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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對錯與激將

薛雲嬈願意答應是一件好事,省去雲期跟薛雲霓許多口舌。

但是兩人如今四目相對,也很難說出一個“好”字。

薛雲嬈分明是對柳氏這個母親徹底失望了,等她去跟薛雲姣道歉認錯之後,恐怕柳氏連句太太都落不着了。

但是她卻對着兩人笑:“怎麼是這副表情,我願意去不是很好嗎?薛雲姣有了臺階,你們也可以去跟太太交差了。”

雲期頓了頓:“雲嬈姐姐,我們來這裏並不是打算逼你,你不去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們大可以回去說你不願意,或者別的什麼,不是非要你去的。”

薛雲嬈笑了一下:“不必了,我不耐煩再糾纏下去,你們也沒有必要爲了我兩難,不過是道歉認錯,大不了再來一次。”

雲期看着薛雲嬈,心情十分複雜。

薛雲嬈對着她再次笑了一下:“我真的沒什麼事情,本來就已經足夠失望了,再失望一點也不是什麼大事,你不必放在心上。”

薛雲霓看着她,慢慢地摟住了她。

她既不能說委屈了薛雲嬈,因爲這件事原本就是因她而起。

但是也不能說薛雲嬈罪有應得,事情走到今天的地步是任何人都不想看到的,即便是當初的薛雲嬈也沒有想過會有今日。

薛雲嬈覺得自己很想哭,但是眼睛又十分乾澀。

她哪有資格哭呢,一切因她而起,最好也是因她而結束。

既然薛雲嬈已經答應了,三人也就沒有久留,第二天一早就收拾東西下山了。

薛雲嬈一路上都十分沉默,等到馬車走到沈家的宅子的門口了,她卻忽然說:“太太是希望薛雲姣繼續安安分分地跟沈洺過日子的吧,但是實不相瞞,即便我今日來認錯道歉,哪怕我給她跪下,她都不太可能真的回心轉意。”

雲期不由得問了一句:“爲什麼?”

“我跟她做了這麼多年的姐妹,即便最後不歡而散了我也自認爲十分了解她。之前那次道歉的時候事情分明已經解決了,如今突然鬧起來,恐怕是沈洺又做了什麼讓她咽不下那口氣。這次的關竅不在我,在沈洺。”

“你知道會是因爲什麼嗎?”

薛雲嬈笑了一下:“我在山上住了這麼久,他們之間出了什麼問題,我怎麼會知道?”

她站起身拂開車簾:“太太既然想讓我來,那我就來了,至於之後會發生什麼,”她的眉目冷然下來,“關我什麼事!”

她踩在車凳上,對着門口的小廝揚聲道:“你們少夫人孃家的姐妹來看她了,她人可在?”

小廝連忙迎上來:“幾位小姐好,少夫人在呢。”

雲期有些擔憂地看着薛雲嬈向着沈府走去的身影,濃濃的大事不妙的預感席捲了她的心,她和一邊的薛雲霓交換了一個眼神。

孰料薛雲霓根本沒有意會,反而嘆了一聲:“希望雲嬈真的能勸動雲姣吧。”

雲期:......

她又不能當着沈府的小廝跟薛雲霓細細說明薛雲嬈身上的不對勁,只能嘆了口氣,走了進去。

薛雲霓也不想想,薛雲嬈原本就不是什麼歲月靜好與世無爭的性子,第一次道歉算是懺悔,她對柳氏母女的稱呼已經擺明了毫無感情。

眼下柳氏作爲一個陌路人,卻讓薛雲嬈上門再次道歉。

第一次是懺悔,這一次可就是把薛雲嬈不當做家人,甚至是把她的臉面放在地上踩了。

簡直是擺明了對薛雲嬈的輕視。

她連薛雲姣的一句話都能放在心中思來想去,最後用這樣的手段奪走她驕傲的東西,也就是沈洺的愛,予以報復。

那麼對於輕視自己的柳氏,她又怎麼會嚥下這口氣呢?

柳氏最在意的是什麼,雲期已經十分清楚,不過就是薛雲姣罷了。

那麼薛雲嬈想要報復柳氏,肯定就要從薛雲姣身上下手。

不過,雲期偷眼看了薛雲霓一眼,有薛雲霓在,薛雲嬈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總不能當面殺死薛雲姣。

薛雲霓看着雲期的眼神,還低聲問:“怎麼了,你肚子痛嗎?”

雲期笑着擺擺手:“不痛的,我們進去吧。”

就這麼一小會耽擱,雲期進去的時候薛雲姣和薛雲嬈就已經對上了。

薛雲嬈是在水閣裏見的薛雲嬈,隔着長長的九曲橋,能看見兩人在劇烈地爭吵。

不,應該是說是薛雲姣一個人單方面地對着薛雲嬈發火,甚至舉起了手想要給薛雲嬈一個耳光。

薛雲霓一看見就急了:“這是怎麼了?”

她輕功好,縱身一躍就向着水閣撲了過去。

雲期沒有武功,只能提起裙子快步跑了起來。

好在薛雲姣兩個人說話的時候還帶着下人,所以二人雖然遲了一步,但是好歹下人抱着薛雲姣的腰把她攔了下來,沒有真的讓兩個人打起來。

“雲姣姐姐,”雲期扶着水閣的廊柱輕輕地喘着氣,“你這是做什麼?”

薛雲姣看着明顯是來攔着她的薛雲霓和雲期,眼睛通紅:“你們也是站在她那邊的是嗎?你們也覺得我不該打她是嗎?”

雲期默然。

她倒是沒有這麼覺得,但是她和薛雲霓把人從山上請下來的,肯定不能坐視她挨薛雲姣的打啊。

薛雲嬈看她們兩個都沒有說話,以爲是默認,眼裏盈盈未落的淚珠終於掉了下來,她哭着說:“你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就覺得是我的錯是嗎?她就是個禍害,她就不該存在!”

薛雲霓聽見這話一皺眉:“雲姣,你這話就有些過分了。”

“我說錯了嗎?如果不是她姨娘,母親就不會對父親失望,如果不是她,我跟沈洺就不會變成這樣,我們之前多好啊。她跟她姨娘一樣,就是見不得別人好,看見過得好的就要破壞掉!”

不能言長輩之過,如果可以的話,雲期甚至希望自己沒有聽見。

她就是跟薛雲霓來幫柳氏一個忙,一點都不想摻和他們三房上一輩的事情。

這原本也不是她應該聽到的事情。

雲期皺着眉開口:“雲姣姐姐,即便是雲嬈姐姐的姨娘做了錯事,她總是無辜的,何況逝者已逝,實在不應該多言她的是非。”

誰知道薛雲姣卻看着雲期大笑起來:“對,你什麼都不知道,纔會在這說什麼逝者已逝的鬼話,你們都什麼都不知道,你若是知道......”

薛雲霓暴喝一聲:“閉嘴!”

薛雲姣看着薛雲霓,笑得流淚:“大姐姐你也知道啊,我就說不會只有我一個知道,薛雲期不知道情有可原,你既然知道是怎麼覺得薛雲嬈是個無辜的人的。”

薛雲霓看着她:“雲姣,這些都跟雲嬈沒有關係,她姨娘即便有錯,也不是她的錯。”

“姐姐,你看她做了什麼,她姨娘那種女人生下來的,從根子上就是爛的,不值得我們原諒。”

雲期敏銳地意識到,薛雲姣這樣說,那薛雲嬈那個姨娘,一定是做過什麼不能原諒的事情,但是如果大房和三房都有人知道,只有二房的雲期不知道,恐怕那個姨娘做的事情還與薛二爺有關。

時隔許久,雲期終於再次察覺到了薛二爺的蛛絲馬跡。

就是不知道與薛雲期的身世有多少關係了。

她裝作渾然未覺的樣子,說:“什麼事情,雲嬈姐姐的姨娘做過什麼,我怎麼不知道?”

薛雲姣還沒有說話,薛雲嬈就先冷笑了一聲。

“原來你跟你母親都是這麼想的,我是個從根子上就爛掉的人啊,真是難爲你了,還跟我做了這麼多年的姐妹。想必那天也不是什麼情急,只不過是把你這些年都想說的說出來了,我這樣的人,就是不配跟你做姐妹,跟你爭搶的,對不對?”

她的情緒十分不穩定,雲期看看她,又實在希望薛雲姣能借着這股勁把話說完,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先顧着哪一個,實在有些頭痛。

“你不用看她,”薛雲嬈冷笑,“想知道什麼問我就是,想知道我姨娘跟你父親的死有沒有關係是嗎?你想聽到什麼答案呢?”

雲期:“不是,我......”

“二伯父的死不就是你姨娘背後之人所爲嗎?她自己都說,自己進定國公府的目的就是要讓國公府絕戶,二伯父被逼出走不就是他們那羣人的局嗎?”

雲期吸了口氣。

她原本以爲薛二爺的死是陸平川所爲,但是薛雲姣的話卻是明擺着告訴她,雖然薛二爺的死與陸平川脫不開關係,但是在促成這件事的路上,還有另外的人插手了。

但是雲期還是忍不住說:“國公府到底有什麼可值得圖謀的,要讓他們非得讓國公府絕後,是有什麼深仇大恨嗎?”

薛雲嬈冷笑了一聲,剛要開口就被薛雲霓捂住了嘴。

“我不知道你們是從哪裏聽來的,但是不要繼續說了,那不是我們該管的事情。”

不說也沒什麼,雲期已經從薛雲霓的舉動上猜出了背後之人。

定國公府不是一般人家,能讓他們如此忌憚還不敢說出口的,便只有皇家了。

這不奇怪,雲期原本的猜測也是皇家逼走了薛二爺。

她撇了撇嘴,不是什麼新奇的事情。

比起這個,還是薛雲嬈的姨娘當年做了什麼比較讓她好奇。

原本薛雲姣馬上就要說出口了,但是現在就像是清醒過來了一樣,擺擺手讓下人退下。

雲期有些失望地抿了抿嘴。

薛雲姣卻在一邊坐下:“我知道你們是來做什麼的,做什麼都是沒有用的,我意已決,至於你,”她輕蔑地笑了一下,“你做什麼也是沒有用的。”

薛雲嬈看着她冷笑:“隨你便,反正得不到他的愛的是你不是我。”

這句話可謂是對着薛雲姣的死穴捅了一刀:“你!”

她急急地站起身:“你說什麼?”

薛雲嬈卻笑了:“我猜你知道了些什麼,但是我猜你不知道全貌,你知道他爲什麼會求娶你嗎?因爲那日踏青他遇見的是我,一見鍾情的是我,之所以求娶你是因爲他以爲你是我。”

薛雲霓瞪大眼睛:“雲嬈!”

薛雲姣剛剛平靜下來又聽聞此事,直接勃然大怒:“你說什麼?”

雲期也驚呆了:“什麼?”

謝懷玉雖然曾經跟她細細說過薛雲嬈跟沈洺的糾葛,但是也不曾提及這件事。

薛雲姣笑了笑:“就是這樣,沈洺從一開始就不喜歡你,什麼一見鍾情,什麼愛你至深,都不過是因爲混淆了身份而造就的謊言。”

薛雲姣逼近了薛雲嬈:“閉嘴!”

薛雲嬈卻絲毫不怵:“怎麼,你還要殺了我不成?”

殺這個字像是魔障一樣籠罩了薛雲姣的心,她喃喃念着:“殺了你。”

雲期見情勢不對,趕緊喊道:“來人!雲霓姐姐,快把她們分開!”

但還是遲了,薛雲姣從腰間抽出不知道爲什麼會有的一把匕首,惡狠狠地對着薛雲嬈刺了過去:“閉嘴!”

薛雲嬈原本能夠躲開,卻沒留神腳下一滑,被她用匕首刺進了頸項間。

雲期驚呆了:“雲嬈姐姐!”

這可不是剛纔的口角相爭,而是直接殺人了!

薛雲霓也驚呆了:“雲姣......”

薛雲姣怔怔地看着薛雲嬈,看她張開口,看她口中涌出一大股鮮血。

她後退了一步,像是握不住刀一樣,那把匕首“噹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好在雲期剛纔的那聲大喊把守在外面的下人喊了進來,他們動作極快地收拾了地上的血跡,把薛雲姣和薛雲嬈兩個人扶到椅子上坐好。

大夫也來得很快,還好薛雲姣的那一刀沒有用了死力氣,只是捅傷了發聲的地方。

他給薛雲嬈上了藥,又叮囑了一些注意的地方就退下了。

薛雲霓沒有過來,現在剛剛衝動傷人的薛雲姣更需要她的安撫。

雲期搬了把椅子坐在薛雲嬈的旁邊,看着她:“你是故意的。”

薛雲嬈一開口就是嘶啞的聽不清,最後她用氣聲說:“爲什麼這麼說?”

“你們兩個姐妹多年,雲姣姐姐身上那把匕首,我們不知道,你卻是知道的。不用狡辯,她拔刀的時候你可是一點都不驚訝。”

薛雲嬈笑了一下:“我知道。”

“何必呢,你要是一着不慎,可就死在她的手裏了。”

薛雲嬈笑着搖了搖頭;“你不懂。”

雲期別過頭去:“我們走吧,我送你回山上去。”

薛雲嬈搖搖頭:“我不想去山上。知道爲什麼我答應跟你們來嗎?”

雲期問:“爲什麼?”

“沈洺前幾日找到山上去了,淨土也不清淨了。”

“那你要去哪裏。”

薛雲嬈從手上取下一個金子打的手鐲:“租個小院子。不要告訴任何人,多謝。”

“何必呢?”

薛雲嬈笑了笑,然後閉上眼睛,像是不想再說。

對啊,何必呢,爲了一時鬼迷心竅,把自己逼到這樣的境地。

她並不愛沈洺,當時與沈洺糾纏也只是爲了一時之快。

卻爲了那一點痛快與唯一的好友懷玉都離心了,現在這樣的事情只能託付給這個半路出家的姐妹。

她用激將法逼迫薛雲姣動手,並不是想要尋思,生命如此可貴,她怎麼會尋死。

但是她要用這道傷警示自己,永遠不要再重蹈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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