着借婚服壓一壓你們的婚禮，不想他做到這份上，我需要與你蘇父再商量一番。”

這一結果便是，不過兩日，沈一便算了良辰吉日，半月後讓他們儘早完婚。

三月十八，宜安香、出火、嫁娶，忌安葬、祭祀、入殮。

晨曦微露，坐在紙紮後院小房間裏的唐桃，被蘇母用牛角梳子一遍一遍梳着毛茸茸的頭髮。

她的頭髮是沙發，不用頭油梳頭時，常會看着凌亂毛躁。

蘇母用了上好的頭油給她摸了後，才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他要是欺負你，你就來找我們，不要藏着掖着自己受苦自己嗎？”

“知道了。”

這樣的話，蘇母說過很多遍了。

她拿起命京都名匠打造的珠釵，插進唐桃的盤發中，摸了摸，她耳朵上碩大的還珍珠，破涕爲笑，“這耳墜之前還看着怪，現在看，倒是適合你。”

唐桃頓時笑嘻嘻地抱住她，“嬸嬸，謝謝你。”

蓋上紅蓋頭後，唐桃捏着裙角，心中生出了幾分悵然，往日所有，在這一刻，似乎有哪裏不同，一時半會兒，她也說不上來。

就在此時，一個人握住她的手，她看到段藍色的錦衣，黑色的長靴，心中驚詫之間，只聽到蘇馨月的聲音傳來，“家中無兄長，只能由我代替。”

說着她將身子俯下，背對着唐桃，“上來吧。”

那一瞬，唐桃有些怔愣，她覺察到眼眶的溼意，趕緊擡起頭來。

“糖糖，雖然姐姐不是男人，但你若是被欺負了，也是可以倚仗我的。”

“兜兜轉轉，沒想到你與小山之間竟有這樣的緣分……”

“有一件事，其實一直在姐姐心中，困擾很久……那日，你應該嚇壞了吧？若是我沒有離家去找師父，你也不會獨自一人在山中遇險……”

蘇馨月絮絮叨叨說了很多，最後長嘆一聲，扯了一個難看的笑容。

面對那方花轎，她更多是不捨。

就在這時，身後的人環住她的脖頸，“我不怨姐姐的……”

感覺到手背上似乎有溼意，唐桃胡亂地摸着蘇馨月的臉頰，“姐姐，我出嫁你都如此，你到時候嫁給宋大哥可怎麼辦？”

這麼一句話，一下止住蘇馨月內心的不捨，她笑了起來，將新娘子送入花轎之中。

曾經的不願都是因爲唐桃還小，山易身世不清，發生那麼多事情後，她也看到了他們之間真摯的情感……

花轎搖搖晃晃，朝着魚骨山前進。

一路上，鞭炮聲四起，沿街的百姓各自伸頭探腦，朝着花轎看去。

大紅色的花轎上，鳥獸蟲蛇的雕紋繡品，令人眼花繚亂，而那十里紅妝，更是讓人驚歎不已。

他們看着轎子朝着魚骨山的方向而去，不由想起了京都之中流傳的那個故事。

貓皇子實爲魚骨山的山神，是庇護京都百姓的神明。

一時之間，不少人朝着山間方向，雙手合十或交叉行禮，一股信仰油然而生。

花轎行至山腳，把手官兵齊齊開路。

山林之中驚現鳥獸蟲蛇，它們不畏懼人類的走到花轎前方。

就在這時，一個穿着大紅婚服的少年，慢慢出現在這些山林野獸身後。

野獸猶如見到了領主，全部退在兩旁。

山易走到花轎前，掀開花轎一角，將裏面的人牽了出來，將她的手放在自己肩膀上，然後背對着她慢慢蹲下來。

蓋頭下的少女一下撲上去，一把摟住他的脖頸，用腿夾住他的腰。

兩人就這麼踏着山路，領着野獸，隨着一串銀鈴般的笑聲漸漸隱匿山間。

經過一戰，原本毫無生機的魚骨山，焦黑的土地也漸漸抽出綠意，死去的枯樹也長出青苔。

生命進行下一輪的交接，命運似乎回到了起點。

唐桃想到了手臂上的硃砂痣，將臉貼到少年的耳畔，“山易，山易。”

“在白林山，若是我本該嫁的山神是你，如今我們算不算回到起點。”

回到起點……

少年抿脣，將她向上顛了一下，環緊她的腿，繼續向上走。

“不算……”

回想起初見時候的總總，少年垂下眼眸。

若是知道最後是這種結局，他不會在那一晚那樣拉弓，他也不會因爲宋麒川的到來而不悅離開，也不會在路上見死不救，並在等她拉着他的衣角時，將她丟在黑暗之中。

他拉着少女的手腕，望着山間的一切，有一股不真實感。

之後的患得患失，之後面對宋麒川的危機，全部源於一開始的相遇，他心間微微一顫，拉着少女的手，虔誠發誓，“山主爲鑑，此生若負唐桃，我且屍骨無存，天地可棄……”

“你說什麼？”被他背上的少女一臉錯愕。

明明一開始還是在問白林山的事情，怎麼下一秒就扯上發誓了。

她沒想到少年會在腦中將事情轉了這麼多遍，只知道，誓言難守，情意難測。

因此，唐桃胡亂輕拍着少年的嘴，嘴裏還替他說着：“山主莫怪，他胡說八道……”

人世間那麼多誓言，對天對地，對君對祖，動不動就天打雷劈，可天地君王祖先，真的有空管嗎？

她捂住少年的嘴，冷哼了一聲，“說的像是那麼一回事，我更想要的是時間證明。”

山易眸色放軟，捉着那隻手，吻了吻，再無一言。

滿地的綠茵，鮮花一路，未來還很漫長，一切等時間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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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體故事差不多了，理一理

女主魂魄到了陰間，遇到了黑白無常，將地火蝴蝶花餵給那時候已經死了的山易，後來在閻王那邊當差遇到山易媽媽撕碎山易卷軸，女主修補卷軸與山易有了因果，投胎成唐桃，唐桃父母遇難送走唐桃，十六年後唐桃替嫁山神，故事線即收集道具開始，順序按照白林村（木）硃砂痣、青山鎮（土）收集陳寶一、水鎮（水）珠子滴血、銅花鎮（火）吉祥結、筆影（金）彭少聰，最後是京都扣上白林村山神一環。

陳寶一在青山鎮提過，鎮民收集過路人魂魄讓人蔘量產，讓青山鎮的樹木更加蔥鬱，即後期女主借命給他，幫山易獲得魚骨山賜予的力量恢復身體損傷。

珠子+吉祥結=指南針。

彭少聰道出滅殺丁辰乙關鍵——魂魄合體。

京都一環，皇帝齊王高位坐久了，借找山易爲由除去有異心的皇子。

山易總是發燒是因爲，當初喂進地火的是他靈魂，肉體無法承載時，會異變。

最後是唐桃的父母，十幾年沒有來找，其實隱藏線就是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