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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祕辛與優柔

書蘊是個非常軸的木頭,雲期對此非常清楚。

不然都不用帶到寧邊來,雲期早就把他甩下了。

對待這種木頭,尤其是像他一樣武功高強輕易甩不掉的木頭,來硬的是肯定不行的。

雲期都能想到他的應對方式——不管你說什麼,我就是跟着你。

所以對待這樣的人,只能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她看着書蘊,說:“雖然你興許覺得我這些話都是藉口,但是實在是有一件事要拜託你去。”

書蘊的目光閃爍了一下。

於是雲期的眼神越發懇切:“因爲是隻有你能做到的事情,不然我就讓方渠去了。”

方渠看着雲期,覺得這位小姐真是個能屈能伸的人物,但是書蘊是絕對忠於謝公子的,未必會聽她的話。

然後就看着書蘊說:“什麼事?”

方渠:???

雲期看着書蘊,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我想讓你去南疆找謝二哥去。”

書蘊神色一冷:“屬下是絕對不會離開小姐的,公子有命,屬下一定要保護好小姐。”

雲期擺手:“但是謝長安可不會料想到今日,寧邊城中已經成了一場死局,靠我一個人是絕對無法破局的,所以我要讓你去南疆求援。”

“求援?”

雲期點點頭:“正是。”

書蘊狐疑地看着雲期,不怪他多疑,這位薛小姐不到生死關頭絕不示弱,眼下雖然兇險,但是卻萬萬沒有到生死關頭的地步。

雲期看了他眼神中的懷疑一眼,知道自己這話說的太像藉口,於是神色更加哀慼。

“如今已是死局,我去雍王那裏,雖然是名正言順,且此地偏遠,按理不會有認識我的人,但是萬一呢,到那個時候,就需要外力來破局了。何鳶和方渠都不是能破局的人,書蘊,我要你去跟謝長安借人,借他幾十個好手,必要時能保我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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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書蘊到底信沒信雲期的故意示弱,總之他確實被說動了,南下去求援了。

臨走的時候他拿出一把袖珍弩箭交給雲期:“這是公子給小姐的,說小姐桀驁,未必會一直讓屬下跟隨左右,若到了不得不分開的時候,這就是小姐保命的東西。”

雲期摸了摸綁在手臂上的手弩,彎彎眼睛笑了,原來謝長安給她也留了一個後手啊。

真是.......

還沒等雲期想完,就被人從身後推了一把。

“別愣着!趕緊走!”

雲期看向那個推她的兵士,這人一臉凶煞之氣,恐怕倒下人命不知凡幾。

她囁嚅了兩聲,小聲說:“我走不動了。”

兵士一聽見這話,眉毛揚得要飛起來:“哼,走不動?走不動就在這等死吧。”

說罷就走到前面去了,不再搭理雲期。

雲期緩了口氣,看着自己身邊的人都在左右攙扶着奮力向前。

他們或許疑惑,爲什麼雍王在寧邊城中的說辭那樣好聽,現在卻彷彿全然不同。

但是兵士的話也說到他們心裏去了,他們就是爲着求生纔來的這裏,即便真的已經走不動了,心裏也還憋着一口氣,不允許自己就這麼停下。

索性那座無名山離寧邊算不上遠,數百人排着長長的隊伍,總算是在天黑之前到了山腳下。

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雍王殿下竟然出面了。

“本王有心濟世,奈何時不我待,眼下疫病猖獗,來不及爲諸位尋找更好的住處了,只能請諸位在這茅草屋先將就一下,待病好回家,豈不比在這挑剔喫住的好。”

他這話一說,雲期就忍不住發笑。

看來這位雍王殿下爲了不被陛下猜忌是下足了功夫的,不說別的,少時御書房讀書想必就沒好好讀過,否則也不會說出這種話來。

還時不我待。

不過這位雍王殿下真不愧是陛下的同胞兄弟,就連做戲也不肯做全套。

分明是來施恩的,卻非得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生怕有人不知道他的身份似的。

雍王將所有來試藥的人都放在無名山下居住,雲期是知道這山裏面是中空的,現在雍王把人放得這麼近,卻偏偏不讓人進去,就顯得山裏面很可疑了。

於是,入夜,白天虛弱的走都走不動的雲期,夜裏就像只貓咪一樣溜進了那個隱蔽的入口。

說來也是雲期,可能是怕過於嚴密反而弄巧成拙,雍王把整個山都包起來了,反而是這入口處的守衛鬆散,反而便宜了雲期,她都沒怎麼費工夫,就溜了進去。

也不知道這位雍王殿下是不是以爲普天之下就他一個聰明人。

從山洞口進去,初時一片漆黑,走過一面山石壘成的照壁之後,便有幽暗火光熒熒閃爍,山中沒有什麼守衛,火光下坐着雲期今夜遇見的第一撥人。

是兩個人。

一個人能聽出來是雍王殿下,也一直都是他在說話。

“你來這,我那位好哥哥可知道?”

對面的人也許是點了點頭,他又繼續說。

“哼,我就知道,你們都怕他,沒他的准許,你怎麼敢來我這地方。”

似乎是覺得自己這話過於怨懟,雍王殿下又說:“不怪我心裏不舒坦,擱誰這心裏能舒坦。一母同胞的兄弟,憑什麼他早生些一兩年就能在那龍椅上坐着,所有人都得仰他鼻息?

就憑他早生?

若是我是大哥,阿妹未必不會幫我!

若是阿妹幫我,我又怎麼會看着你們母子成了別人家裏的!”

嘶!

雲期躲在山石後面,吸了口涼氣,難不成這雍王竟如此膽大包天,敢染指宮妃!

可是這人是誰呢?

雍王是支持趙景殊的,沒道理不支持自己的兒子,反而是支持別人啊。

雲期正想着宮中那幾位有子的皇妃都有哪個可能與雍王有染,就聽見對面的人開口了。

“父王怎麼能這麼說,陛下得位不正,你我是爲撥亂反正而來的。”

雲期捂住了自己的嘴,嚇得心都要跳出來了。

趙景殊?

這人竟然是趙景殊!

他竟然是雍王的血脈!

這就不奇怪了,爲什麼在西北帶了一輩子的雍王會突然跳下趙景殊的渾水裏,原來他們纔是親父子!

皇后娘娘真的是膽大包天啊,居然能在猜疑心甚重的陛下眼皮子底下做出這等事來。

可是這是爲什麼,趙景殊的身世恐怕只有皇后娘娘說得清,她爲什麼要把這事說出來呢?

要知道,即便是皇子血脈存疑,只要沒有確實的證據,皇家都不會輕易查驗。

一方面是爲了保全皇子和生母的顏面,一方面則是爲了避免皇家父子因爲猜忌生疏。

只要皇后不說,雍王和陛下都不會知道,即便有人懷疑......皇后在後宮隻手遮天,誰能越過她把這件事說出去呢?

她願意說出來必定是這件事說出來的利益更大些,可是雲期實在看不出皇后這步棋的其他用意,難道......就爲了拉攏雍王?

可是趙景殊已經是皇子了,只要他不犯錯,陛下百年之後這皇位一定是他的。

莫非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讓趙景殊也感覺到危機了?

可是其他皇子實在沒什麼能力,究竟是誰能讓他感受到危機感。

難道是顧思恆的身份被人發現了?

容不得雲期繼續細想,趙景殊又開口了。

“陛下原本不是派我來的,但是趙宛那個丫頭來了西北這麼些日子,卻連西北都沒進來,這才拍了我來。您說過這寧邊山中的一切都會是我的柱石,但是您可沒說過,您會鬧出瘟疫來,還鬧得這麼大!若是再有人被派過來,我們可就藏不住了!”

他的話有些急切,但是雍王卻渾不在意,還樂呵呵地說:“放心,這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既然你來了,就別把這功勞被別人領了去。”

趙景殊不解:“什麼意思?”

“這疫病雖然兇險,我手中卻有能醫治的神醫。只是若是就這麼無聲無息地沒了,豈不可惜。既然已經鬧大了,不放鬧得更大些,落在你身上的功勞也更大些。”

趙景殊迫切道:“那你準備什麼時候開始?”

雍王笑了笑:“我今日拉了一批人來,說是試藥......”

他話沒說完,但是不管是雲期還是趙景殊都明白了他沒說完的意思。

他拉了試藥的人,就說是爲疫病研製新藥,而且這藥早就在他的手裏了,只待時機合適,便是製藥成功。

現在趙景殊來了,他也不介意把這天大的功勞分出去一半。

趙景殊嘆息一聲:“父親真是......用心良苦。”

雍王又笑了一聲:“父母之愛子則爲之計深遠。我這麼多年都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現在總該讓我一展身手了。總該讓你知道,你比起那個被逐出宮去的野種,自然是要高他一等的。”

趙景殊沒有說話。

雲期卻因爲他的態度,心裏有了別的計較。

雍王殿下以趙景殊的父親自居,恐怕心裏也真的把趙景殊當成親兒子看待。

但是他恐怕要失望了,別的不說,趙景殊心裏顯然就沒有那麼認同這件事,否則現在就不會一聲不吭了。

他心裏還是覺得自己是正統出身的太子,只不過爲了皇位權宜之計才與雍王說那父子的話。

外面有腳步聲走過,雲期貼着山石站着,心裏暗暗祈禱他們不要進來。

但是上天恐怕沒聽到雲期的心聲,那些人腳步不停竟然徑直向山洞裏走來。

而云期站的地方算不上隱蔽,只要那些人走過最開始黑暗的那一段,走到雲期跟前,就絕對能看到她。

她緊緊地貼在山石堆上,心裏默默祈禱那些人靠另一邊走,這裏這麼黑,萬一真的看不到呢。

可惜這些人的眼神不錯,甚至都不需要走到雲期跟前,就大喝一聲:“什麼人!”

現在往外跑就是死路一條,雲期索性裝成慌不擇路的樣子,往裏面跑。

趙景殊是有武功在身的,都不需要那些人出身,他就把雲期摁在了地上:“什麼人!”

他的臉色很難看,這裏站着一個人,他跟雍王兩個居然都沒發現。

思及他們兩個剛纔說的那些話,若是被聽去了......他的臉色更難看了。

雲期對着他納頭便拜:“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的就是太餓了出來找點喫的。”

“找喫的?”趙景殊冷笑一聲,“你當我是傻子嗎?找喫的能找到這裏來?說!你是什麼人!”

雲期被激的咳了兩聲:“小的真是餓的,白天走的太遠了,晚上又沒喫飽,結果偷溜出來找喫的還沒找見廚房,看見這有一個山洞,以爲裏面會有能喫的東西。我在家的時候我哥哥就經常在山洞裏頭藏喫的。”

“哦?”趙景殊笑了。

雍王也走了過來:“看衣服確實是這邊的人,應該不知道你來了,不會是探子的。”

趙景殊看着雲期:“把頭擡起來。”

雲期怯生生地擡頭。

來之前她擔心遇見什麼認識的人,特意做了僞裝,但是也不好做的太過,怕露出痕跡,多少還有些本來的影子在。

“你這張臉......倒是生得巧。”

雲期低頭:“算命的瞎子也說我的臉生得富貴。”

趙景殊覺得像,但是他和雲期上次見面還是兩年前謝長風的生辰宴上,如今女大十八變,雲期已經與小時候不太像了。

再加上患病,臉色不好看,又瘦的厲害,那相像又少了幾分。

“富貴不富貴的不知道,”趙景殊說,“不過看起來往後的富貴也沒有了,畢竟你的日子就到今天了。”

竟是要直接殺了雲期滅口。

方纔雲期就覺得奇怪按道理來說趙景殊應該問問她聽到了什麼,不管信不信,也總該問那麼一句。

但是他一句都不問,就像是當做雲期剛闖進來似的。

原來不是他當真了,而是他根本不在乎雲期話裏的真假,打算直接要了雲期的命!

雲期看着趙景殊,不住地磕頭:“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趙景殊也看向雍王:“這人不能留了。”

雍王有些遲疑:“也不必殺了,關起來就是。他是來試藥的,保不齊有什麼親眷故舊,若是還沒試藥就死了,怕你名聲有礙。”

趙景殊一聽就知道雍王不忍心殺這個人。

他面上說着:“全聽您的。”

實則在心中冷嘲熱諷。

如此優柔寡斷,難怪難成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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